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龙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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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下去一会儿又上来，忙得不亦乐乎，于是问道：“你在干什么？”

　　“找宝藏。”萨温丢下一句话便钻出了沉船，向甲板上的船楼游去。

　　这是一条货船，船楼并不高大，只有两层而已。有个刚才的经验萨温不再客气，几下撞开了墙板，大摇大摆地游进了船楼。一楼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虽然有几件铁制的兵器，但在龙族眼里这跟垃圾没多少区别。

　　进入二层船楼，萨温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这层船楼显然比下面一层要好得多，不但看起来整齐，而且有一些装饰性的花纹雕刻在墙壁上。萨温猜想，要是有宝箱的话大概也只可能在这里了，于是他仔细地四下寻找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萨温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铁制的箱子。箱子的主人很小心的把箱子藏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面，不过在萨温的细心搜索下还是被找了出来。铁箱子被锁得十分严实，对于人类来说这可能是个难题，但对于龙族来说这种程度的防护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

　　“咔咔”两声，箱子上的铁锁被萨温啃成了两端，用嘴巴掀起箱盖，只见大量的气泡一下从箱中冒了出来。

　　

第五章　笔记本

　　待气泡散尽，萨温这才伸头向箱子里看去，只见一块黑色的布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下面的东西，看得出来箱子的主人对里面的东西十分重视。不过萨温却不管这些，用嘴叼住黑布往旁边一甩，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这是……金币！”尽管因为海水的浸泡让箱子里的金币不像平时看起来那样金光灿灿，但萨温还是很快就认了出来，以前他曾经在父母的收藏中见过不少这样的金币。虽然龙族的社会里不使用钱币，但这丝毫不妨碍龙族对于金币的喜爱和痴迷，不少龙族都把金币作为自己的主要收藏品。

　　“太好了！太好了！”萨温高兴地欢叫起来，连着来了好几个翻滚，他的长尾巴四处乱摆，将房间内的东西搅得东倒西歪、四处飘荡。

　　兴奋过后，萨温将嘴巴伸进了箱子里，用脸颊轻轻摩挲着这些金币，一种满足感从心里升腾起来，仿佛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舒服得想要闭上眼睛。

　　“哎呀！这是金币啊！”不知何时瑟蕾希已经来到了船楼内，一眼看到了箱子里的金币。

　　沉浸在巨大满足中的萨温听见瑟蕾希的声音不禁感到有些尴尬，同时一种不想让对方靠近金币的本能也涌了出来。萨温一回头，用双眼狠狠地瞪了瞪瑟蕾希，目光中透射出强烈的攻击意图。瑟蕾希被萨温的目光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萨温对自己露出这样眼神。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但瑟蕾希血液里的战斗本能也在一瞬间被点燃，双瞳缩小，浑身紧绷，不由自主地就做出了准备战斗的姿势。

　　四只眼睛紧紧地盯住对方，两条长长的尾巴摆幅越来越小，全身的肌肉就像绷紧的弓弦，并不算大的房间里顿时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紧迫感。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两头龙就这样保持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概过了那么几分钟，瑟蕾希忽然眨了眨眼睛，收缩的瞳孔也慢慢放大回正常的状态，一丝笑意慢慢出现在她的脸上。萨温也绷不住了，“噗哧”一声，吐出一大串气泡，张嘴哈哈大笑起来。萨温这一笑让瑟蕾希也忍不住了，她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在水中连续翻滚着身体。

　　笑了多时，萨温和瑟蕾希终于止住了笑声，彼此用鼻子碰了碰对方的脸颊。萨温平静地说：“这些金币一人一半吧。”

　　可是瑟蕾希却有些犹豫地说：“族中不是有规定吗，沉船要报告，不能私下占为己有……”

　　萨温一副老道的样子说：“那些规定谁会那么认真，否则就不会有私人的收藏了。我们先把金币带回去藏好，然后再去报告沉船，这样大家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瑟蕾希歪着头想了想，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不会被发现吧。”

　　“放心吧，没问题的。”萨温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怕被妈妈发现，那样我又要被处罚了。”此时的瑟蕾希完全没有了平日飞扬个性。

　　“那就先藏在我那里吧，改天你再拿回去。”萨温建议道。

　　瑟蕾希点头答应了。

　　“再看看箱子里还有什么。”萨温说着用嘴将箱子里的金币推向了一边，向箱子的深处探寻着。

　　箱子里的金币真不少，堆得满满当当，萨温的举动把不少金币都顶出了箱子，让金币散落得到处都是。瑟蕾希看着萨温的粗鲁举动，有些不满地说：“你看你，搞得金币到处都是……”

　　萨温不理会瑟蕾希的抱怨，自顾自地继续向箱子底部搜寻，瑟蕾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将散落的金币搜集到一起，足足有一小堆那么多。

　　“快了，马上就到底了……”萨温口齿不清地说着，虽然箱子里的金币很多，让他的搜寻不太顺利，但巨大的好奇心还是驱使他继续向下寻找，不见到箱子底就绝不罢休。

　　在萨温的想象中，这么多金币堆在箱子里，底部肯定会有更加珍贵的东西，俗话不是说压箱底的才值钱吗？等萨温真的刨了箱底，结果却让他十分失望，箱子底部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奇珍异宝，只有一个黑色的皮囊。

　　萨温把皮囊叼出了箱子，往瑟蕾希的面前一扔，问道：“这是什么？”

　　瑟蕾希好奇地看了看皮囊，摇头表示不知，萨温也不再多问，用嘴将皮囊扯开，从里面露出两本用细绳紧紧绑住的笔记本。萨温和瑟蕾希凑近了仔细观察着，萨温只知道这是人类的某种书籍，但瑟蕾希的样子似乎说明她认识这样的东西。

　　“这应该是笔记本，是人类用来记录事情的，我在父亲那里见过这样的东西。”瑟蕾希解释说。

　　“那我打开来看看。”萨温张嘴就要去咬开绑住笔记本的细绳，瑟蕾希却出声制止道：“别，我父亲说过，人类的书本不能在水里泡太长时间，需要经过特殊的处理，如果轻易打开的话会损坏的。”

　　萨温愣了一下，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瑟蕾希想了想，说道：“带回去，我让父亲来处理。”

　　回到了龙巢，萨温负责将装着金币的箱子藏好，而瑟蕾希则带着两个笔记本去见她的父亲。瑟蕾希的父母都是龙巢里的著名人物，母亲是最高议会的八位议员之一，而父亲则是龙族中最博学的人之一。瑟蕾希的父母性格正好相反，母亲强势而有主见，一向以雷厉风行的作风和强硬的主张而闻名，而瑟蕾希的父亲却恰恰相反，很少参与公共事物，整天忙于搞自己的学问，虽然博学强记却多次拒绝了学校的邀请，不肯担任导师一职。

　　萨温一家和瑟蕾希一家虽然同样显赫，但彼此间的往来却不是很多，自萨温记事以来也仅仅见过她的父亲两三次而已。

　　为了搞清楚那两个笔记本里是什么内容，萨温应瑟蕾希的邀请前往拜访。穿过龙巢里曲折而又漫长的隧道以及大大小小的洞穴，从萨温家到瑟蕾希家有不少路要走。若非土生土长的龙族，在这个巨大的迷宫一样的巢穴里想要准确地找到某个家族，那简直比在一堆黑芝麻里找到一只蚂蚁还难。

　　终于来到了瑟蕾希家巢穴，出于礼貌萨温向对着巢穴里喊了几声。龙的声音，就像鲸鱼一样，只有龙才能听见，否则普通的声音在水里是很难听到的。很快，瑟蕾希就从巢穴中游了出来，兴奋地对萨温说道：“快跟我来，我父亲正等着你呢。”

　　萨温有些拘谨地问道：“你母亲呢？她在家吗？”说实话，萨温的确有些惧怕瑟蕾希的母亲。瑟蕾希的母亲有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势，每次面对她的母亲萨温总有些感到惴惴不安的。

　　瑟蕾希当然知道这些，她笑道：“别担心，妈妈不在家里，快来吧。”

　　瑟蕾希家的洞窟不像萨温家的那样巨大，不过也算是非常巨大了，龙族有着严明的等级，不同的等级居住的巢穴也不相同，萨温家和瑟蕾希家都属于族群中的顶级家族，因此才能居住在这样宽大的洞窟里。

　　虽然不及萨温家的洞窟巨大，但精致方面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主厅里摆满了各种装饰物品，其中不少是来自于人类的装饰品，然而最吸引眼球的还是主厅正中央的那副巨大的海怪骨架。这副骨架的奇异之处在于这不是任何目前已知生物的骨架，巨大的头部和夸张的獠牙，教人不禁会猜想着这头海怪活着的时候有么的凶恶，但它那如同鱼类一样的尾部又清楚地说明了这确实是来自海洋中的生物。到目前为止，龙族只看到过这样一副骨架，再没有第二个，因此大家只好管这个生物叫作海怪了。

　　萨温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副珍贵的骨架，自然不会再感到如何的震惊，他跟着瑟蕾希径自游向她父亲居住的洞窟，这个洞窟着实让萨温有些吃惊，不是因为太大，恰恰相反，这个洞窟实在太过矮小了，像瑟蕾希这样的家庭，很难想象她的父亲竟然居住在这么小的洞窟里。

　　洞窟的尽头就是瑟蕾希父亲的居所，明亮的光线不禁让人感到精神一振，很少有哪个龙族的洞窟会有这样明亮的光线，瑟蕾希的父亲果然是个十分另类的龙族，萨温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游进了居所，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人类正微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

　　

第六章　幻化人形

　　这个中年的人类就是瑟蕾希的父亲——奥希里斯，龙族最著名的学者之一，尤其在研究人类文化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素养。见惯了龙族原型的萨温骤然看见人形的龙族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问候：“伯……伯……伯父……您好……很久……没见了……”

　　奥希里斯亲切地拍了拍萨温的脑袋，笑道：“萨温，你很久没到我们家来了，在忙些什么？”

　　“就是，呃……上课。对，就是上课而已。”萨温厚着脸皮回答，旁边的瑟蕾希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萨温在学校里远远称不上是个优秀的学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课他都没上。

　　奥希里斯点点头说道：“嗯，很好，知识是很重要的，一定要好好学习。”

　　萨温和瑟蕾希跟在奥希里斯身后一起进入了洞窟，萨温忽然想起一个传闻，奥希里斯是龙族中的异类分子，长期都保持着人形模样很少现出他的本相，难怪他居住的洞窟会这么小，如果始终保持人形的话的确是不需要那么大的空间。

　　奥希里斯居住的地方也布置得像人类的房间一样，跟萨温在沉船上看到的人类房间有不少相似的地方，首先一样就是家具，大部分龙族都不会在自己的巢穴里摆放家具，即使有也不会摆放，因为龙族根本用不上这些，但奥希里斯的洞穴里就摆着家具；其次奥希里斯的洞穴里摆满了书籍，学者的美誉果然不是白来的。

　　奥希里斯径自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那种优雅自然的姿态让萨温颇为神往，心说将来等我能幻化人形的时候我也要这么来一回。幻化成人形是龙族天生就具有的本领，这种本领既不是魔法也不需要学习，只要成年以后就一定会获得。因为长期生活在深海大洋中，现在的海龙族与人类几乎没有什么交际，人类文化对于龙族的影响越来越小，因此很多龙族虽然可以幻化成人形，但他们却更愿意保持着本来的面目。

　　这种现象在龙族的平民家庭中尤其明显，萨温的父母在家有时候会化成人形，学着人类搞点什么浪漫晚餐之类的，但萨温的哥哥都伊尔就很少这样，他为自己的龙形本相而感到骄傲，他尤其乐意在萨温的面前展示他发达的肌肉，和尖尖的獠牙。

　　看着瑟蕾希的父亲以一种近乎人类的方式生活，萨温意外的有些羡慕这样的生活，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吃惊，此前他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即使看到自己的父母化作人形，他也只是感到有些新鲜而已。但今天看着奥希里斯的生活方式，萨温突然对人类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人类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竟能让龙族最著名的智者也为之折服。

　　奥希里斯坐在椅子上，萨温和瑟蕾希还不能化成人形，只能趴在地上听奥希里斯讲话。

　　“你们找到的那两个笔记本我已经处理过了，以后可以放心的阅读。”奥希里斯说着，就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了那两个笔记本。

　　“父亲，你是怎么处理的，以后都不用担心会被泡坏了吗？”瑟蕾希对父亲如何处理人类纸张的问题很感兴趣。

　　“哦，这个很简单，只要给纸张施加特殊的咒语就可以了。不过最好的保存方式还是将笔记里的内容抄录在真正防水的材料上，这样才能避免咒语失效的时候造成的损失。”奥希里斯平淡地说。

　　萨温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迫切地想知道那两本笔记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内容，只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奥希里斯手里的笔记本，恨不能用嘴一下给叼过来。奥希里斯看出了萨温的急切，温和地笑了笑，然后顺手讲笔记递给了萨温。萨温用嘴接过笔记本，往地上一放，再用嘴唇轻轻地去翻动扉页。人类的书本并不适合给龙族阅读，一是书页太小，二是纸张太薄，想用龙族的大嘴去翻动，难度可想而知。

　　萨温努力了几次，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翻不开那薄薄书页，这要不是在瑟蕾希的家里恐怕他就要发飙了，龙族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奥希里斯见萨温一副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用手将笔记翻看然后摊在了萨温的面前，萨温见状心里一喜，急忙去看那笔记中的内容，笔记自然是用人类的文字写成的，虽然学校里也教过一些，但萨温从来没有认真学过，对于笔记中的内容看得是一知半解，一句话里能看懂两三个词语，越看越是稀里糊涂。

　　这时，奥希里斯说道：“我大概看了一下，这两本笔记应该是某个人类船长留下的，一本是他的航海日志，记录了每天航行的情况；另一本则是他个人的见闻，里面记录了很多他曾经到过的地方和见过的趣闻，其实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奥希里斯说着，眼睛里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听了奥希里斯的话，萨温对其中的内容更加感兴趣了，可惜自己能认识的词语有限，大部分都看不明白。

　　瑟蕾希也凑过来跟着一起观看，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大部分内容她都能看懂，萨温对此不禁颇为羡慕，看来认真上课还是有好处的……此时的萨温已经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了，但瑟蕾希正看得入迷，他倒也不好意思打断，于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萨温心想：“瑟蕾希对人类文字能掌握这么多，恐怕不光是认真上课的结果，家里有这么一个学者老爸，要是人类文字学的不好那才奇怪。”萨温用眼角看了看瑟蕾希又看了看奥希里斯，心里忽然想：“奥希里斯这么喜欢人类的生活方式，大概跟他喜欢看人类的书籍有关吧，为了能方便的看书，所以就始终保持着人的样子，长期养成的习惯，让他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人类而不是龙族了……”

　　就在萨温胡思乱想的时候，奥希里斯忽然问道：“萨温，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

　　奥希里斯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着萨温，而是自己抱着一本书在看着，萨温抬头看了看奥希里斯，见对方并没有盯着自己，显然是给自己从容思考答案的时间。萨温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