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江湖道-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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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但是这一句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对。裘非当年年轻俊俏不假，可功夫在五虎们并不算一流，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到黄山这个鬼地方来。也就是因为这一安排，导致裘非二十年来功夫无法再进一步。这是裘非的伤口，直到如今裘非也才达到极境的境界，和杨飞的武功相似。可李封晨则是两重极境，司马无悔更是妖孽的两重化境。

　　　　此时裘非如果不同意势必脸上无关，毕竟在别人眼中他们只是四个后辈，可如果真的动手了，就裘非的身手非得被打的找不着北，那就更加丢脸了。所以当杨飞说话这句话的时候，裘非整个脸涨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我今年四十有二，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前辈，又怎么可以和你们动手，岂不是欺负你们吗？”

　　　　裘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看了两眼杨飞。

　　　　江湖前辈，欺负后辈，如果这些话放在一个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身上，杨飞不介意给对方一个台阶，可现在的裘非呢，双方本就没什么交情，这一见面就如此一番说辞，杨飞又可能收手。

　　　　“裘前辈如果对自己的功夫没有自信，那就算了。前段日子司马兄弟在吐蕃大理和裘断浪一战，当时那裘断浪使出的刀法十分的诡异，听闻那刀法叫冷月夺命连环刀。我也只是好奇，不知道裘非前辈会不会这刀法，若是不会的话，那就罢了。”

　　　　裘非咽了咽口水，冷月夺命连环刀这可是江南五虎门绝不外传的刀法，这刀法被认为是仅次于惊雷刀法的天下第二刀，就算是五虎门的内门弟子，甚至五小虎之中都不是每个人可以学到的，更别说裘非这个分舵之人。

　　　　杨飞明知道裘非绝对没有学过这个刀法还如此说，即使故意激他的。如果他不说或许裘非也未必会怎么样，可他说了，裘非就算涵养再好都未必忍得住。

　　　　“你……你……你这后辈！简直欺人太甚！”

　　　　就刚才，骆冰王和卢照邻被裘非劈头盖脸一顿骂已经决定走了，但是这边突然火药味并起，这两位书生倒是见过武人搏斗，可从未见过真正的江湖武斗，这会儿自然不愿意走了。这不花钱就能够看得好戏，又怎么可能走。

　　　　“裘非前辈说笑了，方才你自视甚高，我们兄弟还以为前辈乃是武学高人，这才有了和前辈交手的兴趣，不然……”

　　　　杨飞嘴角一笑，十足的蔑视。

　　　　“好你个奸猾的小子，今日若是不让你见见血，我就不姓裘！”

　　　　虎爪龙鳞刀突然被裘非从刀鞘之中抽出，一个闪身裘非就冲了过去。杨飞刚刚的笑容突然凝滞在了脸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裘非竟然一言不合突然就出手，这完全不符合江湖道义，别说是武斗了，就是寻常的比拼就不会这般无赖。

　　　　千钧一发之间，杨飞和李封晨都来不及拔出武器，毕竟兵刃都藏在腰间或者衣袖里面，若是站着取剑会方便些，可现在四个人并排坐着，谁都不方便。

　　　　“你！”

　　　　杨飞脸色一僵，只能双手按住座椅往后一撑，想要顺势闪过这一刀。裘非的这一刀虽然不是朝着杨飞的要害砍去，可若是真的吃了这一刀，没个两三周也别想下床走动。

　　　　虎爪龙鳞刀寒光已过，可杨飞毕竟后知后动，半个身躯还在座椅之上，哪里逃得开。

　　　　“当！”

　　　　一声巨响，在杨飞的面前出现的不是刀剑，而是一只手，司马无悔的大手。

　　　　九天奔雷掌一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如同出海的巨龙，将裘非手中的虎爪龙鳞刀给震了下去。

　　　　这一下真是让裘非大吃一惊！若不是手中的虎爪龙鳞刀尚可，若不是裘非腕力不差，这一下怕是这刀早就已经不在裘非的手中。

　　　　“这……你竟然……”

　　　　天下之间武林之中功夫的高低最终依然还是取决于内力，如果内力无法达到一定的境界，再华丽的招式都不如别人迎面的一拳。就好像榆次的墨水剑仙王一山，王一山的剑法可谓是当世无双，甄入化境，整个江湖之中能够在剑法上胜过他的只怕不会超过五个人。可奈何王一山并非武林世家出生，从小没有在内力上打好根基，直到如今也才刚刚达到出入门径的中期而已，要不然有怎么可能被几个土匪般的人物给逼到那般天地。

　　　　如果司马无悔比裘非在内力上高出一个境界，那最多只能在双方对掌的时候形成完全的压制，像现在这样仅仅靠着内力外放的掌风就将裘非必中的一刀挡开，那就说明司马无悔的内力要远远高于裘非，至少两个境界。

　　　　“化境？！难道你是化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这才几岁！”

　　　　司马无悔的掌风让裘非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尽量，别说司马无悔，就算是李封晨或者是杨飞出手，或许都可以在几招之间压住他，所以裘非这才贸然出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裘非一清二楚。可谁想到，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竟然可以将内力练至化境。

　　　　幻化由心之境，每一个可以将内力练成化境之人，都是各门各派震帮的人物，裘非从未听闻有人可以在三十五岁之前练成化境的内力，就算是江南五虎门百年以来的第一天才裘林，也用了整整三十七年。可裘非眼前的这个傻里傻气的年轻人，怎么看都不过二十来岁，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裘非倒吸一口冷气，此时他的背后已经全是冷汗，司马无悔的这一掌已经让裘非感到了十足的寒意。

　　　　“难怪这些年来徐州双剑派在北方武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年轻人如果再虚长几年，就算是银月长剑怕是都压不住他了。”

　　　　裘非的内心一阵的动摇，本来他就不是司马无悔这三个人的对手，想着先手讨个巧，若是能够伤一下杨飞，一来可以挫一挫杨飞的嚣张跋扈，给自己出一口恶气，二来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至于那么难堪。可司马无悔一出手，情势急转直下。裘非又不是白痴，如果这样他还不放手，还想继续下去那真是丢脸丢尽了。明明自己是一个武林前辈，虚长对方二十多，竟然还一言不合就出手，不打招呼先下手也就罢了，可奈何才一招就被二十岁的司马无悔给空手震了回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地洞，裘非恨不得马上钻下去。这个事情怕是会成为裘非一生的一个污点，此时他心里唯一的反应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绝对不行！

　　　　“司马……司马少侠好，好功夫……真是好功夫……”

　　　　裘非收起了虎爪龙鳞刀，一脸的尴尬。

　　　　“裘某实在没有想到司马少侠竟然如此厉害，实在是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之前双方是没有交情，可一掌以后，双方就是完全的交恶了，可叹的是。交恶了之后，李封晨、司马无悔还有杨飞根本就不在意，但是裘非就不同了，今日之事如果传了出去，自己一世英名荡然无存，更加重要的是，现在大厅之中还有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书生。如果只是司马无悔几个人出去说，可能未必有多少人会信，但是还有旁观者做证人，那这件丢脸的事情可就有的好说说了。

　　　　因此，这会儿裘非所想的只是稳住他们，必须要交好，必须。

　　　　“这……怎么说我和四位也是不打不相识，都说徐州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今天见到四位小英雄才知道这句话真是不假。双剑派这些年来人才辈出，将来一统北方武林真是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啊！”

　　　　裘非舔着笑脸，一脸的憧憬，这变脸的速度和他方才出招的速度一样的让人吃惊到匪夷所思。

　　　　“裘前辈言重了。”

　　　　半天司马无悔才憋出一句话来。

　　　　“不言重，我裘某可是句句肺腑，句句出自内心。司马少侠刚刚来到黄山一定要多住几日，这样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意，千万不要急着走。我那师兄的生辰还有好几天，不急着赶路，过几日我让分舵下面的人给准备几匹快马，两日就可以到宣州。”

　　　　裘非先稳住司马无悔几个人，然后还要在争取留下骆宾王和卢照邻，正所谓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软，作为五虎门分舵的舵主，有一个好处就是五虎门当地的产地都在自己的支配之中。整个黄山县，五虎门有一个酒楼、一个客店、一个地下赌场还有一个马房，到时候美酒佳肴一齐上，再去找几个漂亮的女子一陪酒，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裘非也年轻过，自然懂得这一套。

　　　　就在裘非暗暗在心中计较的时候，又有一群人来到了五虎门黄山县分舵。

　第二百零八回　一身正气

　　　　“舵主，我们拦不住他们！”

　　　　刚才守门的两个弟子此时也进入了大厅，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的人，这些人中有县令王伯汤，含香阁掌柜李博以及他的三个伙计，县衙的捕快白寒以及六个其他的差役，他们夹着一个身穿盈绿色丝绸的胖子，一起冲入了黄山县五虎门分舵，气势汹汹。

　　　　“裘非你个王八蛋！杀千刀的狗东西，竟然你动到老子头上来了！”

　　　　远远的就有一声叫骂声传来，声音不到裘非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裘舵主，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待清楚吧。”

　　　　一行人到了大厅里面，王伯汤拉住了激动万分的李博，先是对裘非一个抬手作揖，然后徐徐道来。真说起来他这个县令真不好做，平日里面在黄山县，就算裘非杀了个把个人，他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是耐何不了。上折子到州府吧，上面的官员绝对会把他的折子压下来，谁有胆子去得罪江南五虎门。真去抓人吧，说白了就县衙那群差役，五虎门分舵随便抽四五个弟子就可以把他的县衙打得七零八落，王伯汤是有苦说不出。

　　　　可就算是裘非在黄山县权势很好，不过也好在他是一个完全的武人心思。没事也不会专门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是王伯汤可以放心不管五虎门的原因。可今日的含香阁就不同了，李博也是他王伯汤多年的好友，而且十多万两的案子实在是太大了，面子上实在是抹不开。

　　　　可就算是如此，王伯汤依然拿裘非没什么办法。开堂公审吗，就算是他下面所有的差役一起出动都请不动裘非，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王伯汤亲自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裘非顾及自己的面子，五虎门的名声，或许会归还字画，这也是王伯汤想了半天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了。

　　　　“哼，王县令，你说的话裘某听不懂。”

　　　　裘非撇着嘴，眼神之中稍有闪烁之色。

　　　　王伯汤再一次拉住了激动的李博，他也知道就算和裘非撕破了脸皮，

　　　　“既然裘舵主忘记这个事情了，那我就请裘舵主的一位朋友来帮裘舵主回忆回忆如何，白捕快，将人带上来！”

　　　　王伯汤一声令下，白寒和其余的几个差役一起将那个油面粉头富商摸样的人带了上来。

　　　　“裘舵主可识得此人？”

　　　　王伯汤指着那富商问道，这样裘非好不尴尬，这人他自然是认识的，而且两个人还做过多次买卖，见得光的有，不见得光的也有。而且既然此人已经落入了王伯汤的手中，想必这件事情肯定是露馅了。

　　　　“此人是江南富商田全伟的胞弟田小伟，也是杭州回香楼的掌柜，我作为江南五虎门黄山县分舵的舵主，这田掌柜我自然是认识的。怎么，王县令有什么疑问吗？”

　　　　裘非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县令这两个字给咬得很紧，也是从另一方面提醒一下王伯汤，这混水不是他有能力可以弄清楚的，别继续自找没趣。

　　　　王伯汤是一个懒人，但不是一个蠢人，裘非这样的话语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警告另一方面也是直接认下了含香阁窃案，自己要继续将这个案子查下去就得掂量掂量。含香阁只是一个寻常买卖物件字画的地方，就算他李博再有能耐在长安、洛阳开了两三家分店，可说穿了还是一届商人，无权无势。

　　　　裘非是警告也是提醒。

　　　　“这……这……李兄，你看这件事情……”

　　　　王伯汤一脸的尴尬，李博如果息事宁人那再好不过，裘非可不是好惹的。李博也不是不懂，今日王伯汤为了他公然上门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可怎么办呢，二十多幅字画才追回来两幅，十多万两银子一半就这么打了水漂，就算李博真是多年韬光养晦家底深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你这县官，真是枉为读圣贤书之人，竟然为了不得罪区区一个江湖门派的舵主就不顾事实，要你这般的官员有何用？”

　　　　就在王伯汤和李博难进难退的时候，一记响亮的嗓门响起。说话的不是刚才震退裘非的司马无悔，也不是杨飞等人，而是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整件事情发生的骆冰王。

　　　　实际上这件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含香阁密室里面的字画定是裘非所拿，而那田姓的富商一定就是他的同伙，故意在店面里面吸引三个伙计好让裘非有机会下手。这会儿田掌柜失手被擒一定供出了裘非，案子到这里已经再明白不过，裘非不过就是想用江南五虎门黄山分舵舵主的头衔来压一压。

　　　　说起来骆宾王和卢照邻是何等人物，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书生，之乎者也的东西没人能够比他们更在行，卢照邻是完全士族出生，家中也有一些清流官，对于官场不算是陌生。可骆宾王就不同了，几次科举失利本就让他对于朝局有些不满，官场上面的是是非非更是他胸中鄙夷所在。

　　　　“这案子到如今已经再清楚不过，你作为县官竟然这么懦弱，怎配的父母官的名讳。我大唐朝堂若都是你这般鼠辈，何以匡扶社稷，何以国泰民安。若不是有你这等屈以求全之辈，泱泱大国又怎么会被吐蕃这番邦之地如此恶待。”

　　　　骆宾王一时说的齐宇轩扬，话语之间激情昂扬，就连一旁的卢照邻都深深叹息，自愧弗如。卢照邻见过不少这类事情，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圣贤书是圣贤书，官场是官场，卢照邻依然分的清楚，就更别说没怎么读过圣贤书的王伯汤了。

　　　　可骆宾王骂的话语每一句都好像直接戳在王伯汤的脊梁之上，生疼生疼。弄得王伯汤一时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你个白面书生，躁慌！”

　　　　裘非大吼一句，毕竟是天生武人，中期十足。仅仅一句话，就将骆宾王的气势盖了下去。

　　　　“你既然还没有功名在身凭什么乱说，你懂得屁！黄口小儿，若是再敢胡言乱语，看老子不撕了你的嘴，把你直接扔出去！”

　　　　裘非说话的时候还捏紧了自己的大拳头，骆宾王乃是书卷之家，家中从没有出了武人，跟江湖人士更是一点交道都没有，即便心中有匡扶正义的激情，可这激情在裘非拳头的面前又顶什么用。

　　　　“我……我……我凭我一身正气……”

　　　　“你个黄口小儿都结巴成这样了，还一身正气。回家喝奶去吧！”

　　　　裘非说完身边几个五虎门的弟子都笑了笑，骆宾王这般人物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那些书生表面都说的华丽，可最后一动手统统都不敢再叫唤什么。

　　　　骆宾王和卢照邻毕竟只是路过的书生，既没有权利去插手此案也没有权势给王伯汤撑腰，司马无悔等人也是如此，所谓过门是客，这他们才刚刚到江南地区就把依附五虎门的孙家给闹了一个鸡犬不宁，如果这会儿再把五虎门黄山县分舵舵主给整了，似乎五虎门面上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