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逍遥行-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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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险，“楚晏，若是我有办法对付沈拓，你会不会听我的？”

　　　　楚晏望着他极深的目光有些迟疑，“什么办法？”诸葛目光清澈若有所思“你可别忘了我是江湖诸葛，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他的目光清明望着重重叠叠的远山眼底深不可测，若有所思。

　　　　楚晏神色沉凝，忽的抓上他的手臂“你别胡来，你对付不了他的，”他漆黑的眼瞳中浮现微微波动，眼眸却异常清亮漆黑，片刻后眸光轻敛“我会尽我所能，”

　　　　“其实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将这江湖弄得腥风血雨却是因为一场二十年的骗局，若不是我要报仇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藏经宝鉴更不会重现江湖，我知道你是觉得沈拓手里的那本藏经宝鉴虽是假的，却让他因此危害江湖，可你这么做都是因为我，起来死了这么多人、生了这么多事都仅仅是因为我一个人。”师父死了、爹死了、了空死了、云若死了，最后连慕衍都死了，那些好的、坏的，想要杀她的和被她杀的，都是因为她，因为她赔上了无数条性命，因为她赔上了整个江湖，她一直都知道，在这江湖中死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到了如今，她连后悔和后退的机会都没有。

　　　　“诸葛，你我害死了那么多人，终有一日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是不是？”

　　　　诸葛心头猛然一凉，她的眼睛里空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此处地势极险，他忽然转身挡在她身前，顾不上许多猛然抓紧她的手臂“楚晏，你看着我，”楚晏抬眸看他，眼中依旧一片空茫。

　　　　他的眼中带着些微的柔和暖意“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善良，你才是最应该好好的活下去的人，纵然身处江湖纷争中，可你依旧是你，一如初见，你还记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

　　　　那时他刚接任诸葛楼的楼主不久，不想在诸葛楼附近游玩的时候便被她逮了个正着，只是仅仅一面，其实当时以楚晏的方位要抓住他是很容易的，只是因为他恐高骗的她闪身相救，却被他忽悠一躲，许翀正好赶来便即带他离开。

　　　　见楚晏良久不言诸葛径直道“楚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我以前是不相信的，身不由己怎么可能身不由己，我看着你一步步被逼到现在，可那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错，若是真要争一个对错，也是天下人对不住你，你并未欠他们一分一毫，你被你师父利用欺骗不是你的错，找到藏经宝鉴也不是你的错，就像师父的，我们能算准世事却算不准人心。”他的嗓音淡然而笃定，眼底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诸葛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中翻腾着什么，片刻后眼底的光彩却消失的荡然无存，楚晏，如果你刚才你，我便会告诉你，你从未触及到的一切，可是你偏偏的是你们，在你心里，慕衍远比我重要的多是不是，他死了你伤心难过、自暴自弃，那时候我死了，你可曾有一点点伤心，诸葛啊诸葛，他的眼底黯淡无波，心头升起前所未有的萧索，“因为，你一直拼尽全力的想要成全、想要保护所有人。”

　　　　楚晏胸口微微一热，那双眼睛明亮晶莹，焕出动人心魄的光芒。

第二百六十六章：仗义相救

　　　　······慕衍走在山道上，明晃晃的阳光将远山涂抹的更加巍峨秀丽，凉风拂体，适意畅怀，想到楚晏不禁心念一动，精神为之一振脚下步伐不禁加快，蓦地打斗之声破空而至，慕衍心下沉吟未免麻烦还是不去招惹的好。

　　　　只是侧目瞥见远处山道上似有人行来，“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尽做些在背后耍阴招的事情，沈拓想要一统江湖，简直是白日做梦。”

　　　　无锋猛然一脚踢在那人前胸，只听得砰的一声那人摔出丈外，无锋下手毒辣那一脚已震动了他的心脉，一口鲜血急喷而出。

　　　　慕衍伏身在草丛中，双拳紧握一双眼紧盯着这那些人，这些人他是识得的，“哼，中原武林果然个个都是无能之辈，浪得虚名。”

　　　　“你，”“怎么？不服气？”无锋一脚踩在那人身上令他动弹不得，双眉扬起目露凶光。

　　　　慕衍眼眸垂敛将几人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忽然伸手碰触到草丛里碎裂的小石子，眼底闪过一抹淡然，嗤嗤几声飞射而出，便将无锋身前的几人击倒在地，那些人神色惶恐的环视四周，大喝道“什么人？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呸，就算藏头露尾也比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恶贼要好的多，”无锋双目瞪圆怒视着他，杀机徒起“我叫你嘴硬，”说话间手中长剑出鞘，

　　　　危机之际慕衍无暇思索，只是幸而几位前辈思量周到，他的脸上带着一副银白的铁面具，虽说江湖上许多人都识得他，可眼下夺情剑不在身边再加上这副面具，想来没有一人认出来。

　　　　慕衍赤手空拳，内力固厚拳法巧妙，砰砰两声将身前之人踢飞出去，一只手利落的躲过他手中兵刃，一时间剑锋笼罩，那些人下手个个凶狠毒辣毫不容情，青光闪动慕衍在几人之中穿来绕去竟无半分败象，“给我上，杀了他，”无锋忽然冷喝道。

　　　　一时间那些人尽数缠绕上来，展动兵刃尽往他的周身各处要害刺去，无锋眼底不禁露出疑惑，这人到底是谁，武功之高当真是不可思议，江湖上除却楚晏，应该是没有像这般武功高强的人，这人到底是何人？

　　　　慕衍去势极疾，嗤的一声便将身前两人一剑穿喉，无锋眼见情势不妙，疾退几步“撤，快撤，”几人向山道疾奔逃走。

　　　　慕衍看着倒在身旁的两人，你们今日丧命实属死有余辜，蓦地里一片寂静无声，慕衍回身望着瘫软在地上的几人，上前将其中一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多谢少侠相救，若不是你我们几人怕是难逃一死，”“那些人为何要抓你们？”慕衍不禁说道，看起来并不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那为何要这般折磨他们？

　　　　“沈拓不知从何处学来了一门邪门功夫，江湖上一些内力醇厚的高手尽数被他们抓走，吸尽了内力，然后在慢慢折磨至死，手段极其残忍，今日若不是少侠你，我们怕是也难逃一劫，刚才那些人便是他的人，这些人横行江湖滥杀无辜，我们几人若不是打抱不平也不会受到他们的围攻。”

　　　　“那楚晏呢？”慕衍忽然说道，那人眼底露出惊诧之色“你认识楚晏？你是什么人？”

　　　　慕衍神情晃过一抹恍惚，淡然说道“只是听闻楚晏武功高强，和沈拓交过手，想来沈拓想要吸食武功高强的高手那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在下并不认识。”他不想招惹麻烦，眼下无人认识他，行事也可方便一些。

　　　　那人似是了然，缓缓说道“近日江湖上很少听闻楚晏的消息，现如今江湖上人人自危，沈拓恣意挑事却无人敢贸然出手，少侠，你武功高强一人行走定要小心一些，多谢相救，我们告辞了。”

　　　　慕衍看着几人相扶走远，眉目沉思不禁浮上担忧，楚晏，你到底在何处？

　　　　暮色沉沉，楚晏一身黑衣神情冰凉，眼眸微敛眸底的深色看的不甚分明，打开门不禁向后退开，“楚公子果然是胆大包天、胸怀天下的英雄，”沈天羽手握折扇缓步走进，“你来做什么？”

　　　　沈天羽看着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这身打扮我倒是没有瞧过，什么时候你也会穿夜行衣了，你拿着这把剑还有你这一身武功还用掩盖吗？”

　　　　“你想怎么样？”沈天羽收敛了眼底的玩味带着一丝难掩的认真，“你现在并未是他的对手，这样去太冒险了，一旦被他擒住会毫不犹豫的置你于死地，况且你已经没有什么能交换的筹码了，”“不行，我一定要去，现在江湖上的众多高手都落在了他的手中，这样下去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谁都制不住他，即便我现在打不过他，但我也能从他的招式中寻得破解的办法，这样才有一丝胜算。”

　　　　沈天羽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她的眼底澄明清澈蕴藏着冷静坚定的光芒，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么坚定从容、磊落洒脱，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怎么？我有哪里说错了？”

　　　　沈天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特别，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楚晏神情淡然。

　　　　“沈拓抓的那些人都和你毫无关系，可以说那些人都曾伤过你、害过你，他们的死活和你没有一点干系，楚晏，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若是仅仅自保，你的这身武功谁都奈何不了，退出江湖、远赴异方自是可以性命无忧，为何你还要这么拼命的去保护那些根本看不起你的人。”

　　　　“看得起、看不起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沈天羽，人命在你们眼中是什么，自恃武功高强便能随意杀戮吗？沈拓不是主宰这江湖的主，他没有资格随意掠过那些人的性命，况且在这江湖中最重道义二字，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所想，那么江湖也不会是江湖了。”

　　　　沈天羽顿时语塞，片刻后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江湖道义？楚晏，我真没想到还能从你嘴里说出这四个字，我知道我拦不住你，请吧。”真正的善良、正真的道义从来不是嘴上说的好听，楚晏，你的心性之所以如此坚定，应该是源于你有一刻善良的本心吧，我们桀骜是因为我们不屑，你的孤傲是因为你和这江湖中的众多人都不同，你不贪、不争、不抢，你只是你。

　　　　沈天羽斜身闪开，看着她孤绝的身影脸上不禁露出微笑“小冬，”小冬缓步进来“少主，”“暗中派六个暗影保护她，若是有机会的话，杀了他。”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闪烁着杀伐决断的冷酷寒光。

　　　　“是，少主，”的对，这江湖中除了她谁都心有所谋，当初他的确是赌了一次，救楚晏的性命占了绝大多数的意志，可又不能说他是存了别的心思，楚晏心性太过坚毅，沈拓阴狠毒辣武功高强，若是硬碰硬他赢得的机会太过微弱，他不能冒险，若是楚晏可以站在他这边，那么胜算又很难说，只是不管胜负如何，他是决计不会赌上她的性命，这是他的底线。

第二百六十七章：相遇不识

　　　　深夜孤寂的山道上，楚晏走的不疾不徐，寒意如同夜色一般侵上两个人的心头，小诸葛走的不快不慢在她的不远处跟着，只是始终不近身，看着她清瘦的身影不禁思量，以她的警觉应该是早就发现他了，只是为何迟迟不肯揭穿呢？

　　　　楚晏侧目瞥了一眼身后的身影，漆黑的眼瞳中浮现微微波动，片刻后忽然站定，小诸葛心下一紧，楚晏缓缓回头凝望着她他，远处的少年瘦削清俊，看着她嘴角上扬眼底露出一点笑意。

　　　　黑暗里剑光一闪，楚晏的长剑抵在他的身前，“你是不是找死？”他望着她清润漆黑的眼眸中泛着一层茫然，片刻后躲开她的剑“你能不能不要老拿剑对着我，我们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它不长眼万一伤了我怎么办？”

　　　　嗤的一声，长剑回鞘，“你跟来做什么？你不会武功只会拖累我，这么怕死还敢跟来。”她的声音清冷，仿佛融进了这无边无尽的夜色。

　　　　“你是怕我拖累你还是怕你保护不了我？”他看着她深沉幽远的目光玩笑说道，似是毫不在意，目光明亮、温暖，眼底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说真的，此去十分凶险，若是只我一人逃脱还有机会，带着你我真的，”“我也没和你玩笑，生死有命，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话一毕径直向前走去，“你等等，”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以及他渐渐走远的身影，楚晏似是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慕衍悄声跃下陡坡，一钩残月挂在梢头，微风不起树梢俱定，他神色沉凝，刚上前一步想要跃上房梁，只是身后的脚步声不期然的响了起来，眼底越过一抹深色，纵身跃上梢头，隐没在茂密的树梢中。

　　　　小诸葛、楚晏走近，慕衍心神一个不稳眼底露出深浅不一的颜色，心中一动想要跃下去，“楚晏，”小诸葛忽的拉着她的手臂，望着她眼底的心思早已昭然，慕衍将两人之间的神情看的分明，默默偏转了头，“你若是害怕可以在这里等我，没必要进去冒险，”

　　　　小诸葛闻言悻悻的放开手，“等会儿谁救谁还不一定呢？”转身走至墙角，心中不禁嘀咕，好似有些高啊。

　　　　“聪明过人的小诸葛被一堵墙为难住了？”楚晏玩味的声音自他的身后响起，小诸葛有些气结，只是还未说话手中传来微凉柔软的触感，楚晏纵然起身，两人稳稳的落在房顶上。

　　　　墙角的人影消失之后，慕衍跳下来，看着两人站过的地方原本凝聚的意志刹那间有些涣散，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楚晏握上小诸葛手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瞧见他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光彩，片刻后他忽的抬眸，微微偏头瞧去，慕衍，眼下这种境况你怎么能如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呢，沈拓虎视眈眈，你心中只惦记着楚晏，那几位前辈对你的救命之恩你难道都抛之脑后了吗？就算拼尽全力也该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霎时间眼底恢复清明如水的冷静。

　　　　小诸葛、楚晏躲在屋顶的一个小角落，两人探身望去，将院中的情况一览眼底，“他在干什么？”道，楚晏并未言语一双眸冷冷的看向那里。

　　　　沈拓高坐中间，无锋和月儿站在一旁，而他们面前则站着剑门和奇门的几名弟子，宁涛站在他们身前，目光散漫的扫过几人，嗤的一声轻响，肩头上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宁涛经不住低声轻呼，只是眼底的桀骜更加坚定，一双眸冷冷的瞪视着眼前人。

　　　　沈拓淡淡瞥了无锋一眼，无锋点了点头心中了然，径直走到他面前“还挺有骨气的，”砰的一声无锋脚上用力，宁涛身子一软单膝跪地，眼底却有一丝冷硬，“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让我投靠你们，休想。”眼底满是不屑嘲讽。

　　　　无锋微微凑近他几分“杀了你岂不是太过便宜你了，我有更好的办法折磨你。”哐当一声，无锋将一把剑扔在他面前，“你若是用这把剑杀了他们几人，我就饶你一命。”

　　　　“别做梦了，休想我会听你们摆布。”无锋眼底闪过狡猾的笑意，径直拿起那把剑走到他身后的几人，对着其中一人冷冷说道“你，把他杀了，”那人眼底惊惧浑身颤抖，只是始终不去接那把剑。

　　　　嗤的一声响，一剑封喉，那人砰的一声倒在宁涛的身前，宁涛眼底怒意狂翻，猛然起身就要冲过去，却被一旁的人钳制住，动弹不得“沈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有本事、有能耐就杀了我啊，不干他们的事你杀了我啊。”

　　　　沈拓缓缓起身，嘴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那是极度残忍混合的平静，那身黑色的衣衫更加掩盖不了他残忍血腥的本性，眼中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光芒，淡淡瞥了一眼“杀了，”

　　　　楚晏握着夺情剑的手缓缓收紧，先残酷折磨再行杀死，他太过恶毒狠厉，一点一点瓦解他们的意志，一点一点摧毁他们的心念，杀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简单，视人命如草芥一般。

　　　　嗤、嗤、嗤几声，慕衍心中升起一阵怜悯之意，微微别开目光，“楚晏，”小诸葛轻唤她，伸手握上她攥的泛白的手，楚晏惨然一笑闭上眼睛，不言不语，片刻后忽的睁开双眸，“你就在这里，不要下来，我不会死的。”话一毕转身跃下房顶。

　　　　“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我还以为你要在上面多多观赏一会儿呢。”沈拓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