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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女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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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慢了半晌才察觉到气氛之诡异。她缓缓地抬起头,赫然发现扶住她的人是谁后,吓得脸都白了。

女史虽然以轻纱覆面,但光从那优雅的身形和举止,以及若隐若现的轮廓和一头几乎长及地面的乌发看来,她真正相貌只怕会使日月也黯然失色。这位在内廷官拜正四品的女史,绝对不可能如民间传言般,是个无盐之女。

福气愣愣地看着轻纱下那轮廓姣美的下巴,一股倾慕之情油然而生。这、这才是她心目中独一无二的佳人啊。

「妳叫什么名字?小宫女。」女史轻声询问,其声恍若黄钟清音。

「福、气,我叫做福气。」福气难得羞涩地说。

「福气……」那面纱下的唇是不是微微地扬起来了?「好名字。希望妳在宫中也能够做个有福气的人。」

留意到其他人的视线,福气的肩膀隐隐约约地颤抖起来。「好、好的,多、多谢女史大人。」此时福气的脚已经能够走动了,她赶紧说:「我可以走动了。」

女史闻言,只是不置可否地放开搀扶的手。

那双手,洁白纤细修长,是以朱色彤笔记载宫廷所有秘辛的一双珍贵的手,不宜迂尊降贵搀扶一个莽撞的小丫头。

意识到这一点的福气抖起肩膀。「小婢冒犯之处,望祈见谅。」她真是太不小心了,万一让人发现到她们的关系……

「无妨的,」女史安慰道;「妳不用惊惶。」

可福气还是怕得不得了,深怕会有人识破她们之间匪浅的渊源。

直到女史率领侍从们走向昭阳殿的大门,福气依然担忧不已。

此时一阵分不清是来自东方还是北方的微风吹来,覆面的面纱微微飘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轻薄的面纱,仿佛想看清底下的容颜。

女史氏衣袂飘飘,恍如天人一般。只见她伸手向虚空中轻触那看不见的风,同时叹息也似地说:「啊,这是东风呢,看来春日将近了。」

一听见「东风」两字,福气心中蓦然一悚。她在三公主责备的眼光下,低头站在公主身边,目光却在女史身上流连不去——如同其他人一般,所有人都被女史的丰采给吸引住了。

「不知道来年的西风、北风是否也会如同今年一样,带来国泰民安的时令呢?」女史带着笑意,仿佛自问自答。

这无厘头的一番话,只有福气听懂了。她站在三公主身后,虽然有点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勇敢地道:「会的。只要南风安好,四时调畅,福气也就临门了。」

女史闻言,果然发出清脆爽朗的笑声。「好个福气临门。」她转向三公主,行了一个极其正式且无可挑剔的宫廷礼。「公主殿下,您有一个有趣的小婢呢。」

三公主皱着眉,以她那对著名的碧瞳瞪着福气。「可不是吗?我常常寻她开心呢。」

福气苦恼地眨了眨眼,半句话也不敢吭一声了。

唉,虽然等会儿八成躲不过一顿好骂,但是能见到南风安好……南风安好啊……思及此,所有的烦恼也都抛诸脑后了。

她忍不住绽开一抹微笑,顿时觉得这寒冷的冬天确实快结束了。

融融春日就要来临了吧。

第四章

孝德帝三公主,名芦芳,其母氏夏妃乃北夷呼伦单于之女,生而有碧瞳,清湛如天池之水,以此赐号天碧,为本朝第一名姬。然公主性情易怒,不苟言笑,芳华双十未许嫁,无人敢请婚,帝欲将公主许与龙泉大将军威武侯之子,公主怒拒,愤而绝食六日,致使形容憔悴几死,帝乃改令四公主出嫁。从此怒公主之名,举国皆知。噫,女子婚嫁多凭父母之言,岂能自主?深宫帝女亦然。唯有怒公主不与世俗同流,敢以身死求其自由。试问普天之下,复有怒勇刚烈如此女者乎?

(《天朝·内廷秘史·隆佑朝·三公主纪闻》彤笔阁女史氏)

春天要来了?才怪!天冷得要命。

与隐秀约定那天终于来临了。

入夜后,福气打着一只红灯笼,瑟缩地站在云芦宫的宫墙外。

公主已经入睡了。她刚在澡堂里洗过澡,发梢还有些湿润着呢,没想到一来到宫外,就开始下雪了。此时已经来不及回去拿伞,怕惊动了其他人。福气只好贴站在宫墙短窄的屋檐下,任凭雪花冰冻她的鼻端。

「呼,好冷。」隐秀,快来呀。再不来,她可要冻僵了。

手中的灯笼完全温暖不了她。她抖着身子,缩在墙角,双手放在嘴边呵着气,随时有冻死的可能。

当隐秀打着伞、一身白衣地从雪中走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冷得不断瑟缩的小可怜。可他第一个反应却是失笑出声。」福气,妳打算冷死自己吗?」

福气冷得牙齿都打起架来了,尽力克制牙齿相撞后,她因寒冷而有些迟缓地道:「你、你骗我……」

「我骗妳?怎么说?」

「你、你说入夜后……哈啾!」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身躯依然抖个不停。「现在、现在都那么晚了……哈啾哈啾!」

见她确实冷到骨子里了,隐秀这才收起调侃,赶紧将她纳进伞下。可一见她鼻端、发顶上的雪花,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天底下竟有像妳这么傻的人。」不敢置信。「明明在下着雪呢,妳就穿得这么单薄地站在没有什么遮蔽的墙边?」

福气一边发抖,一边有些生气地道:「你、是你叫我在这边等的呀,呜,好冷喔。」春天不是快来了吗?都正月了……怎么还会这么冷?

摸索到她冰冷的面颊,隐秀不再迟疑,替她将脸上、发上的残雪拂去后,将手中的伞塞进她手里,随即解开身上温暖的狐裘,将她整个人包进怀里。「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这样就不冷了吧?」

「呜、呜呜……」福气忍不住哭了起来。刚刚是因为觉得好冷,而现在,则是因为好温暖,温暖中还有一股好闻的气息,是隐秀身上的气味。那是一股淡淡的药革吾。好奇怪,他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特殊的气味?没见他带着香包啊。

年方十三的少女,情窦未开,全然没意识到这样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温暖着是一件多不妥当的事。

而隐秀素来不花心思理会这种小事,他只是想要使她尽快温暖起来。

他一直怀抱着她,直到她不再发抖,才听见她闷声说:「我前些天不知道哪里又惹公主生气,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溜出来,见下雪了,也不敢再回去……我不是傻。」

隐秀笑了。放开她后,便直接将狐裘披在她身上,将她密密地包裹着。随后便拉起她的手,一起走出云芦宫的地盘。

他不想在芦芳有可能会撞见他们的情况下,在这里和福气道别。

对于芦芳,他是不担心的。即使他不在宫中了,芦芳也有能力自保。

至于这福气……他即将赴任,离开这宫廷以后,或许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特别念旧的人,只是福气这丫头怪有意思,他想他或许会有一点想念她。

福气傻愣愣地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才想到要问:「隐秀,我们要去哪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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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秀没回答,只是一径儿地往某个只有他知晓的方向走去。

那迂回的道路,福气根本记不起来。现在要回头也太晚了,他已将她带离云芦宫的范围。没有人带路的话,她已经迷失方向。

看他似乎不打算回答,一路上,福气沉住气,在保暖狐裘的保护下跟着他走。

福气的沉默让隐秀有些惊讶。普天之下,他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也只认识一个福气丫头会在不问前途何方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走。

夜雪茫茫,他的视线多少受到混淆。一路上罕见地渺无人迹,仿佛他是要独自一个人到深山中去寻一个隐谧的地方,远离人间世的喧嚣。

哦,可别忘了福气。她还傻傻地跟着他。

握紧她开始长茧的手,确认她的确还在之后,他带着她来到一道高耸入云的红墙边。

他站在高墙下,手上打着福气的灯笼。

而福气则为了替他挡住纷纷白雪,频频踮起脚尖,试图将他纳进伞下。

他个头好高。

他的头发会沾到雪。

他会受寒。

这些念头让她不辞辛苦地一直踮着脚尖为他打伞。

隐秀注意到了她正辛苦着什么,唇边因此扬起一抹笑。他接过那把伞,将灯笼塞回她手里。

福气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看了看四周,她困惑地想: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们应该还在后宫里吧?

可是他们走了很久,而福气不确定后宫到底有多大?她从来没有走遍一遭过。光是在几个邻近的宫殿里外活动,就已经够累人的了。

隐秀终于善心发现地回答了福气的疑问。「这是宫墙,妳看得出来吧,福气?」

福气得意地说:「你还当我是傻子吗?我当然知道这是宫墙。」

隐秀笑了出来。「好,妳不傻。」才怪。「想必妳也知道这是王宫的西墙。但是妳知道这片墙后,又有些什么吗?」

原来这里是西墙啊,福气点头道:「是御街吗?」

她听说过,本朝宫廷与御街相连,只有一墙之隔。为了防止盗匪宵小,这宫墙盖得又高又厚,高入云端,且墙外常置禁卫军守卫,只在岁时节庆时,才会打开宫墙上唯一的一扇大门,让民间百姓得以窥见深宫的繁华一隅。

隐秀没料到福气会知道西墙和御街是一墙之隔,但他也想不出深究的原因,毕竟这也不是个天大的秘密,凡是住在京城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他双手抚上顶端覆盖着黄色琉璃瓦的朱色巨墙,使力推了一推,结果宫墙当然是不为所动。

「来,福气,妳也来推推看。」看看能不能稍稍撼动这象征王权的墙?

福气笑着推了墙壁一把。「我推了。」

隐秀这才笑说:「妳知道吗?一般人多是从御街外看着这面宫墙,却看不见里头的景况。而住在宫里头的人,也很少能穿过这面墙,看见外头的情景。妳有从西墙上看过御街吗,福气?」

福气摇头。

「想看吗?」

福气睁大双眼。「怎么可能看得到?外头有禁卫军呢。闲杂人等根本不能随意地出入啊。」即使是官员,要出入宫廷,也得从北门进入。这是王室的规矩。

「我只问妳想不想看。」

福气先是摇头。

隐秀道:「说实话。」

福气这才迟疑地点了点头。「可是,要怎么做?」她声音中有着渴望,因为她知道,御街外三里远处就是她的家。她虽然不打算出宫了,可终究还是想家的。

隐秀轻笑出声,转身从雪堆里搬出一架梯子,并且飞快地在墙上架好长梯。

福气惊讶地低喊出声。看来他早有预谋。他真的这么常出入宫廷吗?官员身分的他,做这种事,可以吗?

隐秀将伞收起,率先攀上长梯。没一会儿,便高高地趴在琉璃瓦上低头俯瞰着福气。

上来吧。他打了一个手势。

只迟疑了片刻,福气竟也攀上梯子。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攀着梯子,深怕一不小心会摔到地上,到时铁定会很难看。

没多久,福气也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墙顶。隐秀伸手拉她一把,让她挨着他。

一爬上了墙,福气差点没因为那高度而呼喊出声。

隐秀连忙捣住她的嘴,低声说:「小声些,别让底下的卫士们发现了。」

宫墙下当然是有卫士们在巡逻的。

福气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让自己在覆雪的墙上坐稳一点。

两人并肩坐在高耸入天的宫墙上。

雪已停了,天还是很冷,可她身上穿着隐秀的狐裘,所以不冷。

而隐秀好像也不冷,起码他没喊冷。她忍不住摸索着他放在膝上的手,诧异那冰冷的温度。

「隐秀,你的手好冰!」低呼的同时,已经要将身上的狐裘扯下来披在他身上。好奇怪,先前在他怀里时,明明还满温暖的。他真的不冷吗?

「别忙。」他将狐裘拢了回去。「我不觉得冷。」

「但是——」

「我是说真的。我的体温本来就偏低,这种气候还冻不死我,妳不用担心。」

真的不要紧吗?福气有些忧虑地看着隐秀。再仔细一想,先前她会觉得他身体温暖,或许是因为那时她快冻僵的缘故吧。她看了他很久,发现他确实没有因畏冷而颤抖,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隐秀坐在她身边,目光投向雪夜中、灯火依然通明的御街。

由这条御街连结出去,就是本朝繁华的市井。整个盛京王都,以这王宫为辐辏,向外延伸为一场繁华的梦。

「福气,妳家在什么方向?」隐秀突然问道。

正贪恋地看着雪中灯火的福气想都没想,顺手就往御街外的某个方向指去。「我家就在那儿。」出乎意料地没有弄不清楚家的方位。

在一片平民房舍与官宅当中,有一间屋舍,是她的家。

隐秀原本只是随口问问,却不料得来这样的回答。他顺着福气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见本朝福太史的私人宅邸。

太史一家不住御赐官邸,而是住在代代相传的古第当中,是朝中的异类;连带着他们一家子男丁,行事风格也都有乃父之风,且据说个个相貌出众。太史膝下无女,连当今女史,据闻也只是福家的远房亲族,福气自然不可能与太史家有任何的关连。她不过是个小宫女。

可不知道为什么,隐秀心头却始终有那么一点疑惑。

若福气真是个小宫女,为什么初次见到她时,她手上只有新茧,没有老茧?一般平民之女有可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吗?

若福气真是个小宫女,为什么她不像一般宫女入了宫后便只想着要出宫?

若福气真是个小宫女……

「隐秀,你的官邸在哪里?」她浑然不觉自己打断了他心头的种种疑问。

回过神来,隐秀想起自己的谎言。是了,在她眼中,他是东宫属宫黄梨江。

可他发现,他现在没有说谎的心情。他大可敷衍地说他多数时间都住在东宫里陪伴太子;太子的东宫并未附属在王宫当中,而是另筑在京城的另一头。

至于翰林院,则是在御街之西。

然而他即将赴任的司空府则在这条御街延伸出去的京畿之西。

思索片刻后,他指向司空府官邸的方向。

「瞧,以后想我时,看看那个方向。」距离宫廷有段距离,但还不够远。

福气慎重地点点头。「很好记。」跟她家是同一路的。

「意思是,妳真的会想我吗?」隐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福气诚恳地说;「当然会啊。我会时常想起你。」

其实,再过个几年,就算他能常来宫里,她也未必能经常见到他了。

她是太史之女,理应继承女史的职位,却因为出生得太晚,爹爹在以为这辈子得女无望的情况下,将四哥当成女孩扶养,最后甚至假托远房亲属名义,将四哥送进宫里,并对外宣称福南风身体孱弱,长年足不出户,藉以掩饰四哥人在后宫里权当女史的事实。

这事情如果让外人得知,就算他们一家都是史官,恐怕也难逃欺君之罪。因此,她必须在还没有人发现之前,将四哥换回来。

可是以她现在的学识和眼光,根本没有资格写史。福家人历代都写史,男人记载朝堂上的历史,女人就写后宫的历史。

哥哥们说,先让她磨练磨练,真不行的话,也只好委屈老四一辈子当女人了。

因为后宫不能无史。

历史固然要秉笔直书,不隐善恶,但是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就会有不同的历史出现。

因此后宫不能无史。异姓男子不能频繁进入后宫,福家的女性因此舍我其谁。

四哥虽然是个美人,女装扮相堪称天仙,可他毕竟是男儿身,万一不慎被人识破……福气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为了四哥,为了太史家的信念与传承,她会努力学习当好一个史官的。

隐秀如果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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