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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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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在无数人侧目中一摇三摆,慢腾腾来到门前。
不知谁笑出了声,笑声中有人讥讽道:“哟,这谁啊,走亲戚么?”
那人所在队列轰然大笑,别的队列也莞尔。他们都是官宦人家,还进不了府门呢,这样一个小姑娘,又如何进得了?
这样打扮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小门小户人家出身,莫不是走错地方了,不知这里是大名鼎鼎的北安王府?
笑声讥讽声中,小毛驴在台阶边停住,小姑娘跳下驴背,蹬蹬蹬跑上台阶,还没开口,狗子跟变脸似的,满脸堆笑,弯下高傲的腰,快步过来,道:“锦儿姑娘来了,快快请进。”
然后,华锦儿便从侧门进去了,苗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朱红色的漆门后,众多笑话她的侍卫们人人目瞪口呆,更让他们眼珠子掉一地的是,狗子居然移步下台阶,牵起小毛驴,慢慢走了进去。
这个凶巴巴的恶奴居然会为一个身着布衣的小姑娘牵毛驴,他们眼花了吗?
得得马蹄声响,打破寂静。刘干来了。这次他求见普祥。看在一绽金子的份上,门子给他通报了,等候通传的马车里,有人下车和他打招呼,说着诸如天气不错,北安王不知痊愈了没有之类的话。
华锦儿直奔书房,一见程墨便扑了过去:“阿郎救命。”
程墨把写了一半的字写完,侧头见是她,道:“锦儿怎么来了?”
华锦儿回家两个月,总共来过几次,程墨并没在意,蘸了墨,继续写字,没想华锦儿在他腿边跪下,抱着他的腿道:“阿郎,救命啊,我快被母亲逼死了。”
“怎么了?”程墨手里的毛笔在纸上落下一横,停笔道:“你母亲逼你做什么?”
“她给我说了门亲事,那户人家家里开榨油坊的,阿郎,我不要嫁。”华锦儿哭了起来,双手紧紧抱着程墨的小腿不放,仰起俏丽的小脸,脸上两行泪水淌下,满怀希望地道:“你跟我母亲说,我不要嫁,呜呜呜。”
吴朝有榨油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家里点的油灯,都用榨油坊榨出来的豆油。
如果是以前,以华家的条件,给华锦儿找一个榨油坊的儿子为夫婿,那是高攀了。可现在不同,华掌柜是宜安居的大掌柜,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赏柜,何至于要说这么一门亲?再想到华锦儿嫁过去后,天天弄得满身油腻腻的样子,程墨便打个寒战。
“起来吧。你过来,你父亲可知道?”
“我趁父亲、母亲没在家,爬窗出来的。”华锦儿从地上站起来,道:“母亲把我锁了起来,说没有下定,不放我出来。”
“还有这种事。”程墨有些不悦,喊外头侍候的松树:“你去叫华掌柜过来。”
松树到门口又跑回来,道:“阿郎,大管家来了。”
身为北安王府的大管家,普祥在京城管家界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这两年见的大官多了,早就养成不卑不亢的举止。可他此时,却脸色苍白,额头不停冒汗。
进门,他先瞟了华锦儿一眼,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锦儿,你先回房间,我和阿郎有话说。”
华锦儿的房间还给她留着,府里不差这间房。
“哎。”华锦儿看出他有些不对,不敢多说,赶紧抹了抹泪,走了出去,迈步出门,又好奇地扭头看了普祥一眼。只见普祥佝偻着腰,凑上去,不知对程墨说了什么,然后门便关上了。
肯定有事,比她摊上的事还大,她想。
刘干一见普祥,寒喧都不带一声,立即把只要程墨相助刘泽登上帝位,划江南而治的事说了,第一遍普祥没听清,第二遍普祥不敢置信,第三遍普祥快哭了。他只是一个管家,这么机密的事为什么告诉他?搞不好会被灭口的。
普说的汗如雨般往下淌,刘干往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道:“怎样?江南可不比河套,那是春风十里,只要去了,王爷称帝都可以,何必担惊受怕做这劳什子的北安王?”
普祥想堵住他的嘴,扬起手,又放下,最后无力地道:“世子跟老朽说这些做什么?该跟我家阿郎说才是。送客。”
刘干并不生气,起身施施然走了。他前脚刚走,普祥后脚就赶来书房。
“他真跟你这么说?”程墨脸色铁青,怒道:“真是该死!”
他父子作死要篡位,还非要拉上自己,真真岂有此理。
普祥不停地抹汗,道:“阿郎,都怪老奴,怪老奴不该见他。他有要事找我,我想不妨听听他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普祥真心后悔上次不该应约去吃那餐饭,虽说程墨同意的,但他若是不见刘干,不把他的邀请禀告程墨,哪里有这些事?现在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程墨,他掐死刘干的心都有了。
“更衣,备车。”程墨道。
普祥急得声音都变了,道:“阿郎,您不能去找他,这事不能闹大啊。”
这件事传扬出去,人多口杂的,若是传到皇帝耳里,谁知道皇帝会怎么想?万一相信程墨会和刘干勾结篡位的谣言,怎么办?阿郎是冤枉的啊。
“行了。”程墨去后院,更衣后上了马车。
普祥急团团转,只是道:“这可怎么好?”
他为阿郎惹祸,阿郎要是有事,他只好自绝于阿郎面前了。8)
第834章 事败
宫门口进进出出的朝臣不少,有眼尖的发现一辆见惯了的黑色平顶马车停下,眼眸猛的睁大,停步观看,然后,就看到据说伤重即将不治的北安王,施施然从马车上下来。
那位朝臣擦了擦眼睛,喃喃道:“我没看错吧?”
旁边有人低呼:“天啊,快看,是北安王。”
以往程墨下车,一路上遇到的朝臣、内侍都躬身行礼,性子开朗的知道程墨为人随和,还会和他说笑两句,现在人人眼神怪异地看他,心中都浮起一个念头:“这是欺君啊。”
皇帝下诏,说北安王伤重,晓谕朝臣们不许过府探访,以免打扰他养伤。这才几天,程墨便活蹦乱跳出现在宫门口,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这不是欺君是什么?
皇帝的尊严不容践踏,欺君是大事,不少人已经兴灾乐祸地想,不知皇帝会怎么惩戒程墨,甚至有人想到,或者两人因此生出嫌隙,更严重者,想到程墨会失却圣眷也未可知。
程墨还没进宣室殿,已经有很多人等着看他倒霉了,倒不是程墨人缘不好,而是大多数人对这种事最是喜闻乐见。
程墨无视众人怪异的目光,径直来到宣室殿。
刘询见程墨来了,愕然道:“大哥?”
你不是说要装成遇刺重伤,要在府中养伤吗?怎么就这样跑来?这是怎么回事?
“臣参见陛下。”程墨行礼,起身,站好。
刘询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程墨,好半天才道:“免礼,赐坐。”
程墨谢坐,在平时常坐的位子上坐了,道:“臣有密事要奏。”
刘询屏退小陆子,小陆子直到站在廊下,感受到热浪阵阵扑面而来,脑子还没转过弯,问郑春:“北安王来了?”
郑春点头,神色无比郑重,道:“是,刚才来的是北安王。”
诏书是他去北安王府宣的,内容他无比清楚,完全不明白程墨为什么会这个时候进宫,有什么事比打皇帝的脸后果更严重?皇帝生气,没杀你,夺了你的爵位,也够你后悔终生了。
殿里,刘询脸色铁青,怒道:“他竟这样说。”
“是,臣请陛下下诏,着沈廷尉审查此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能再纵容了。
宫里到处在悄声议论程墨进宫的事,没几人注意到沈定匆匆进宫,去了宣室殿。
刘干是哼着小曲回府的,在他想来,江南比河套那种苦寒之地好多了。程墨的封地在河套,现在赖在京城,却不是长远之计,总归是要回河套就藩的,就像他的祖上一样,封地在荆州,只好世代居于荆州,没有奉诏不得进京。
与其为人臣,看人脸色,不如自立为帝,哪怕只有江南吴地,也总比当一个仰刘询鼻息的北安王要好吧?
只要利益足够大,兄弟情谊可以靠边站,他和几个兄弟就为争夺世子之位各出奇谋,何况程墨和刘询既没有血缘,又没有结拜,不过是程墨曾于刘询有恩。再大的恩情,也抵不过岁月呀,总有一天,这点情份会消耗光。
不,只要他抛出让程墨去江南自立为帝的饵,程墨一定会抛弃和刘询的兄弟情份。
荀优也如此想,道:“事成之后,世子可如此这般,先行鸠杀了他,以免此事传到王爷耳里。”
刘泽当皇帝,自己不当太子,那是一个铜板用处也没有。立下大功,扶助父王登基,是大功一件,待父王登基,封他为太子,大位定矣。
“国相说得是。”
什么划江南自立,完全是诱饵,只为刘姡г诒卑餐醺校绷鯅',只能从程墨这里下手,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事成之后,真的把江南划给程墨。以他的身份,也做不了主。
两人说着,抚掌大笑,笑到欢畅处,好象刘泽已登大宝,在宣室殿封他为太子了,刘干飘飘然起来,道:“只要某为太子,定助国相登上丞相之位。”
国相和丞相,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却有云泥之别。
荀优大袖飘飘,一派高人风范,躬身改口道:“臣谢过太子殿下。”
两人再次大笑起来。
一群差役手持水火榻,从洞开的大门口冲了进去,把老苍头吓了一跳,道:“你们做什么?”
后面沈定杀气腾腾,喝道:“都给我拿下。”
刘干和荀优笑声未歇,有侍卫冲进来请示:“廷尉署不知何故,冲进府中,可要还手?”
不过是一群手持水火棍的差役,哪里是他们这些游侠儿的对手?
刘干笑声如被剪刀剪断,惊道:“你说什么?”
这个时候,不是普祥过府传话吗?怎么来了一群差役?
沈定冷冰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拿下,反抗者革杀勿论。”
刘干抢出厅,只见沈定一身官袍,站在庭院中,一见他,如鸡爪般的手指一指,登时便有两个差役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
“你们做什么?”刘干声厉色荏道。
没人回应他,两个差役充耳不闻,过来一把拷起他拉起就走,一人发现厅中呆若木鸡的荀优,从腰间取了一条手链,冲了过去。
刘干惊慌失措,只是道:“我是荆州王世子,奉诏进京觐见,你们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外面传来惨呼声,不知谁受伤了。
荀优比刘干沉着多了,沉声道:“请问沈廷尉,我家世子犯了何事?”
沈定露出一口大白牙,皮笑肉不笑,迸出两个字:“谋反。”
“胡说,我家主子贵为荆州王世子,地位尊崇,何来谋反一说?”荀优虽上了手拷,气度不减,道:“沈廷尉可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到御前分辨吧。带走。”
一个差役用力推了荀优一下,荀优一个趔趄,扯着喉咙叫道:“快带世子走。”
此次刘干带进京的侍卫尽皆是武艺高强的游侠儿,一人可当十,要在差役们手中救走刘干,易如反掌。
沈定冷笑道:“反抗者格杀勿论,你想他现在死吗?”
顿时有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刀架在刘干脖子上,像是会随时挥下,砍下刘干的脑袋。
刘干只觉手脚冰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835章 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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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三宝曾是楚地有名的游侠儿,直到受刘泽招揽,成为他府里的侍卫副队长,此次随同刘干到京城,是刘干带到京城的众多侍卫的头领。
刘泽叮嘱他不离刘干半步,刘干和荀优在厅中说话,他就在廊下候着,一群差役冲进来时,他没有迎上去,而是闪身上了横梁,直到刘干、荀优被沈定带走,众多侍卫一一被拿下,府中恢复平静,才飞身下地。
宣室殿里,刘询问程墨:“大哥怎么圆这个谎?”
如果他没有下诏,那么,只要没有人弹劾,此事也就揭过去了,程墨圣眷隆重,没人会没事找事,惹祸上身。刘询下了诏,性质便不同。
程墨咧嘴笑道:“陛下让人抬一扇门板,等会把臣抬出去就行。”
这样也行?刘询嘴角抽蓄了一下,叫小陆子进来,吩咐他准备御辇。
臣子坐御辇是无上荣光,只有为国立下大功,年老德勋的老臣才有资格享受御辇,很多时候,赐坐御辇,是皇帝为了拉拢这样的老臣,做样子给世人看,像程墨这样的年轻人,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小陆子以为刘询要出行,应诺后自去安排。
小泥炉上水正沸,两人喝茶,直到沈定来报,刘干、荀优一干人犯已拿下,押往廷尉署。
事情办完,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程墨起身告辞,刘询道:“小陆子,扶北安王上御辇。”
“……”小陆子下巴掉了,陛下,你说什么呀。
程墨行礼:“谢陛下。”
这样最好不过了。
宫门口人更多了,一大半是办完事后磨磨蹭蹭没有离去,想亲眼瞧瞧是不是如同僚所说,北安王活蹦乱跳进宫,一小半是想看程墨倒霉,这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在那里说个没完。
突然,所有人呆若木鸡,只见御辇慢慢驶过来,御辇上躺着一人,盖着锦被,那人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可不是刚才施施然走下马车的程墨?怎么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他走着进去,躺着出来?
不对,他躺的是御辇啊,那是无数人奋斗终生也没有资格沾半点边的。
嗡嗡声四起。
小陆子拂尘一拂,尖细的嗓子响彻宫门方圆之地:“北安王遇刺受伤,陛下特许他乘坐御辇出宫回府。”
“……”
一片吸片声,一片眼珠子掉地声。都说北安王圣眷隆重,可没想到竟隆重到这地步。那些想看程墨倒霉的,笑容很是不自然,旁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刚才谁说北安王会被夺爵,会被贬为庶人来着?
御辇一路招摇,黑色平顶马车跟在后面,刚进府门,程墨立即掀被坐起来,吁了口气,跳下御辇。
刚才可憋死他了,沿路被围观,还得装睡,无数道羡慕妒忌恨的视线投在他脸上,耳中充塞赞叹,偏偏他还得装睡。
几道俏丽的身影飞奔而来,却是霍书涵诸女听说他躺在御辇上,被送回来,吃了一惊,急忙奔来。好好地进宫,怎么会躺着回来呢?奔到近前,见程墨好端端站在地上,诸女松了口气,赵雨菲腿一软,坐倒在地。
她担心太过,甫见程墨没事,复又大喜,大悲之后复大喜,再也支撑不住。站在她旁边的裳儿扶她起来。
“这是怎么了?”程墨奇道。
几人拥簇程墨往回走,霍书涵道:“为什么坐御辇回来?”
苏妙华恨恨道:“狗子真不是东西,有这么吓人的吗?”
居然飞跑进去禀报,说程墨躺在御辇上,一动不动,吓得她高来高去的功夫都使不出来了。说完,她嗖的一声,冲向大门方向,程墨和诸女转过一个弯,还隐约听到狗子的惨叫声,估计挨了一顿打,还是苏侧王妃亲自动手。
程墨说,刘询如此安排,是为帮他遮掩,要不然被人弹劾欺君之罪,就麻烦了。诸女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霍书涵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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