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柳飘飘-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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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还再审许海，许海依旧狂躁不安，这是典型的人格分裂，是精神疾病的一种，也是犯罪心理学所说的最容易引发严重暴力犯罪的典型性格。许海想必非常喜欢万艳玲，但苦于得不到，因此出现了幻觉，认为是楚老头从中作梗，因此痛下狠手。至于许海家的女尸是不是万艳玲，如果是，她已经离开一年多了，为何尸体在许海家出现，究竟是被谁所杀，等等一切还要等着我去一一揭开……。

“许海！许海！你……”

“万姑娘呢？万姑娘呢？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敢不让我和万姑娘在一起！我迟早杀了你！”许海双眼通红，面目有些浮肿，口水流了一身。

“许海……你还好意思找我？”一个尖细凄厉的女声响起。小谢吓了一跳，赶紧扭身，只见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头发蓬乱遮住眉眼的女子，像个幽灵一般，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谢见状脸都白了，他微微发颤，正要开口，我赶紧冲他挤了挤眼，这才按压了下来。不错，穿着淡绿色万艳玲衣裙的女子正是我。对付这种妄想狂最好的方法就是进入他的世界，引导他恢复正常。我继续向一阵风似的，快步移到距离许海两米的地方，逆着光，保持我能看清他，他看不清我的距离。

“你……你……”许海也好像被惊呆了，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什么我？许海，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居然连我也不认识！你好好看看我穿的衣服，你不是日思夜想也要得到我吗？！”

“万……万……万姑娘？”许海浑身发抖，狂躁变成了恐惧，他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我一眼。

“许海，你怎么不敢看我？你刚才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声音陡然一厉。

“不……不……你……不是万姑娘，你的声音……”许海似乎要清醒过来，我赶紧出声控制，尽量不让他回到正常世界。

“我的声音怎么了你最清楚不是吗？你割开了我的喉咙，割断了我的气管，你难道忘了气管断开的嘶嘶作响？”说着，我赶紧从肺里顶上一口气，让嗓子做出嘶哑轰鸣的声响。果然许海又激动起来，他吓得剧烈颤抖，脸色惨白：“我……我……”

见他这样，我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许海，你其实是很喜欢我的，对不对？你怕我被别人占了，所以才将我藏到木屑下，只有你一个人能发现，对不对？”

“对！对！”许海听我这么说，想起了什么，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激动兴奋的表情：“你从楚老头家走后，我做梦都在想你，我梦见你回来了，和我住在一起，咱俩人白天一起吃饭，晚上就在一个被窝里……”这时的许海就像是梦呓一般露出难得的温和，不过只见他神色陡然一变，喊道：“可是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我去找你，发现你又有了其他男人，你们……你们……”此时此刻，许海眼神空洞的就像恐怖的黑洞，仿佛要把一切都尽数吞噬：“我要你和我走，你却骂我不中用，骂我是个窝囊废，骂我……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即使距离他还有两米远，但我还是被他绝望痛苦癫狂的神情吓得止不住地发抖，小谢也不动神色地走近我，就站在我身后半米的地方，让我感觉到他伸手可触的温暖和支持。

我抖了抖嘴唇，又说出一句：“所以你就狠心把我杀了！”

“我没有杀你，我只是把你抢回来！是你不听话，是你要离开我，所以我要把你藏起来！”许海彻底疯魔了：“我一靠近你，你总是叫喊，我就用木屑把你嘴堵上，你不是喜欢男人摸你吗，我就脱光你的衣服，一寸一寸摸你亲你咬你，哈哈……”

他笑得我毛骨悚然，我咽下一口干沫。

“你不穿衣服真美啊……可是，我不能让别人看见！我要完全拥有你！我用木楔子插你，还用刀剜下你的……”

“别说啦！”仿佛万艳春灵魂附体一般，她被残忍施虐的尸体不断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失控地冲到许海面前，拼尽全力狠狠抽打着他的脸和身体：“你这个凶手！变态！杀人狂！”

小谢赶忙上前拉我，一边抱住我向后，一边在我耳边急切地叫道：“飘飘，飘飘，你别激动，别激动！”

我喘着粗气，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紧紧抓着小谢的手腕，牙齿用力咬住嘴唇，直到小谢使劲捏住我的下颚，强迫我张开嘴，一丝血腥味窜到口中，我才逐渐缓和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也许是心中的秘密被发现，许海正常了。正常后的他实际是一个胆小的人，他一五一十交待所有的来龙去脉。许海今年33岁，因为家贫人长得丑，而且性格古怪，因此一直没有婚配。后来许海给楚老头做木匠时，见到了万艳玲，从此心生爱慕。那万艳玲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对许海也时常挑逗，这更让许海笃定万艳玲对自己有好感，时间一长，就心生幻想，更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楚老汉家跑。后来楚老汉和万艳玲闹崩后，许海曾多次找过万艳玲，让她跟自己过，但万艳玲早已经又跟了其它男子，还说出很多无情的话伤他。万艳玲被杀前几天，许海还找过她，谁知万艳玲说道就是楚老头也比他强，这句话令许海万念俱灰、怒气冲顶，刹那间变成了魔鬼，将万艳玲绑回家中，玩弄后杀害。但是万艳玲的一句：“楚老头也比他强”如钢针般扎着许海的心，被心魔迷障了的他，又趁夜深将楚老头杀害。见楚老头已死，许海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但当他想到心爱的万姑娘，觉得所有这一切都她造成的，于是俯下身子用指头蘸取死者流淌出的鲜血在墙上写下了“万艳春”三个大字。

案子破了，我坐在房里收拾东西准备和小谢他们一起离开。这半天，大伙看我眼神都怪怪的，如梅也时时躲着我，不敢和我说话。我知道自己扮万艳玲，还失控的上去抽了他一顿，在这个时代，这种行为是多么不祥、离奇甚至恐怖。不过对于这些，我也去不解释。小谢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不对，是比以往对我更好。

“飘飘，你喝些水吧。”小谢给我送来一杯水。

“嗯……怎么是咸的？！”

“我听说，我病的时候，你让如梅给我喝淡盐水，相比这淡盐水能够安神治病，因此……”小谢说的认真，我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傻瓜，我那是怕你发烧脱水！你现在给我喝淡盐水，还不如给我弄些蜂蜜来喝呢！”

“你要喝蜂蜜？我去给你找！”

“哎！你还真是个谢木头！怎么听风就是雨啊！”我笑着拉住小谢，拖着他一起坐到床上，也不避讳，大大方方靠在他身上。小谢呼吸停滞了一下，颤巍巍伸出手，搂住我的肩膀：“别说是蜂蜜，就算星星我也摘了给你！”

我捶了他胸脯一下，想了想撒娇道：“是说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吗？”

“那是自然！”小谢手臂轻轻抚摸着我的胳膊，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连忙低声补充了一句：“只要合乎情理法……。”

“呸！”我白了他一眼：“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嘿嘿”小谢傻笑了两声：“那你想要什么？”

“嗯……我想要……吃火锅！”

“那是什么？”

“火锅啊就是用高汤做底，放上什么花椒、辣椒、桂圆、八角，把肉啊菜啊放进去一刷，然后拿出来沾着拌好的麻酱……啊！味道好极啦！”

“这有何难，回去我就做给你吃！”

“还有呢！”

“什么？但凡飘飘说出来的，我上刀山下火海一定给你做到！”

“切，那我要天上的月亮！”

“这个好办！等以后有了家，我在咱俩窗前做一个莲池，让你夜夜都能看到月亮！”

“咦，那我不就是把月亮养在咱们家了？”

小谢听了，微微笑着，脸红红的，我突然意识到说的不妥，赶紧补了一句：“谁跟你咱们家！”

小谢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了！”我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无比严肃地看着他，小谢见我认真起来，也有些紧张。

我皱着眉头说道：“你没听过一首歌吗？”

“什么？”

“结婚了吧，完蛋了吧，一个人挣钱就两个人花……”

“哈哈哈哈……”

“还没完呢？”

“哦？”

“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啊？”

“啊！”

我们笑着拉着手从屋里走出来，来送行的村民看到他们的谢大人居然背着两个小包袱，还厚脸皮地拉着我的手，都有些呆了。如梅“哼”了一声，一跺脚，跑上了车。到底村长有见识，他手里拿着个红纸包走了过来，看着我，犹犹豫豫说不出话。

“怎么了？”我疑惑。

“这……”村长抖着手。

“这是给我的？”我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红色的细沙：“这是什么？”

“朱砂！”

“啊？”

“你们给飘飘这东西干什么？”小谢有些愤怒，伸手就要夺。我赶紧攥紧。一个年纪稍长的老人，颤巍巍地说道：“柳姑娘虽然天赋异禀，但到底是非凡人，这通灵之事最是伤元气，而且不吉利，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霉运，随身带朱砂总是好的！”

“谁说飘飘……”小谢有些激动，我连忙抓住她的手，对着老人鞠了个躬，说道：“谢谢大爷，我会一直带着的！”

小谢扶我上马车时，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就是遇见了你！”

第三卷　飘飘花谢落谁家　第五十五章　一颗无奈的棋子

没想到小谢出趟外差，还弄出来这么多事情，从江宁出来，已经一周过去了。我们在如梅的老宅子里歇了一日就往回赶，一路上，小谢对我很是抱歉，说本来是带我出来散心的，结果弄得这么仓促。

我倒不是很着急回去，因为一想到答应赵彦玥的事情，就有些胆寒，潜意识告诉我，无论是他还是月娘，找我都没好事！

回到谢府，小谢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县衙复命了，如梅也回屋休息，我在屋里坐卧不安，想了又想，还是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向鹤来楼走去。其实回来的路上，我就大概想明白了，月娘和赵彦玥找我应该是为了一件事，只不过也许他们的目的也许不一样。如果实在没办法，非要选一个，我还是情愿被赵彦玥利用，毕竟大家还有交情，赵彦玥的脾气秉性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如此想着，心里也就没那么紧张了。阳春三月，耳边都是货郎卖货的声音，我想了想，做人不能脸皮太厚，毕竟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骂了人家，于是摸了摸口袋，走到旁边，买了几个橘子。

“鹤来楼”看着金碧辉煌的朱红大字，我顿时发出一声感慨：看来“男人的实力就是兜里的人民币”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几步进门，小倌儿见是我，赶紧客客气气上来招呼：“姑娘，赵大爷正会客呢，您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赵大爷？！哦！明白了！行，我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说着捡了一个靠近门口的桌子坐了下来。

一杯茶，两杯茶，三杯茶……我在上了四次厕所后，实在等不及了，拉过来小倌儿问道：“赵大爷到底见什么客人呢？”

“小人也不知道。”

“那好吧，他要是忙，我就先走了！”

“哎……”小倌儿拦住我：“您可不能走！”

“为什么？”

“赵大爷吩咐，说只要是您来了，若是赵大爷正在会客，就得留住您，让您等等。”

“等……”哈，我明白了，心说赵彦玥，你还真是个小心眼的主儿，我气得挣开小倌儿的手，说道：“好，我等！”说着走到门外，站在赵彦玥窗户地下，恶狠狠地仰脖看着他半支起来的窗户。

他哪里是会客，简直就是享乐！只听见莺莺燕燕、推杯换盏的声音从他窗户里飘出来，而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大白天的就喝花酒，真有创意！我哼了一声，向小倌儿喊道：“麻烦小哥跟那位大爷说一声，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说着拎着橘子就要走。这时赵彦玥半掩的窗户被人推开，他衣领有些歪斜，懒懒地靠在窗框上，说道：“既然等了半天，就上来吧！”

我看着他，真有一股把橘子捣到他脸上的冲动，磨了半天牙，还是没出息的上楼了。赵彦玥的屋门敞开着，里面除了他还有三个娇美的女孩子，一个在弹琴，另外两个坐在赵彦玥身边，他们边说笑边喝酒。

我站在门口，看了看，冲赵彦玥说道：“看来你还有事，我改日再来好了。”

那两个女孩子瞟着我，满眼都是疑问和不屑。赵彦玥眉都没抬，冷冰冰地说了句：“不是有事儿找我吗？那就进来说。”

我心中不悦，心说我哪里有事找你啊，分明是你让我回来就先来找你！虽然这样，但脸上还是冷静着，你都不害羞，我还怕什么。我大大方方进了屋子，很自觉地坐在了一边。赵彦玥还是视我如空气，和那两个娇俏的女子喝着酒，我知道他是故意的，虽然心里不悦，但也无所谓地抱着橘子坐着。

“那是你给我买的？”赵彦玥终于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又看向了橘子。

“是！”我直了直腰，将橘子放在桌子上。

“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

“你怎么会想起给我买东西？”赵彦玥说的夸张，好像我买的不是橘子，而是炸弹一样。

“没为什么啊？我看到街上有人卖就买了些。”

“哈哈，哪里有人买这些送礼的！”一个美女娇笑着，另一个美女也捂着嘴咯咯笑。

赵彦玥脸色不好，低声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

那三个美女明显没有料到，有些发愣。赵彦玥声音高了些许，听起来是掩不住的威严和狠决：“下去！”

我也抖了抖，心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阳怪气的。三位美女悄悄退下了，只剩下我和阴晴不定的赵彦玥。看他那个样子，是铁定不会首先开口的，我舔了舔嘴唇，调侃一句，缓和一下气氛：“对待女士要有风度啊，你刚才太凶啦……”

“桄榔”一声，赵彦玥扔下酒杯，他抬起眼看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最讨厌的人。我赶紧低下头，可是想了想，自己又不是他的手下，干嘛要受他的气，于是猛的抬起头来，刚要冲他吼两句，可目光正好和他对上，在一片漆黑的眼眸里，一丝眷恋和痛楚一闪而过，阴郁又转瞬填满了整个眼睛。我怔了怔，怀疑自己看错了。

“王爷，我来是向你兑现我的承诺的！”我说的义正言辞。

赵彦玥撇开眼，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倒守信！”

“那当然！”

见他不说话，我又贫了一句：“我要不守信行吗？！”

他这才好好看向我，轻声笑了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柳飘飘果然是女中豪杰。”

“别，我一点儿都不想做什么女中豪杰，就想快点儿办完你们让我做的事情，然后我和小谢就能潇洒自在的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行侠……”

“够了！”赵彦玥又恢复了阴沉的表情，恶狠狠地说了句：“你和他如何是你们的事，不必告诉我！”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赵彦玥站起来背过身去，喃喃说道：“让你离开谢天齐，你能做到吗？”

“不能！”我也站起来，斩钉截铁地回答。

赵彦玥背对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才又扭身回来：“如果我说，你不离开他，他就会有性命之忧呢？你还坚持？”

我也怒了，狠狠看着他：“我和小谢两情相悦，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我们在一起？我们俩好是我们的事情，碍着你们什么了？”

赵彦玥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冷漠和鄙视：“柳飘飘，我说过你不要太看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