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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哪里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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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歌,近日实是太懒惰了。”

“啊,什么?”正神游中的冷不丁被花花推了下,险些牵着马跌山路上。

花花觑一眼,探手揪住的棉袄将稳住,结果棉袄的领口勒住的脖子,勒得翻着白眼直咳嗽。

思量,花花这是要谋害。

花花心虚地帮抚平棉袄,又拍着的背替顺气,“没什么没什么,懒点没什么。好吃懒做么,打小就是这样。”

瞪着他,他望望,又改了口,“其实要不咱们去找个郎中瞧瞧?别是得了什么毛病。”

从包袱中摸出一个干馍,啃了口,“才有病,从小就有病。”

花花望了望天,“沈凤歌,和沟通不能。”

继续啃馍,并友好地递给他一个,“要不要来一个?”

花花终于不再理会,埋头赶路。

但实际上这个事情也确实不能让他知道,倘若他晓得那月月准时到不行的癸水已有俩月未来拜访,恐怕这事情便要闹得大了。

根据浅薄的经验与耳闻,眼下这个情况,唔,应当是不知不觉中作了孩子娘。

此时距离东边的战场已不远,周围本就稀少的烟战事的催化下更加稀少,这就直接导致与花花的食宿问题愈发成为一个问题。

幸亏两个有先见之明地买了三大布兜干饼并馍馍,就着些均州采购的咸菜,勉强能够果腹。只是入夜后的住宿颇令头疼,大多数时候两个都是破庙抑或者是废弃的农家将就一晚再继续赶路。

然虽嗜睡贪吃,但却日渐消瘦下去,花花每每与对望都要唉声叹气,再嘲笑的体质每况愈下,明明是一个行过军打过仗的,眼下却虚弱到这步田地。

那一日,日光淡薄,敲打着花花让他去结了层冰坨的湖里去抓两条鱼来给进补。花花十分不乐意,臭着张脸提着佩剑去了。

坐枯树等他,等着等着,就觉得天地间忽然似五彩绚烂,仿佛春回大地,然后头顶那一方天空竟打着圈晃动起来。

哼笑了声,眼前漆黑一片前,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梦境纷乱,从前不怎么清晰的东西渐渐明朗。

看着或熟悉或陌生的曾经,想,现实的温暖大概能够凌驾于一切。曾经有过的伤痛和不甘,看到狐狸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忽然都化作气泡般消逝不见。

这辈子,能够抓手里的东西实太少。每每当以为能够握住什么时,那样东西总是渐行渐远。有说没有心肝,有说自私自利,可其实想要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并不贪心。

只求一个能够让停下脚步的地方,有那么一个,他可以听讲讲那些过往,和絮叨絮叨他的念想。们都垂垂老矣的时候,能凑一堆坐院里看花开花落,雁去雁归。

“醒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耳畔,呃,却像是那个美师兄。

动动眼珠,睁开一双酸涩的眼。

眼前,果然是手持金针的美师兄,只是表情凝地比门外的冰挂还要冷上三分。

花花一脸颓然立他身后,见醒来,兴奋之情自他布满血丝的眼中一扫而过。可也只是一扫而过罢了,下一瞬,那琉璃色的眼中就又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寂寥。

以为,他会戳着的鼻子尖骂不知轻重云云。本已准备好听一番长篇大论,可他却只是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然后就转身默默出了门。

“小五,睡了三日,小四守了三日。”闻师兄面无表情,“他眼下,应该是去歇着了。”

望望花花方才立着的那方空地,不眠不休的,三日么……

没来由地,心底有个地方忽然像是被拧了下一样地滋滋疼起来。

“沈木头,是不是傻的?怀孕这么大的事就丁点都没察觉么?是怎么做别娘亲的?”

戳脑门的如一阵风卷到跟前,卓娅一根纤细的手指戳得顿时头昏脑胀。

闻师兄默默收拾起一套金针,不轻不重地望了卓娅一眼,“娘子,仔细动了胎气。”

卓娅那白净的面皮诡异地红了红,低低“哦”了声,居然就乖巧地的床沿边坐了下来。

瞪大眼睛看着她,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整个晌午,卓娅都挺着个半大不大的肚子眼前晃悠。三番四次地从眼风里去寻摸闻师兄,只见他捧了本医术门口坐着,也不理会两个,任由她的娘子搅合得不得安睡。

卓娅说花花那日将裹得就剩下个鼻子露外面喘气,他连夜奔行上山,前脚进大门后脚就去踹了他们的房门,结果差点被闻师兄给毒成一猪头。

的印象里,花花自小就没有这样得罪过师兄。过去师兄没被逐出师门时,他一向都是绕着师兄走的,能不见面就尽量避免见面,因那个时候师兄总是捉志愿者来进行实验,搞得们都很惶恐,自幼便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

是以卓娅对花花的行为愕然时,也一样愕然。

然则,不管过程怎样,总归是回到了若虚山上。虽然这与的初衷相去甚远,可好歹天一教里的食宿能够满足的温饱需求,并且有个神医时时看顾着,这该是多么得天独厚的保胎条件啊。

后来闲磕牙的时候卓娅哀叹了几声说,其实覃卿的事,也不能说全然都怪谁。因她早年时曾被饭食里下了种慢性毒,时至今日已毒入五脏骨髓,再拔不出来了。纵使是卓娅与师兄两用遍了法子,也只能保住她三年无虞。

十二夜带着覃卿离开了若虚山,他也留了话给,说是要珍惜眼前。

不晓得十二夜这个话意指谁,也没有问当年是谁给覃卿下了毒。事情到了今时今日,这些事仿佛都已不重要。就像十二夜与覃卿,原本能够相守的两,却生生错过数年,彼此都揣着对对方不能忘却的爱互相折磨着。直到生命将尽,才得以相思相守。

可又有谁能说,这就不是一个完好的结局。

这个世上,无暇的爱情本就是遥不可及。

多数的情爱中,或多或少存的那些缺憾,却反而让这情爱更加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其实墨菊她就是一个打酱油滴打酱油滴,发现了么。。。也许后面还会出来打酱油,哦哈哈

大家晚安吧~~变数就在后面,马上就来,铺垫的也差不多了。。。。

童鞋们,大么么~~

88第八十五章 死别

若虚山上接连飘了七八日雪花;严重阻碍了下山的脚步。然卓娅为了稳住;就每日按时来教授产前运动,美其名曰是有助于生产,但那动作却委实超出了辈类的想象。

据说,这是她从那蒙了层厚灰的藏书阁深处挖出的古籍上所载。

因此,学得十分胆战心惊。

而花花自醒来的那日起;他整个就陷入到一种难以自拔的沉闷中去;见今已隐隐可见一教之主的风范。

花花每日都定时来跟前转一转;可话却不多;至多是拎来几本从未读过的话本子给聊以解闷。

之后就连卓娅都瞧出了端倪;挑了个空子,她私下里悄悄问,“木头;说花花是因叶九不辞而别所以才失魂落魄的么?啧啧,看来他果真是断了。”

于是一面惊讶于卓娅断袖研究方面的进一步突破,一面表示并不清楚叶九是什么时候与花花不辞而别的,因依稀记得沧澜河畔时,叶九曾郑重向等道过别。

卓娅闻言,撇一撇嘴,吐出个瓜子皮十分八卦道:“北戎自然是不晓得的,后来……嗯,就是沧澜河水患平息后,叶九就来了教里住下。有次他与花花都喝了些师父酿的杏花醉,酒后他说这辈子大概最对不住的就是,却不肯说为什么。再后来,花花后山上头同他闹了别扭,俩不欢而散。待花花再去均州城搭救时,他就下山去了。”

一时愕然,指指自个儿的鼻子,“他对不住?”

卓娅诚恳地点头,表示确有其事,但也确实不晓得当初是因了什么由头才引得叶九如斯愧疚。

抓抓披散的头发,表示也不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只得作罢。

一日复一日,若虚山上消息闭塞,教中又没有以贩卖朝廷消息为生的教众,所以只得日日望着一方明净的碧空,如数家珍样地一遍遍回忆过去,再不能过问战事抑或是政局。

转眼到了除夕,教里处处张灯结彩,年轻一辈的弟子们欢呼雀跃地大殿外面挂上了火红火红的大灯笼。晌午后,大伙就聚到厨房里去一道擀皮包饺子,着实是热闹。

被几个小弟子簇拥着立灶台旁,手里拎了个大铁勺却总是发愣,忘了去翻腾锅里煮着的饺子。

“小五,这几日是怎的了?要么就房里窝着发愣,要么就院子里站着发愣。”闻师兄凑过来,接了手里的大铁勺锅里来回搅了几下,“嗯,卓娅疑心是得了相思症。”

“那什么,”转过神来去看看师兄,低下头小声道:“右眼皮一直跳来着。”

闻师兄哼笑了一声,“不是都见惯了生死的,怎么去信这个?”

望望窗外皑皑白雪,“那时候无牵无挂,自然就无惧无畏。可现却是他和别搏命,而坐这儿等他凯旋。师兄,这不一样的。”

“也会说是凯旋,那又何必……”

“嗡——”

师兄余下的话忽然就淹没一阵低沉的钟声里,紧接着看守山门的弟子便匆匆而来,神色紧张地对花花与并师兄三道:“禀教主、长老,有闯山门!”

花花转眼甚惆怅地望了望,拂袖问那弟子道:“来闯山门的共有几?”

弟子颇为难地一拱手,“只、只一。”

花花蹙了眉心,却没答话。

那个趁着除夕来闯山门的,是九宝。

他一身缟素,见着的时候,淌了泪,跟前缓缓跪下来。

彼时正裹着狐裘立院里,周围有教众护着,九宝就那样视而不见地跪凉冰冰的雪地里。

寒风刺骨,他对说:“女主子,爷身上中了十二箭,没救回来。”

也许是风声凛冽,没听得仔细,便叫他再说一遍,可他却只是抿了嘴不肯开口,泪珠断断续续落冰冷的雪里。

这么多的日日夜夜,独自熬过来,却等来一句生死两隔。

蓦地笑了声,声音沙哑地像是拉锯。

从前打仗的时候,死了兄弟,就是不能掉眼泪的。据说,死去的一听见别哭自己,就不舍得走了。错过了上奈何桥的时辰,就再不能转世,只能流落间。

而又怎么会舍得他成了孤魂野鬼,四处流浪,舍不得的。

寒意胸肺间肆意滋长蔓延,清醒地看着自己无望里沦陷下去。

以为,会某一个时刻突然失去意识,可却一直这样清醒。

甚至记得是怎样一步一步登上落霞峰,怎样对着梨花玉佩质问秦璋,为什么抛弃妻子,作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

曾经种种,渐渐清晰如昨。

年幼的时候,秦璋仿佛不大待见,的糯米糕,他总是要抢走。

安丰祈说,秦璋每每咽糯米糕的时候都活像是吞毒药,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乐意多吃一口。

直到慢慢懂事,才晓得,自幼年时起就胃寒脾虚,不宜多食甜食。

后来,识字了,却也不大正经地去念书,总是贪恋着话本子里的故事。

印象里,秦璋小的时候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总是对板着脸。可三不五时地,酒儿公公就会给捎来些话本子。

那时候,有许多生僻的字都不认得,酒儿公公也不认得。

追着秦璋念故事,他嫌烦,就一面报复似的把秋千高高推起来,再一面念着话本子上的故事。

再后来,去了他曾经给立的衣冠冢。

的衣冠冢立青湖边上,墓碑上的字刻得歪歪扭扭,不大顺畅。

那是失去音信后,秦璋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他刀工不佳,刻得不好看,可那时候的看着看着,却忽然落了泪。

“就算坐这儿坐成块石头,他也不会回来,跟回去罢。”

花花一手扶了的肩背,一手穿过膝弯,将自悬崖边上抄起来,似抱着个瓷瓶子样把拢怀里。

靠他沾了雪碴子的狐裘上,想,他大概一旁立了许久。

“以为会闹脾气不跟回去的,阿歌。”

花花用下巴轻磕了磕的头顶,声音轻的似呵气一般。

盯着夜幕下一片苍茫的山峦,低声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狐狸留给……仅剩的念想了,不能让他出事。”

看不清花花的表情,却也能感受到浓浓的悲伤,他说:“总是这么地……阿歌,哪怕是痛哭流涕,也比这样强上许多。”

闭上眼狐裘跟前靠着,“痛哭流涕有什么用,再多的眼泪也不能赎回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辰里睡去,也不大记得什么时辰里醒来,只是知道醒来的时候,花花与九宝已拾掇妥了行装。

九宝红着一双眼对说:“爷临走时一直念叨着女主子的名字,想是挂念着。”

低头裹上花花递来的狐裘,想,这颗心大概是就要这样万劫不复了。

去军营的途上,九宝断断续续讲了前些时日的战况,没大听得仔细,但终归北戎军是败了。

思量,纥雷大约是下了血本,拼了命,这才能和北戎僵持住。

其间,九宝几回言辞闪烁,可没心思去问他,稍想想,也就算了。

北戎军与柔然部族大营相隔着一条上了冻的眉河,眉河属于沧澜河支流,水量不大,近岸的地方都结了厚实的冰。

花花扶住立一里开外望着素白尽裹的北戎大营,一时间,天与地都似静谧得不存般,而心底里溢出的那股荒芜则几乎将吞没。

踏进灵堂的时候,里面焚香的味道很是呛,棺木前的铜盆里尚有未烧净纸钱、纸衣。

重重白幡下,乌木棺椁规整得一丝不苟,一寸寸地摸了那棺木,收回手的时候,指尖残存的寒意如冰锥刺骨。。

风吹残烛,火光摇曳。黄昏的天际,残阳似血。

倚着棺椁坐下,敲了敲那乌木棺,“狐狸,都不理。”

“阿歌……”花花垂首立跟前,脸色糟糕得不像个活。

细细摩挲着棺椁,转眼看了看九宝道:“开棺。”

九宝大惊失色,噗通跟前跪下,又掉了泪,“女主子,就让爷走罢,来了,爷就能安心了。”

扶着棺椁缓缓站起来,揉了揉酸麻的腿,道:“说了,开棺,要验尸。”

“验尸?验什么尸?都死了也不放过他。沈凤歌,就知道没死,怎么会死?他怎么会舍得放去死?”

苏姮几个箭步冲到眼前,张牙舞爪作一副要将掐死的形容。

望望她那色厉内荏的模样,一时失笑,“来了?是来确认秦璋死了没,还是来确认将士叛变没?嗯?”

“胡说!”苏姮踏上来一步,却被花花横剑拦住。

掸掸袖子上的灰尘,“有没有胡说,心知肚明。苏姮,不管与秦璋有没有夫妻之实,但眼下已没资格踏进此地一步,怕的脚脏了夫君安歇之地。,要么现便滚回均州,从书房里拿了休书去与苏子高长相厮守,要么,就按王府的规矩,这儿办了。两条路,选。”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凌晨就能更上的,结果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添堵~~耽误到现在才更

嗯……小小的虐,怡情么,欢乐的随后来

89第八十六章 天若有情

坐秦璋的棺椁旁;望着帐顶惨淡的白幡;与他絮叨了一整夜。从有记忆的时候起,一直说到瑶镇时,总去拈花酒楼偷烧鸡的日子。

说的多了,才发现,那些本以为被忘却的琐事;其实都历历目。不是故意去记着;只是与他之间的细枝末节;都像是用楔进了脑子里;怎么都抹不去。

唠唠叨叨直到转日晌午;才被花花强行拽进了一个帐子里。

再醒来的时候,周围模模糊糊有几个说话,耳朵里听着一个较近的苍老声音道:“不打紧;这位姑娘的身子骨还算硬朗,虽然她路途劳顿又忧思过重,但胎儿没受影响,两位不必忧心。待老朽开上几幅补药给姑娘调理调理,自是无碍了。”

转转眼珠儿,掀起眼皮来一看,正对上捋着胡子的老大夫。

老头儿一乐,“呦,正说呢,姑娘就醒了。”

没吭声,那老头儿倒是自来熟,嘿然一笑继续道:“小小年纪,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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