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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二 (姑娘,请自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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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25、左拥右抱轻薄女 。。。

公冶白到厢房的时候,只见满屋狼籍,并没有看到金画师。而解东风正坐在范轻波对面,听到声音后撑着脑袋望向门口,嘿嘿笑道:“金画师跟见了鬼似的溜走,我就知道小白你要来。”

公冶白若有所思,“你别与他走得太近。”

解东风饶有兴致地问:“为何?”

公冶白并未回答,径自抬脚进屋。环视一周,最后目光定在异常安静的范轻波身上。他抬手试探性地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仍是毫无反应。

“她怎么了?”

“不知道,开会时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可能思春吧。”

公冶白了悟地点头,在二人之间坐下。解东风不耐地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他才正色回道:“你也知道你自己学坏有多快,当年放你跟着先帝没多久不就学得牙尖嘴利一肚子坏水了?”

“呸!”解东风毫无形象地啐了一口,施以白眼,“老子是天生的,从来不学人。”

公冶白皱了皱眉,“我回来那天就想说了,你这满口老子老子的,又是谁教的?”

“太傅大人,您是不是管得宽了点?”解东风最看不得他这副倚老卖老的模样,仿佛十一年前初见时他对他自称一句小子就一辈子是小子了,他公冶白不就是大他几岁官高一等么至于这么处处压着他?!再说了——“您还住着我屋子呢,麻烦有点寄人篱下的自觉,谢谢。”

公冶白微微挑眉,“听说我下江南这两个月,俸禄是你代领的?”

解东风露齿一笑,“同僚一场,举手之劳,不必多谢。”

“小风风你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没皮没脸没心没肺啊。”

公冶白斜着眼觑他,嘴角眼梢净是揶揄笑意,看得定力一向不济的解东风心一跳,忙低下头去饮茶,却忘了茶壶早被丰言拎走,茶杯亦是空的。这下,饶是再没皮没脸没心没肺也要窘了。

气氛变得诡异,而在这片诡异中,一直被无视的范轻波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哎哟我的狗眼我的狗眼!我的狗眼你怎么了!”

正四目相对的两人顿时噎住,嘴角一抽,默默扭头。只见范轻波捂着眼睛坐了起来,“好闪……我的狗眼瞎了。拜托你们考虑考虑大龄单身女青年的心情,打情骂俏走远些,找个僻静点的地儿,乖。”

那二人互看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光彩之后——

“娘子,你不爱为夫了么?”一个握住她两只爪子,含情脉脉。

“妹妹,你在嫌弃为兄么?”另一个捧住她的脸,痛心疾首。

靠。两只妖孽想跟她比不要脸?谁怕谁。范轻波一个抬手,挣开公冶白的手顺便捧住他的脸,干净利落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噢亲爱的美人哥哥,我怎么会嫌弃你呢?”送上嘴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非礼完毕,干净利落地推开他,再反手搂住解东风的脖子,“夫君,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哼,我不信,我听说你最近勾搭上一个会巫术的小白脸,还论及婚嫁了!”解东风来劲了。

“哎呀,那都是逢场作戏啦,女人在外面行走,难免的,难免的。放心,为妻心中最爱的永远只有夫君一个。”嗯,这个左拥右抱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形象,范轻波揣摩得很好。

“真是逢场作戏么?妹妹可是亲口对为兄说的,那是我妹婿。”公冶白适时的落井下石。

解东风一下子变了脸色,拉下她的手,正襟危坐,“小范?”

他们二人是有协议的,她“重婚”的话,无疑会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所以一开始他们就达成共识,五年之内她都不能再嫁,五年之后,如果她遇到心仪之人必须提前报备,以便善后工作的开展。虽然五年之期也快到了,但她一直优哉游哉的模样让他以为这个期限会更长才对。

现在猛不丁冒出个小白脸,真真令他措手不及。

见他这样,范轻波也不由得严肃起来,认真保证道:“你放心,我真要嫁人的话一定会征求你的同意的。这次这个是一连串误会造成的,总之,不是真的。再说……就算就真的,新郎官也被我吓跑了。”

“再说什么?”最后一句太小声,他没听清。

“呃,没什么。反正现在又没对象,我不会先斩后奏就对了。”

解东风满意地点头,顺带威胁道:“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哦,不然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

范轻波卖乖地点头,眼珠一转,看到一旁好整以暇看戏模式的美人哥哥,脑中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夫君大人,我想到一个能在短期内立刻赚回银子踩扁红袖招的办法哟。”

解东风双眼一亮,公冶白脊背一凉。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咱们有京城第一美人在手,红袖招那些花娘哪里够看?”

抛下这句话,范轻波从容自若地离开欢喜天。她对解东风十分有信心,相信他一定能让美人哥哥答应。至于美人哥哥会从他身上讨什么代价,那就不在她关心的范畴内了。

眼下欢喜天没啥生意,难得清闲,她自然要在街上晃荡个够本。

买了一支束发的簪子两支眉笔,兜里剩下的银子也就够吃一碗面了。于是顺理成章来到一个面摊上,点了一碗葱油阳春面加卤蛋,就着街景与周围人的闲聊八卦,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师傅,两碗打卤面,快!”

两个大汉在范轻波身后坐下,将刀大咧咧地往桌上一搁,旁若无人地聊开了。

“娘的,不是说银书生在京城吗?为啥怎么也找不着?”

“谁他妈放的假消息,害老子特地从关外赶来!”

范轻波夹面的手顿了下,吃面的声音也小了些,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听见他们只一个劲儿的抱怨,丝毫没有提到书生的下落,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转念又为这莫名的失落感到好笑。

此时,恰好师傅煮好了面,端到那边桌上,听到他们的话,便顺口问了句:“两位大侠说的银书生可是天下第二的那个银笔书生?”

“可不就是他!等等,莫非师傅你见过?”大汉喜形于色,连声催促师傅快说。

师傅挠了挠头,干笑道:“我是没见过啦,不过逍遥茶社新出的江湖轶闻里写到,近日金盆洗手的银笔书生似乎重出江湖了。三天前有人见到他在栾州玲珑阁出现过,似乎在找阁主叶无心。”

“栾州?太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两个男人发出一阵震天笑声,而后倏地拍桌而起,操起刀就向外走。

“哎哎,大侠,这面不吃啦?”师傅追了出去。

那两人一眨眼间已经走了好远,只隔空丢来一串铜钱,师傅手忙脚乱地接住。边数便往里走,经过范轻波那张桌子时又被叫住,“敢问师傅,这玲珑阁是个什么地方?”

师傅将钱塞到怀里,笑眯眯地回答:“是江湖上最著名的一个做机关暗器的门派。”

“那银书生找人家阁主做什么?”

“姑娘有所不知,叶无心叶阁主呢,有个名号,叫鬼斧神工,据说银书生那把银笔就是经他手的。我就知道这些,都是听逍遥茶社的茶博士说的,再多也没有了,嘿。”

“哦,谢谢师傅。”

范轻波抹了抹嘴,放下几个铜板,冲师傅感激地一笑,而后若有所思地离开面摊。

从那日见到她的手臂,到失踪,到重出江湖的传言再到玲珑阁什么的,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联系才对。莫非……这书呆子被她吓得心智不清重出江湖了?不对,这逻辑不对。等等,玲珑阁,机关暗器,银笔……难不成书呆子被她吓得跑去找外援,准备改进武器来收妖?!

虽然这个可能性令人黑线了点,但起码逻辑是有的,而且配上书生神奇的脑回路……

天哪,她是不是该准备准备跑路了?

这么一想,保险起见,范轻波果断决定回家卷铺盖。

她使出当年校际运动会跑一千五的劲头,足下虎虎生风,快马加鞭连跑带喘的,终于回到青墨坊。刚到画巷巷口就嗅到了一丝异常。大白天的,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惴惴不安地继续往回走,到巷尾,远远的看到书家大门敞开着,心里一个咯噔。再看自家门口,她敏锐地发现门上多了些东西——这个时空收妖有挂灯笼的仪式?

“啊——”

一道凄厉的喊声从屋内传出,她心胆一颤,是犯病!怎么回事?难道书生以为犯病同她一样是妖怪?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再顾不得危险了,范轻波飞奔进门,冲向声音发源处,颤声喊道:“不要,不关犯病的事——”

26

26、千金难换此书生 。。。

现在……是什么状况?

任由范秉抱着她的大腿哭得天地鬼神惊,看着满屋子的七大姑八大姨,范轻波脑子有些打结。原本预想的屠杀画面并没有出现,冲进屋的刹那只看到屋内杂乱不堪,摆满了箱箱盒盒。

“主人你回来就好了!这些人好过分!他们擅闯民宅意图逼良为娼!呜呜呜……”

逼良为娼?把范秉卖去当小倌?哪家鸨子这么有勇气接收?

“妹妹啊你可回来了,快来看看,这两块布,你喜欢哪一块?”

“小范看看我手上这块,这块好!”

陈家嫂子和五姐一人手上捧着一匹布叽叽喳喳地问着,那大红的颜色晃得她眼晕。

“两块都不要!哼!”范秉呲牙裂嘴地对两人吼了回去。

“哟,舍不得你家主人啊?乖啦乖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反抗不了的。”

见屋中人笑作一团,范秉又一脸气急败坏,范轻波面色开始变得古怪。她一把拉起跪在地上抱大腿的范秉,护在身后,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们要卖范秉是不是要先问过我?价钱总得我说了算吧?”

噗哈哈哈哈哈……

屋中的街坊们笑得更厉害了。范秉扯了扯她的衣角,“不是卖我,是卖你。”

“卖我难道不是更该先问过我?”范轻波瞪眼叉腰,随即发现不对,“卖我?卖给谁?”

“给夫子啊!”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顺着众人视线望去,那个进屋以来她一直企图忽视却无法忽视的人,就是失踪了许多天的书生。只见他仍是一身儒衫,却有些风尘仆仆,俊秀斯文的脸上有一抹红晕。他见她望向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倏地想起什么,突然探手入怀。

这动作莫不是在掏兵器?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扯过范秉挡在身前,丝毫不记得前一刻她还在喊着“不关犯病的事”。

书生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子,望着她,目如清水,盈盈微澜,上前一步,双手奉上。

“这是什么?”不像暗器呀……这呆子怎么又恢复最初的模样了?难道他忘了那天见到的?

书生抬眼迅速地看了她一眼,又腼腆地低下头,“聘书。”

“聘书?什么聘书?你家私塾要招人?”范轻波狐疑地从范秉身后探出头来,接过聘书,边打开边精打细算地说,“身为京城最炙手可热的掌柜,我身价很高的,你们家私塾薪资水平如何?有没有保险退休金什么的?休假——妈呀这是什么!”

折子如烫手山芋,被她抛了出去,书生连忙接住。“是聘书。”见她仍是一脸迷糊,于是又道:“纳征之聘书,至于礼书,在下已经交给陈家嫂子了。”

纳征……聘书……礼书……

“装什么糊涂啊死丫头,夫子这是在过大礼呢。”

陈家嫂子拧了一下她的胳膊,终于把她拧醒了。这泥马是传说中的三书六礼啊!

范轻波一下子推开围在身边的人,直直走到书生面前站定,“你要娶我?”

触到她恶狠狠的眼神,书生嘴唇一抖,还是坚定地说,“是,在下要娶范姑娘!”又弱弱地补了一句,“你、你眼神再凶也吓不到在下的……”

“你——”说正事呢你卖什么萌!感受到背后无数灼热的视线,范轻波全身一僵,随即咬牙拉起书生,“你跟我来!”

“啧啧,小别胜新婚呐!”

“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很快的,这些戏言就被他们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她把他拉到一道死巷子里才停下。

此刻范轻波算是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书生是真的对她毫无芥蒂。不过事情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一些,下聘书,过大礼,这书生是要弄假成真,将她逼上梁山啊?

“范姑娘,我们这样跑出来,会不会有些失礼?”

书生喏喏地问着,感觉被她握住的那只手臂都要麻掉了。

“失礼个——”对着书生小白兔般无害的脸,她突然觉得那个屁字怎么也吐不出来,憋闷地甩了甩头,才继续说,“你带着一帮人私闯民宅就好有礼么?”

“这……在下是来下聘书的,自然不同。”

范轻波哼了一声松开他的手,整个人靠到墙上,脚点着地,由下往上望着他。直到他面红耳赤又开始下意识眨眼睛才问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书生温温软软的声音在巷子中响起。“在下回了一趟故乡。”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她踹了他一脚,不是很重。“不要抽一鞭子走一步,说清楚点。”

他隐隐觉得她对他态度好像变了些,心中有些忐忑,继续说道:“在下先前同范姑娘说过的,需得回乡下,寻到同宗长老作为书家长辈写聘书礼书,还有载族谱一干杂事也需要一一办理。”

“等等,你什么时候同我说过这些?”

书生的脸红了红,低下头,“就是在那晚……”

范轻波慢慢直起身子,圆目撑大,“你那晚说的就是这些?”她脑子打结没听到以为不重要的话就是这些?慢着——“你在看到我的手臂之后想的就是这些?!”

书生的脸更红了,“在下看了姑娘的身子,自当……”

声音很快被范轻波激动的言语盖过,“这根本不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好不好?我是问你感觉!你看到我的手,我的手那个样子,你,你就没有其他想法?”

“其他想法?”书生不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回,“呃,肤如凝脂?”

五姐说女人都爱听好话,莫非范姑娘在意的不是身子被看,而是被看完后他没有夸奖?

范轻波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谁要听这个啊!你难道不觉得我很白吗?!”

不对,这话说出来怎么也有些怪……

“是佷白。”书生愣了好久,潜心研究佷白和他说的肤如凝脂有什么区别。

范轻波又开始磨牙了,正琢磨着寻他身上哪一块肉下嘴时,听到他一句疑惑的嘟囔:“白……难道不对吗?书中写女子如珠如玉,不正该是白皙通透的?”顿时怔住。

“你,你,你……”你了半天,却哑然语塞。

书生见她似乎不生气了,心中一喜,觉得时机到了。他从随身布包中捧出一个盒子,珍而重之地递给她,而后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这是什么?”

“叶无心说你看到了必会同意嫁给在下。”

叶无心?所以这个盒子是他出现在玲珑阁的原因?她满腹疑团地打开盒子,在他那样期待的热烈注视下,手竟有些发抖。盒子里,用手绢包着的,是一只连指的银流苏手链。她困惑地抬头,只见书生神秘地一笑,低头为她戴上手链与指环,然后退到她身侧。

“手握拳,然后用力拉一下最长的那条流苏。”

虽然完全摸不着头脑,她还是依着他的话,抬起手,拉了一下最长的那条流苏,没反应。

“用力点。”

“哦,拉断了不要叫我赔哦。”

她讪讪地说着,用力地扯了一下流苏,只听嗖的一声,无名指上的指环瞬间射出一支银针!

“啊!”她惊喜地跳了起来,“这这这,这是传说中的暗器?”说完又迫不及待跑到对面墙边看那支银针,“好神奇!对了,银针有没有毒的?”

“只是迷药。”书生摇头,见范轻波开心模样,也笑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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