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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兴亡,宠妃有责-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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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聂臻,修长的颈脖,明澈的眼眸,倒影着他的影子,散发出的是彻骨的仇恨光芒,缓缓道:“臻儿,真的是你!”
聂臻身上的衣裳已经干透,看样子已经离开水中很长时间了,当即冷冷一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又何必明知故问?”
君玄影的目光在她脸上那道浅浅的伤痕上凝结,他自然看得出来,那是利器的留下的伤,刺得他眼睛生疼,垂眸道:“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伤了!”
聂臻微怔,随即冷笑,水中的暗礁在腿上划下尖锐的伤痕,疼痛逐渐明晰起来,“对不起?不要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救了我,趁我现在行动不便,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他目光一冷,满目肃杀,声音有微微的嘶哑,“没有及早察觉有人在你的船上动了手脚,原本就是我的错!”
在这静谧美丽的地方,鲜艳的野花竞相开放,清清的溪水倒映着水草,他的目光那样关切,那样自责,还有微微的怜惜和自责,让人产生瞬间的恍惚,以为还在四年前,两人情深如斯!
四目相对间,似是过了万年,只有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看似温暖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黑暗和冷血?聂臻轻轻笑了,讥诮漫上唇边,凝结成一朵冷艳的夜合花,不屑道:“行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就别来这一套了,真是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老毛病一点没变,演技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小心有一天自己也分不清真假了!”
他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大概是因为长期浸泡在水中,他漂亮的唇有些发白,大手上有细细密密的岩石划痕,渗出细细的血珠,伤口尚未凝结,眼眸掠过一丝黯然,“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聂臻啼笑皆非,她过得好不好,他不知道吗?还若无其事的故作关切,真是可笑之极,不过聂臻不会傻到向这样一个男人倾诉自己经历过的痛苦和煎熬,那样只会让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朝他露出甜美如昔的微笑,“托王爷洪福,我过得很好!”
他表情萧肃,化作了平静,只不过是将杀意深深掩藏起来,温声开口,“臻儿…”
“你给我闭嘴,不许你这样叫我!”聂臻神色一凝,面如寒霜地打断了他,淡淡道:“何况,你应该很清楚,当年的聂臻早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北齐大祭司!”
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在阴与沉之间不断变幻,她和他的距离这样近,偏偏又似隔着万水千山,不可逾越,遥遥相望间,她眼眸中,尽是无边无际的冷漠和仇恨,他微微一笑,掩去心底间的黯然和失神,用尽力平静的语气道:“子麟还好吗?”
子麟?聂臻胸中涌出说不出的心痛,再灵巧的画笔也画不出眉间的忧伤,却只是看着他,徐徐露出妖冶艳丽的笑意,灼痛了他的眼眸,接着听到一个淡若云烟的声音,事不关己一般随意,“他死了!”
君玄影凤眸中闪烁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怔怔不语,表情飘渺不定,那个伫立风中聪慧绝伦的美少年,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眼前的湖水,青碧如玉,四周鸟语花香,春风徐徐,心中的整个天空都黯淡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
子麟死了,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与她的爱情终究只能是一场绚烂夺目的美梦,终究是此生无缘。
江水荡漾,隐约还可以看到鱼儿欢快跃出水面,岸芷汀兰,郁郁葱葱,可是一颗期盼的心,却跌落谷底,心底仿佛搁置了一块坚冰,透彻刺骨的凉!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溜走,唯恐惊扰了此间的静谧,烈烈阳光终于渐渐柔了下来,晚霞在天空中变幻出奇妙的色彩。
聂臻的眼神,空落而深寂,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渔舟唱晚,和爱人一起,听倦鸟归巢,看春暖花开,潮起潮落,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盛景,可是今天,这一切似乎都实现了,可实现得多么惨痛,宁愿永远不要这样的瞬间!
几只小鸟在天空中飞过,划出忧伤的曲线,层林尽染,为大地铺上一层橘红色,君玄影的目光久久凝视聂臻,晚霞笼罩在她身上,依旧是红颜如昨,眼眸却有一抹看不透的迷离和伤感,还有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恨意,深深的恨意,再无遮掩,渐渐有彻骨的寒凉自心底升起!
他忽然霸道地抱起她,“这是山里,我们必须要在天黑前找到留宿的地方,不然会有不必要的危险!”
这熟悉的怀抱让聂臻心底涌出尖锐的抵触,不顾腿上的鲜血流出,挣扎,踢打,冷笑,“滚开,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有今天,不都是你造成的吗?现在又给我装什么好人?你的这一套对我早就不起作用了,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聂臻吗?”
他深深凝视她的愤怒,漠视她的极力挣扎,只一句话让她止住了动作,瞬间颓软了下来,“你的仇人不止我一个,若想继续你不惜生命也要去完成的复仇,首先,就要给我好好活下去,别徒逞什么匹夫之勇,做无畏的牺牲!”
☆、第八十七章 投宿
君玄影的话的确让聂臻安静了下来,深山有怎样的危险,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对于她这个曾经经常上山采药的人来说,自然一清二楚,既然他要扮演一个情深的好男人,就演去吧,反正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抱着她,自然走不快,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幸好,夜空中还有黯淡的星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夜间,山路更加难行,隐约还会听到似狼似犬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有时掠过几声乌鸦的鸣叫,平添几分阴森恐怕!
一路上,聂臻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有踩在荆棘林中的沉重脚步声响起,偶尔还会蹿过受惊的小动物,急速地逃窜,将草丛顺出一路蜿蜒游动,偶尔还有利刺刮破衣襟的裂帛声!
深山的夜有些冷,他将聂臻抱得很紧,用他的身体温暖聂臻失血过多的身体,聂臻只是被动地接受,一言不发!
穿过了重重迷雾森林,沟壑山丘之后,终于发现远处有一点点幽暗的光亮,宛如鬼火,他的声音透着压抑的喜悦,“前面有人家了!”
聂臻微微动了动身体,淡淡道:“那我可以下来了吗?”
他却对聂臻的话置若罔闻,手臂反而紧了一紧,加快了步伐,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达这户农家小院,刚一走进,就听到了刺耳的狗叫声,紧接着就有一个宏亮的女声传了出来,“谁啊?”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农妇走了出来,颧骨微微有些高,但也算慈眉善目,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男的俊朗,女的漂亮,只是女的似乎受了伤,脸色十分苍白,男的正扶着她!
居住在深山里,偶尔也会遇到路过的客人,不足为怪,但是这样一对男女,都是神仙似的人物,她实在太过震惊,足足怔然了半晌!
君玄影轻轻咳嗽了一声,使得她终于回过神来,拍了拍看家狗的脑袋,狗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疑惑道:“你们是……?”
君玄影的目光淡淡扫过她,率先开口,“我们是路过的客商,途中出了点意外,不知可否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聂臻心底冷笑,人都会说谎,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永不说谎的人,但这个人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假作真时真亦假,功底真不是一般的深厚!
这时,农妇的身后出来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身形高大,面目粗犷,“是谁来了?”
农妇还未答话,他就看见了星光下一对风姿俊秀的男女,愣了一愣,山里人朴实热情,他瞪了农妇一眼,大声道:“这么晚了,山里有狼,还不快请客人进去?”
农妇反应过来,忙笑道:“这里的人都叫我周婶,这是我当家的,你们别在外面站着了,赶快进来吧!”
君玄影唇角一牵,算是答谢,小心翼翼地扶着聂臻往里走,周婶见状,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是…?”意思是你们是兄妹,还是夫妻?
聂臻正要说“我们不认识”,可君玄影抢先一步,理直气壮地开口,“这是我夫人!”
周婶了然笑笑,“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君玄影无视聂臻恨不得咬死他的眼神,淡然道:“我姓豫!”
周婶看聂臻行动不便,脸色十分难看,关心道:“豫夫人走路怎么一瘸一拐地?”
聂臻狠狠瞪了一眼君玄影,对方却没看她,故意把目光投向了别处,她干吗要和这样一个男人生气,惹得自己不痛快,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是我不小心划伤了!”
周婶“哦”了一声,又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煮些东西给你们吃!”
话音未落,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娘,是谁来了?”
门帘后面出来一个布衣布裙的少女,身量适中,肤色有些黑,但眼神十分明亮灵动,笑容明净而欢快,蓦然见到这样一对出色的陌生人,立时有些局促不安,忙转头看向爹娘,狐疑道:“爹,娘,他们是谁啊?”
周叔道:“是过路的人,你赶快去帮你娘做些好吃的来!”又对聂臻他们露出爽朗的笑容,“这是我女儿,蔷薇!”
君玄影只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算作是知道了,聂臻倒是冲周叔点了一下头,看向蔷薇,眉目神情与周婶极是相似,微微一笑,“蔷薇姑娘很可爱!”
见有人这样夸奖自己,蔷薇很是不好意思,飞快地转身,跑到厨房里去了,周婶很快跟了进去!
周叔很是好客,也很健谈,闲谈之间,聂臻很快就了解了这一家人的境况。
这里叫做周家庄,地处深山,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户人家,主要靠打猎和种植为生,周叔和周婶除了蔷薇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儿子不愿意住在深山,常年在外做些买卖,风里来雨里去,做父母的,不能照料到自己儿子,但希望儿子在外面也会遇到好心人,所以对偶尔前来借宿的人十分热情和善!
君玄影和聂臻两人都没什么心情聊天,君玄影基本不回答,聂臻架不住周叔的热情,偶尔会回答一两句,也不算冷场!
周婶和蔷薇的手脚很麻利,不一会的功夫,蔷薇就端着几盘菜出来了,熟练地放在木桌上,朝君玄影和聂臻道:“你们一定饿坏了吧,快来吃吧!”
聂臻看去,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这家人的确是豪爽好客,普通的猎户,这样的好东西,想必逢年过节才会舍得吃吧?
她的确很饿,可是和君玄影在一起,一点胃口都没有,气都气得差不多了!
周婶见状,以为聂臻嫌弃菜肴粗糙,不想吃,忙不好意思道:“看你们的打扮,都是贵人,我们山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东西,让你们见笑了!”
这次,君玄影终于开口了,“你太客气了!”说完,扶着聂臻在花纹斑驳的木桌旁坐下,淡淡道:“多谢!”
周叔有些见识,知道他们或许是不习惯他们在面前进食,就道:“蔷薇,你留下来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的,我和娘先去休息了!”
蔷薇点点头,十分懂事乖顺,“我知道了!”
周婶的手艺很好,聂臻却味同嚼蜡,只勉强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君玄影见状,用命令的口吻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吃一点!”
聂臻不理他,把他的话当作空气,她失血过多,整个人都很虚弱,有一种极致的难受,他一向善于在别人面前扮演出好男人的角色,他喜欢演他的,但她未必要领情!
蔷薇默默地观察这对夫妻,家里的松油灯很昏暗,但正是这昏暗的灯光,映得聂臻的脸美丽得不真实,她十分惊异,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女人?
而她身边的男子,俊朗的轮廓,竟隐隐透出一种从未见过的高贵和凛然不可侵犯,看到的人,心底会下意识地悚然一惊。
这样的一对夫妻,无论在哪里,都是让人瞩目的对象,那个女子,眉目冷然,像拒人千里的清冷月光,而那个男子,也是冷峻高傲,只有在看他夫人的时候,耀如星辰的黑眸会透露出一丝柔软,笑意温暖如春风!
蔷薇的目光不知不觉被他们吸引,正在打量他们的时候,忽然接触到一道冷凌的视线,觉得后背有一阵阵凉飕飕的感觉,匆忙低下头去!
这个男人的态度并不像一般人投宿的人那样恭维而谦卑,至少也要友好而和善,感激而欣慰,他全都没有,反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傲,但使人心甘情愿地臣服,不知不觉地愿意去服从他的指令!
蔷薇见聂臻脸色苍白,好奇道:“姐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聂臻虽然心情极其不好,可也不忍心给蔷薇这样一个单纯少女冷遇,奈何嗓子嘶哑,一说话就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
君玄影看向蔷薇,眉头一皱,“去倒杯水来!”
聂臻无语,虽然是投宿在素不相识的人家,可言语之间,依然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盛气凌人,有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威严!
蔷薇一愣,反应过来,忙去厨房端了一杯水来,毕恭毕敬地送上!
君玄影送到聂臻嘴边,柔声道:“喝点水,润润嗓子!”
蔷薇更是惊讶,想不到这么冷峻的男人,对他的夫人,却是那样温柔!
无视蔷薇惊异的眼神,聂臻并不领他的情,只淡淡道:“多谢你的好意,我不渴!”
“别逞强!”他声音有微微的不悦,见聂臻别过头去,又看向蔷薇,“我夫人受了伤,你家里有没有创伤药?”
面对一个如此英俊男人的注视,蔷薇不由自主地红了脸,摇摇头,“没有!”
不等君玄影开口,聂臻就道:“蔷薇姑娘,没关系,谢谢你!”
蔷薇看着这个美丽而苍白的女子,声音透着惋惜,主动道:“姐姐,看样子你伤得不轻,一定要好好养着!”
过了一会,周婶又来了,“豫公子,你们赶了一天的路,夫人又受伤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早点休息吧!”
☆、第八十八章 共处
什么?看着周婶那张慈祥朴实的脸,聂臻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说不要,就被他眼明手快地按住了,笑得一脸理所当然,“多谢!”
蔷薇终于看见了公子舒展的笑意,在灯光下,格外魅惑动人,仿佛整间屋子都被点亮一般,蓬荜生辉,瞬间呆了一呆,可没等她反应过来,公子已经抱着夫人进入了房间,关上了门,阻隔了她的视线!
房里已经点好松油灯,虽然不大,而且很简陋,但也很整洁,被褥也是新换的,君玄影直接让聂臻坐到*上,正欲帮她宽衣,聂臻恼怒地一把打掉他的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他的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可依然微微勾起唇角,看着聂臻,似笑非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聂臻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他露出无害的笑意,“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里地处深山,几乎荒无人烟,只有几户人家,主要靠打猎为生,他们吃的,住的,你都看见了!”
聂臻越发糊涂,“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我的意思是说,这户人家家里只有三间房!”
聂臻彻底明白了,原来如此,何必这么拐弯抹角?他们现在住的是周婶儿子的房间,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房间了,别把这里想象着王侯府邸,亭台楼阁,曲曲折折,闺房无数!
没等聂臻开口,他就淡淡道:“你要是真觉得打扰了人家不好意思,这么晚了,就不要去给他们添麻烦,何况他们也没多的房间给我们住了!”
聂臻哑然失笑,漂亮的眼眸写满揶揄,“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我要勉强自己和你*一室…”
聂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说得天经地义,“我自幼养尊处优,享尽世间繁华,现在这个破房间已经很委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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