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奇缘之云月悲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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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谬赞了，小女子不过是附庸风雅，那能比得上你老，这酒就像把这风景都映活了。”伍月脸上越显得有些绯红，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齐凌云的脸上，但他似乎只在意那酒了，至于这诗中的味道，却当真听不出来几分。

　　当然，和他这不善论文比起来，林婉婷显然更尴尬得多，她看着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可到头来自己是一句话也接不上来，这内心之中，多少有点不舒坦：“好那，好那，你们几个就知道卖弄，完全不顾我俩的感受，你说是不是，秦大哥？”

　　要知道，岷山老人不但武学修为极高，而且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医卜星象等方面都有着不俗的造诣，可这座下的两个徒弟呢，齐凌云只好酒，就连那笛子，也玩弄得逊色几分，而林婉婷呢，也只是沉心于武学招式，所以，两人在这些方面那可真谓一窍不通。

　　而那位姓秦的都尉，由于宫廷的规矩潜移默化，本来就是沉默寡言，更何况公主还在这里，他哪敢随意插话，突然有人提到他，反而让他有些吃惊，一时间语塞，答不上话来，所以干脆就来个默不作声。

　　伍月自然也看出来了其中的尴尬，她本身就冰雪聪明，但如果仅仅是这几个字，那却便又是小看了她：“秦大哥，你不用这么拘谨，这不是在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她不方便叫他都尉，也就学林婉婷的叫法叫他秦大哥，这本来并没有什么不妥，论年龄的话，他的确要大上十多岁，只不过这个称呼林婉婷叫也就罢了，要是换在伍月的口上，却让这中年汉子有了一种折煞的感觉！

　　杜老头微微的笑了笑，中年汉子的反应，似乎有点过了，他虽然是个酒鬼，可不是一个傻子，秦都尉隐藏得很好，可他们去似乎忘记了那马背上的一人，灰色的剑袍之下，金丝构建起来的纹路还是非常的显眼，更何况，那面偌大的腰牌，更是将其身份暴露无遗，再看看眼前两人的反应，他更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们是什么人，我老头子恐怕在糊涂，也能看得出来，这一个，应该是宫廷里的侍卫，至于姑娘你，这来头恐怕就更不简单，要是老头子没猜错的话，燕国公主殿下，可算得上难得的稀客呀，看啦，我这小酒馆，明天就可以改名做公主酒馆了！”

　　“杜老兄，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却还这般平静，这可不该是一个小酒馆老板该有的应对方式！”齐凌云微笑道，那杯美酒早已下肚，果然觉得十分的舒坦，他早已知晓了一切，这个小姑娘不简单，你这个老头子又何尝是个普通人？

　　“我一直认为，有的时候，糊涂比清醒好，不知道也比知道安全！”杜老头也端起了一杯酒，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这话说得不错，杜兄，你果然好境界啊，这辈子，我姓齐的没服过多少人，你算是其中一个！兄弟我在这里敬你一杯！”齐凌云拿起了酒坛子，又倒了一杯，也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在说他的人呢，还是在说这酒，不过，在杜老头的眼里，他更宁愿说的是后者，这些年来，他已经遗忘了过去的一切，此刻自然也不愿意轻易的想起，有的时候，想要遗忘，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忘不掉，并不是什么最痛苦的事情，与它比起来，就是自以为已经忘记，却突然被别人的话一下子挖了出来，而且还发现自己的心，有些隐隐作痛！

　　“齐兄弟，我只是逃避罢了，哪有什么境界。”杜老头微微的叹息道，虽然有些不痛快，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只是下了一个决心，反正这里的酒不少，要想喝醉，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这些年来，他的酒量，也变得越来越差劲了，当然，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喝醉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也就越来越容易了！

　　当然，与杜老头这般自若的心境比起来，此刻的伍月和那个秦都尉的脸上，不由得都微微的绷紧了起来，一个人能够一眼就看清楚他们的身份，而且似乎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这似乎就表明，他绝对不只是眼下一个小酒馆老板这么简单，既然不是小酒馆老板，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第十二章　百花酿


　　成功者和失败者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不是能力，更不是思维，而是到达彼岸之前的坚持！

　　上一章说道杜老头一句话就道破了伍月的来历，这自然引起了秦镶的警觉，要知道，自从离开燕都，这一路之上，他的心都是一直紧绷着，毕竟，这一次，肩负在他身上的责任实在太过于巨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特别是先前小树林那一战之后，他整个人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对任何事物都抱有一定的戒心，所以，这儿看似像极了酒鬼的杜老头就不能不让他产生防范，谁知道他会不会像司马岳成一样，可以的掩饰自己的身份呢：“老爷子到底是什么人，可否见告一二！”

　　杜老头微微一笑：“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就连我自己也找不到答案，不过老头子就是老头子，又有什么好见告的，你们看着我像谁，那就是谁，爱怎么叫都行，杜大哥也好，糟老头也罢，就是烂酒鬼这三个字，我也不会与你生气，倒是这位秦兄弟，你这弦未免也绷得太紧了！”

　　这人啊，一旦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也就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反正啊，他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仔细想想，这样的人生，或许还能过得逍遥自在一些，只是，这内心的孤寂，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轻易承受得，不过这一点，对于杜老头来说，还当真算不得什么问题，要知道，有那么一壶酒，就能让他感到很快活！

　　他原本是为了尽兴，才点明这一切，喝酒嘛，图的就是开心快活，要是心里面压抑着些许的重担，那可就有些烦闷，这酒自然就少了几分乐趣，虽然此刻对对方的这一问有些不悦，但杜老头的语气依然是一如初的平和。

　　一旁的伍月已然看出了端倪，忙不住的打趣道：“对不住了，老爷子，秦大哥这一路上的压力太大，这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还望老爷子不要生气才是，至于秦大哥，你也好好想想，如果人杜老爷子真要对我们不利，他有何必点明我们的身份，暗中行动，岂不是更加容易，再说了，杜老爷子既然是齐大哥的朋友，你就算是信不过他，难道还怀疑齐大哥不成！”

　　伍月刻意的加重了齐大哥三个字，秦镶自然是没话可说，先前的那一幕，他虽然手折在地，但也看得十分的清楚，若不是林婉婷出现得及时，恐怕此刻，这个人已经陪着自己走在了黄泉路上了！

　　伍月这番话，算是像杜老头陪了个不是，也轻而易举的找了一个台阶给秦镶下，杜老头的心里，虽然对秦镶没有什么好感，却对伍月这个小妮子充满了好感，不知怎么的，看着她，就有一种看见自家孙女的感觉，莫名的升起一阵亲切来：“你们担心我老头子，这其中也不无道理，只是这过去的事情，老头子我的确不愿意在提起，无非是徒增伤感罢了，要说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来历，这一点也并不稀奇，这莎拉镇虽小，过往的江湖客却甚多，自然也就知道燕公主要前往魏国一事，毕竟这已被炒得沸沸扬扬，算不得什么稀奇，再加上你们的装束，老头子我一眼就看出了个大概，但是，秦兄弟，有一句话我摆在前头，你们的事情，我不问，也不愿意去知道，更没有兴趣去搀和，你们若是当我是朋友，那我这儿有的是美酒，但如果你们要是觉得我有什么不轨或是歹意，那么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他话说完，将那空置的酒杯又一次的装满，一饮而尽，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个性，就算是在会隐藏，也会在他的举动之中暴露出蛛丝马迹来，更何况，像杜老头这种，酒意已经缓缓的上了头的人！

　　“杜兄，你这就有些过了，不谈这些了，来喝酒！”齐凌云也觉得需要缓和一下气氛，于是打开哪壶清泉梨花，满满的给杜老头斟上了一杯，而秦镶等人，也不知道该要怎样应对这个局面，当然，有人打圆场，自然是最好的，而眼下，最合适的人，自然非齐凌云莫属：“秦兄，杜兄，伍姑娘，师妹，来大家一起举杯，就当这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杜老哥，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了。”有人给了台阶，岂有不下之理，在说了，此刻秦镶内心的担忧已去大半，自然觉得先前那句话问得有些不妥，就算是心中急躁，想要知道答案，也用不得那么直接，任何人，都要有自己的面子，受人怀疑的滋味，可不好受，想到这里，秦镶双手捧起了酒杯，他的手骨虽然已经接了回来，但体内的气息，还是有一丝紊乱，这一杯酒下去，似乎更加刺激其四下逃窜，刹时间整个脸色都约为显得有些难看！

　　众人也跟着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大家都是朋友！”杜老头轻轻的拍了拍秦镶的肩膀，只一瞬，秦镶就感觉到一股热量从对方手心之中传来，整个身体都感到一丝淡淡的暖意，原本四下逃窜的气息受到这股热量的牵引，也缓缓的朝着丹田之中汇聚而来，很显然这一拍之间，对方已经看出了他的内息不稳，此番运气疗伤，一来是表明自己并没有恶意，二来也是在说，若论武功修为，想要为难你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就更加打消了秦镶心里面残留的那一丝疑惑！

　　“齐兄弟，这清泉梨花果真不同凡响啊，这滋味，就像真的置身在梨花丛中一般，令人感觉到无比的清爽。”杜老头收了真气，而秦镶那张原本变得有些绯红的脸，受这道气息引导，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那酒下肚虽快，但是对于他这样的老酒鬼来说，只要一过喉，就自然能体会到其中的韵味，这清泉梨花，若不是当真绝妙无比，又怎么会成为燕国王室的贡酒呢？

　　“杜老兄你不嫌弃就好，只是，秦兄，你可别和我较真这酒的来历啊！”齐凌云转过头来，看着秦镶说道！

　　“不敢，不敢。”见他突然提到自己，秦镶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不过与这突来的相比较，他似乎更加在意这个杜老头，要知道，能在一刹那的时间，震散一个人的真气，那算不得什么困难的事情，但如果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整合这种散乱无章的气息，那就需要极强的武学修为，他虽然是个宫廷侍卫，但是对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也是知之甚详，可无论怎么回忆，都找不出一个和他有关的名字！

　　“好了，师兄，你就不要开他的玩笑了，秦大哥是老实人！”林婉婷看着秦镶有些尴尬的脸，忍不住说道。

　　“好，好，不说了，但若要论到花酒，这壶清泉梨花的确算得上是杰作，但在这花字之上，却终究显得单一了些，反而不如杜兄你这百花酿来得有气势！”齐凌云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桌上的那个红壶，他可是个酒中知己，清泉梨花一下肚，那清爽的感觉更加能让他静下心来，感受着这弥漫在四周的各种香气，而那百花所散发出来的芬芳，在这一刻，显得更加的明艳无双！

　　好吧，他已经忍了很久了，自从踏进这屋子起，齐凌云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内心那种想要喝个够的想法，特别是这一路来，那酒壶就悬挂在马背上，却只能忍受的那种煎熬，在此刻，完全的释放了出来，却偏偏遇到先前那一幕！

　　“若论到气势，老头子我虽然觉得这酒固然不错，但是要是少了伍姑娘这样的雅客，又仿佛失去了它的颜色！”杜老头摇了摇头，若是换做以往，这酒恐怕早就下了肚，但今天，他忽然间变得不急了起来，也是，能够得文人雅士一句妙语，那也算得上是绝妙的享受，更何况，这酒还是自己酿造的呢：“伍姑娘，老头子求你雅兴，在题词一首如何？”

　　“哪有什么雅兴，不过是涂鸦而已！”伍月那里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出这番请求，她毕竟年少，这般话语，让她有些羞涩得浅笑，原本桃红的脸颊，越发的显得含蓄娇艳了起来，约为一沉思，这才开口道：“樱唇起朱颜，寸寸相思忆华年，宛若百花齐争放，春色无边；雨落枝头惊蝉，叶深邃，莲歌一曲款款卿，几许人生滋味；恰似稻黄时分，停盏但把秋菊，功成名就谁人知，豪气怎生凌云；在回首时已陌路，人生不复期，雪花纷飞，素裹银装，青丝不再，华发丛生，落叶归根。”

　　伍月根字吟罢，众人的心仿佛都被激起一丝涟漪，林婉婷青春年少，齐凌云思绪万千，秦镶而立之年，杜溯鬓白华发，这一首词，仿佛将一个人的一生写得淋漓尽致，而每一节不但印了一年四季之景，却又仿佛在单独的描述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一般。

　　一首词能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绝了，只不过，这词一出，可要平地起波澜，后事渺渺，自然又多出几分乐趣来！


第十三章　夜话


　　大凡是诗词歌赋，能接地气者，终究会有人传唱，流芳千古，但这一曲，却叫众人平生感慨，特别是这杜老头，杜老头从什么地方来，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就他先前露的哪一手，就注定这个人，绝对不只是这莎拉小镇上的一个酒鬼这么简单，大凡人，走到要将自己隐藏起来的那种地步，就一定只会是两种情况，第一是仇家太多，不得不躲，可像他这样开门做生意，可不像这种人的作风，那第二呢，就是有什么伤心事，这人嘛，伤心到了一定程度，就希望能够彻底的忘记，可忘记那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所以，干脆就喝起酒来，这就是所有的买醉，酒虽然是个好朋友，但醒来的时候，却会发现，自己的心会更加的难受，于是就要喝再多的酒，就这样，醒了醉，醉了醒，一直都没有个头！

　　“我老头子最近最觉得心中有那么一丝的遗憾，如今伍姑娘一首词到来，才算是明了了心境，或许，就应在了这落叶归根四个字上，也罢，是时候该回归故地了！”杜老头一杯酒下肚，眼睛里不由得有些泪花，配搭上他脸颊狭长的纹路，倒还真有了一缕老泪纵横的味道，就连这语气，也弥漫着之中苍老的忧伤！

　　伍月不过是一时间有感而发，百花，自然是有春夏秋冬四季之分，字字间不过是应景罢了，却没想到自己的无心，却勾起了他人的有意，这样的局面，让她内心或多或少有些歉意：“对不住了，杜老爷子，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老爷子的地方，反而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这莎拉镇虽小，却也让我安居了这么多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上了年岁的缘故，我这心，越发的显得沉重了起来，正好是你这一句落叶归根，我才明白，这种沉重的感觉到底来自何处，人嘛，离开家乡久了，终有一种想念的味道，我也该回去看看了！”杜老头调试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十分感慨：“来来来，不说了，今天难得高兴，故友归来，又得以结识伍姑娘这样的文达佳人，说这些就有些大煞风景了，在试试这最后一坛！”

　　他说话之间，一只手轻轻的檫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勉强的挤出一缕笑意来，另一只手抓过那酒坛，一个运劲之间，那原本封在上面的干泥已经散落在一旁，和先前那两坛只是有纸包着的不同，这一坛似乎密封得特别的严实，其中的滋味，也丝毫没有渗透出来，这一打开，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味道，瞬间飘散开来，异常的浓郁，齐凌云有一种直觉，这酒，定然是这三种之中的极品，或许比他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