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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江山-第6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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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军一开始给他们的待遇是普通移民的五倍以上,对于这些移民来说,等于是从贫民阶层一下子跃入富农阶层,但是演习失败一次,那待遇就下降一截。

这些人既然已经拥有过了富农资格,再让他们去享受中农的待遇,那没一个人愿意的。虽然之前的富农资格只是虚的。可是一朝拥有,那就再也不舍得放弃。

这就好比单位的一把手空缺,老二代理了一阵一把手,但新的一把手总是要降临、要来到的。那老二在代理一把手的时候即使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可他心里就是再明明白白,当他真的要对新的一把手交权的时候,心理面也不可能不存在抵触感的。

……

上午,宋筠再次带领自己信得过的人前去巡逻。刚走出小镇的警察局,却见有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冲了来。看到宋筠,那人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宋局长,蒙古人打过来啦。”

宋筠一惊,为了监视蒙古人的动向,他已经派了好几路的探马。但是前来禀报的并非那些探马,而是镇子东南方向上的哨探,哨探的警戒范围只有二十里,两人一组。

“哪部分的人马?有多少人?”

作为一个蒙古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前蒙古八旗,如今的宋筠早已经忘记了不光彩的过往,为着自己的新生活,更为了自己儿子女儿的新生活而奋斗。

他的本名叫玛拉特·松筠,之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蒙古八旗,可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主动投降,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现,所以他成为了唿伦贝尔军营施工队监工中的一员,然后又加入了东北边防总队。

虽然他用‘立功表现’近乎逃脱了劳改营的惩罚,但宋筠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东北这块苦寒之地。

在成为一名普通的旗兵之前,宋筠是蒙古八旗出身的理藩院笔帖式,还有幸见过永珹,并且被永珹在热河行宫的澹泊敬诚殿里一脚踹个‘五体投地’,脑袋‘咣’一下磕在了地面,鲜血直流。

而这样的一个人是通过‘重大立功’表现先是参加了边防总队,然后又出现在这里的,宋筠不愿去回想过去,不管是何种立场,那是他人生的最黑暗最乌黑的一段。反正在这儿,没人知道他的过往。他们只知道自家的‘警察局长’是一个战争英雄,是一个在对俄战争中负伤退伍的战士。

听到松筠的问询,哨探声音里头已经有了哭腔,“俺也不知道啊,那些蒙古骑兵看着有上千人,俺们看到后立刻就跑回来报信。没想到那些蒙古骑兵跑的极快,俺们虽然走在前头四五里地,可也差点被他们追上,二子后背上挨了一下,疼得他差点都掉下了马背,算是阵亡了,俺连枪袋都跑丢了。”哨探的禀报刚到这里,小镇南门外已经响起了枪声。宋筠再也管不了问询哨探了,他对身边围过来的人喊道:“赶紧通知其他人,准备战斗。巡逻队的人全部聚齐,跟着我去南门。”

巡逻队是小镇的核心力量,人数在百人左右,全都是二十上下的青壮。之前还被宋筠训练过打枪和简单的拼刺。

宋筠素来对这支队伍比较有信心,在这危急时刻,他也只相信巡逻队。

花了十来分钟,巡逻队才赶到了南门。

镇子外的蒙古骑兵并没有抓紧抢占南门的打算,宋筠登上城墙的时候,就见到足足五六百蒙古骑兵在南门的护城河外开始列队。这是一个满员营啊。

蒙古骑兵的服装是纯黑色的,但与国防军骑兵的装束颇有些不同。上面有不少坠饰,花纹,很有他们自己民族的特色。

国防军骑兵的装束却是一味的简洁简约。

不管是军装还是大衣,都非常简单,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但配合着武装带和明亮的军靴,却一眼像太阳一样耀眼。

如今这季节,国防军的军装是蓝绿色,而等到初秋的时候,他们的军装就又会变成土黄色,当皑皑白雪到来的时候,白灰色的军装又给他们带来的新的保护色。

虽然这个时代的军人都还没有意识到迷彩的作用,但陈鸣知道不是?

之前是军费紧张,如此一年四季的换衣服,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现在不一样了,中国财政很充裕的,这点小钱也就不在乎了。

海军是没什么变化,陆军各兵种都开始了随季节变化而变化的新军装时代。

他们所有人都带着斗篷,特别是军官。而莫要小看了这件多出的斗篷,这让这支蒙古骑兵队伍立刻显得拉风不少。

城头上的小镇人员正对着杀到的蒙古骑兵指指点点,却见一队马队奔驰而来。在来复枪射程外,马队停下了。居中一人举起了望远镜向着城头观望。从军装和肩膀、袖口的红色条纹上来看,这人绝对是这支蒙古骑兵的指挥官。

宋筠也拿起望远镜看了下去,或许是持望远镜的人在双方队列中都是少数,宋筠在镜筒中看到,那个拿着望远镜的蒙古骑兵军官的镜筒正对了自己。

作为一个经历了之前大战的蒙古贵族,弘吉剌·德力格尔并不瞧看眼前的小镇,他很清楚骑兵的劣势在那里,如果后者有一个威望很高又有经验的人做指挥,这么一个小镇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德力格尔看到了一个拿着望远镜的人站在小镇南门上,与自己用望远镜对视。他放下望远镜道:“等这边部队到齐了,先打几轮炮。”骑兵是有骑兵炮的,虽然是小炮,但射程比线膛枪还是有点优势。

打这种仗,最重要的是激发起镇子里的人的惊慌惊乱之心。要是整个镇子都一片镇定,那就麻烦了。

“大人,其实方才我们要是再能跑得快些,大概能抢占下南门。”德力格尔身边有军官遗憾的说道。

“算他们运气好,两个探子被打了那么多枪,只命中了一个。”

“放你娘的屁。那是你们自己的手艺差,你们要是有国防军神枪手的水平,别说俩探子了,十个也打没了。”

德力格尔对线膛枪很反感的,这玩意儿在有些人手中,对军官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以至于他都慢慢的不敢带兵冲锋了。

但他是不愿意冒险抢夺城门的,如果方才轻兵冒进,先头部队打不进城去,反倒被堵在城门口。此时他是后撤呢,还是投入更多的兵力去进攻呢?那都是难题。

后撤会让部队士气下挫,投入更多兵力会让城门口变成绞肉机。这都很不好,很不好……

第八百七十七章 长宁公主

且不去管大草原上的‘演习’,就说在蒙古大草原与山陕黄土高原的分界线上。

一支整体年纪不大的‘队伍’正在努力用功着。

这是一支‘身份高贵’的队伍,因为里头的男男女女全都出自成均公学,这里头不仅有宗室贵族,就连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弟也有。

就比如说现在证挥舞着锄头的陈清芷。她是当朝的天子的五公主,今年十七岁,五年前正式受封长宁公主,因为这位小姑奶奶是陈汉皇室中出了名的顽皮,皇帝给她封一个长宁的封号,用意很明显。

“铛!”长宁的锄头敲在了土层下的一块石头上,由于长宁挥动锄头的时候用了太大的力气,猛烈反动作用力将她的双手震的发麻。任由锄头歪斜的砍在土层中,长宁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突然抬起手遮住眼睛哭了起来。

今年的‘夏令营’太不美好了,这比去童子营还要遭罪呢。竟然跑来榆林口外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种树。

每天累得她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来这些天,长宁发现自己即便捂得再严实,皮肤也给晒黑了。

呜呜呜,太委屈,太伤心了。

长宁这个爱玩爱闹的小公举现在是再也没有玩闹玩耍的心了,她现在就想回到自己母妃的后殿,在四周八面全都摆上大冰山,吹着凉凉的风,舒舒服服的吃着冰激凌。

而不是在这个叫毛乌素的沙地里喝风吃沙。

可惜啊,这个‘队伍’是有规矩的,带队的人虽然晓得长宁身份高贵,可一样不敢有半点优待,不然皇帝就要打他们的板子了。

不远处的领队抬起头看了一下呜呜的哭着的长宁,并没看到什么伤势,既然如此就不需要他上前了。女孩子么,吃不了苦,哭一阵就也不哭了。

他们这个‘队伍’来到的地方是陕覀北境的榆林,这块地盘属于治沙工程的重要地点,风沙正在一点点吞噬这里的树木,但是这儿也依旧存有天然的杜松林和树龄千年的油松——它们是陕西和内蒙古交界的东段地区繁茂森林消失的见证者,也是沙漠南侵最后的坚守者。

这片土地在清初的时候还是一片森林草原,只不过是百年的时光而已,还没有把破坏做绝。

所以,在第一期的治沙工程时候,这里就是重点地段了。如今一期工程时植下的沙漠耐旱植物和树木已经成长了起来,也的确确见到了效果,这二期工程的开展就不仅仅是巩固一期的效果了,而是要在一期成果的基础上更加向前。

将沙漠化的神木—榆林—乌审旗之间的几千平方公里沙地,一点点恢复百年前的青山绿水。

虽然如此‘终极目的’绝不是一期、两期、三期的治沙工程就可以做到的。

如今蒙古人的大面积西迁,本身也是对蒙古大草原的一种保护。迁入的汉族移民虽然始终不会断绝,可防风治沙也会自始至终挂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上。

不管是那里的土地,都不能过分开发,胡乱开发。

‘高贵队’来到榆林之后,除了种树植草外,还有一个‘业余’任务,那就是在小学堂和夜校里充当老师。

这些年纪在十七八的孩子们,知识文化水平已经足够充当小学堂和夜校的老师了,就像后世的高中生教小学一样,不存在知识上的问题难题,因为这些地方传授的知识都是最最基础基本的。

而另外他们就还要跟着真正的科技工作队,安排、组织农民学习养殖鸡鸭猪羊的技巧,种植牧草、苜蓿的技巧,和如何产生最大效益。还有保护水土的基本方法、方式,水土流失的危害,等等。

这不是让这些老百姓去保护水土,而是要他们别去破坏水土。

整个队伍不管百姓们的态度是否积极,工作队每天除了教书,传授农业知识,帮助群众解决突发问题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劳动。

长宁也不是没干过活儿,到了童子营里,皇子公主一视同仁,优待也不会在这种招眼的地方搞特殊,可是她哪里有过这等沉重劳动的经验啊。

她一个小姑娘挥起锄头来,一天、两天时间,手上就磨起了血泡,血泡挑破了那还是疼,再‘体验工农’也不能让人家公主的手上磨出茧子不是?长宁于是就得到了几天的休息时间,做一些后勤工作,等手上的血泡下去了,这才重新‘上岗’。

但长宁内心是不愿意去挥锄头的,她向领队反应,给‘不讲道理’的驳回了。带着一股气上岗的长宁是以在挥动劳动工具的时候太用力,结果一下子磕到了石头上。长宁手上已经愈合的伤口都震裂了,还流出了一点点血,长宁看了后一下子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领队的不过来,一旁的‘小伙伴’们可是知道‘友谊’的,纷纷跑来安慰长宁。还有大唿小叫的招唿卫生员来包扎的,实际上长宁就手掌上的一个愈合了的伤口重新开裂了。

哭泣了几声,长宁放下遮住眼睛的手,不顾周边人的劝阻,抽泣着继续开始挥动锄头。而她周边的小伙伴们也被领队叫去干活了,很快,抽泣也没有了,长宁胸中的委屈化成了一种悲愤,悲愤又变成了巨大的力量。这位十七岁的小姑娘拼命的挥动锄头,在地上乱挖乱刨起来。

直到高高举起锄头的手臂被人拽住了,长宁扭头一看,却是跟队的生活老师吴嬷嬷。吴嬷嬷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鲁山人,早年也有儿有女的,但一双儿女却都在战争中死去了。所以她现在是孤苦伶仃的,在成均公学成立之初,人就进来做生活老师了,这一待就是小二十年。

吴嬷嬷当然看得出长宁这是在怄气,叹了口气,“公主啊,你休息一下吧。”这规矩是您老爹亲口定下的,这些年里但凡违背了这规矩的人,可全都要遭殃,没人敢破例。

吴嬷嬷温暖的话和慈祥的表情,让长宁的悲愤情绪得到了一定平息,不过工作队的一个组员看到吴嬷嬷在安慰长宁,也打了一嗓子,“公主殿下,你就别犟了,好好地休息休息。你这么干活没有效率的。”

听到这组员关心的不是自己内心的悲愤,而是自己干活效率的时候,长宁突然很想用双手卡住他的脖子,如掐着一只小鸡的脖子一样,在奋力摇晃中将这个不会说话的笨蛋如同小鸡一样掐死。

不过这种事情也就是想想,陈汉的皇室,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可都没有随便杀人的权利。

长宁是很想痛骂这人一顿的,“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啊,没人那你当哑巴不是?”

但是大家都在干活,如此个气氛下,长宁觉得这么发脾气未免太傻。所以她只能忍下来,而如此一来她心里头的火气就咕嘟嘟的更旺了。

吴嬷嬷也白了那人一眼,那组员虽然不会说话,但却懂得看脸色,知道自己惹人不快了。那得,自己走人好了。然后吴嬷嬷就又宽慰了她一些话,或许是刚才发泄了一圈,情绪得到了疏解,长宁也就不气的要挖破老天爷了。

“收工!明天在干。”领队的扯起嗓子吆喝了一声。

长宁抬头看了看,似乎也没空多大点地方了,忍不住答道:“队长,加把劲今天干完不就行了。”

“问题是今天干不完。这地儿种了树后还有善后呢,怎么这也得干到明天下午。”长宁的眼睛估算的还是不准,领队当然知道小姑娘的潜意思是什么了。“该放松的时候咱们也别把自己逼的太紧,时间还很充足,完成任务不成问题。大家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忙呢。”

长宁仰头看着天空,怎么就没有一点阴云呢?

榆林这一块地不算缺水的。她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想着榆林气象的介绍,不仅仅是榆林、神木,包括整个毛乌素沙漠在内,那都是自己作死的。

这个地方并不缺少雨水,跟真正的沙漠地区是不一样的。这里每年的降雨甚至能达到250—440毫米,集中于每年6—8月份,这段时间的降雨可占全年降水60—75%,尤以7月为多。降水年际变率大,多雨年为少雨年2—4倍,常发生旱灾和涝灾,且旱多于涝。

在这片土地上种植或许很困难,但作为森林草地,作为牧场,完全是没问题的。

长宁他们一群人刚刚抵达榆林的时候,就遇到了一场中雨。所以,这里的气候真不算差。但可惜啊,之前的历朝历代都没有注意到保护植被这个问题。

小姑娘家多愁善感,刚刚还气得要死,想着老天爷怎么不下雨,他们就好偷个懒了,但转眼间就可惜这里了。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等人下驻的那个小村庄里。总人口还没有他们这个工作队多呢,只有百十人。

人均耕地两亩地也没有,全村人过去都靠给蒙古人放牧,外加自己也养点羊群为生。前些年一期治沙工程展开的时候,他们这儿就有一支工作队落脚,那几年可以说是这个小村庄日子过的最舒坦的时间。

但是几年的好日光过去之后,这个村落的‘经济’就再次陷入了困顿,这里的百姓除了养羊以外,就是能靠着护林,挣上一点钱。而一期治沙工程种植下的树木和沙棘等耐旱植物,也多多少少为他们的羊群提供了些许养料。

小村庄在没落了一年多后终于发生了一次大分裂,超过一半的人口迁移到了别的地方。或者还在榆林府,或者已经远在天边了。

二三百人的村庄现在变成了百十人的村落。但这些剩下的人,依靠着护林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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