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毕业那天-回忆大学的兄弟们-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怎么敢?”我拿起一本书,想想看,再放下,“班里就这么点的人,缺一个就像是豁了一个门牙。”   
  国画老师(2)   
  “不过说实在的,”程尚在门口说道,“这课可是比服装打版课好玩儿多了,反正就是听嘛!那个听不懂就要做错,这个听不懂也没事儿,而且也不会听不懂。” 
  “其实,这些话我们也听得挺多的了,他们可能说得是对,”我低下头拿起画笔,说,“可他们那是什么办法啊!总不能让咱们都去看京剧吧!” 
  “吃饭吃饭!”臧富海不耐烦地拿起饭盆敲着,“快走快走,别挡着道。” 
  “你怎么就知道吃?!”黄茜开玩笑地看了臧富海一眼,“你是最不应该说吃的!” 
  我看着黄茜的眼睛,会心地一笑,没有想到英雄所见略同,这和我昨晚上说臧富海的话如出一辙。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抬头看臧富海。臧富海喷火的眼睛正望着我,我不好与他的眼睛对视,眯起眼睛来看着窗外的蓝天,对在前排坐着的栗子敏说:“走,吃饭去!” 
  栗子敏看了看在门口倚门而立的赵妲,再看看我,没有说话。我只好说:“走吧!程尚!”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程尚站在电梯里,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把鞋子放在你床头了。” 
  “没事没事,”我大度地挥挥手,“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我早就忘了。我就是在想,你说如果他老是这么讲下去,最后的作业怎么办?” 
  “反正发愁是全班一起发愁,你现在着什么急?”程尚很不屑于我的焦虑,晃着头说。 
  “其实仔细想想,他说的话真的还不能说是对,”我想了想,摇头说道,“这只能是说艺术的种类不同,表现方法也就各不相同,和谁好谁坏没有关系。你觉得呢?” 
  “我就是觉得我不喜欢京剧,根本不觉得它们好。” 
  “你可真是一个卖国贼。”我摇摇头说,“我虽然觉得不好,可是我就是不说。” 
  吃完饭后,大家回到课堂里等老师回来。过了一会儿,老师拿着一个很大的茶杯出现在了门口,坐在门口附近的椅子上,没有打算讲课的样子。我们嘘了一口气。郑智珍问老师:“老师,下午还讲课吗?” 
  “不讲了。” 
  “那老师您说说我们都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去美术馆买回来。” 
  老师低头思索了一番,放下茶杯,到黑板上写下了工具的名称,反复叮嘱着哪一种工具才好使。我们连忙记了下来,让栗子敏和郑智珍出去买。我们在班里无所事事地坐着,老师在教室里面四处转看,走到栗子敏的桌子旁边,老师指着桌子上的纸条问道:“怎么没带就去了?” 
  “这个不是吧!”赵妲连忙把纸条拿起来,看了看说,“我记得他把纸条放进去的。” 
  老师接过纸条看看,想要放下,又再次拿了起来,读了一遍,对我们说:“你们现在班上还有几个人能读得懂文言文的?” 
  这样的人恐怕比看过京剧的人更加稀少,我们相互对视一眼,自知不是这样的人才。老师笑了笑,指着纸条对我们说道:“写这么长的一篇,还是没有说清楚,这能怨得了你们吗?你们的文言文字功底实在是成问题。你们可以想一下,如果使用文言的话,几个字就说得明白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实在是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我们一时之间觉得新鲜和疑惑。老师把杯子放到讲台上,面向我们说道:“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们天天都要吃饭,你们知道文言文里的筷子叫什么吗?一个字:箸。现在呢?两个字,复杂了,由一个字变成三个字四个字的太多了,繁复了意思倒更不清楚了,和艺术的道理是一样的,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清楚,越来越脱离初衷,何苦来哉?” 
  老师耸耸双肩,表示无可奈何。我们一时之间眼前一亮,从没想到他这样的老派人物还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或许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流倜傥、思想先进的人物,只是几十年来始终固守着自己的理论,不知道社会终究还是在前进。我望着眼前的书本,又怀疑起来,从来就没有人说过文言文与白话文的优劣,在我们的心目中,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白话文自然比文言文优秀了,却难道不是这样子的吗?又或者说,这还是一个问题? 
  晚上睡觉的时候,臧富海指着我说:“张舒涵,你记得把门后的垃圾倒了,现在就你用着那块地方呢!” 
  “知道我用着,你们干吗还往那儿倒垃圾?”我翻身起床看我悬挂在门后的千纸鹤风铃,还稳稳地挂在那里,下面也没有垃圾,回头看臧富海,正用被子裹着头睡觉,这才恍然大悟是上了他的当,我气愤地回来坐下,半躺在床上。陈义埙也从床上斜起身来,说:“我觉得咱们能碰上这样的老师,真是挺好的。学校对咱们真的是不错。” 
  宿舍里没有人吱声。我看着臧富海躲在被窝的身体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火气直冒上来,对陈义埙说:“你歇菜了吧!这老师说的是什么啊!纯粹的误人子弟!” 
  “为什么?”陈义埙奇怪地问我,“人家已经学了四十年了,怎么还不比我们好吗?” 
  “那可不一定,”我说道,“就他今天下午说的话就不怎么样,为什么要回到文言文,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当然是不行了。”我看着寂静的宿舍,猛然想到大家恐惧陈义埙的原因,因为他非常喜欢找班主任汇报思想,不禁暗暗地骂自己糊涂。这时,陈义埙又问道:“为什么呢?张舒涵。”   
  国画老师(3)   
  “不是因为什么,”我喃喃道,把口气恢复成为一次学术的讨论,“也没有什么,文字嘛!只有两个功能,一个是传情,一个是达意。生活之中已经不用那样的语言了,文言文也就不能再传达感情了,就像我们说英语,说得再好也感觉不是那么的彻底,就是因为我们平常的说话不是这样。文言文也是这样,文字上面再翻一遍,原来的感情也就没有了,达意也是这个意思,中国人无论如何还是用中国话最直接,就是因为我们日常说的就是这种话,我们就是在用这种话表达感情。文言文既然已经不能再有这个作用了,那也就应该被淘汰了。” 
  “你倒还真能说,”陈义埙赞叹道,“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不如人家老师说得对,他学那么多年了,怎么也应该比我们好一点吧!” 
  “这不是我说的。”好胜心一起,我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那是谁说的?” 
  “爱因斯坦!”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就是爱因斯坦。” 
  “你特别喜欢对我们说这个,”陈义埙皱着眉头说,“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们没你知道得多?”秦雁行斜倚在床上,问道。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我没有想到秦雁行也这么的敏感,说,“这话是你说的。” 
  我们默默无语地躺下,宿舍里的空气一时之间有些凝固。静下来,才发现夜晚的风这么的冰凉。我向上拉拉自己的被子,看到没有人再说话,扭转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课程,同学们已经放松了很多。国画老师上到了讲台之后,找一把椅子坐下,对我们说:“这里我要请同学们原谅一下,我的腿不好,去写生的时候冻伤过,不敢总是站着,行吗?” 
  大家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郑智珍到底比我们大上几岁,急忙说:“老师,您坐着吧!这是应该的。” 
  国画老师坐在了上面,打开水杯,喝了两口,对我们说:“昨天给你们讲完课,倒是引发我思考了很多,你们这一代,为什么总是画不出好画,写不出好文章来,为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 
  这种问题明显的就不是想让我们回答出来。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以何作答。老师笑着摆手道:“那么好吧!具体一点,我问你们两个问题,你们试着回答一下看。第一个问题,画不好画的同学,你们有多少人把古代的画仔细反复地钻研了一遍?写不好文章的人,你们有多少把古代的好文章看过一遍?” 
  老师的语气顿了一下,但明显得激动了起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连那个外国人,还不是搞美术的牛顿都知道这个,在自己有了成绩之后说这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肩膀上的缘故。我们今天的中国人,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东西,自己没学好,倒是叫外国人学会去了?我们五千年的文化,从来就没有断过流,有多少大诗人、大画家、大作家,他们的东西,你们看一遍就相当于少走了五千年的弯路,多了五千年的经验,为什么不看?就是因为自己看不懂古文吗?这不是借口,没人生下来就能看懂,听不懂京剧,这也不是借口,你们连街上的那些哇哩哇啦的歌都能背下来,对,是背下来,这么好听的京剧倒是背不下来了,不可能!戏文里就有好文章,如果你们说设计专业和文章的事不沾边,那么,京剧里面也有最好的创意,为什么不学自己的?倒是跟在外国人后面跑?” 
  老师神情激昂,打开杯子喝水,喝完了水,并不接着开始讲课,深深地吸口气,目视前方,满面忧色。栗子敏认真地记下老师讲的话,见他并不开始,满怀敬意地问道:“老师,那您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学习传统吗?” 
  老师迅速地放下杯子,把手挥一挥,说:“学习传统,对的,你们现在总想着自己画出自己的风格,然后能出名好卖钱,也就不注意学习别人的东西了,甚至还有意识地不让自己受别人的影响。这真是鼠目寸光!谁画画不是从学习别人开始的?钻研前人是一种非常好的学习方法,就算是模仿也不丢人。社会风气太浮躁,居然还有人说什么成名要趁早,坑害了你们这一批人。” 
  我们望着老师越摇越低的头,不由得自惭形秽。时间过得飞快,只一晃的工夫就要下课。送走了老师,我懒洋洋地整理自己的课本,问郑智珍:“咱们这星期的课上完了吗?” 
  “完了,”郑智珍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你快点把上一门课的作业收上来,王老师都要生气了,别拖了。” 
  “好的好的,”我不耐烦地摇摇手,走到了栗子敏的桌旁,说,“子敏,你的作业给我。” 
  栗子敏伸手到桌子底下摸索着。我拿起他的笔记本,看看,笑道:“你还真的都记下啦?” 
  “我觉得老师讲得挺好的,”栗子敏夺回本子,说道,“你不觉得吗?” 
  “道理当然是这些道理,但是这些谁不知道?关键是实际来做,艺术必须是在技术的基础上,没有技术哪有艺术?”我看看班里,迟疑了一下说道,“他总是不说实际技法,我看咱们这一个月就要被他这么耽误过去了。” 
  “你这么多愁善感干什么?”王一河把脚跷到了桌子上,“他要是管得不严,我就可以再去接一个活儿了。” 
  “也不知道他的作业是什么?”程尚感叹道,“真是怕了加班了。”   
  国画老师(4)   
  这一个星期是我大学里面少有的清静时光。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去图书馆借几本古典书籍回来,靠在床头慢慢地看着,一页页地翻看过去,人也就很快进入了梦乡。醒来后看着同学们,我不好意思地说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中国人那么喜欢头悬梁、锥刺股了。” 
  似乎是前一段的紧张使身体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现在身体来讨债了一般,我总是迷迷糊糊地睡不醒。睡梦之中隐约看到有人进来,我睁开眼。程尚站在我的面前说:“起来,吃饭去。” 
  我摇摇头,又睡了过去。终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我推推在上铺躺着的程尚,说:“饿吗?出去吃点东西。” 
  “你去吧!我可是刚吃完饭。” 
  我走下楼来,一个人到城隍庙小吃店吃东西,脑子里面很奇怪地什么都不想,好像是空空荡荡一般。回去的时候,看到翁宇和他的女朋友亲热地在路上走着。看到我从后面赶来,翁宇转过身,说:“舒涵,这么晚吃饭?” 
  “是啊,太忙了。” 
  “是真忙,你们也是上国画课吧?” 
  “对,”我回答说,“是国画,你们是谁教的?” 
  “郭老师,”翁宇笑呵呵地说,“一天到晚让我们画任伯年,累死了。” 
  “凑合着过吧!”我笑笑,“反正也是学不了什么东西。” 
  第二个星期的时候,老师已经不再那么多地讲课了,转而让我们画画,只是他辅导我们画画的耐心远远低于他讲课的耐心。有时,看到我们画得实在是惨不忍睹,老师默默地拿着杯子走出去,到办公室添加开水,顺便坐一会儿,不愿意回来。学生拿着画让他看,老师简单用目光扫一遍,说:“继续画吧!多画就好了。” 
  看来,我们的水平已经超出了他所估计的最低值,他所了解的笔墨情趣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对牛弹琴。任何艺术都必须有着超凡脱俗的技术作为后盾,然而掌握技术的过程却是最枯燥无味。一班人在教室里辛苦地画着,小不点儿姑娘突然大声地叫: 
  “糟,又画坏了!” 
  回头看看我的画,小不点儿姑娘哭丧着脸埋怨:“为什么中国人用墨画画?错了都不能改!还是铅笔好。” 
  “你怎么不说时间差多少呢!”王一河到底是在社会上干过,格外地注重效率,“你画一张素描多长时间?国画两笔就全黑了。” 
  “因为古代人画画不挣钱,只好快画多卖,这是走薄利多销的路线,”秦雁行笑道,“典型的经济法的自然选择。” 
  画到后来,第一张和第十张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的时候,整个班里已经丧失了信心。这时已经第四个星期了。老师在看我们的画稿时,仍然是说:“画吧!多画就好了。” 
  同学们渐渐地放松了下来,王一河已经是故态复萌,早晨过来看一下,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中午的时候再跑回来,匆忙地画上两笔,把一天的作业就补了回来。最后一个星期,老师把作业留了下来。同学问他如何画的时候,老师摇摇头,仍然说:“很难,因为你们实在是没有基础,所以我也并不苛求你们。” 
  画到最后,效果很糟糕,我们自己也懒得再改,内心深处更加不再相信这些画还可以画得好。到了收作业的时间,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作业交上来。我看着桌子上的画卷摇头叹息:“就这次画得不好,就这次交得最早。” 
  “这次我感觉咱们班像是阶级兄弟了,”王一河高兴地说,“平时总有些人画得那么好,故意丢我们的丑。” 
  结课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我们无所事事地散在校园里。星期六一起下楼吃饭,程尚去了一次一楼的洗手间,回来以后大惊小怪地对我们说:“八二班都已经办了国画课展览了,就在一楼。” 
  “水平怎么样?” 
  “比咱们强了老鼻子去了。” 
  “怎么可能?”我们疑惑地问,“不都是学了一个月吗?” 
  下午在班里没事,我们一起下去看展览。一楼的展厅里,整齐地摆放着几十幅作品,是非常现代的水墨画,影影绰绰的肌理效果做得极好。我们一张张地看过去,不知道是否因为年轻人的缘故,我们格外地喜欢这种创新形式的水墨画。一张张地看下来,心中着实后悔。臧富海摇头叹道:“什么事情都是要做,光说可是不行。” 
  “国画倒是也能画得挺好看,”王一河漫不经心地用目光扫来扫去,“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