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皇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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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许久的感情宣泄而出，宛如火山喷发！

“楚墨麟一心一意爱着你，楚墨麟不求你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只求，至少你心里也有我。可你为什么总要逃避？”

“楚墨麟受够了！”

“如果你非要去边关，我便立刻起兵攻进皇宫，我让楚腾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死，我也要把你留下！”

“我可不在意亲手覆了燕夏。”

狠厉决绝的话从楚墨麟嘴里蹦出，盛怒之极：既然你为了楚腾烈而走，那我便要你为楚腾烈而留下，我不想过那种看不见你的日子。

情牵梦绕，心心念念，要的只是她。

他已经为这份情所困，再也挣脱不开了。

白影身子微颤，紧咬唇瓣：“如果你执意要覆灭燕夏，伤害皇上，那我们——”

嘴角溢出血丝，腥甜无比，可静汐却尝到了苦涩，声线轻颤。

冷绝。

凄绝。

“我们——战场上见吧！”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好！好一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楚墨麟几乎濒临崩溃。

这就是谭静汐，他爱着的谭静汐！如此的决绝，如此的冷厉，如此的毫不妥协。

她终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有她的执念，有她的不可违背。

偏偏他就是爱上了这样一个女人，楚墨麟，这辈子，你就栽在她手上了。

步步后退，黑夜里，他邪魅的脸上浮出妖异的笑，飞身跃马，朝京城内驰骋而去，毫不留恋。

“谭静汐，你等着！”

耳边飘过他盛满怒意的言语，静汐轻轻跃上马背，看向他离去的方向，他真的要动手了吗？

楚墨麟——

第102章　城门刁难

“我们走！”

静汐跳转马头，沉沉一声，已然不再是那个幽居深宫，表面上不问世事的妃子。倒像是能够统率三军，戎马天下，傲视苍生的王侯。八个影子驰马而出，随白衣女子在黑夜中驰骋而去。

“主子，三溪口到了，似乎有人埋伏。”残低声提醒，四周肃杀之气破浓，本能地警惕起来。

静汐微微颔首，声音浅淡，却自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气魄：“出来吧。”

话音刚落，四周轻微响动，数条身影飞身而出，单膝跪地：“见过主人！”

正是云烨当年培养的死士——“云煞”。“云煞”里面，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云烨忠心耿耿。当年云泽山庄一夜尽毁，云烨在洪水中不知所踪，“云煞”一百三十三名死士在洪水中丧生五十人。云烨失踪后，“云煞”四处寻找主人的下落，却被江湖上的人围攻寻仇，死了三十四人。而今，“云煞”只余四十九人。

七年来，“云煞”沦落江湖，但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的主人。两年前，静汐入宫，这才重新将“云煞”召回，随时待命。因为有残等八名影子，还有楚腾烈的手下可用，这两年来，“云煞”一直隐而不用。这一次，静汐离开皇宫，赶赴边关，皇城危机四伏，边境各处告急，静汐只好动用“云煞”。

静汐声音平稳，语气却是绝对的不容违抗：“‘云煞”听令，你们其中十三人前去京城，秘密监视众位皇子，尤其是三皇子和六皇子。其余三十六人，分散前往各边境城池，密切注意当地州府、守城将士，以及各边境小国部落的动向，随时密报于我。”

“属下领命！”随即，四十九条身影飞身隐于夜色，来去无影。

残和风等八名影子暗自心惊：“云煞”！莫非他们就是公子烨的死士？他们向来只听令于公子烨，如今却听令于主子，难道，难道主子——

就是公子烨！

可是，公子烨不是男的吗？

八人心里一阵嘀咕，却没有开口问，作为影子，该知道的主子自然会让他们知道，不该知道的，即使知道了也得烂在肚子里。好在他们是主子的人，不然，以这些人的武功，只怕他们今晚根本就无法全身而退。

“走！”静汐见“云煞”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策马扬鞭，一定要在胡郸攻破城门之前赶到。

多年之后，世人提起谭静汐，神情间均是钦佩，动容。

若是没有谭静汐，只怕这燕夏早已遭外族铁骑恣意践踏，百姓流离失所，离乡背井。何来的太平安乐？

若是没有谭静汐，燕夏皇朝早已颠覆，内战混乱，生灵涂炭。何来边境狼烟烽火，外族进犯之时，燕夏子民却还能安居乐业？

若是没有谭静汐，何来的“景临盛世”？

无论历史怎么发展，终究抹不去谭静汐在燕夏皇朝历史上光辉的一笔。

纵使她身为女子却干涉朝政，纵使她背负有违纲常伦理的骂名。

事实就是事实，谁也不能抹去。

在世人眼里——

公子烨是一个传奇，是幻影，是高不可攀，是无可触及的飘渺迷梦。

而谭静汐却是真正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她爱恨舍予，为国为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谓之“巾帼英雄”毫不为过。

秋风萧瑟，风沙蔽日，大地苍茫，凄冷的风更显寒意。

策马立于寒阳城城墙之下，城门紧闭，墙头上血红的旌旗随风招展，上面大大的写着一个“李”字。静汐庆幸，城门未破，那便省了不少功夫。

寒阳城乃是前朝开国皇帝动用百万劳工，耗费大量财力人力所建，经后世皇帝多番修葺，成为军事重镇。北御胡郸、大靖等外族，南面京城，现下，实乃燕夏北方第一道屏障。此城若破，胡郸便可长驱直入取了北方一十三座城池，然后直捣京城。那时，燕夏想要反击都无还手之力。

所以，寒阳城绝不能破！

“你们是何人？”守城小将朝他们厉声喝道，其他守城士卒立马挽弓搭箭，箭头直指马上的人。

静汐拉下斗篷，亮出楚腾烈的金牌，白皙的脸上淡然无波，抬头：“我是谭静汐，奉皇上之命，前来助众将士守城。”

谭——静——汐！

三个字在守备兵士脑海中无限放大，谭静汐这三个字现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就是把上官棠扳倒，送上断头台的静妃吗？还听说，最近的国事都是静妃在背后处理，没想到，她居然来寒阳城。

“我的亲娘呀——”刚刚喊话的那小将顿时长叹，“皇上的妃子啊。”

“皇上的妃子又怎样，一个女人，来这里搅合什么，嫌我们这里还不够乱吗？”旁边一个小兵鄙夷地望向静妃，语气颇为不屑。

“就是就是，秦大哥，让她回去吧，看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不连累我们就不错了。女人就该回家生孩子，伺候男人，军营可不是她们能来的。”另一个小兵也低声插话，旁边的人随即哄笑。

一个女人能来助战，那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静妃娘娘，边境战乱频繁，伤到了您可就不好了，您还是回去吧，我们这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娘娘一个女人，和我们混在一起，传出去了有损您的名节，到时皇上怪罪，我们可承担不起。”那小将倒也还算客气，笑着回话。

“你们胆敢抗旨不遵？”风忍不住插话，习武之人，向来耳力极佳，这帮人的话早已尽数听在耳里，还真是一帮有眼无珠的家伙，居然小看主子的能耐。主子要是普通人的话怎能令他们臣服？

“谁知道你们的金牌是真是假，是假冒的也不一定。”又一个小兵嘲讽道，实在不敢相信皇上居然派一个女人前来助战，他们要的是更多的人马和兵力，而不是一个女人加上八个男人。

第103章　寒阳将士

“你——”

静汐挥手，止住了风的话，冷冷凝眸，八人顿觉寒意袭遍全身，这些人惹谁不好非要惹主子。

“弓箭。”

残听令，立刻呈上弓箭，白衣飘飘，天地瞬间失色。

雕弓如月，“嘣”一箭朝城头小将的头盔射去，箭穿过头盔，撞在小将身后的青灰砖墙上。

还没等小将反应过来，“嘣，嘣”两声，第二箭、第三箭又跟随而至，整齐地从头盔的那个小孔里穿过。

静汐收弓，将弓随手扔给残，沉声道：“如何？”

那小将眼睛往上翻，吓得双腿发软，旁边的兵士围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小孔，呆了！

“我的亲娘哟，好精准的箭法！”那小将就要站不住，要是那箭失准几分，穿过的可不是他的头盔，是他的脑袋呀。

几个小兵七手八脚将小将扶起，小将气息未平，颤着身子连声喊道：“开城门，开城门，快开城门——”

“吱——”

长长的一声响动，紧闭的城门向静汐等人敞开，静汐一夹马腹，骑马踏进城门，随即城门又重新紧闭，旁边的兵士屈身行礼，却并未下跪。军中这帮大老粗，还真是桀骜难驯。

“参加静妃娘娘，静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静汐跃下马，略显单薄的身子包裹在白衣之下，举手投足之间别有风韵，清雅贵气，神情间却疏离淡漠，似人间世事都入不了她的眼。这样的女子出尘脱俗，不惹尘埃，任谁看都无法把她和那个谋于算计的静妃联系在一起。

“众将士免礼。”

“谢静妃娘娘！”

这一声“谢”，心不甘情不愿，军中男儿向来只论战功，莫名其妙的向一个妃子下跪，那是朝中一干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老臣才干得出来的事，他们才不跪呢。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皇亲国戚一来，那还不得压成肉酱。昂头挺胸，眼高于顶，将眼前这个白衣女子俯视了个遍。

静汐毫不在意，环视寒阳城的街道，伤兵遍地，空气里满是血腥味，满目狼藉。每个人身旁都放着刀枪矛戟，似乎随时处于戒备状态。街上处处凌乱不堪，来来往往的人，蓬头垢面，士兵也有，百姓也有，彼此搀扶着，相互包扎伤口。两个老妇人正提着一篮包子分给众人。

秋风扫过，落叶翻滚，尘埃漫天，烟火连天，往日繁荣热闹的寒阳城早已不复当初。

静汐微微蹙眉，想来是刚刚血战过一场，看得心微微刺痛。

城头的那名小将带着一干小兵风一般奔下城楼，庄重地单膝跪地：“秦虎参见静妃娘娘，静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秦虎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国字脸，一身豪气。旁边一干兵士见秦虎居然向一个女人下跪，脸都绿了，堂堂男儿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但是岂能像根软骨头一样轻易给一个妃嫔下跪！

窝囊！

再看秦虎那一脸笑，集体鄙视：阿谀奉承，谄媚惑主的势力小人！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哼！

秦虎无视这些人的鄙夷，他们要是看到刚刚静妃射的那三箭，肯定吓得尿裤子。

静汐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请起。诸位将士镇守寒阳城，抵御外敌，为国为民，劳苦功高，岂有跪我之礼。谭静汐何德何能，怎么担得起这么大的礼。”

秦虎起身，心下一暖，难得静妃娘娘如此深明大义，深知边关守城将士的劳苦。刚刚他言语放肆，静妃娘娘居然没有怪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伙子忽然之间不好意思起来。

“咦？秦将军，你的头盔怎么有个洞？”一个小兵眼尖，好奇地问。

秦虎顿时面红耳赤，被人戳到痛处了，挠着头偷看静妃的神色。

静汐拱手一礼：“秦将军，刚刚多有冒犯，谭静汐在此赔不是了，望秦将军海涵。”

秦虎见静妃给自己行礼，受宠若惊，连忙摇手：“是娘娘箭法高明，秦虎狗眼看人低，有眼无珠，秦虎惭愧。”

众人大骇：“难道，难道秦将军头盔上的洞是娘娘射出来的？”

秦虎身后的几人齐齐点头，里面就有刚刚在城头大放厥词的几个小兵，回想刚刚那三箭，惊险啊！

众人心神未定，慨然而叹：“娘娘的箭法不是一般的高明。”

得到了答案，不知是谁，低声嘲讽一句：“不过是巧合而已，有什么可炫耀的。”

“巧合？一箭可以说是巧合，两箭算是娘娘运气好，可三箭都从这个洞里穿过，那还叫巧合？”

众人瞪大眼珠子，将那个洞盯了半天，一脸不可置信，咽咽口水：“三箭都从这里穿过？！”

众人将静汐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女人。

——弱不禁风。

——一脚踩过去，踏不死一只蚂蚁。

众人哼哼：“吹牛。”

静汐迎风而立，白衣翩飞，并不理会众人的猜测和怀疑。秦虎含笑，拱手凛然正色：“娘娘一路风尘，末将这就带娘娘前去李府安歇，边关条件艰苦，安置不当之处还望娘娘恕罪。”

“不急。”静汐抬眼环视，“现下战况如何？”

秦虎不禁脸红心跳，汗颜不止，随即是英雄末路的悲壮。

“昨夜胡郸忽然来袭，众将士苦战一夜，伤亡惨重……娘娘，胡郸那帮贼子，实在太心狠手辣了，连百姓都不放过……”

“他们用百姓做盾牌，让百姓在前面开路，众将士不忍心伤及无辜，无奈之下只好开门放百姓进城，胡郸人混在其中……我们血战整整一夜……”

“我们守城将士整整二十五万大军，到而今，只余十万……”

第104章　形势不佳

静汐心下苦笑，十万？一个月前不是还有十五万的吗？看来战况比预想中的还要糟糕。二十五万变成十五万，十五万变成十万，十万人马抵挡胡郸三十万大军——

以卵击石，自找死路，活得不耐烦了。

“娘娘，不知朝廷派来的援军何时能到？”众人眼底亮汪汪，期待地望向静汐，“静妃娘娘您都亲自来了，援兵应该也快到了吧。”

面对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神，静汐甚感尴尬：“……嗯……”

静汐那么轻轻的一声“嗯”，众人便乐了：“哎呀，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寒阳有救了，寒阳有救了，兄弟们，打起精神来，等援军到了，我们就可以和胡郸决一死战了。”

其中一个小兵满脸喜色，追问：“那这会儿援军到底到哪里了？还有几天的路程？兄弟们这些日子守城守得很吃力啊。”

静汐垂下眼眸：“他们已经到了……”

“到了？哪里？我们刚刚没看见城外有大军呀？”秦虎摸着头，一脸疑惑。

静汐声音清冷却很坚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秦虎像是明白了什么，怀疑地问：“娘娘，您，您说的援军不会就是，不会就是您和这八位兄弟吧？”

“是。”

“没其他援军了？”

“没了。”

“真的没了？”

“真的没了。”

静汐声音细小，传入众人耳里却是雷鸣般作响，晴天霹雳，平地惊雷啊。高涨的情绪瞬间跌入谷底，比之前跌得更深更重，简直万劫不复。给人希望立马又让人绝望，比让人一直绝望还可怕。

“什么？就你们九个？”

“朝廷想玩死我们呀？”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听了李成魏的话，早早的弃城后撤，害我们死守寒阳这么久，死了那么多兄弟，丫的！”

“……”

耳边竟是漫骂，愤慨：没有援军，没有援军，整个寒阳城让朝廷给弄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娘的，当初是谁让我们死守寒阳城的？”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挥刀怒道，“要是让老子知道，老子一刀劈了他。”

等等！

“好像最近都是静妃娘娘代为处理国事，咱们上报的军情急报也是经静妃娘娘之手……这么说——”秦虎抓耳挠腮。

是静妃！众人的眼光直勾勾地射向静汐，都快把静汐瞪出成千上万个窟窿了。

那眼神分明写着：不会真是你吧？

静汐轻轻颔首，冷静得很：“是我。”

那汉子嘴角抽搐，青筋暴出，咬牙切齿，气得快要吐血而亡。瞪着眼前这个矮了自己半个头的皇妃，柔柔弱弱，令人怜惜，生生地憋下一口气：“老子不杀女人，你要是男人，老子立马一刀劈了你。”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这词就是为你而造的！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们全都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