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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绝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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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其意,低低问出。

不想兮云有些涣散、有些离合的双眸清光根本没看向我,只是借着我的支撑而强行把身子起了。

观她这般情绪激动,我忙抬臂扶住。既怕她动了情绪更加伤身,也怕她于此时正惝恍间一个不查得罪了谁。

“为什么?”又是这轻飘飘的一声诘问,这次是对着嬷嬷问的。

嬷嬷见兮云已经醒来,看得出面上有了一个明显松弛。才张口想言些场面话,忽听兮云蚊蝇般气息微弱的发问,她也没防的一个愣怔。

我的腕子被兮云擒着,她发凉、发嗦的指尖覆着我如是不太热的肌肤,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此时有多无助、又有多隐忍。

同兮云一样,我也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酌鸢好好儿的会受封才人?那兮云又怎么办?

干脆也没动,漠一张面孔静等嬷嬷答复。

须臾沉默,嬷嬷似是明白了兮云话里所指。只见她一张老脸忽地绽出花朵笑意,音声柔媚的仿若怀春:“皇上无意间看到了酌鸢小主的画像,很是喜爱,便于秀女宫点了那画中人。”于此沉首,语气愈加郑重了,笑意明媚却不减,“那画中人便是酌鸢小主!于是酌鸢小主得了圣命,便去见驾了……”末尾一收声,轻描淡写的样子。

是的,不消说,往后发生了什么我们已经知道了……

呵,这一切的一切好不可笑,好不滑稽!

俨如小兽沉闷在喉咙里的闷嚎,突地一嗓子惊回了我的忖度思量。

慌得忙侧目去看兮云,见兮云一张憔悴花靥竟是连哭带笑,旋即又收了悲笑交叠之声,化作哀哀惨惨的薄愠嗔言:“画里的人是我……是我才对!”兮云一把扯下垂搭在榻边的米色帘幕,情绪突然失控,“皇上要找的画中人是我,是我!”几欲成疯、复又茕茕然含糊不清的低泣,“嬷嬷您不是才通知了要我准备么……”

“是酌鸢小主。”被嬷嬷兀地从中打断,语气不容置疑,“皇上说是她就是她!没什么好辩白的!”面色一冷,沉稳老成的与大失理性的兮云对比鲜明。说话间她又一扫我这边,“小主,你还是注意着点儿好,明显是也染上了。”于此收了目光回去,头首轻晃,几丝不屑,“别把自己弄严重了,决计没人再照顾你!”扔下这冷冰冰的一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啪啦——”两扇房门紧紧关闭,一切喧嚣戛然而止,一切重归于平静。



兮云一病不起,只余我在她旁边衣不解带的照顾。

自白日生光、至了夜幕低垂烛影阑珊,她整个人竟是再难有几分好起色来。

我不展愁眉,落身静伏于她身边,听她不住徐软呢喃:“防着倩舞涓、怵着梅贵妃、敬着皇后娘娘……千算万算,偏生没有算来还有身边人!”玉齿碎咬,又倏然重归平和,她连动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借烛影绰约,我于半明半灭里默然相看她孱弱萎顿的颜。不过四日光景,一闪即逝的极短的四日光景,便让一个绮丽鲜活的美好生命这般消耗殆尽、似乎随时都可以飘逝流走!

就这样,看着看着我突然心绪紊乱,突然害怕的很!我怕兮云就此这般与我渐行渐远、以至于远到最后便是两隔阴阳、再也不见!

被酌鸢偷龙转凤一事,对兮云的打击是巨大的!无论放在秀女宫哪位小主身上,都是巨大的!

六月的夜晚不是十分难受,半温不冷、也不太燥。我却整宿整宿难以入眠。

这一夜,本就多愁善感的我,又数着更漏作想起很多事情。比如这美丽恢宏却遍地阴霾的后宫、比如对“善”的执着与命运的残酷、比如……

想着思着,不知什么时候,我亦朦朦胧胧睡去。

迷离朦胧里忽觉肩上一暖。下意识睁开眼睛,竟是……兮云将一条丝绸小毯覆盖在了我的肩头。

“云姐姐!”我唤得匆促,同时察觉到已是又一晨曦。

兮云素白素白的面靥因了一夜的休整,终于点起斑斑驳驳些微血色。我却突然怔住,怎么都觉眼前的沈兮云变得陌生起来。

她笑,妃唇薄勾、目光狠戾:“没关系,距离秀女大选还有一段日子。一切,才刚刚开始……”一字一句,瞳孔略略涣散、笑得美幻森然。她顿声,“若现下这个节骨眼上被圣上看重,反倒会耀了众人的眼、成为众矢之的不是么?”虽问句,却犹自语,她昙唇又缓缓抿住,齿颊萧瑟,“以后,有得是机会!”于沉冗中猛一着重,发着狠。

紧临起落话尾,我突然打起一个瑟粟……莫名的。

' 卷三 ' 第三不知最好,免得苦念煎熬。 第二十四话 暗示威·忍气吞声(1)

如是又几日过去了,因我与兮云双双染疾之故,倒也乐得清闲平和。

兮云身上的红疹已退去大半,我也渐觉自己渐趋恢复了元气、基本痊愈。

抱病的这些个日子,除却太医所开那些不温不痒的方子以外,便再没用过什么其余药材;且只在兮云突发疾病的那一日有太医来瞧过,往后便再没见谁人过来瞧病、问诊、号脉。

如此,我渐渐明白,我们自身所染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顽疾、病症,只怕是被谁给暗害了、下了什么药!

这药却也蹊跷,该不是单纯的某种毒素。因为若是下毒,又怎么会传染到我身上?如此分析,该是借了什么引子,使人体内因那引子而起反应、自身引起异病的。

那来瞧病的御医不是瞧不出缘故,而是诸如此类“病症”在后宫里实在常见,只一眼便知是什么玄妙!为避免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只说瞧不出来。

暮晚时分,有专人按时将熬好的两份药汤送了过来。我匆匆饮下自己的那一份,复照顾着体弱的兮云服药。

“好妹妹。”兮云轻唤。她的心境似乎已经不再似先前阴霾,精神头也渐好了一些,“你觉的,这次是谁在害我?”抿一口汤药,复蹙眉。

我垂睫启口:“不一定就是酌鸢。”委实如此。

“是。”兮云点头浅应,旋即抬眸展颜,语声依旧极其轻缓,“除了你,谁都想让我死呢!”银牙犀齿恨恨然一咬,即而苦笑,“但得利的是她。”临了一沉,倒没了太多愤恨不甘,只剩无奈。

我虽不是兮云,却也已对此偷龙转凤一事大为震撼与愠恼,更何况是直接的失利者兮云自身呢?她此时此刻到底有着怎样一番纠葛、繁杂的心境,我亦感同身受。

冷不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局势如逆水,万般不受控!再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增感伤、都是苍白无奈的打紧。我抿唇一默,一时无法再启言吐声。

肩头传来一阵薄薄的温然之感,恍惚里轻然抬眸,是兮云冰凉的指尖覆盖在了我的肩膀:“扶摇。”她莞尔垂眸,复一抬,抿唇正色,“好妹妹,谢谢你。”眸中有光晕流转蹿动,闪闪烁烁犹如星辰。

我纤心一动,宛若涓涓清泉贴着最柔软处小心淌过去:“我们姊妹还需说这些?”蹙眉摇首,扶住兮云的身子让她半坐起来,“扶摇还记得自己初次入宫时,被江于飞一干人欺负,姐姐是唯一站出来为我解围的人。”柔软心弦又是一阵颤粟,连带软眸似也润泽。

云姐姐,她真的帮了我极多、也教会了我极多。

初入西辽宫时的决绝相护、巧妙不令我失却尊严的底衣相赠、甚至于发式的如何梳理都是她手把手教会我的。除此之外,更莫谈在深宫里的行事技巧、处事为人……

兮云与我虽非亲生姐妹,但这份相濡以沫的可贵恩情,又比亲生姐妹胜却太多太多!我此生此世永远不会忘。

“唉……”她眸波一潋,小抿檀口只是幽幽,“妹妹为人太过乖憨实诚,故而吃了许多亏。”微停几停,“往后时日久长,可定要学会机变一些。”又忽地蹙眉,似在思量,旋即苦笑道,“却也是我多心,妹妹这般善良心性自有上天照拂,不像我……苦苦提防、处处小心,还是屡屡着了旁人的道!”话尾有几不可闻一声轻叹贴着滑过去。

我知道兮云又触及到了心坎儿里那件伤心事。说是没关系、说是不在意,又怎么可能当真不在意?

便什么也没说,亦抬手微拍拍她的肩头,扶着她重于榻面躺下,把锦被掩实在。

月华初上、宫影娑婆,一夜再无言。



六月中旬,天色本就亮的比平素早些,加之昨晚歇的也是很早,人这精神头也在潜移默化间被调动了起来。

眼见秀女大选之日一天天临近,这几日课程安排又逐渐紧了起来。我与兮云因着病体未愈而托病不曾去,竟日连天,空闲时光便是大把大把的。

晨曦起了大早,晨阳溶金、晨鸟啁啾,扯得一派景致如同活色生香的织锦,恬静浮华不失灵动气韵。

心性也因了这晨曦之景而霎时愉悦。

我陪兮云在临厢房回廊不远的秀女宫一处小院散步,忽听“簌”地一声微响,贴耳廓划过去。

我循声侧首,只见一架红艳艳的锦鲤风筝挂于草茎丛中。那鲤鱼制的极传神,周身鳞片以红纱一瓣瓣嵌上去,鱼尾处还坠两条浅蓝色拖尾流苏飘带。晨风一吹,它便摇头摆尾,摩擦的草尖花叶跟着泛起灵动声息,清越越的煞是好听,竟仿若在碧水清溪中游弋飘动、活了一般!

我心头欢喜,紧走几步过去摘下那风筝,擒在指间、凑到眼前想瞧真切些。

兮云袅步过来,微推了我手臂一把:“扶摇,放风筝是放走晦气,妹妹何必拾别人的晦气!”柔言提醒。

闻言我一惊神,皱眉须臾、适才了然:“有如此说道?”莞尔笑起,“我出自小户,却是未曾闻过。罢了……”将风筝重放回原处,我转身离了草丛、欲随兮云往别处走走,“既是如此,便且不管顾它。”

兮云抿唇回之一笑。

“什么晦气,还不快将我们韵才人的风筝取来!”

贴着院门蓦地传来宫娥骄横跋扈的一嗓子。

我甫愣神,下意识转身侧首循声看去,见是一青衣宫女侍立门边,约莫十五、六岁的清浅年纪,一脸的仗势之态;而在这蛮横伶俐的宫人身边,立着聘婷袅袅、桃面含春的韶才人酌鸢……

' 卷三 ' 第三不知最好,免得苦念煎熬。 第二十四话 暗示威·忍气吞声(2)

公孙酌鸢时今初封“韶才人”,较之先前秀女宫时那鲁莽青涩模样,果真是大大不相同了!

她着一袭藕丝琵琶衿上裳、下身配海棠小褶宫绢裙,颈以细银丝穿碧玺蝶形小坠,秀面因精致宫妆而脂粉气浓郁,云发挽垂华髻、侧插天鸾簪。就于此,但见她十分讥诮不屑的转一转眸,止了那跋扈宫人、慢条斯理:“行了行了,跟这儿费什么劲。赶紧的,取了本才人的锦鲤风筝,好回去!”自始自终,她仅对自己的宫婢发命,除此之外便将目光游离别处,根本不曾正眼里瞧我与兮云一眼。

感知到身边兮云有瑟瑟颤抖。我心一动,忙握住她的手。果然,指间的温度冰凉刺骨。

就是酌鸢,就是酌鸢将合该是兮云的封位给抢了去的!这“韶才人”的份位原该是兮云的,是属于兮云的……即便沈兮云再有着怎般的城府与缜密心性,在与这夺了自己一切的人面对面相对咫尺时,她端得能够云淡风轻、心里连一丝涟漪都不起?

“是。”那宫娥对着自家韶才人时,登地便转脸换了一副恭顺柔顺的乖巧情态。旋即一转足髁走到我跟前。

我心下憋着一股气,可我又素来自持的很、关键时也能忍的很;竭力把气焰平下几平去,将锦鲤风筝自草叶间取下来,递给那宫娥。

我自然知道,酌鸢此番前来秀女宫决计不是凑巧。不过好在她并没有继续难为我们,毕竟她的性子比起倩舞涓来,少却些浮躁倨傲。

她并非意在炫耀、更并非刺激兮云,而是意在暗中告诫我们,今时不同往昔,即便我们心中再有恨意,也只能吞声忍气,半点奈何她不得!

待她们渐次行远,我才甫地想到自己同兮云忘记了对这位韶才人行礼……念及这茬,终于再忍不住情绪积压:“在哪里放风筝不好,偏来秀女宫!”我一忿声,骋脾气不顾不管一通发泄,“恶心谁呢!”语气不免就拔高了。

半晌沉默,余下天风缭绕、尘沙飘转。

就于此,我这才铮地想到身边还立着兮云呢!忙后知后觉侧首看她,见她一张才有血色的脸又是素白一片,虽不及几日前发病时那般骇人,也触目惊心的打紧!

“云姐姐。”我顿然后悔自己的失言,扯她云袖急唤。

兮云回神,侧眸对我一莞尔,目示我安心。

这个笑容太虚弱也太苍白,有些强持的味道。

我心缪缪瑟瑟,念头忽起,复勾唇扯笑扬声道:“云姐姐大病初愈,不如我们也放放这晦气?”声音明媚许多,刻意轻快。

兮云闻言,眨了一下眸子,旋即浅笑:“好。”应得徐徐。

我回之一笑,折步进屋取一只宝相花风筝。宝相花原是牡丹与莲花的融合体,因怕牡丹触了梅贵妃的眉头,将合该牡丹的地方改成了海棠。

见我手里执着这只风筝,兮云甫地蹙了下眉。

我这才恍然想起,这风筝是初进宫时,兮云命她贴身婢女亲手扎的。

西辽后宫里的规矩,因怕后妃自结党羽诟害他人,秀女安顿好后,自身带来的婢子便是要出宫回去。时今自己的贴心人不在,这风筝便是念想,自是不能随意放走。若非现下不知到哪里去寻风筝,我也不会最先便记起这只。

“是我糊涂,这便搁回去!”自然不能放,我折步欲回。

“扶摇……”又被兮云牵住衣角。

“嗯?”我回身。

见兮云眉目淡淡:“不必了。往事往矣,留着也是执念,不如来个彻底了断。”淡若自语,复抬目顾我,一笑嫣然,“就放这个吧!”

' 卷三 ' 第三不知最好,免得苦念煎熬。 第二十五话 又邂逅·邀约玉华(1)

我迟疑片刻,反复思量着她那句“往事往矣”。抬眸见她目中噙了盈盈光晕,便明了她的决心,也不执着,小心将那风筝一点点放高。

今儿个似乎是极适合放风筝的,天风很浩荡,拂在人身上又十分柔和,并无任何粗糙、铬疼之感。

粉红色的宝相花包裹在曲折蜿蜒的青绿花径里,简单的样式,却是传神的手笔。我扬颈抬眸,看那风筝和着清风舒舒然直上,那天那云似也成了它的乐土,它在其间尽情游弋、飘忽,得大自在。看似无拘无束,只是终究又不能够真正自由,因为有一根细线束缚着它。那细线隐匿在广袤虚空间,纤柔无色,不刻意仔细的看,根本无法察觉……

触景生情,心底一黯,兀地想起那些无法收束的注定宿命。

我垂首侧目,对兮云牵出一笑:“云姐姐,风筝飞高了,快些剪断放了它去吧!”放了它,让它己自扶摇直上而去吧……说着将手里的金剪刀递给兮云。

兮云抬眸顾那似乎越飞越高,不知要奔向何处、落往何处的宝相花一眼,即而颔首笑道:“是你欢喜着玩儿,不如你来剪。”边自我手中把轻木制成的风筝轴接过,扯着细线,含笑喟我。

也罢!

我并不推脱,执起金剪子在指间,凝起眸色,对那细线一剪子剪下去。

于同时,高空那鲜活明媚的宝相花风筝因得以摆脱细线的束缚,而飞得愈发迅速、愈发的急不可待。只一须臾,便在眼中化成一个浅墨色的点,即又舒舒然消失无觅,连点都再不曾有。

兮云说,往事往矣!

往事不可追也,如今这乘风而去的宝相花风筝,倒也真真是应了这个话儿。只是这放飞的,又是谁那一段不可追的往事呢?

往事不可追;来世,却又那般缈缈缥缥不可待……

“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在宫中私放风筝!小卓子,你去看看!”

突然一道男声破着空,自宫墙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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