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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灵魂嫁给谁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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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一个夜里,你失眠了,望着窗外的星星,就会想到老家,父亲在做什么呢?母亲又在做什么呢?还是在一个有星星的夜里,父亲或者母亲,拉着我的手,走在田埂上,我跌跌撞撞,但满心欢喜。
  夜风清凉呵!
  记忆里的故事,是童年的影子,那时候,多么简单!
  再睁开眼睛,听到楼道里急匆匆的声音时,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于是,白天那些身影逐个都出来了。
  铁柱依旧自以为是地算计着他想侵犯的女人们;马崽依然像个慈善家一样把他的爱广泛地播种到对他有感觉的女孩子们中间,然后收获着女孩子们的甜言蜜语;郭絮依旧夹着体温表在楼道里晃来荡去,寻找着可发现的目标,哪怕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咳嗽声,都能让她兴奋不已,哈哈大笑;李湘总喜欢他她的儿子,她以为,她的儿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这一点永远像她……
  那我呢?
  那燕子呢?
  我们是什么角色?我们有没有未来?未来会怎样?
  想这些东西,注定要消耗脑细胞。
  一声响亮的咳嗽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我想,那一定是11号病房的门头沟老头。大家都叫他门头沟。
  于是,我又想起了他,本来不打算想,但是躺在床上,大脑非要强制性地去想这么一个与我无关的老头。他的几声咳嗽,彻底打消了我要睡觉的念头,于是,干脆坐起来,点一支烟,吧嗒吧嗒地去想这个老头,还有他同病房的以及隔壁的病人。
  老头的打扮很滑稽,大夏天的,戴着他孙子夏令营时的帽子,而且从来不正戴,稍微有点斜,他瘦骨嶙峋,却袒胸Lou(或Lu)背,一件衬衣没见过他扣扣子;医院里随时都可以洗澡,但他从来不洗,大老远地,身上就能闻到一股酸腐的气息。
  这老头曾经是门头沟一煤矿的工人,后来得了严重的尘肺病,也算是煤矿工人常见的职业病吧!享受北京市医保。由于他常年在井下工作,他的肺已经成纤维化了,从X光片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肺的形状,上面脉络分明,医生说,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已经经不起任何外界的干扰了。这一次,就是因为和儿子吵架,一口气上不来,差一点就过了奈何桥。
  只要有人一提起门头沟,老头就会时时刻刻地兴奋起来,他以为那是北京最有名的地方,他因自己是门头沟人而充满自豪。
  只是,他吹出来的牛比与现实里的生活大相径庭,就连郭絮也挤眉弄眼地表示不服气:
  “什么嘛,吃饭的时候就没超过一块钱,治病呢,还只买5毛钱的米饭,倒点开水就着老干妈,这是来遭罪的还是来治病的!”
  每每听到郭絮的牢骚,李湘会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表示肯定:
  “瞧丫就是一穷酸样,我都不稀去理他,看那倒霉样,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住院一个多月了吧,我倒没见过他家人来过。丫吹牛比说他儿子是煤矿经理,真要那样,他这小病房早就是海底世界了……”
  然后郭絮会眨巴着眼睛问:
  “李姐,为什么是海底世界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笑起来了,笑的李铁柱莫名其妙。
    014
  
  门头沟的这位尘肺病让我想起了煤矿下面昏暗的沟壑。
  生命这东西,本来就是个十分沉重的东西。即便到了现在,每年的瓦斯爆炸要死多少人?死了人肯定要赔钱,就这一赔一死间又发生着多少故事?死者尸骨未寒,亲人为了分配赔偿金而翻脸!有人拿着将死的躯体,去煤矿下面去找死,为的是替老婆孩子换点儿养老的钱……
  中国的一些农村,男劳力甚至一村一村地到煤矿去挖煤,他们抱着“该死的鸡吧是朝天的”想法,豪气冲天地挑战生存极限和煤矿死亡概率。
  总有一些故事在他们中间发生着。
  但门头沟老头是幸运的,他在煤矿搞了一辈子挖煤、搬运、顶支架、引炮、排哑炮的事情,他都数不过来在这一生有多少兄弟就在他边上被哑炮炸的连鸡吧都找不到了,他也数不清楚年轻的寡妇们为了替老公讨一个合理的丧葬费、赔偿费,成天留在煤矿招待所里大鱼大肉地吃了多少饕餮大餐,那些鸡鸭鱼肉是用她们男人的生命换来的,门头沟老头这一辈子只吃过一次,那是他一个老乡被哑炮炸死后,他带着寡妇来找地方,矿上一方唱黑脸,一方唱红脸。
  唱红脸的那些人好像习惯了陪着寡妇们流泪的差使,眼泪比演员还丰富。唱黑脸的那些人则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他们一唱一合,总能将寡妇们打发走。门头沟老头那次就唱了个红脸,好处是一条精装大前门和一个月的全勤奖。
  那一年的那一天,当门头沟老头剔着牙缝走出招待所大门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妈的比了,我给这帮仙人最少节省了3万块,他们才给了我不到200块!”
  寡妇是流着眼泪,一边感激老头一边咒骂着煤矿离开的。
  老头这一辈子也算过来了。
  据他自己讲述,他年轻的时候,因为一只眼睛有问题,好歹找不到媳妇,有一次,同村的一个工人死在井下了。
  但这位工人留了个儿子和媳妇在山坡上的石屋里,媳妇俊俏,儿子也讨人喜欢。那时候老头正当年轻,身强力壮地他便没事献献殷勤,从井下拿点优质煤到寡妇门前问寒问暖。
  寡妇一个人烧不了那么多煤,简陋的房间只有屁大点空间,门口的煤就堆积成山了。
  老头没料到的是,矿上的保安发现了这成山的优质煤,他们告寡妇和老头有合谋卖煤,矿上一番调查后,老头受到了惩罚。但这次惩罚给老头带来了桃花运,寡妇以为,一个男人为一对孤儿寡母甘愿蒙受冤屈,这本身就是个好男人。
  一来二去,老头就钻进了寡妇的被窝。
  十多年后,他的儿子和一个后来生的女儿也长大了,老头和寡妇搬到了山下的楼房里,那时候,老头已经四十多了。
  吭哧吭哧三十年,儿子也结婚了,女儿也出嫁了,留给老头的只有冲天而响亮的咳嗽声和面黄肌瘦的老太太。
  有一天,他咳嗽了,被孙子说是“狗不理”,小孩子还滔滔不绝地解释了这“狗不理”的原因。老头一想到自己一辈子辛苦,怎么养出来这么个狗日的东西!于是,一巴掌过去,孩子哭了,发誓再也不到爷爷家来。
  孩子流着眼泪离开了老两口的破楼。
  10分钟后,他儿子的电话来了。
  儿子在那头骂老头是畜生,怎么打了儿子还想打孙子?你一辈子给我留下了什么?要不是我老丈人有钱,我现在都和你挤在那间漏水的破楼房里!
  骂了很多,老头已经记不住了。
  他想咳嗽,可一口痰没上来就晕过去了。
  老太太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说,死了也活该,他360天都是那操性!
  老太太给女儿打电话,女儿说,我加班呢,要不让我哥去吧,或者打120!
  老太太一急,拨了119,警察叔叔带着记者就过来了,记者一路跟踪,辗转把老头送进了医院……
  老头说,他儿子是煤矿经理,那绝对是吹牛比,因为,煤矿经理是他亲家。他那么说,是气话。
  这是一家类似疗养院的慢性病医院,我在那个半夜替老头祈祷。但愿,他的肺纤维化的不是很厉害。但愿,他的老伴在病房里煮鸡蛋做面条不被病人告密,或者不被医护人员发现!
    015
  
  和门头沟老头住在一屋的是一位经理,姓石,我们叫他石总。
  石总满嘴黄牙,形象很暴发户,在外面一起吃饭时,十之六七都是他买单,我和马崽,门牙,燕子还有李湘等一大帮喽罗们会偶尔出一次。
  记得我刚住院的时候,一个人大包小包地进了医院,刚好碰到马崽他们一帮人去吃饭,中间就是石总,有点人高马大的样子,马崽嘴里叼着一根火柴,还是老样子,一边用手捋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走着。
  看到我的身影,他以为我是来看他的,大老远就迎了上来:
  “葱啊,大葱,小葱,你他妈,我好感动!”
  等我说明了原委,他更加欢喜:
  “这下好啦,我终于有了一个伴儿,不过你是文人,老子还是走老路,你还是酸你的,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来找我,后面那个大黄牙是石总,回头给你介绍,这里一定有你喜欢的美女……你先去报到吧,我们去吃饭啦,回头我再陪你吃一顿!”
  真不厚道!
  反正我已经打车到了医院,也不在乎这点路了。马崽回归吃饭的队列里,享受着郭絮、李湘、燕子等人的衣香鬓影,好像多离开一会儿,那几个女人就会消失一样。
  找了接待处的护士,她们把我安排到一个二楼的房间,也就是以后的19号病房,我是37床。
  其实,医院的规矩早就轻车熟路了,那天从学校到医院折腾了一天,早就人困马乏,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朦胧中,一个护士毫不含糊的将我推醒。
  “37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有事找你。”
  站在我床边的护士,因为口罩的缘故,只露出两个眼睛。压齐眉际的工作帽和长长的白大褂呈现在我面前,居然是一片茫然的白色。本来,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可惜,这种打扮,让我无从细看,只是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有点调皮和对新来病人的“机械”。
  当我正准备说点什么时,她用两个手很含蓄地做了一个“停”的姿势,然后继续她的职业宣讲:“从今天起你就是37床了,我叫金凤,是你的主管护士,你的病历号是49010,别忘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讨好似的一一回答,听完后,她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躺在病床上的我突然觉得这金凤也忒职业化了,对病人,连一丝虚伪的笑也不能给。

    016
  
  在医院里,主管护士就是看管一个病人的所有,包括吃喝拉撒、血色素、血压、心跳等一大堆跟你身体有关的数据。
  在大多数时间里,你的主管护士会对你“好”一点,毕竟每个护士都有分工,其他的护士在不同的值班时间里,都只是路过你而已。
  稍微负责一点的主管护士,可能知道你所在的学校、你的老家、你父母有没有其他病史,甚至你的耐药史、过敏史等等,住的时间长了,脑子稍微好一点的护士甚至就是一台电脑。说实在的,对护士来说,病人就是一活体标本。在做CT的时候,她们陪着你;在做B超的时候,他们陪着你;对我这个消化系统有着顽症的特殊病人来说,他们甚至从核磁扫描、同位素扫描等一些先进的仪器中看过我的五脏六腑!
  有一次,我躺在同位素扫描的检查台上,一上去就是两个小时。
  金凤还有别的事情,当然不能全程陪我。快结束的时候,她凑到我跟前,小声问我:
  “小葱啊,要不要撒尿?”
  我纳闷,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前面的仪器里很明显啦,你膀胱里装满了东西,肯定要撒尿!”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这样的场面经历的还是比较少。
  她赶紧拿了个塑料袋过来,接到膀胱下面的一个端口上,我顿时酣畅淋漓。旁边有几个男男女女的大夫在表情严肃地寻找着出血点,不能有一丝马虎。
  扫描仪的探头停在我身体个各个器官上,游啊游,旁边不时地有打印机针头移动的声音。没有痛苦,没有声音,我在扫描仪的大床上思考了两小时人生后很轻松地离开了放射科。
  只是这次检查让我有了点隐隐的不安,出血点到底在哪儿?
  从医生们对我的叹息声中,从金凤对我空前的好中,我感觉到了自己离奈何桥的距离已经不远了,也许,下一站就是奈何桥。
  金凤真是个奇怪的人,作为我的主管护士,要是在前五百年,她就非我不嫁了,因为她碰了我的肢体不说,还动了我的七寸,那还了得。想归想,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依然冷冰冰地给我打针,给我量体温,测血压,依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好奇之余,我询问了几个病友,大家的回答如出一辙:金凤跟别的护士不一样,她是个冷面美人,对谁都这样,从来不说多余的话!
  已经习惯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我当然对金凤的冷有着巨大的挑战欲。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后,我对护士值班表了如指掌。在金凤值下夜班(2:00~8:00)的那天,为了不可告人的理由,我白天睡了整整一天,半夜两点半,萎缩着身体,像做贼似的出现在护士办公室。
  “37床,你有事吗?”她冷冰冰地问我。
  “没事,失眠,想找人说话,不然我精神就崩溃了……”我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告诉她。
  “那你坐吧,要是有病人,你得马上出去!因为我要处理病人。”
  两个人对峙了一段时间后,金凤一边解下口罩,一边狡黠地说:“我看你病的不轻,请坐,37床!”
  话匣子打开后,我才发现谈吐自如的金凤跟“冷”没有一点儿的联系。那时候,我突然觉得金凤应该去做老师,或者跟滔滔不绝相关的某个职业,因为她能用惊人的记忆力向我讲述她从初中以来在《读者》《青年文摘》等杂志上读到的感人故事,中间还能免费穿插一点她对自己的恋爱、希望、过去和未来的感受……
  在后来的几天里,我的生物钟为金凤而转,每每她值夜班的时候,我总要一厢情愿地为她守侯,时间长了,我也逐渐走进了她的圈子,依次接触了两外两个护士小川和小娴。
  医院不大,但的确是一个世界。
  我和金凤的“约会”还是让他们知道了。
    017
  
  我一直不理李湘,李湘也不理我。
  那是一个小圈子,我们就这样冷冷地僵持着,见面的时候,最多叫声李姐,也算是面子上过得去了。
  但是为了燕子,我不得不考虑着放下自己的面子了。
  燕子爱去24号,她不可能直接来19号病房找我,李铁柱那贼一样的目光连我都受不了,何况是燕子呢!但那几天实在是分身乏术,主攻目标不一样,我就稍微荒废了一下对燕子的功课。
  最先发现我有反常情况的当然是燕子。她每次经过19号病房的时候,总见我蒙头大睡,接连几天都这样。于是,她将这个消息反映给了小几何,小几何又给马崽那么一说,整个楼道都知道余聪这几天反常。
  大妈们在打点滴的时候再也听不到余聪吹口琴的声音了。
  在我昼伏夜出的那几天里,楼道里安静了许多。楼道也就那么几个人的声音,就跟股票市场一样,总是此消彼长。我的声音没了,北师大的声音却愈发尖锐起来,这让一些老太太非常郁闷,一个女孩子,跟个婆娘似的,喊什么喊呢?这几天余聪那小子是不是病重了?怎么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呢?
  我跟那些大妈们,还是有感情基础的。
  12病房里是两个老太太,一个姓赵,另一个不知道叫什么,但在一起,我和60多岁的赵大妈走的更近一点。
  有天下午,赵大妈的同屋老太太在水房洗一件薄薄的裤子,她每一个动作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每一次呼吸的声音,就像一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很吃力。
  我正打算冲冲饭盒去吃饭,看着她的动作,却不忍心了:
  “来,大妈,我帮您洗吧!”
  没说太多的话,我就在病友们的注视下将大妈那件裤子洗干净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燕子站在我的身后,她什么都没说,我洗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后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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