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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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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里走,梅花吸得越猛,速度却越慢,那莹白的花瓣仿佛沾了一层又一层的细灰,渐渐暗淡下来。
  陈致担忧地看了梅若雪一眼,见他脸色不变,才稍稍安心。
  “嗯,就在前面了。”话音刚落,四周突然窜起数百名士兵,手持长刀,面无表情地冲过来。
  陈致慌忙那出弹珠,还没行动,就被梅若雪挡在身后,随即,空中出现数十个白衣白裙的少男少女,将他们团团护住,迎着士兵冲了出去。
  梅若雪柔声安慰陈致:“都是我的人。”
  陈致说:“他们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梅若雪暗道:自然是一出门就跟了上来。堂堂宫主出门,怎么可能没有随从呢?只是怕打扰自己与陈致独处的目光,特意叫他们藏身在暗处罢了。表面上说:“你拉我走得急,他们也是刚刚才到。”
  梅数宫人到底是修者,没多久就将那些士兵打得落花流水,清出一条道路。
  梅若雪主动拉着陈致往里走。
  靠近镇中心,风势陡然大涨,空中的梅花几乎被刮走。梅若雪这才伸出手,将它握住,口中念念有词,但稳定了一阵,就连人带花得往后刮去。
  陈致以袖挡风,走到他身边,大声问:“我能帮你什么?”
  梅若雪也没想到事情这么棘手,便道:“有人……阵法!破坏……他!”
  陈致耳朵灌满了风,听了大概的意思,就挺身往前。
  那风虽然厉害,对他的伤害却十分有限。他顶着阻力走到镇中心,依稀看到一个人影盘坐在中间,再往前走几步,发现盘坐的人影不见了,只有一个人支着一张幡站着。
  察觉有人靠近,拿幡的人扭过头来,一双通红发光的眼睛犹如灰雾中的明灯,照出了他前进的方向。陈致往前走了两步,那模糊的轮廓与西南王极为相似,当为一个人。
  “西南王……”
  他刚开口喊了三个字,就吃了一口沙。
  雾中的西南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消失了。
  须臾,风停雾散。
  若非一头乱发、满面黄沙,几乎叫人怀疑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白日梦。他抖了抖身上的砂石,听到附近有哭声若隐若现,正好梅若雪赶来,便与其一同寻找。
  也不难找。以镇中心为中心,五六丈开外的房舍,全关着抓来的百姓。那些房舍的墙壁与梁柱都画了个各种符咒。梅若雪说是焚烧的咒语。西南王启动阵法之后,想将这些活活烧死,他们临时前感受到的痛苦会使他们生出怨念,成为怨鬼,被魂幡吸收。他有心讨好陈致,便说:“这个地方阴气极重,以前必然经历过瘟疫或兵灾,我一会儿做个法事,帮这里驱驱邪。”
  他的口吻太像冒充道士的骗子,让陈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多少钱。
  梅若雪愣了下。正当陈致以为对方要生气而想道歉的时候,他羞涩地说:“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吧?”
  陈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欠钱还得起,嘴欠没药医。
  梅若雪指挥着宫人做法事的时候,陈致在旁边安抚百姓,顺便挖墙脚,劝说他们去江南或北方避灾。毕竟西南王没有抓到,谁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他身上钱带的不多,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这时候不由自主地怀念起容韵来。容韵在的时候,他都没怎么花过钱。
  俗话说,白天不能念叨人,晚上不能念叨鬼。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开了宫人,径自往他的方向飞驰而来。
  “谁人敢冲撞仙友!”梅若雪第一个冲出来,指尖飞出一片梅花瓣,准备将人从马背上打下来。
  陈致看到容韵骑马出现的时候呆了呆,此时才清醒过来,话也来不及说,只能整个人扑过去挡。花瓣击中陈致背部的刹那,容韵抱住他,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以自己为垫,落在地上。
  陈致背部隐隐作痛,却也不是很痛,正要说话,就被容韵死死地抱住了。
  后一步过来的梅若雪想拉陈致没拉起,低头见两人抱成一团,醋意翻腾,一脚踹在容韵的小腿上:“放手!”
  “咔嚓。”小腿被踢断了。
  容韵闷哼一声,眼角疼出两滴小眼泪,却一言不发,那眼睛委屈地瞅着陈致。


第57章 绝世之念(七)
  陈致心被拧了一下; 微微地酸疼; 一手带大的小徒弟; 自己还没抽过呢,就被人抢了先……他回头,恨恨地瞪了梅若雪一眼; 低头检查容韵的腿。
  梅若雪气焰顿时歇了,支支吾吾地说:“我看他冲过来,不怀好意……”
  容韵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嘴里可怜巴巴地喊:“师父; 疼。”
  一听“师父”两个字,梅若雪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连忙说:“小伤,小伤; 我看看。”低头摸骨头的时候,趁机碰了碰陈致的手; “我有接骨膏,涂上三五天就好了。”
  容韵看着陈致被碰触过的手背,猛地坐起来; 扑在陈致怀里; 哭天抢地地说:“师父,疼!”腾出一只手,使命将梅若雪往一边推。
  梅若雪挺着腰,就是不肯动。
  陈致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小动作,无奈地叹气:“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再说。”
  六合镇坐落在河南与湖广的边界; 方圆三四里都没有其他人村落。陈致又不愿意暴露自己日行千里的能耐,只好挑了一间民居住下来。
  梅若雪给容韵敷药,容韵不肯,哼哼唧唧地非要陈致动手。
  旁观两人互动,越看越觉得不止师徒这么简单。容韵虽然才十四岁,但是,以凡人的标准衡量,十四岁已经是个通晓人事的年纪了。
  陈致敷完药,上好夹板,去厨房洗手,梅若雪就跟在他身后,旁敲侧击:“他是你的记名弟子还是入室弟子?好像还没有入道?”在他看来,陈致既然是神仙,当了他的弟子,起码应该是修真界的人了。除非是记名弟子。
  陈致不置可否地说:“本也没什么可教的。”
  梅若雪笑眯眯地说:“你若是腾不出空教他,可以交给我。”
  陈致婉:“就不劳宫主费心了。”
  梅若雪慌忙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束新鲜的梅花,捧在脸侧:“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
  “咣当”一声,东厢房传来的重物落地声。
  陈致慌忙回去,就见容韵狼狈地摔趴在床边,疼得嘴唇发白。
  “怎么掉下来的?”陈致慌忙将人抱回床上,检查腿骨,好在绑得紧,没有错位。
  容韵说:“师父那么久没有回来,我以为师父又不告而别了。”
  陈致叹气说:“我有事要办,办完自然会回去。”
  “我知道。”容韵说,“可是我怎么能让师父一个人涉险呢?”
  他既然找来六合镇,想必猜到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陈致也不隐瞒,随口解释了一下眼下的情形:“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里?”
  容韵说:“师父怎么走的,我就是怎么走的。”不等陈致训斥,急忙补了一句,“你是我师父,我当然是有样学样的。”
  ……
  陈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短腿:“学得好。”
  容韵疼得泪水往肚子里流。
  怕西南王杀回来,他们稍作休整,重新上路。
  陈致将北河神君的奖励给了梅若雪,打算分道扬镳,谁知他收了东西之后,依旧跟了上来,美其名曰:“保护。”
  容韵立即说:“我的师父我会保护。”梅若雪的存在,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凤三吉和谭倏虽然与陈致走得很近,却是朋友之交,不像他,满脸都是露骨的企图,就差明晃晃地写上:我要抢走你师父。
  他天生护食得紧,尤其是陈致这盘肉,别人闻一下都要拼命,更何况这人的鼻子已经快伸紧盘子里了。
  对他的敌意,梅若雪倒是不以为意。
  一个凡人,就算占着师徒的名分,那也注定是有缘无分。能怎么折腾?就吃饭睡觉,什么都不干,也能熬死对方。
  想到这里,他大度起来,坐着宫人扛的轿子,与陈致、容韵并肩闲聊。
  容韵脚受了伤,却坚持不肯坐梅若雪提供的轿子,陈致拗不过他,只好两人同骑。此时他正靠在师父怀里,享受难得亲密时光,见梅若雪凑过来,心中厌恶以极,立刻对着陈致撒娇喊疼。
  陈致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有人出来将他们分开——
  一群人突然从树上跳下来。
  半路遇刺这种事对陈致来说,已成家常便饭,巧的是,来的还是老熟人。“梅花杀”虽然叛出梅数宫,但是人还是那一批人,打法还是那些打法,实在眼熟得很。
  想来自己在“梅花杀”组织中,一定是赫赫有名的钉子户。
  陈致还没有感慨完,梅数宫的宫人已经将杀手都拿下了。
  梅若雪将人交给陈致,任他处置。
  陈致看容韵,容韵直接说杀了。都不必问幕后黑手是谁,此时此地,会动手的除了西南王,不作他人想。
  梅若雪说:“‘梅花杀’乃是本门叛徒,我自当处理干净。”当下命几个宫人去斩草除根。
  容韵看在眼里,一阵眼热。
  想到自己被一脚踢骨折,现在还要依靠对方的保护,心中嫉妒羞愧交集,万分不是滋味。他之前习惯用撒娇、装哭来博陈致的关注,发现陈致渐渐不吃这一套之后,也因为十次之中总有五六次得逞而没有完全收敛,可是见了梅若雪强大的一面之后,终于意识到示弱的可耻,一改以往的作风,变得坚强而独立。
  依旧与陈致同骑,却自己挺直腰板,尽量不靠后面,偶尔碰了下脚,也不肯喊疼。
  好在五天之后,他的脚上就痊愈了,陈致陪着他在客栈的后院转悠了一圈,很快就习惯重新用脚走路。
  这时,他们已经进入河南境内,准备明日一早进入南阳府。
  梅若雪带着梅花酿与菜肴来找他们喝酒,这已经是这几天来的第三次了。但凡下榻客栈的时间还早,他都要过来聊聊风花雪月。
  毕竟百岁高龄的修士,学识见解都颇为不凡,加上他有心讨好,奇闻异事信手拈来,几次下来,的确拉近了与陈致的关系。连容韵也不得不承认,与对方的眼界相比,自己的确差得很好。不过,这不等于他会拱手将师父让出去。
  梅若雪知道得再多,那也是海阔天空的东西,他只要知道师父一个就够了。
  梅若雪见容韵坐下,故意拍拍脑袋说:“瞧我这记性,又忘带了一个杯子。”
  容韵从容一笑,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个酒杯:“我自带了。”
  梅若雪:“……”
  喝到一半,陈致跑去让厨房加菜,梅若雪借着酒意,似假还真地说:“总有一天,你会叫我师公。”
  容韵捏着酒杯的手微紧,淡然说:“那些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人,也在山还是山,地还是地的时候死了。”
  梅若雪哈哈大笑道:“我与陈仙友不一样,我们若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于君绝,便可以山无棱,天地合……”
  “你们再说什么?”陈致突然插进来。
  容韵抬眸,很想哭着冲到他的怀里告状,说梅若雪意图不轨,可是眼角扫到梅若雪自信的眼神,立刻忍住了冲动:“梅宫主说他出来这么久,有点想念宫中事务,但是担心师父和我两个人上路不安全,正左右为难。”
  梅若雪没想到他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又不好明着指出来,干笑道:“当然是陈仙友的安全更重要。”
  陈致忙道:“此处是河南地界,西南王伸不过手来,已然十分安全,梅宫主有事尽可放心。”
  梅若雪捧着梅花,幽幽地说:“难道陈仙友对我,没有半分不舍吗?”
  陈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看了容韵一眼。
  容韵站起来,低声说:“师父,我喝多了,有点头晕,先上去休息了。”
  陈致巴不得他走,好和梅若雪说清楚,立刻点了点头。
  看他急切的模样,容韵心里又愠怒又难过,当场就想反悔,但看到梅若雪欣喜的目光时,又冷静了几分。这几日,梅若雪与陈致的互动,他都看在眼里,明显是梅若雪剃头担子一头热,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变化。就算发生变化,陈致是自己的师父,总有办法将人抢回来的。
  他走后,陈致对一脸期待的梅若雪说:“这一路来,梅宫主护我良多,大恩不言谢,日后梅宫主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敬请直言。”
  梅若雪将梅花扣在胸前,幽怨地说:“你何必如此见外?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明示暗示都听不懂,陈致只好直说:“是我没有福气。”
  梅若雪颤抖着嘴唇:“我哪里不好?”
  陈致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只能沉默。
  这态度比一五一十地数落他哪里不好更伤人。
  因为,无话可说。
  梅若雪一个人走了会儿凄凉内心戏,突然说:“你当初说要给我介绍一个道侣!你现在给我介绍一个吧。”
  “这个,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条件……”生平头一次当红娘,陈致很迷茫。
  “要和你一样的神仙!”
  “……好。”陈致脑海中轮流闪过皆无、谭倏、仙童和凤三吉的脸,勉为其难地答应安排一次见面,至于成与不成,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得了准信的梅若雪当夜就离开了。
  容韵原本还想打探他们之后的谈话内容,见状欢喜得什么都不用问,对陈致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得几乎要将人供奉了起来。


第58章 绝世之念(八)
  梅如雪走后; 陈致与容韵的生活水平归于平庸。衣食住行且不说; 那如影随形的梅香也渐渐消散。容韵身心舒畅之余; 对不战而降的敌人宽容地送上了一束致哀的小雏菊:“梅宫主走得匆忙,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帮不上忙,只能遥祝他一路顺风。”最好是顺风远去千万里; 永远不见。
  陈致不至于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也懒得说,歇息了一晚; 第二日便策马进南阳。
  刚进城; 城门便就冒出两个黑甲兵,当众行礼; 惊得四周嘈杂声都停顿住了。
  容韵反应极快,将人拉到一边的巷子里; 其他人见状,知道是机密之事; 怕惹祸上身,未敢多看。
  黑甲兵道明来意。原来容韵发现陈致不告而别之后,假装不放在心上; 等王为喜放松警惕; 依样画葫芦地留信出走。王为喜倒比他沉得住气,布置眼线在南阳、汝宁两地,等他们归来,即刻送往京城。
  容韵自知有愧,配合得很; 竟连夜赶路。
  途中,他拨冗写信给谭倏,一面是交代他防范西南王,一面也是透露新的进展。当初陈致说一统天下,他还觉得是天方夜谭,不想短短数载,这个理想已不是远在天边。
  崔嫣失踪后,京城的皇宫就是一座空城,莫说三宫六院,连宫人也只有几个临时召来打扫卫生的,寂寥非常。故而,陈致和容韵到了京城,被安排入住王为喜的府邸。
  如今的王为喜与昔日的杨仲举一样,官居太尉,但手中的权柄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住的地方,依旧是崔嫣当年赐予的那座。
  因外出一段时间,囤积了不少朝务,王为喜还在衙门里转悠,特意叫总管安顿他们。总管原本安排了两座院落,但容韵坚持与陈致同住,两人的行李也不多,房间极大,搬到一处,还显得空落落的。
  陈致觉得不对头:“就算同住一个院落,也有东西厢房,何必挤在一处?”
  容韵理直气壮:“我与王为喜是初识,师父与他又有灭朝之恨,说起来,我们与他的关系算是半陌生半敌对……哦,以江南与燕朝的关系,敌对还是多一点的。就算他信了我是崔嫣的儿子,可如今大权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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