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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媳-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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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半夏犹犹豫豫地点头，这会儿阿四也提着裙摆走进来，通报着说：“大夫人，小芙已经过来了，在偏厅等着大夫人。”
“嗯，我知道了。”兰芪拉着半夏说：“跟我一道前去。”
“是，夫人。”
小芙见了大夫人兰芪立刻欠身请安，听起来细声轻语，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兰芪莞尔一笑，伸手说道：“小芙，你坐下吧。”
“多谢大夫人。”小芙紧张地坐下来，阿四为她斟满茶，便站在身后。
兰芪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芙的一举一动，似乎想透视她内心的慌张，不，她举杯喝茶的时候手没有抖动，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镇定自如，至少她有很强的控制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我听九姨说，你现在算得上是绣坊最得力的绣娘，刺绣的手艺真是堪比当年的九姨啊？”兰芪有意无意地赞许。
（文）小芙毕恭毕敬地回道：“那是九姨抬举奴婢了，小芙自知不如其他姐姐。”
（人）“呵呵，你真是谦虚，其实我早已经去绣坊看过你的手艺。”兰芪笑道：“真的不错，就是我这个门外汉都能赞叹不少，想必你真的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书）“多谢大夫人赞许。”小芙低着头说道。
（屋）兰芪想了想，又说：“其实今天找你来也是为了刺绣的事情，过不久就是老夫人的寿辰，虽然老夫人不喜欢铺张浪费，但是我们做晚辈的自然要孝敬她老人家。以往呢，刺绣的事情都是九姨负责，当然，老夫人钦点的人，我们自然不敢说什么；只是如今我刚刚初掌连府，也想变个花样送给老夫人惊喜。我去绣坊挑选之后，觉得只有小芙你才能胜任，所以我想让你在半个月之类绣出一副绝世无双的好刺绣，你看如何？”
小芙赶紧站起来，神色凝重地说：“多谢大夫人对小芙的栽培，只是…只是绣坊的事情一向都是九姨吩咐，如果主子们需要刺绣的东西都会由九姨转达，如今让小芙单独行动，怕是九姨那边…”
“你放心吧，九姨那边我已经说过了，她没有问题。”兰芪慧黠地笑道：“你清楚的，如果这一次你能在老夫人面前一鸣惊人，想必以后的前途一定是如日中天，难道你真的甘心在连府做一个小小的绣娘？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又何必千里迢迢地来北方讨生活？”
小芙一怔，而后说道：“小芙不明白大夫人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兰芪站起来，注视着她说：“我一开始就喜欢你，因为你的名字里面有个‘芙’字，现在我更加喜欢你，因为你很聪明，不过，我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喜欢你，因为我喜欢安分守己，听话的丫环，我希望你好好地记住我的话。”
“是，大夫人。”小芙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应了一声。
兰芪这么做无非是暗地警告小芙，如果她真的存有别意，希望能因此而退缩，她真的不想浪费这么好的一个丫环。然而，她又岂会知道小芙是何人？她不是存有一般的别意，这个意思是关于兰芪自个儿的性命，或许兰芪会想当然地以为小芙是为了钱财名誉而接近连府，她万万没有想到，小芙是因为她而潜入连府，她这是与一只猛兽展开拉锯战，而她的战斗力俨然还不够，甚至防备能力都远远不够；好在此时的小芙仍然处于休整状态，她的伤势渐渐恢复，战斗力此刻也消减不少，生命危险也暂时消除。
“叩叩叩…”有人敲门，小芙赶紧将换下来的沾有血渍的布条塞进被子里，然后穿上衣服，再应了一声：“谁啊？”
“是我，小芙。”九姨笑着回应。
小芙一边穿好衣服一边走去开门，九姨拿着一些蜜饯走进门，笑着问：“这么早就休息了吗？”
小芙一时慌神，急忙摇头说道：“没，没有，只是刚才在想事情。”
“哦”九姨将蜜饯放在桌上，而后转身对着小芙说：“这些点心都是老夫人让人送过来给我的，我看还有很多，于是拿一些过来给你尝尝。”
小芙瞥了一眼桌上的蜜饯点心，感激地说道：“多谢九姨。”
九姨伸出手，拉着小芙坐下来，又轻轻地抚摸小芙汗湿了的额头，关心地问：“是不是有点紧张？”
小芙咯噔一沉，以为九姨看出了什么，刚要采取措施，却听到九姨叹道：“你真的是像极了当年的我。”
“呃？”小芙的惊恐随即变成疑惑。
九姨长吁一口气，温柔地笑道：“当初老夫人也是这么抬举我，让我在太夫人面前献上自己的刺绣，呵呵，你看，经历是不是很像？当时啊，太夫人真是对我的刺绣爱不释手，又加上老夫人一向对我赏识有加，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地爬上如今的位置。”
小芙听明白九姨的话中有话，于是赶忙解释道：“其实小芙根本不想让九姨为难，大夫人她…”
“是我向大夫人举荐的你。”九姨握着小芙的手，又说：“我相信你的手艺，虽然你不是我一把手教出来的徒弟，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我真的很欣赏你的才华，你很努力勤奋，也不多说话，不嚼舌根…是个难得的好女子，你的聪明已经盖过其他的绣娘，所以我想提拔你。”
“可是九姨…”
“你不要紧张。”九姨打断了小芙的推脱，劝道：“我毕竟是老绣娘，那天大夫人找到我，说了要退走一批老丫环的事情，我知道大夫人也为难，在连府有个规矩，每三年就要换掉一批丫环，只有大丫环才会留在连府，而我已经远远超过了大丫环的资格；我在老夫人身边呆了很长时间，但是连府也逃脱不了掌管人更替的现实，新任的夫人掌管了连府后，终究要改变一些局面，我早已经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
“九姨，小芙真的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只是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小芙说道。
“我知道你是这么好的姑娘，所以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前程。”九姨说：“你在连府做了绣娘，如果有机会管理一个绣坊，你的才能会发挥得更好。”
“九姨，我…我不是什么好姑娘…”
“我知道，可丫环也是人啊，不是生来就是贱命，不能妄自菲薄。”
“不是的，九姨，我的意思…”小芙噌地站起来。
九姨也跟着站起来，却不料一个踉跄而撞到身边的椅子，差点摔了一跤，好在身手敏捷的小芙立刻转身扶住了她。九姨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些眩晕，于是小芙将她扶着上床休息，然后她再返回来为九姨倒水。
九姨平躺在床上，伸手去触碰被子，却碰到被子里面的沾有血渍的布条；九姨有些好奇，于是偏着头一看，吓得她大吃一惊，赶紧扔了布条，又慌慌张张地塞回去…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谋杀之死
第九十一章 谋杀之死
小芙平稳地端着茶杯转过身来，九姨惊慌失措，干脆从床上坐起来，小芙递给水杯，问道：“九姨，你先在我这里躺一下，等一下我再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不用劳烦你了。”九姨定了定神，又问道：“对了，你身子有什么不适的吗？”
“没有啊。”小芙笑着回答：“我很好啊，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九姨干脆从床上站起来，拉着小芙简单地叮嘱：“就这样吧，我回去休息，就不打扰你了。”
“九姨，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年纪大了，总会有些毛病。”九姨说着，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出去还一边将小芙推进门，不想让她送自己。其实九姨也不是很确定刚才自己不小心看到的染有血渍的布条究竟是什么，不管怎么说，她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是对小芙的怀疑还是对自己的否定，一时间，她也摸不着头脑，分辨不出。
静夜无声，小芙在床上盘腿打坐，并没有完全熟睡，或许是往常的习性，她根本就不能安安稳稳地睡一个觉，于是她运用这个时候给自己运功疗伤，防止伤口再感染。
突然，窗外一阵厉风呼啸而过，她猛然惊醒，屏住呼吸等着来者现身。
“咯吱——”房门打开，小芙从床上弹起来，眯着双眸，注视着进来之人；而那人进门之际，拂袖一挥将房门关紧，似乎也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踪迹。
小芙闻着气味，顿时放松警惕，了然此人是谁，便平静下来走去烛台边上，点燃了烛火；烛火照耀着房间，投射在墙上的人影而是坐下来大口地品尝九姨之前送过来的点心。
“哼，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吗？”那人是个女声，娇声细语，带着嘲讽的意味。
小芙没有回答女人的话，反而冷静地坐在她对面；女人淡笑一声，拍了拍手，啐道：“你真是让我好找啊要不是你给我发出的信号，我还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你竟然会易了容潜伏在这里。”
小芙微微开启双唇，轻声说道：“我受了重伤，才没有与你联系。”
“是吗？”女人歪着头，嗤笑地问：“是谁伤了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男人，但是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从未有见过，就是问了江湖中的人也没有人见过。”小芙谨慎地说。
“哼。”女人冷笑又道：“我见过。”
“什么？”小芙惊讶地反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但是我见过，就是大公子也见过此人。”女人又说：“此人是不是戴着银色面具？身手不凡？”
小芙霍地站起来，急问：“你与他交过手？”
女人自负地说道：“当然，不过，我没有受重伤。哼哼，大公子一直都说你的武功在我之上，看来只有面对敌人之时才知道究竟是谁的武功高过谁。”
“我问你，大公子有没有说他知道此人是谁？”小芙紧张地追问，并不想与女人纠缠其他的是非。
女人无趣地白了一眼小芙，良久之后才说道：“大公子也说此人形迹可疑，之前在江湖上并未有记载，应该不是经常出没江湖的高人。”
“看他身手，年纪不大，却武功极高，内力也超强…”小芙思量着说道：“我想他的武功应该与大公子不相上下。”
女人心里一沉，暗自忖度：哼，没想到她跟大公子说的话如出一辙。
小芙又开口说：“玉翘，我潜入连府不过几月，也听过连府不少诡异之事，我想这次刺杀有些蹊跷。”
玉翘闷哼一声，又说：“有何蹊跷？现在猎物就在眼前，你还不动手？”
“不，其实连府的老夫人也是高手，我第一次失手就是因为老夫人的阻拦。”小芙惆怅地说：“连府是个无底洞，还不知道有多少不知的秘密隐藏其中。”
玉翘争辩道：“你真是笑话，连府的秘密与你何干？你只要杀了连府的夫人，就是完成了任务，完成了任务你就只身而退，以后的事情都跟你毫无关系。”说着，玉翘又故意笑问：“你不会真的是对连府这个绣娘的身份动了心吧？怎么？想借此转换身份，出卖大公子？”
“玉翘，你说什么呢。”小芙激动地反驳：“我哪有说过出卖大公子的话？”
“哼，其实我早就进了连府，藏在外面，自然也偷听到那个什么九姨跟你说的话。”玉翘不以为然地曲解：“我看你分明就是动了心，不想完成任务。”
“玉翘，我好不容易潜入连府，得到他们的信任，就是为了任务。”小芙说：“你以为我真的能接近大夫人？其实我根本就很少见到她，况且我要做到天衣无缝，不必引出老夫人和神秘男人的追杀，这才是我的目的。”
“你的目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杀起人来还如此完美，什么天衣无缝…哈哈哈…如果你下不了手，就早一点说，我会帮你的。”
“不必了。”小芙愤然地转身，断然拒绝她的‘好意’。
“咔…”忽然间，窗外响起了异常声音，两人瞬间噤声。原来是九姨仍然不放心小芙，又去朗大夫那里找来一些药膏准备送过来给她，她想了许久，以为是小芙葵水之时染了不少血渍，想必她如今疼痛难当，这才冒冒失失地来到小芙的住处。
然而她没有想到当自己推门之时，却听到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于是她靠近窗户想一探究竟，不知道什么人会这么晚了来找小芙。
刚才的话，全部都被九姨听了进去，她大吃一惊，面色恐慌，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走了两步；然则就是这两步却暴露了她的动静，招来杀身之祸。
九姨慌慌张张地跑回自己的住所，虽然关了房门，也仍然不放心，于是想将桌子椅子全都抵挡门口，正当自己费力地去移动桌子时，赶来的两个人早已经杵在门口，等待宣判她的命运。
九姨看到门口的人影被月光越拉越长，知道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倒抽冷气，全身抖瑟，不受控制。
“这一位就是九姨吧？”玉翘瞅了一眼身边的小芙，狞笑地走了进去。
九姨吓得紧绷身子，以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动弹。小芙为难地凑上前，喃喃自语地说：“九姨，你为什么要去？为什么…”
九姨抿了抿嘴，粗声喘气，抽泣着说道：“我以为…你肚子会痛…所以拿了一些药膏…我不知道那床榻上的血迹是…是…”
“什么？”小芙奔过去，拉着九姨惊问：“你看到我床上的血渍？”
“小芙…。”九姨紧握着小芙的手，哀求地说：“我知道你不会饶了我，但是…我求求你…放过连府的人，他们跟你无冤无仇啊…我求求你…”
“九姨…”小芙搀扶着九姨，痛苦地说：“九姨，我…我不是绣娘，我是一个杀手，刺绣的手艺是我成为杀手之后再学的，其实也是杀人的工具。”
九姨惊愕地看着小芙，伸手触摸着她的双鬓，忍不住流着眼泪叹息道：“可惜了，真的可惜了…你是一个好绣娘，在九姨的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我的继承人…”
小芙咬着下嘴唇，低着头愧疚地摇着头；九姨站好身子，又转头看着玉翘，冷声说道：“我知道，我偷听了这些，你们会杀了我，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玉翘不屑地问。
“我不要你杀我。”九姨拉着小芙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小芙，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手中，我才心甘情愿。”
小芙缩回手，对着九姨说道：“不，我不能…”
“灵婵，你是一个杀手，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玉翘冷厉地喝道，然后将手中的剑递给了她。
“原来，你真名叫‘灵婵’。”九姨释怀一笑，安静地说：“灵婵，九姨死在你手中是无憾的，只是求求你看清楚事实，不要再错杀好人。”
“哼，杀手杀人不需要理由，更加不需要知道被杀之人是好是坏。”说着，玉翘走过去朝着九姨身后猛击一掌，与此同时，九姨向前倾倒之势正巧被灵婵手中的剑刺中，一剑刺入肚子，当场毙命。
看着九姨渐渐下坠的身体，小芙的心也跟着冷却下来，玉翘将小芙手中的剑夺过来，然后踢了一脚尸体，说道：“好了，今天我暂时就跟你说到这儿，你别忘了你刚才说的目的，我就睁大双眼，看你如何天衣无缝地杀了连府的夫人，哦，对了，还得抓紧时间。”
小芙浑身一颤，蹲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九姨的尸首；而玉翘环视四周后，决定为九姨的死制造一个劫财的现场，于是她翻墙倒柜将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离开之时她又冷笑一声，仿佛她自信满满地认为这一次她有机会将灵婵从大公子身边除掉了。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疑云重重
第九十二章 疑云重重
翌日清晨，半夏伺候兰芪更衣洗漱，两人在内室里谈笑期间，突然阿四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说笑，半夏一愣，后又笑脸盈盈地走过去，刚要开口责骂阿四慌里慌张，却被阿四抢先了嚷道：“大夫人，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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