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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仙令-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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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天仓山门人损失了将近五分之一,又派遣了不少人去其他仙门援助和驻守神魔井,因此留守的门人不过从前的三分之一。

  可当所有人全都聚合过来,无极殿还是被塞得满满当当。

  尽管外面天已经黑了,但无极殿点燃了无数油灯和蜡烛,灯火辉煌,犹如白昼。

  掌门仁圣一身白袍加身,须发皆白,偏偏面色稍显红润,完全符合他福寿延绵的老神仙的名号。

  “今日仓促将诸位召集过来,是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宣布。”掌门仁圣一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仓山到我乃是第一百三十一代掌门,众所周知,酒圣文渊真人原本乃是天仓山第一百三十二代掌门,只是他因经历情劫辞去了掌门一位,后又于仙魔大战中受伤过重,便由我继续代为执掌。

  可如今我将要回归天地,再无力为天仓山效劳。这掌门一位归还文渊,望诸位以后齐心协力,守护天仓山世世代代,安宁和睦。”

  “是,谨遵掌门教诲”天仓山弟子,上至长老,下至普通弟子,全都跪在地上,声音一致地喊道。

  文渊真人是率领天仓山抵御了魔族进攻、反败为胜的大英雄,完全有实力统领天仓山,只在于他愿不愿意而已,何况现在仙妖之间的紧张局势,正需要文渊真人来带领他们。

  今夜所有人见证的并不是掌门传位,而仅仅是掌门仁圣将掌门印章转移给文渊真人而已。

  只是大多数弟子,乍然听到掌门仁圣的噩耗,一时难以接受,所有气氛显得尤其沉重。

  掌门仁圣说话时为了让所有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一直都在使用法力,而他本就该是躺着修养的身体,强撑着和众人谈话已是勉强,因此交代了这件事情后。

  很快便让众人散了,文渊真人得到掌门印章,当然要和掌门详谈。

  然而进了掌门仁圣的房间,屏退了其余人,独剩下这对父子俩的时候,两人一时又是无话。

  掌门仁圣只坐了一会儿,便干脆躺到了床上,他剩下的时间寥寥,勉强续命的方法多不胜数,可劳财劳力,还效果微弱,倒不如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其实若连生死都看不开,他们又如何能得道成仙。

  所谓死亡,对于他们修仙人,只要不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不过是换一种形式存活于天地间而已,又有什么可执着的。

  或许他们也已经厌倦了身为人的日子呢

  文渊真人顺势就坐在了掌门仁圣的床头,在此之前他的身份是天仓山的酒圣,而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儿子而已。

  “你除了单萱这个徒弟之外,还是要尽早培养下一代掌门人选,天仓山到你我手中,绝不可以辜负先人期望。”半晌,掌门仁圣开口说道。

  不只是天仓山从没有女子继任掌门的先例,还因为掌门仁圣十分清楚,单萱并不是能当掌门的合适人选。

  可掌门首徒乃下任掌门,是天仓山的传统,便只好让文渊真人再培养弟子。

  哪怕再过千百年,掌门仁圣也相信,单萱性格中的某些特点是不可能随着时间而改变,她始终是单萱,也仅仅是单萱。

  文渊真人点头同意,“嗯,我可不想被掌门这个位子束缚一辈子。”

  “或者单萱还是交给颜卿来代为教导吧他能比你做得更好”

  “嗯”文渊真人很顺从,恰好他也有意思。

  闻言,掌门仁圣笑了笑。

  曾经,文渊真人为情自辞掌门一位的时候,掌门仁圣虽面上不得发作,但心里也责怪过文渊真人很长时间。

  后来想通了,他自己还因为想要云游四海辞了掌门一位了,他儿子为情自辞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本身还是一位长情的人呢

  掌门仁圣便不再说天仓山的事情,只抬头看了床幔,“我觉得我应该要去奈何桥看一看,或许婉儿还在那里等着我呢”

  “这都多少年了,婉儿才不会等你”文渊真人应道。

  掌门仁圣横了一眼,“没大没小,婉儿也是你能叫的。”

  文渊真人想了想,“婉儿挺好听的,我就这么叫有什么不好。”

  婉儿是掌门仁圣的妻子,是文渊真人完全没有印象的娘亲。

  想起婉儿,两人都是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又相视而笑。

  “你觉得我要是这副模样去见她,她还认不认得我”掌门仁圣摸了摸他并没有多少皱纹的脸,叹息着说道。

  当年婉儿因生养了文渊真人迅速变老,因为承受不了一夜白头,皱纹爬满脸颊,婉儿最终一根细绳结束了她自己的生命。

  掌门仁圣突然得此噩耗,完全不能接受,上天入地,拼了命的寻找起死回生之术,后来还冒险去了地府。

  虽然并没有见到婉儿,但阎王告知他,婉儿自愿留在冥府,等他寿终正寝,两人再续前缘。

  这并不是掌门仁圣能接受的结果,他完全想不到一向开朗的婉儿会用自尽这样的方式结束她的生命,也想不到一向依赖他的妻子,竟会这么决绝地逃避他。

  然而他又不能在冥府掀起风浪,最终只能无功而返,回来天仓山看见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儿,掌门仁圣才算懂得了婉儿的良苦用心。

  只是有情人偏要这么分离,难免痛彻心扉。

  好在这一天终于到来了,阔别了这么久,掌门仁圣想起来,都觉得他是不是不够激动。

  文渊真人认真看了看掌门仁圣的脸,从眉毛到鼻子,牙口到脖颈,最后笑着说道:“我猜肯定不认得你了,不过你这样跟她很般配啊”

  “臭小子”掌门仁圣又横了文渊真人一眼,他这是说婉儿和他都很老啊

  这要是以前,掌门仁圣一定要好好教训文渊真人一顿,罚跪到天亮,可现在,掌门仁圣已经连最后一下都舍不得打他了。

  文渊真人被骂也不觉得什么,只扯了扯被角,“你要真见到她了,一定要告诉她,没事也回来看看我,可若没看见,也别失望,怪你让她等得太久了。”

  “嗯,我知道”掌门仁圣听文渊真人这么说着,似乎能想象他魂魄离体后,见到的最美的场景是什么了。

  比起年轻时恨不得为婉儿殉情,现在的掌门仁圣早已经放下了。

  当然相逢的场面依然期待,感情也依然存在,只是他已经学会了调节,适当的七情六欲,再不会伤己伤人。

  又聊了会儿,掌门仁圣就乏了,文渊真人本还眷念着不忍离去,但掌门仁圣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当夜,未到天亮,掌门仁圣的躯体便化作了零星的飞灰,魂魄顺利升天。

  至于掌门仁圣的魂魄最终会落在何处,无人知道,也不必推测那离体的魂魄是否会遇到危险。

  凭借掌门仁圣这多年累积下来的功德,他的魂魄必然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安葬的事宜,一切从简,衣冠冢里除了一套衣服外,仅有一块玉牌。

  这在天仓山甚至都没有出动全部的人前来吊唁,更别说别门他派了。

  当然在这种动荡时候,公布掌门仁圣的死讯,只会让仙界更加惶恐,何况就算公开了,也少有几个门派能抽空前来的。

  无情阁的地下监牢,三位长老都忘记了受伤吐血的单萱。

  等到有弟子察觉单萱一直没有动静,汇报给司刑长老的时候,单萱已经是悠悠转醒的程度了。

  单萱醒来,司刑长老正处于监牢内,被他默不作声的低沉样子吓得单萱一时都忘记了身体的不适。

  “掌门仙逝了”司刑长老道。

  单萱听后,这才盘膝坐了起来,回味司刑长老说得那五个字,而后哦了一声,表现地极为冷静平淡。

  司刑长老其实并不为掌门仁圣的离逝而难过,他也不意外单萱的冷静,只淡淡说着:“一个前一天还跟你说过话的人,隔天就死了,这种感觉是不是会觉得世事无常”

  确实,明明前一天掌门仁圣还跟她说了那许多话,这不过一夜过去,单萱就听到了他已然仙逝的消息。

  虽然不至于跟听到鲁佳石死讯时候的惊讶,但心里也的确不好受。

  岂止是世事无常,单萱简直要怀疑天意弄人了。

  恰好在她回来的第二天,掌门仁圣就离世了,她何不再晚上那么两天回来,也不用

  司琴长老用忘情水试探,被单萱以为是出自文渊真人的意思,生了间隙,动了念头字数不够,来 7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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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77 新任掌门


  儒圣强行将司琴长老拉走了,也不顾及单萱异样的目光。

  然而还没出无情阁,又被司琴长老给甩开了,“你疯了,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我拉拉扯扯怎么了,有你现在做的事情过分吗?”儒圣知道他若开口让司琴长老跟她走,司琴长预知得到他想跟她什么,便肯定不会乖乖跟过来,才想着拉她离开再。

  果然,司琴长老为了不跟他多话,连拉她都拉不走了。

  “过分?你觉得我过分了?”司琴长老捏了捏被儒圣拉过的手腕,他是用了大力气的,不然也不会半天才挣脱开来。

  “难道你不过分吗?这么多年来你不仅没放下,还越来越极端了。”儒圣被司琴长老一副被冤枉的表情给气到了,当即大声怒斥道。

  这动静引得无情阁的人不得不出来看看,恐怕连司刑长老也被惊动了,只是他没有露面而已。

  司琴长老明白儒圣得是什么,其实她不过是处处为难单萱,对单萱无法做到一视同仁罢了!

  儒圣曾亲眼看见司琴长老背后偷袭单萱,又在单萱入镇妖塔取魔剑时,心存恶念,他司琴长老一句‘极端’,完全有理有据。

  司琴长老被儒圣得面色阴沉,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她那样猜测单萱的确不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人该有的念头,但有错吗?

  试问妖王对单萱好,无论为名为利还是为情,各种理由都站得住脚,可单萱凭什么跟妖王混在一起啊?

  须知她爷爷是天仓山仁圣玄薄晚,父亲是天仓山酒圣玄文渊,她本身又是天仓山门人,衣食无忧,她本该全心全意为天仓山着想,为何要着名门弟子的头衔,还要偷偷跟妖王保持联系?

  这可是会身败名裂的!

  单华是什么样的人,天仓山没人知道,只怪文渊真人保护得太好了,然而一个深情被辜负的女子,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还愿意让女儿来她形同虚设的父亲身边,继续有名无份的保持沉默吗?

 

  那样会不会太无私奉献了一些,若真有那么伟大,那她的女儿为何要姓‘单’呢?何不姓‘玄’算了!

  既是姓‘单’,又还来天仓山干什么?

  难道还是特意来尽孝道的不成?

  司琴长老这许多年来,尤其是经历过魔族的袭击,对妖、魔都倍感厌恶,她本身法力高强又嫉恶如仇,便以为单萱也应该要那样,即便真的被妖王威胁,也应该拼死反抗。

  可她忽略了单萱的不谙俗事,也忽略了情势所逼,单萱别无更好的选择。

  此时,司琴长老被儒圣得也觉得气恼,她不过是送忘情水给单萱而已,又不是做了多恶劣的事情!

  修炼之人本就该绝情弃欲,服用忘情水没有太多的副作用,还能让其专心修炼,提高修为,就连文渊真人也曾经服用过。

  为何到单萱这里就不能用了?还她过分?

  谁能保证单萱不是为情所困?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会喜欢上任何人都没什么好稀奇的,何况这对单萱难道不是好事?

  若不喜欢妖王也就算了,若真喜欢他,一杯忘情水便能了断了这段孽缘,好歹也是善事一桩吧!

  “你跟我过来!”儒圣深知站在这里继续吵下去,只会让人看笑话,便低声让司琴长老跟上他,换一个话的地方。

  躲是躲不掉的,司琴长老又被儒圣得心有不甘,便干脆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很久,直走到后山,找了块没人的空地,这才继续谈话。

  只是儒圣还未开口,司琴长老憋着一口气,愤然道:“我有什么需要放下的?这么多年来,我可得到过了什么?你何必总是怀疑我对文渊有所企图,就当我为天仓山,这么做有何不可?”

  “你是为文渊,还是为天仓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旁人又如何得知!”儒圣只打开折扇,也不管刺目的阳光是否晒在他的身上,又焦躁地走了两步,“我相信你的出发是好的,不管是为文渊还是为天仓山,可你若枉造杀孽,毁得可是你自己的前程。”

  司琴长老转过身去,不愿再看儒圣,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再杀她了!若要杀她,我送她忘情水做什么?直接毒药一瓶不更省事!那只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以为你看到了,就可以道貌岸然地指责我什么,别忘了,你也曾想让单萱离开天仓山的。”

  “我是想让她离开天仓山,但那是在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之下,你这算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若真喜欢妖王,还敢回来?”儒圣看着司琴长老的背影,只觉得明明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越来越不懂她了?

  “她若真那么坦荡,我们对她施法就不可能没有收获!你不要以为是我冤枉了她行不行?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不会对妖王动心?你又不是女人,又怎么会明白一个女人喜欢一个人,是可以不计较任何后果的!”

  相比司琴长老已然恼怒的语气,儒圣反而越加冷静了下来,听她嘶吼完,只淡然道:“怎么没有收获,不是证明魔魂已经被驱逐了吗?她现在诚心回来认错,我们何必百般揣测她,何况情啊爱啊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不是每个人都像你!”

  “你。。。”司琴长老被儒圣的一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给堵得气息不顺,差两眼一黑。

  她知道若是被文渊真人知道她今天的所为只会更加生气,却没想到就连儒圣也只帮着单萱话。

  “文渊还我不可理喻,我看不可理喻的是你们!”

  司琴长老丢下这句话就想愤然离去,然而却被儒圣眼疾手快地给拦了下来。

  “还有,你想不想杀害单萱只有你自己清楚,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我只劝你一句,不要为了别人毁了自己!”

  儒圣完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剩下司琴长老近乎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过了两瞬才反应过来,“君亦谦,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好是歹又与你何干?谁要听你的劝告!”

  给司琴长老回应的,是儒圣决绝的背影。

  处理完仁圣玄薄晚的后世,觅云和永生仍然在文渊真人身后听从差遣,单萱被打入无情阁地下监牢已经快半个月了,因为仁圣的过世,而暂时推迟对她的处置,只是文渊真人后来都没去看过单萱一眼,这让觅云和永生难免有些奇怪。

  一日早晨,无极殿,有声音道:“师叔,你不去看看单萱师妹吗?她被关在监牢里,暗无天日,也怪可怜的。”

  觅云和永生都有此疑问,只是此番问话的是永生。

  文渊真人那时候刚刚看完援助别派弟子寄回来的信件,站起身揉揉眼睛放松一下,就听到永生这么问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怕我见过她了会忍不住想要放她出来,让她吃苦长教训也不错。”

  单萱被关押起来,文渊真人若是去看望她,必然会选在最后。

  就连单萱入镇妖塔取魔剑,文渊真人也能强忍着不进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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