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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蝇的女帝-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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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宗教的原义都是导人向善的，可惜一与现实利益挂钩就往往变了味道，甚至与恶魔共伍、导人向恶。而那些原本就在传播中被人为渲染得狂热偏执的宗教，更是最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已被条顿帝国吞并成为殖民地的法兰克王国（现为贝当公爵傀儡政府把持的“法兰克自治邦”）也与凡迪岗教廷一样沦为助纣为虐的附庸。“法兰克自治邦”傀儡政府就相当于条顿帝国的仆从国，自然也将成为自由城邦同盟的敌对势力。
如此，与条顿帝国开战，等于还要算上凡迪岗教廷和“法兰克自治邦”这两个敌人。此外，摇摆不定的东新罗马帝国难定敌我，西西里亚王国的情况也不乐观。
即使不计蝇王和其麾下恶魔使徒的超常世力量，仅以双方的常规力量来比，无论是国力还是战力、目前自由城邦同盟和神圣条顿帝国的力量对比都相差甚远。
卡尔玛大少爷的额头已经有了汗珠。
伊莉安娜大小姐依然谈笑风生。
打瞌睡的懒虫军师修依大哥仍然坐在一旁打瞌睡。
条顿帝国派来的特使——光头大叔海因里希并没有吃惊的样子，就好像早就料到伊莉安娜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也许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下，海因里希大叔认认真真地问道：
“伊莉安娜殿下的意思是，即使担上‘废弃公主’的污名背叛帝国，也不愿意回归帝国？亚历山大陛下在和苏菲雅大人结合后，条顿帝国将在不出半年、或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内统一欧罗大陆结束战乱，同时肃清所有旧人类中的无能腐朽分子，将欧罗大陆推入一个只有有能力的人类才允许存在的新人类社会。难道自幼接受实力贵族主义教育的伊莉安娜殿下和卡尔玛殿下无法理解这点吗？不愿带着自由城邦同盟投入人类的新时代吗？”
“海因里希阁下，您所说的这些、真是我皇兄的想法？这种思想，与西新罗马帝国推行过的极端法西斯种族主义思想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西新罗马帝国单纯以人种进行划分、而您说的这种思想单纯以力量进行划分。”
海因里希的话，反而使原本心中对祖国和兄长还有愧疚之情的卡尔玛义愤填膺。一正双目，原条顿帝国四皇子、现自由城邦同盟近卫军军团长卡尔玛朗声反问：
“没错，人的能力是有强弱之分，按照实力而不是出身来决定相适合的人生角色也是我同盟的宗旨。但先不论人的存在价值是否能仅以力量强弱来划分，首先、您打算用什么公平的标准来衡量全人类那么多人中谁‘有资格存在’而谁‘没有资格存在’呢？您以为这是在学校考试，考及格的人才可留下，不及格的全部淘汰掉，那么被淘汰掉的‘没有资格存在’的人就全部是废物吗？用这种方式来裁判全大陆全世界人类的生死存亡，不是荒谬的儿戏是什么？我倒想问问，谁有这个资格来当这个裁判？您？我皇兄？‘蝇之王’？还是哪路神明？”
仿佛头一回看清卡尔玛，海因里希诧异地望着这位一直被其和许多人看作既无野心也无进取欲望的“窝囊废皇子大少爷”，过了一阵子才定神答道：
“卡尔玛殿下，那位‘裁判’，就是强存弱汰的自然规律。我们，只是这个自然规律的执行者而已。”
稍顿片刻，海因里希感叹地接着说明：
“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很多强盛一时的生物，比如恐龙就是个好例子。恐龙曾是大地主宰，但因为不能进一步进化而最终被大自然淘汰。我们人类无论在先文明时期还是在目前的后文明时期也同样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人类不断在发掘自己的潜能、探求更多的知识、寻找更有效的政治组织结构等等都是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进化。但是，在先文明时期，走入进化歧途的人类自己毁灭了自己的文明，而在眼下的后文明时期又陷入呆滞不前的彷徨中。照这样下去，愚昧、懒惰、互相憎恨的人类迟早灭绝。亚历山大陛下就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才会和苏菲雅大人结合，联手开创人类新的未来。只有这样，人类才可在强存弱汰的自然规律中继续繁衍下去。比屋大维之辈强出百倍的陛下定能创造一个真正完全平等、博爱、公正的新人类理想社会！请两位殿下再考虑一下，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听闻此话，卡尔玛心里感到对方说法过激有误、但却偏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此时，还打着瞌睡的修依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在一旁嘟囔着自问自答；
“是吗？真正完全平等、博爱、公正的新人类理想社会？这理想对卑贱如草根的小生我来说似乎太深奥了点，也许是我这懒虫太愚钝了，怎么总觉得这个伟大的理想听起来像是单一的绝对论观点？人性中是有愚昧、懒惰、互相憎恨等负面因素，但与此相对，也同样有开明、勤劳、彼此宽容等正面存在。人类，正是在这种矛盾中成长进化的。否定掉人性中美好的一面、无限夸大人性中丑恶的一面、以狭义的弱肉强食丛林法则来决定广义的人类生死存亡、还将大自然规律断章取义地使自己的极端行为合理化，这样就能够创造出真正完全平等、博爱、公正的新人类理想社会吗？大概，就连个纸房子也叠不起来。”
修依说出了卡尔玛心中想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想法，两个大男孩不由得对视一笑。海因里希沉默着死死盯住修依，仿佛要把这个人牢牢地记在心中，然后转向淡然微笑中的伊莉安娜，擦去头顶汗珠、发问道：
“伊莉安娜殿下，此年轻人的观点、想必也与您和卡尔玛殿下一致。微臣听说您帐下聚集了不少文武人才、身边也联合了些盟友，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但战争最后还是要靠实力决定胜负，获得最后胜利的一方才是‘正确’的一方。贵同盟充其量只有二、三十万军队，不该不清楚和我帝国在实力上的明显差距。我帝国有雄师百万、猛将千员，这点对出身条顿帝国的您来说无须多加说明。此外，我帝国还有凡迪岗教廷的支持、仆从国法兰克自治邦的效命，这两国也能派出百万兵马助阵。再者，微臣在拜访贵同盟之前顺道拜见了东新罗马帝国的安东尼陛下，他是个识时务的人物，正打算归顺我帝国。至于最后剩下的西西里亚王国，可能殿下你们还不知道吧？西西里亚国王维托作为我帝国皇后苏菲雅（蝇王贝尔丝芭布）的忠实使徒，已率军归依我帝国，只有蕾娜丝公主和加里波第中将带着少数叛军反抗。整个大陆形势，已完全被绝对控制在我帝国的手中……”
“海因里希卿，难为贵卿跑那么老远到我这里还那么有精神。我父皇当年曾对我说过贵卿是条顿帝国第一能言鸟，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让贵卿当外交大臣实在委屈了贵卿才能。不过，容我纠正几点小小的失误。西罗克卿，进来吧。”
随着伊莉安娜的谈笑声，晋见大厅外跨入一名淡发青年官员、相貌打扮都是标准的新罗马人世家子弟。对此人，海因里希也知道一二、其乃是自由城邦同盟中塞尔维亚城邦总督西罗克，同盟核心领导层之一，主要负责外交和战略情报规划。
简单打了个招呼后，青年总督西罗克撇着八字胡，按照少女总帅的指示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本记录开始当堂宣读起来：
“条顿帝国到今日为止的正规军总兵力为九十四万五千六百人上下，其中现役军官有将官六十三人、校官一千人左右、尉官一万多名、军士官若干。但这支大陆最强军队的半数以上留守在国内或仆从国，由于国内逐渐恶化的环境和各大小殖民地的反抗，短时间内可调度的机动兵力最多只有四十几万。而这四十几万兵马中，还要分出一半带着仆从国军去征服东新罗马帝国和西西里亚王国。东新罗马虽元气大伤，但安东尼并未打算就此投降，只是用谈判拖延时间而已。至于西西里亚，蕾娜丝公主已振作起来号召军民，你们短期吞并此国计划也受挫了。”
西罗克的话如同一个个锤子那样砸在海因里希的光头上，打击的是精神而不是肉体。青年总督继续很耐心地说道：
“除了现役正规军，贵帝国还有近百万后备役军人，能多凑出十几个后备军团，但大多只是少年兵和退伍老兵。贵帝国的两位战友（附庸），凡迪岗教廷能提供的只是大批有数量没质量的宗教狂炮灰，教廷内部也正处于教皇宝座争夺赛中。而且虽被打成‘叛教者’却仍在教中有一定号召力的希萌大主教派系是融入我同盟的盟友。‘法兰克自治邦’只是群卖国贼拼凑起来的傀儡政权，我们根本不承认它、并将随时援助莉昂公主和霞菲元帅领导的抵抗组织。况且贝当傀儡政权虽有几十万武装部队，可真正愿替外来侵略军和本国卖国贼卖命的不到一半。”
说完，西罗克十分客气地把手中的记录本递给海因里希，很礼貌地总结道；
“海因里希阁下可看看我们所掌握的这点情况有什么失实之处。贵帝国的确有着欧罗大陆目前最强的军力，加上蝇王和恶魔使徒的超常世力量更是空前强大。不过整个大陆形势，远远还没有被控制在贵帝国的手中，更谈不上‘绝对’。”
海因里希望了一眼那本记录本、没有去接，只低沉地笑了笑向伊莉安娜询问：
“伊莉安娜殿下身边果然有不少能人。不过请别忘了，贵同盟的成立和发展与我帝国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贵同盟的军队都是殿下您按照条顿模式训练的。作为学生，您认为能够打败力量强得多的老师吗？此外，如果我没记错，出身于我帝国的条顿籍军官在贵同盟建军时担任主要教官，而今贵同盟军中的很多中高级军官也都是条顿人，他们会跟随着殿下您与祖国为敌吗？”
伊莉安娜没有出声回答，只是随意地站起身、走到最靠近的一扇窗前，指了指窗外。海因里希镇住内心的不安跟过来，随着少女总帅的纤纤玉指望向窗外。刹那间，光头大叔的瞳孔陡然收缩，第一次真的变了脸色。
晋见大厅设在总帅府三楼，从这里的窗外居高临下望去，灰蒙蒙天空下不知何时由近至远排满了一列列的骑、步、弓、魔导部队。跨马立于最前列的正是科南族勇士斯巴达克思，特意出列排在他背后的数百名黑衣骑士皆为条顿军官，个个主动摘去头盔让楼上看清面貌。以黑色为主调的大军黑压压地鸦雀无声，一面面描绘着银蝇王纹章的黑色战旗“呼啦啦”迎风飘扬，一片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平抬右臂，伊莉安娜向下方集结的大军懔懔一声道：
“我，伊莉安娜。冯。里奇特霍芬从今日起与条顿皇帝亚历山大正式决裂。很快就会有愚民咒骂我是‘废弃公主’，侮骂你们是‘废弃公主的叛军’。出身条顿和来自五湖四海的忠勇将士们，愿追随我这个‘废弃公主’在欧罗大陆打出个新天下的可留下，不愿的请自行离去，我绝不勉强。”
话声落下后，下方高高抬起的手臂组成了一片海洋、同一个声音齐刷刷地响起：
“吾等在此以灵魂立誓，愿誓死追随总帅阁下直到最后！SIEG——TEUTON！（胜利万岁，写法已有改动）”
海因里希回国后，向主子亚历山大做了简单扼要的报告：
“恭喜陛下，您教出了位伟大的‘废弃公主’。区区一顶公主的王冠，对于她的确实在是太小了。”
正文 第四章——来自地狱宫廷的女恶魔王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28 本章字数：4920
有人将伊莉安娜视为女神、有人将这位大小姐看成恶魔。而较客观理性的人则认为此银发少女既非神也非魔、当然皆非完人。她同时拥有不共戴天的“圣”和“魔”两种属性对立的力量，而光荣与罪孽、救赎与毁灭、仁爱与残酷等等不可调和的因素也始终贯穿在她的人生中。对此，从“睡不醒的懒虫”变成“不败的魔军师”的修依说得比较中肯：
“伊莉安娜既不是神也不是魔，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的矛盾性和对立面其实几乎我们每个人都有，只是在她身上体现得特别明显而已。我们每个人都有作为‘神’或作为‘魔’的机会，但我们不应忘记自己本身是‘人’。 而伊莉安娜与她母亲苏菲雅等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她始终将自己视作‘人’、而且从不对人类绝望——虽然我们这位大小姐以‘哦呵呵呵’地笑着鞭策民众为乐……”
被人们从“天才懒汉”改口称为“天才军师”的修依年纪轻轻时就已看惯世态炎凉、一生淡泊名利，以宽大超脱的个性和言行著名于世。由于生平爱喝从东方大陆移植到欧罗大陆的绿茶，还在后世留下个“绿茶党军师”的亲切笑名。
但就是这样随意洒脱、不计仇怨的人，对与自己惺惺相惜的“老板兼知己”伊莉安娜的母亲苏菲雅、也无法释怀地以一句“来自地狱宫廷的女恶魔王”作为评语。这多半还是顾及了名为主君、实为知己的伊莉安娜的情面，否则以修依的“毒舌”之能，比这“尖酸刻薄”百倍的话都会载入史册。
在降临仪式后完全转世为“蝇之王”、借与自己的后裔子孙“狮心王”亚力山大结合而把条顿帝国变成“地上的魔国”侵攻全大陆、在黑暗时代中以非人恐怖手段统治欧罗大陆超过三分之二的土地和人口、清洗屠杀所有不合乎其标准的“劣等的旧人类” 、最后几乎彻底毁灭欧罗大陆的苏菲雅，到底是怎样一位人物？
“大哥为什么要娶这个来历可疑的魔性女人！？身份倒不是问题，只要真的相爱，大哥娶平民百姓当老婆都没什么！可是，这女子的迷点实在太多了。他们生下的伊莉安娜，我也很喜欢，不过那孩子身上可没那么可怕诡异的魔性，而且看来伊莉安娜也不赞成这场莫名其妙的婚姻。更可气的是，才刚结婚，那女人就开始揽权了。现在，连我要见大哥，都得经过她的批准！这算什么事！？”
条顿帝都新罗马城、这座被条顿人重建的原新生罗马帝国都城是条顿民族勇气和智慧的象征，新罗马人谈到此城就有失落感——重建祖先这段辉煌历史的竟然是外来的条顿人而不是新罗人。眼下，一名身高数丈的蓝发魁伟男子正在位于新罗马城中心的皇宫内某处走廊上咆哮如雷，吓得他的随从和宫中侍卫都不敢搭话。
敢在这种地方公开喝骂而无所忌讳的人，整个条顿帝国除了皇帝亚历山大、恐怕就只有此人——三年前担任帝国监察军第十三装甲骑兵师“维京”师师长，现任帝国军南部战区司令长官的条顿帝国三皇子多兹鲁。冯。腓特烈上将（注意：多兹鲁和卡尔玛都是亚力山大的皇弟，这里按照欧洲王室的习俗、无皇位继承权的皇子在没有被册封其他爵位的情况下保持皇子称号）。
新罗马帝国纪元1202年10月13日（条顿帝国历1002年10月13日），从征讨西西里亚王国和东新罗马帝国的前线回到皇都的“狮心王”亚历山大举办了盛大的婚宴，迎娶据说与他有二十年地下情缘的本国女骑士苏菲雅。虽然新郎新娘在年龄上已不年轻，但当一身戎装的亚历山大挽着黑色婚纱礼服的苏菲雅出现在臣民面前，两人的风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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