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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远必诛-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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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通过这几次的危机,汉帝国的大国地位已经是摇摇欲坠了,虽然汉帝国顶住了鲜卑的进攻,顶住乌桓与南匈奴的叛乱的威胁,但是这个胜利,赢得很勉强,根本看不到当年横扫北匈奴的气势。
鲜卑在占据了大漠南北的广阔土地之后,其崛起具备了良好的基础,只是因为鲜卑部落众多,一时尚无法形成强大的凝聚力,因此其中汉帝国的威胁还是有限的。而南匈奴的反复叛变,究其原因,乃是企图摆脱汉政府的控制,摆脱从属国的地位,重现匈奴昔日的辉煌之中。汉帝国与南匈奴、乌桓、鲜卑之间,有着理不清的复杂关系,四者之间反复上演联合与对抗的故事,在联合与对抗的背后,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利益。
在这段时间中,真正可以称为主动经略的,只有班勇复通西域,然而这个所谓的“主动经略”,亦是一波三折。
【二、班勇舌战群臣】
从107年退出西域,东汉陷入十一年的羌战之中,到118年羌战告一段落,这段时间,西域的形势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盘踞在西域北部的北匈奴卷土重来!
自金微山战役后,北匈奴逃遁到了巴尔喀什湖附近,在班超担任西域都护的十年间,北匈奴根本没有机会染指西域。班超去世后二年(104年),北匈奴派遣使臣抵达洛阳,请求与东汉帝国和亲,重修呼韩邪单于的故约,但是此时的东汉政府根本不把北匈奴放在眼里,一口拒绝了。第二年(105年),北匈奴再次派出使者到敦煌,准备向东汉政府献上贡物,但仍然被拒绝。正当北匈奴居住在荒寒的北地,十分狼狈之时,天赐良机,东汉政府因为无力控制西域的叛变局面,宣布从西域撤军,北匈奴毫不犹豫地抓住这次机会,卷土重来。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匈奴虽然实力大不如从前,但还是可以收拾西域的残局。到了公元119年,北匈奴以武力控制了西域,重新成为西域诸国的宗主国,并且联合西域诸国的部队,开始进攻中国的边塞。
东汉政府不得不考虑亡羊补牢的办法。敦煌太守曹宗建议汉军再次进入西域,朝廷批准了曹宗的计划,派长史索班率一千余人进驻西域的伊吾地区进行屯垦。汉军重入西域,西域东部国家车师前国与鄯善再度归附东汉。
这支象【炫|书|网】征性的屯垦部队很快便遭到灭顶之灾。
公元120年三月,北匈奴伙同车师后国的军队,猛攻伊吾,在匈奴兵团的优势兵力之下,一千多人的汉屯垦部队,焉能抵挡,很快便被击破,长史索班阵亡。匈奴军队指师南下,占领车师前国,车师前王落荒而逃,匈奴再度控制塔里木盆地的北道。位于南道入口的鄯善国形势岌岌可危,鄯善国王紧急向敦煌太守曹宗求助。
对北匈奴的嚣张气焰,曹宗义愤填膺,上书朝廷,请求出兵五千人反击北匈奴,以报索班被杀之仇,并重新夺回西域。
朝廷中吃闲饭的公卿大夫很不以为然,他们认为应当要开闭玉门关,与西域断绝关系。前线的官员力主反击,而朝廷的官员力主放弃,持秉大权的邓太后心里也没有主意(关于汉和帝之后权力中枢之情况,后文详之),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对西域的情形最为了解。这个人是谁呢?正是班超的儿子,在西域出生成长的班勇。
邓太后征召班勇上殿,询问班勇对此事的看法。
班勇侃侃而谈,他先分析在汉匈战争史中西域的重要作用,是“夺匈奴府藏,断其右臂”,匈奴人把西域诸国看作自家的仓库,在汉军从西域撤兵后,匈奴人卷土重来后,“遣责(债)诸国,备其逋租,高其价直(值),严以期会”,在班超控西域以前,匈奴人每年要向西域诸国摊派各种税租,金微山之战后,匈奴战败逃遁,西域诸国就不再缴交这笔费款了,但是现在匈奴人又回来了,逼迫他们把这些年欠下的各种费款统统补缴,还在原先价格的基础上提高了一部分,作为利息,为了防止诸国抗缴,还严格规定了最后的期限。这使得西域许多国家都怀念汉帝国的恩德,想要归附汉室,却没有门路。班勇进一步指出,西域诸国之所以经常叛变,“皆由牧养失宜,还为其害故”,问题是出在汉朝官员在西域的管理不当。
接着,班勇对曹宗的“反击匈奴”与公卿大夫的“弃西域”的两种观点各打五十大板。
班勇说:“现在曹宗因为屯田部队的惨败而感到羞耻,急着报仇雪恨,却不知道现在的情形不同于往日。如今国库并不充实,大军出动之后,没有后继兵力,军队深入蛮荒之境,成功的机率不到万分之一,如果因此而兵祸连连,就会后悔莫急,这是示弱于蛮夷,暴短于海内。所以我认为,不能批准曹宗的请求。”
在这里有两则背景。第一是府库空虚的背景。在此之前,从公元107年始(正好是罢西域都护这年)至118年,这十二年的时间,帝国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平定大规模的羌乱,这次平羌战争的耗费是天文数字,政府的战争支出竟然高达二百四十亿。所以班勇说国库不充实,指此。第二是是东汉兵制的背景。东汉地方武装力量极为薄弱,使得后备兵源非常少,临时征募的部队没有严格的军事训练,协同作战能力很差。这就是班勇说的缺乏后续兵力的原因。
班勇也反对朝中大臣提出的“放弃西域”的观点,他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在永元年间,政府在敦煌设有西域副校尉,驻军三百人,后来撤销了,现在应当要恢复。另派遣西域长史率五百名士兵,驻屯在鄯善,向西可以控制焉耆、龟兹的交通,向南可以给鄯善、于阗这些南道国家壮胆,向北可以抵抗匈奴,向东临近敦煌。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公卿大夫只知纸上谈兵,具体的军事措施似懂非懂,于是尚书问道:“现在设西域副校尉,有何好处?置西域长史驻屯鄯善,有何利害之处?”
班勇回答道:“设西域副校尉与长史,目的在于管理西域胡人,并且制止汉官吏对其侵扰,以往的历史表明,这种政策使外夷归心,匈奴(炫)畏(书)惧(网)。现在鄯善国王尤还,他的祖母是汉人,他是汉人的外孙,如果匈奴人得势的话,尤还必死无疑。西域胡人虽然是蛮夷,但趋利避害之心人皆有之,如果我们能出兵屯守鄯善,则足以招附其心,这就是我说的好处。”
然而班勇的主张所面对的阻力是极为巨大,长乐卫尉谭显、廷尉綦毋参、司隶校尉崔据联合攻击班勇,诘难道:“朝廷之所以放弃西域,乃是因为西域对我没什么用处,徒费朝廷的银两罢了。现在车师国已经归附匈奴人了,鄯善国也靠不住,一旦叛变,请问阁下能确保北匈奴不威胁中国的边塞么?”
谭显等人这一诘难极其厉害,要逼班勇表态,如果班勇回答“不能保证”,那么出屯西域就变得没有意义,如果班勇回答“能保证”,那么就把出兵的风险全部由班勇一人承担。谭显等人洋洋得意,以为如此一来,班勇必定哑口无言。
然而班勇是何许人也,岂能被谭显等人的小花招蒙骗过关,班勇从小追随父亲班超左右,他也从父亲那儿学到点本事,包括外交手腕与口才。
班勇微微一笑,对谭显等人说:“中国设立州牧,是为了禁止郡县奸人盗贼。如果州牧能够保证所辖郡县永远没有盗贼违法乱纪,那么我也敢以受腰斩的处分来保证北匈奴不会威胁中国的边塞。”意思很明白,我们只需要做该做的事情,国家的安危,不是一个人能保证的。复通西域并不能保证匈奴人继续骚扰中国,但是放弃西域,更不能保证了。
班勇继续分析道:“只要再通西域,那么北匈奴的势力必定被削弱,祸患肯定要轻微得多。这种结果,总比让匈奴人得到西域这块后院仓库要好得多吧。置校尉、长史是为了抚定西域、招怀诸国,不然的话,西域诸国将因为绝望而投靠匈奴,如此一来,缘边郡县必定受匈奴之患,到时河西边境的城门,恐怕又要白天关闭了(公元65年时,因为匈奴昌獗,汉边境城门只得白天关闭,不得通行)。现在如果不伸张汉家的威德,而仅仅拘泥于屯戍边关的费用问题,使北匈奴的气焰更加嚣张,这岂是保护边疆的长久之计?”
但是反对派们还不死心,继续刁难,这次出马的是太尉属毛轸,他向班勇挑战:“如果置立校尉,那么西域诸国肯定会骆驿不绝地派遣使者前来,向我大汉帝国狮子大开口,求索无度。要是给他们援助呢,现在国库空虚,肯定无法拔款;要是不给他们援助呢,他们又要失望怨恨。一旦这些国家受到匈奴的威胁,必定还要向中国求援,那么就更不划算了。”
班勇实在对得起父亲班超给他起的名“勇”字,面对反对派轮番的诘难,他仍然以高超的口才,游刃有余地对付,只听得他成竹在胸,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假如把西域送给北匈奴,使匈奴人能够感激大汉的恩德,不再侵略边疆也就罢了。否则匈奴人得到了西域诸国的庞大的税赋,还有诸国的众多的兵马,如虎添翼,寇略边关,这岂不是既送给仇敌银子,又暴增其势力么?这样做,我认为实在不值得。设置校尉,可以宣威布德,维系诸国归附大汉的信念,动摇北匈奴觊觎中原之心,也不需要耗费国家大量的财富。西域人并不会要求什么,他们就算派使者前来,顶多不过供应些饭菜罢了。如果政府放弃西域,诸国必定归附北匈奴,到时与北匈奴共同发兵入侵并州与凉州,那么中国所要花费的军费开支,何止千亿之多。”
班勇以一敌众,口若悬河,力压群臣,博得邓太后的暗暗喝彩,而且他辩论中所说的十分有道理,即便是反对都也很难把他驳倒。朝廷公卿经讨论,由邓太后拍板,决定设置西域副校尉,下辖三百人,驻屯在敦煌。
但是朝廷显然把班勇建议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漏掉了,班勇的意见,除西域副校尉之外,还应该派遗西域长史率五百人驻守在鄯善国以东地区,以控制南北二道。这与其说是疏忽,不如说是朝廷对“弃西域”派的妥协。
这种妥协的结果是,西域副校尉形同虚设。连国门都没出的西域副校尉,究竟可以威慑住谁呢?这种毫无意义的威慑力,并不能制止北匈奴联合车师国的力量入寇边关,结果是河西走廊一带多次遭到入侵,百姓深受其害。
永宁二年(建光元年,121年),班勇的支持者,执政达十五年之久的邓太后病逝。在这种政权交接的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刀光血影,血肉横飞。充当了十四年傀儡皇帝的汉安帝岂会错失夺回大权的良机,于是乎邓氏家族成为他通往无限权力路上的最大障碍,失去太后屏护的邓氏家族没有能力来对抗皇帝,最终邓骘父子及其弟侄七人全部被迫自杀,最刺的眼中钉被汉安帝轻轻地拔去。
安帝延光二年(123年),北匈奴又一次发兵攻打河西走廊。
放弃西域、关闭玉门关的论调重新抬头,持这一观点的公卿大夫认为只要隔绝西域,便可以永绝外患,这种观点似乎是睁眼说瞎话。从京师外调到敦煌担任太守的张珰上书朝廷,说道:
“臣以前在京师时,也曾一度认为应当要放弃西域,现在据守边关,才知道放弃西域则河西四郡不能独存,故而谨向朝廷献上三策:北匈奴的呼衍王经常展转于蒲类海与秦海之间控制西域,钞寇中国,现在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人屯集在昆仑塞,先发制人,攻击呼衍王,然后发鄯善兵五千人威胁车师后国,这是上策;如果不能发兵,则置军司马率将士五百人,由河西四郡提供粮食补给,出西域,屯柳中城,这是中策;如果这也做不到,就放弃交河城(车师前国的都城),将鄯善等国的百姓全部迁移到塞内,这是下策。”
朝廷将张珰的意见交由群臣讨论,尚书仆射陈忠把班勇的话重新演绎了一番:
“现在北匈奴已经击破车师,下一个目标必定是鄯善,如果汉府政弃而不救,那么西域诸国必定要服从于匈奴了。如若这样,北匈奴的财力必定大增,势力越大,而且南连羌人区,如果与之联手,那么河西四郡的局势就岌岌可危了。河西四郡如果危急,朝廷不能不救援,如此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要百倍于今日。现在反对者只认为西域绝远,要安抚之则费用太大,则看不到当年汉武帝经营西域时的苦心与艰难。如今敦煌已经感觉到危机,所以远道上书告急,如不出兵相助,内则不能慰劳官吏百姓,外则示弱于蛮夷,使国事日蹙,国土日减,这不是好的打算。臣以为应当要在敦煌设校尉,增派士兵屯驻于河西四郡,以安抚西域诸国。”
你想想,汉安帝当了那么多年的木头皇帝,好不容易有机会咸鱼翻身,也颇想有一番作为,最后拍板决定,派遣屯驻西域的部队。谁是最佳人选?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班勇了。
【三、虎父无犬子】
班勇被任命为西域长史,率五百人进驻西域柳中城。
这对班勇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是班勇有其他人所不具备的优势,首先,他是班超的儿子,班超在西域经营三十年之久,西域诸国对班超敬若神明;其次,班勇身上有一半西域人的血统,这无疑会获得西域人的好感与信任;再者,班勇自小出生在西域,对西域十分熟悉与了解,而且长期追随在班超的左右,也使他学习到父亲处理西域事务的方法与手段,他性格坚忍顽强,有乃父之风。
数年前索班的一千多人的驻伊吾的屯垦军团便在北匈奴的打击下全军覆没了,班勇的五百人显然是太少了。但是班勇不觉得少了,当年父亲班超初使西域时,只有三十六个人,不也建下了不世的勋业吗?
啊,西域,久违的西域!对于这片自己出生、成生的土地,留下太多的回忆,让班勇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北匈奴势力重新介入西域,使西域各国不由得怀念起班超的时代。
北匈奴人残酷地压榨西域诸国,诸国苦不堪言。班勇必须要充分利用西域与匈奴人之间的矛盾。他到西域之后,首先亲自抵鄯善国,说服鄯善国王重新归附汉室。然后又遣使入龟兹,但是龟兹王白英(炫)畏(书)惧(网)北匈奴,心中犹豫不决,班勇晓以大义,施于恩信,龟兹王白英终于宣布脱离北匈奴,率喽啰国姑墨、温宿向班勇投降。白英自缚前往见班勇,负荆请罪,班勇亲自为白英解缚,招降龟兹乃是重新打通西域最关键的一步,因为龟兹是西域最有影响力的国家。
南道的疏勒、于阗等国家,距离北匈奴遥远,匈奴对其控制力比较弱,而这几个国家又是当年班超苦心经营之地,疏勒还是班勇的母国,所以也纷纷归附班勇。
此时北匈奴的军队驻扎在车师前后国,车师国在西域地理中的重要位置是我们反复提及的,从西汉到东汉,汉匈两国围绕车师进行了十余次的争夺,要控制西域,车师是必争之地。除了车师前后国之外,在附近的四个小国:卑陆、蒲类、东且弥、移支也在北匈奴人的控制之下,所以班勇要复通西域,车师之地必定是主战场。
在与北匈奴争夺车师之地,仅仅凭借微不足道的五百名屯田官兵显然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要倚借西域诸国的军事力量。
班勇在外交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下一个目标就是攻取车师。
首先是位于天山南侧的车师前国。车师前国驻有北匈奴的军队,主力是伊蠡王的兵团。班勇组建一支由鄯善、龟兹、姑墨、温宿等国的联军一万多人,开赴前线。西域诸国部队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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