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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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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狐狸,它如何都不敢在狼前造次。

杜卓蹲在灶旁拾掇柴火,衣服拖到地上也浑然不觉。蓬头垢面,十分狼狈。

狼女倚在门旁赏雨,情致所归即兴而作:“门外雨水多,天冷风也凉,小白菜真绿,一下雨更绿。”

体格干瘦的老妪坐在小马扎上穿针引线,不由夸赞道:“姑娘还会作诗呢?真是好学问。”

杜卓闷头咳了几声。狼女一壁朝着老妪笑笑,一壁转过头来怒视杜卓。

他立即噤声,继续悄无声息拾掇柴火。

想到最近的苦难日子,他觉得,还是不要反抗的好。

自山间迷路,狼女扬言。定会带他走出大山。

起初,他信以为真,依常理推断,狼女总是有股子兽性,大多野兽在山间行走是极少迷路的。故而。他想,狼女总会带他出山。

可事实是,绕来绕去,她总是循着先前的路绕个不停。

杜卓看出了端倪及时阻止她继续走下去,她却不听劝解,带着他依然无休无止的绕圈子,并嚷嚷着,明明没有走过的路,怎么偏偏说走过了呢。

她体力极好,而杜卓则不然,几圈下来大腿打颤,小腿抽筋,汗流浃背,扎好的发髻被树枝刮得七零八落。

“慢着!”杜卓实在体力不支,扶着树干召唤她过来:“丑丫头,咱们一路做好标记,若发现同样的标记,表示咱们在走同一条路。若是这样,以后你便要听我的,如何?”

“那若是没有发现标记呢?”狼女扬起头颅,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若是没有发现,那我便任你差遣,无怨无悔!”杜卓想,如此走下去,定然体力透支英年早逝,英年早逝并不可怕,可传出去,这死法着实有些丢人。

何况狼女一直在绕圈子,绕的这么明显,这么毫无悬念。就是再大的赌,他都敢压。

“懒人,总给自己找借口,标记就标记。”狼女从地上拾起一块棱角分明的尖锐石头,每遇一棵树,便在树上刻个划痕。

眼看就要绕完一圈了,雪球忽然不知从哪跑来了,咬着狼女的裤腿便朝另一个方向拉扯。

雪球识路能力一向绝佳,故而狼女与杜卓便随着雪球拉扯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就走出了山,一时心情大悦。

“说话可算数?”狼女威胁似的问杜卓。

“啊?”杜卓隐隐感到不安,故作不知。

“若没有发现刻痕,你便任我差遣,无怨无悔,你说的。”狼女指着他的鼻尖,隐隐有兽性大发的苗头。

杜卓十分委屈,若按着狼女的路,定会发现刻痕,雪球跑出来引路才走出了山,狼女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可转念一想,她真不懂如何,假不懂又如何,她想差遣他需要理由吗?只稍加威胁就足以让他就范。

于是,他心中暗暗感叹,人生,总要经历几场劫难,方能福禄成双,羽化成仙,如今遇到狼女,定是为日后的福祉修善积德呢。

如此想来,心中舒坦许多。

自此,本想将狼女训为宠物的杜卓只能绝对臣服于狼女,偶尔忘记自己是个人类。

杜卓蹲在那里鼓捣老半天,终于生好了火,一室温暖。他舒了口气,站在窗前看窗外绵绵细雨,十分惬意。

姿势很优雅,只是这形状有些不堪,满面灰土,颓然破败的模样将悠然雅致破坏殆尽。

然后,就是这种违和感竟让狼女心里泛着喜悦,觉着杜卓与自己越来越像,越来越具野性,返璞归真,一股浑然天成的纯汉子气息扑面而来。

“你最近十分英俊!”狼女一副土匪山寨寨主的模样,昂着头颅上下打量着杜卓,目光具有十足的掠夺性,毫不避讳。

杜卓心里窝火,一世风流的他如今落得狼狈不堪,与英俊二字沾不上半点关系,她还出言嘲讽,真是虎落平阳被狼欺。

早知如此,即便抗命,也要拒绝跟着狼女出门,真是脑子一热,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再说她看自己时候那眼神,嫣红楼每每招来新姑娘,杜妈妈便是用这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不住审度,敢情自己成了风尘男子?

这日子简直苦不堪言,忽然十分想念玉花梓,那个可以让狼女收敛一切兽性的“奇”女子!

是夜,居处简陋狭小,杜卓需与狼女同榻而眠。

曾有宫人深入民间探查民情,回宫与王上言禀,曰高手在民间也。杜卓则不以为然,瞧一眼狼女,心下笃然,高手实则在林间也。

他曾听闻,云梦泽有一前辈老者,通晓音律。年轻之时容颜倾城,凭着一方古琴摄人心魂,清冽之音不仅可以让人头脑清明,更能让人心虚紊乱,气血逆流,夺人性命。

如今看来,狼女的鼾声若修炼一两年,杀伤力绝不逊色,这出自本能的威力是具有无限大的潜能。

故而,杜卓悄然起身,立于门口深呼吸,凝神静气,为自己身体健康做出最后一点努力。

晚风携着细雨释放着早春的清凉,远处是一片茫茫然的漆黑,幽然惨淡。

忽而,前方响起尖细的嗓音,几不可闻,却又近在咫尺:“杜公子可好啊?”

杜卓一惊,侧眸望向门外幽暗处,黑衣人立于树下,背倚着树干拨弄手指:“将军吩咐,悦灵之事,无论如何不需杜公子插手,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要晓得分寸,呵呵呵呵……”

这笑声浸在阴冷的夜雨里,仿佛指甲刮在玉石之上,让人浑身发麻,顿觉一阵凉意由脚跟一直爬上头顶。

杜卓厌恶与宫人往来,主要原因出于对其说话方式的厌恶,进门是狼女催人泪下的鼾声,出门是这宫人阴阳怪气的笑声。

人生进退两难时,不如自挂东南枝!

“替我回禀你家将军,我自有分寸,也希望他能注意分寸!”杜卓扬扬手,巴不得这怪声怪调不男不女的家伙早点离开。

“你!”那黑衣宫人恼其不敬,然想到不可多事,他只是传递口信的,遂冷哼一声,震袖而去,眨眼间便消失于茫茫黑夜里。

杜卓深深叹口气,他想,自己似乎有些方寸大乱了,分寸?他可不记得他的人生里有分寸二字,于是,冷冷一笑。

夜风拂过,冰凉的雨水抚上面颊,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与此同时,脖颈忽觉一抹冰冷,寒彻骨髓,狼女的弯刀直抵喉咙,她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杜卓方才明白,狼的警觉不会因鼾声震天而减少一丝一毫。

“你说我是什么人,我便是什么人。”杜卓面上坦然,心中却忐忑,狼女这野性难驯的王霸之气忽然爆发,将自己一刀毙命,也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大有可能,故而攒起的手心里已层层渗出冷汗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章伤眼

出乎意料,狼女竟蓦然收刀,且并未追究此事。

杜卓心中大骇,想来狼女应是芳心暗许,对自己动了情。

而狼女心中却想:“好不容易养个宠物,不能说杀就杀!”

她想,杜卓与悦灵啊,将军啊,还有那个刚离去的不男不女有何关系是她不需操心的,杜卓作为宠物,只要依然无怨无悔跟着自己,俯首帖耳,其他的事,得过且过,这是作为主人该有的宽宏大度。

她一向宽宏大度,比如见到琉虞的时候,见到雪域王的时候。

二人重躺回榻上时,狼女仰面朝天,翘着腿双手叠于脑后,理直气壮问道:“我的鼾声可扰了你休息?”

“不妨事,不妨事。”杜卓背对着狼女,故作轻松。

“嗯?”狼女挑高了音调。

“我压根儿就没听到您的鼾声,您睡觉十分安静。”杜卓整日里看着嫣红楼的姑娘强颜欢笑讨赏的模样,断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

狼女点头,嗯了一声,便昏昏欲睡。

杜卓极力想在她睡着之前入梦,否则,她鼾声再起,他可真就一夜无眠了。

于是,他强打着精神问道:“你是如何走出雪山的?”

狼女本已半睡半醒,听到此话,眨了眨眼皮,声音慢慢放柔和:“花梓带我一起离开的。”

这就完了?不是应该长篇大论,细致讲解下山的经历,还有内心的感受,最后再感谢一下玉花梓,感谢一下雪域山,感谢一下将她养大的母狼……

杜卓还想问什么,可她的鼾声已经响了起来,看来,这一晚注定无眠。只能用来思考人生了。

耳边鼾声震天,他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于是翻了个身,却见狼女正面朝自己。此刻二人脸对着脸,呼吸可闻。

他细细端详狼女的五官,竟觉着有些特有的美,这不是第一次了,他觉得狼女并不难看。

轮廓分明,眸子深深嵌在眼眶深处,皮肤虽呈古铜色,不细腻却也不粗糙,反而添了些矍然质感,长长的睫毛覆上眼帘。是少有的恬然宁静。

他忽而听到自己怦然心动的声音,像万里冰封的苍茫大地倏然间长出一株红梅,甚至能看到花开的过程,能看到花香缭绕,那种独特的感觉。在心底一直蔓延,直至将冰天雪地化作春水融融。

于是,轻轻一低头,杜卓的唇触到狼女的唇,瞬间炽热感燃遍周身,他忽然向后挪了挪,大口喘息。

以免一时激动。做出殃及自身性命的不轨之举。

诗经有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而他似乎将这过程颠倒了,辗转反侧,忧哉忧哉。寤寐思服,求之不得。

他十分诧异,自己怎么对狼女动了这样的心思,对狼女动心这本就有些反常,更何况还做出非礼一头狼这么胆大妄为之事。

若惊醒了这头母狼。自己保不准就成了她的宵夜。

到时她吃了自己还要满脸骄傲地声称,这是替天行道,铲除这只采花大盗。

若是当真采到了花,倒也死而无憾,可只是碰了下狗尾巴草便要赔上一条命,实在不值,故而,他转过身背对着狼女,继续思考人生。只盼着早点儿走出这穷山恶水的地方。

一旦她需要仰仗于他,他就可以从灵魂上崛起,行动上能否崛起,再议。

……

这时节,云梦泽云雾缭绕,青山碧水,熏风和煦。

叶姝侧身坐在亭榭处,随手抓了把鱼食抛至湖中,引得一应鱼儿争相觅食,四周盈盈绕绕一阵菡萏清香。

花勿语拎着长裙像只蝶一样从曲廊翩然而至,还未走到近处便清凌凌喊道:“叶姝姐姐……”

远远望去,这景致像极了人间仙境,美轮美奂。

叶姝侧眸,见花勿语已站在眼前,微微喘息,面色潮红,想来是一路疾行。她脸上浅淡的笑意融着春风,长发被风拂至耳后,迎风轻扬。

“什么事这样急?来,坐这歇会儿。”叶姝拉着花勿语坐到长椅上,花勿语随手抓了把鱼食扔到湖里。

叶姝嗔怪道:“把我的鱼都撑死,谁来担这责任?”

花勿语仰着小脸笑道:“每次我来云梦泽,你都要做好些花糕,撑死了我,你可有担着责任?”

叶姝掸去手上的鱼食,捏了捏花勿语娇俏的小鼻子,手扶栏杆望着不远处洒扫的丫头笑道:“喜萝,去取些糕点来,尽量多拿些。”

被唤作喜萝的丫头笑应着去了,花勿语撅着嘴巴又抓了把鱼食扔到湖中:“看吧,你如此不知收敛,就休要怪我撑着你的宝贝鱼儿了。”

叶姝一把将鱼食抢过去:“不知好歹的丫头,有本事一会儿见了花糕不要伸手,也别张口。”

“你若带我去蓬莱岛,不吃也成!”花勿语抿着小嘴,屏住呼吸,睫毛忽闪忽闪若黑色蝶翼,黑曜石般的眸子奕然闪烁,满是希冀。

人生在世,总有求而不得之时,即便她身居高位,荣宠一身,可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愿买账并不受威慑的。

故而作为一名可爱的小妮子,花勿语十分清楚如何审时度势,该撒娇时绝不骄横,该骄横时断不会怯懦。

来云梦泽之前,她在寝宫对着铜镜自说自话无数次,从语气到表情到动作,无一疏漏,只为叶姝心软,带她去蓬莱岛走一遭。

难怪桑王总是感叹:“勿语所学甚广,皆未用于正途,可惜可惜啊。”

见叶姝犹豫踟蹰,她嘴角微微颤抖,做出一副尴尬又委屈的模样,颤抖着声音浑不在意似的急急说道:“叶姝姐姐,我……我只是随意说说,我不去了。”言罢,扭过身去,抬起衣袖掩住了小脸儿。

眨眼间,泪水仿似断了线的珠子,潸然而落。

叶姝终于叹口气,应道:“带你去便是。”

花勿语连忙转过头来,满脸喜气,连泪水都跟着笑开了花儿。

不枉之前一番用心良苦,看来自己的攻心计用的十分纯熟。

“袖子里的胡椒粉扔了罢,伤眼。”叶姝盯着花勿语的袖子,语气淡淡的。

原来叶姝早已识破自己的苦肉计,花勿语低下头去不敢看叶姝,只用余光偷偷瞄着她的表情,心下十分忐忑。

“也难为你如此上心演了这出苦肉计,带你去倒未尝不可,但你必须听我的话,不可擅作主张,不可随意乱逛。若能如此,我明日便向你父王请示,带你同去蓬莱岛。”叶姝话一出口,喜萝已端着一大盘点心朝这边走来。

花勿语一头扎在叶姝怀里,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叶姝嗔笑着轻轻推开她:“去去去,别弄我一身的胡椒味儿。”一壁说着,又伸手取了块芙蓉糕递给花勿语。

花勿语一团喜气接过点心咬了一大口,笑眯眯道:“我若撑死了,就把我装到棺椁里抬去蓬莱岛。”

叶姝伸手点了点她额头,责怪道:“身为长公主,也不知忌讳,难怪你父王整日里为你烦恼。”收手之时,她顿了顿,重又伸到花勿语眼前,拂去她脸上的糕点屑,笑容里的宠溺像悠远的浮云,如何都触碰不到,却刻在眼底,融在心里。

花勿语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口中的点心还未下咽,倏然欠身,沾着糕点屑的嘴唇轻轻触上叶姝的脸颊。

她口中含着东西,囫囵支吾道:“叶姝姐姐,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她脸上便升起淡淡红霞,眼中闪着光亮,像细碎的春光坠入湖水激起千层水花映出五彩斑斓。

叶姝醉了,凝视着她的眼,无声无息,忽然她脑中闪现出桑王斑驳的白发,皱纹横生的面庞,闪现出黎民百姓跪拜的模样。

她目光紊乱,仿佛害怕似的,向后退了退,几乎跌到地上。

于是,一个闪身,大红襟袖划出好看的弧度如火红的翅膀,豁然伸展,却忘了怎么飞翔……

……

夜雨初停,云消雾散,东边天空日光稀薄,将山影勾勒一新,落上大地是一片明暗交错。

花梓走出小酒馆,伸个懒腰。

歇檐仍有雨水滴落,刚好打在眼角,只觉一阵冰凉,顺着眼角慢慢攀爬。

她打个激灵,伸手拂去雨水,瑟缩着抱了抱肩膀,忽而感觉身后有人。

回头之际,肩上已多了件衣裳,是玄色氅衣,松垮垮落在肩头,罩着她半个身子。

沐冷尘已负手立于她身侧,微皱着眉头望向远方,花梓不自觉露出些笑意。与他在一处,总是有温暖安稳的感觉,让她心思宁静,少有愁绪。

她拉着衣襟裹了裹身子,寒意锐减。

再望向天边,晨曦已喷薄而出,透过无数细小的雨珠,将整个凄茫大地映得五光十色,夜雨凄迷一扫而空。

有时候,花梓会觉得,沐冷尘更像个哥哥,而白玉曦,是个冤家。

“如果你忘了我,那我们重新认识。”沐冷尘舒展了眉头,云淡风轻的笑容与春暖花开的大地如此契合。

花梓望着他的脸,不知如何开口,终于,将肩上的衣服褪下,双手托着送到他面前,疏离地笑道:“不冷了。谢谢你。”

沐冷尘愣了片刻,终于又皱紧了眉头,伸过手去接下衣服。

第一百一十三章 章华发

花梓转身欲进门,抬眼的瞬间却望见白玉曦坐在桌旁,直直盯着她,那眼睛如鹰一般锐利,又如狼一般深沉阴冷。

她佯装镇定地走到桌旁,与他面对面坐下。

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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