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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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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一棒挥来我也瘫在了椅子上,这一棒直接把我打入无底深渊。

“你不是她,我早就该知道,你不是她。”吴应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突然他站起来,冲到我跟前,怒目圆睁,双手使劲抓住我的双臂,大声吼道:“你是谁?你说,你究竟是谁?我认识的墨兰去哪儿了?你把她怎么了?”

我张口结舌,整个人懵住,直至双臂的阵阵疼痛袭来我才喊出声,“放开我,我疼。”

他松开手,眼中的哀怨像针一样刺向我,“你到底是谁?”

眼泪随即从我眼眶中涌出,声泪俱下,“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是你认识的人,我谁也不是,我什么都不是。”

他扭过身背对我,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走吧,既然我们彼此不认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失魂落魄晃晃悠悠出来,泪珠一直滚落,好几次双眼被泪花蒙住,所以一路都是踉踉跄跄几次近乎摔倒。菱香在门外看到哭成泪人一般的我出来吓得大惊失色,坐上马车回府的路上,我只是哭,菱香手足无措地在一旁干着急,可我哪里还顾得上她,自顾自伤心不已。

马车一路行进,突然菱香让马车靠边停下,我还在伤心抽泣,菱香小心对我说:“小姐,快到府门口了,看小姐这眼睛哭得通红,这样子回去,万一老爷、夫人看见恐怕不妥,下人们见着也不合适,我们在这歇息片刻,待小姐心里舒服一些,我们再回去,可好?”

我点点头,心里由衷地感谢菱香,抱住菱香,头靠在她肩上,闭上眼,许是哭累了,全身有些乏。

休息片刻,我对菱香说:“菱香,既然快到家了,让马车先走吧,我慢慢走一会儿,吹些风,这样看起来会好些。”

我失魂落魄慢慢走着,菱香紧跟在我身旁。眼睛里似乎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双腿僵直地往前走,心是麻木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走着走着,我似乎听到菱香在我身后说:“奴婢给安郡王请安。”我丝毫不在意,仿佛这话于我无关,依然迟钝地向前迈步。

“小姐,小姐,别走了,快停下。”菱香在身后轻喊,我却好似连回头的力气都没了,木头人一般走我的路。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迅捷挡在我跟前,我没有停下竟然就冒失地撞在此人身上,撞上去后反弹一下就要往后摔倒,菱香惊呼一声“小姐”,这时前面的人双手抓紧我的双臂,硬生生把我拉直站好。

我恍恍惚惚目光呆滞地看向他,俊朗的脸清瘦了,但双眼深邃犀利,原来真的是安郡王。我挤出一个苦笑,许是刚才哭多了,连声音都已变得嘶哑,“王爷,您好!好久不见!”

说完,我便想挣脱他的双手,接着走我的。他牢牢抓住我的双臂,剑眉蹙起,目光如电。

菱香奔到我身边,焦急地提醒我,“小姐,不要失礼,给王爷请安呀!”

“不用了,菱香,你们这是从哪儿回来,小姐怎么这副模样?”安郡王浑厚、低沉的声音转向菱香,但双手依然抓紧我。

菱香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安郡王盯着我看了看,说道:“本王刚从将军府出来,鄂硕、夫人、费扬古都在,小姐这副模样回去恐怕有些不妥。这样吧,我把小姐带走,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公主接小姐过府一叙,如此一说,也免得大家无端猜测。放心好了,小姐会毫发无伤地回府的。”

说完便把我拖到他的马车跟前塞进马车,然后同车夫低声说了几句,回头朝菱香摆摆手,转身轻捷上了马车,只留下呆若木鸡的菱香。

☆、第四章  情投意合

不想说话,全身筋疲力尽,尽管安郡王就坐在我身侧,可我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闭上双眼,丝毫不在意自己目前被“绑架”的处境。

我的出现扼杀了真正的墨兰,就算墨兰和吴应熊有缘无份,可这份感情依然珍藏内心深处,即使是撕心裂肺,好歹也是两个人一起承受,而我的从天而降抹杀了墨兰从前的一切记忆,苦也好、笑也罢,都只能吴应熊一人独自扛着,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孽缘?

“墨兰,出什么事了?”

“我很累,想休息一会儿。”在他面前无礼也不是第一次,随他处置吧!

“就这样把你带走,你反倒不担心?”

“我也不是第一次被王爷掳走了,随你便,你自个儿不担心就好,我乏了,不想说话。”

“你这无礼的丫头,我?”安郡王的声音有些恼怒,但很快他也不再出声,我则旁若无人般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车停下,睁开双目,身上多了一件男人的披风,这是什么时候给我盖上的,我果真是麻木不仁。看向身侧,安郡王静静地看着我,我茫然地看了看他,便回过头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天色已然黯淡。

“下车。”他的声音平静但却不可违抗。

他扶我下车,映入眼帘的府邸看起来很低调,碧瓦灰墙的外围甚为古色古香,一位老仆站在大门口,恭敬地给郡王行礼。跟着安郡王进去后,我站着不动,忍不住打量起四周来。

这座宅院看起来落落大方、古朴典雅,可要说是堂堂王府,完全不像。安郡王注意到我没有跟上他,回身走到我跟前,深潭一般的眼睛看着我,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移走自顾自转向四周。忽然他拉起我的一只手就要往前走,起初我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便使劲想甩开他的手,可惜无济于事。

他迈开双腿大步往前走,我这脚上的花盆底哪里跟得上,简直就是连拖带拉把我往前拽,没走几步,右脚花盆底一歪,我便崴脚了,疼得我直咬牙。更夸张的接踵而来,他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我就往里走,吓得我花容失色,惶恐不安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一看我竟然惊呆了。

原来是他,那时候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视线中看到的救护人员居然就是安郡王,这么说墨兰受伤的一瞬间,我的灵魂就已经附到了她身上,难怪我清醒后见到安郡王时总觉在哪儿见过他,屡次不自禁盯着他陷入沉思,他竟是我来到这儿见到的第一个人。

我不再做出任何挣扎,反倒是魂不守舍地想着,任由他把我抱进屋里,放到座榻上。见他蹲下,帮我把鞋脱了,接着还要脱下脚套检查,我魂游归来立刻阻止了他,“王爷,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站起身,一抹怪笑挂在嘴角,“男女授受不亲?刚才抱你进来时,怎么没见你言语一声。这说来也怪,这鞋子不是打小就穿的吗?怎么到了你脚上就那么生分呢?”

我不屑和他争论,自己脱开脚套检查脚踝,果然肿了,“王爷能否叫人给我一盆冰水和一块布,我冰敷一下,便于消肿,之后再抹些除淤消肿的药膏应该就无碍了。”

“你倒是还懂得这些。”说完,他转身出去。

处理完脚踝,那位老仆送来热腾腾的茶水,喝上一口,全身暖了起来,茶叶的清香流溢于口齿,当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好奇心早已按捺不住,我便询问这是什么地方。他告诉我这是他的私属别院,想一个人清静时便会到这里看看书、写写字、品品茶,这里只有刚才那位老仆和他的妻子,再加上两个护院,也就四个仆人。

正说着,老仆和他的妻子已经往餐桌上摆好了美味佳肴,此时我才觉得自己早已饥肠辘辘,郡王刚一开口,我便毫不推却地坐到了桌旁。喝酒是万万不可的,一想到那晚在九公子面前的失态,我就胆寒,于是我尽量保持淑女仪态的同时也让自己吃了个菜足饭饱。

郡王步入后堂,我便走到房门口,打开门往外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阵阵寒气扑面而来,这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吓了我一跳,应道:“吃得太饱,想出去走走。”

“外面冷,就在屋里呆着吧!过来,我有东西给你。”说着他把手里的盒子放到座榻中间的小茶几上。

这好吃好喝地招呼下来,还要送东西,怎么会有这种好事,不会是有什么企图?不至于吧,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名声也不错,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我没有走过去,反而站着不动。虽面向他,可后背遭受冷空气洗礼的我冷静了许多。他拍拍座椅,又朝我点点头,示意我过去坐下。看着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哪里,眼前的人是谁。我刚才是不是因为吴应熊的事情昏了头,还是因为又累又饿,我怎么会如此心安理得地呆在这里。

他刚才说什么?要给我东西?为什么?自他离京后,我无数次在脑海中浮现出他在草原上的背影,练习《敕勒川》的纸张也不知用去了多少,刚才也破解了一直以来对他的那种熟悉感,如今他就在我面前,我??????

不行,不要再想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要管住自己,明知是个陷阱还要往里跳,真是个疯子不成?我立即转身,想要从这里逃走。

脑子一根筋起来还真是无药可救,郡王人高马大不说,关键是我现在的脚踝难道可以健步如飞吗?不用说,郡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住了我,重新把门关上,“要我抱你过去吗?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

看着他不温不火的神色,我只好忐忑地走过去坐下来。先不说里头的东西,光是这盒子就很漂亮,紫檀木淡淡的香气让人陶醉,打开盒子,是一串红珊瑚手链,手链上的每一颗珠子个头均匀,光滑润泽,连接活扣的是一颗雕刻精湛的珠花,看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使得整串手链褶褶生辉,按捺住喜欢的冲动,我不敢多看一眼,立刻关上盒子。

“怎么,你不喜欢?”郡王轻皱眉头。

“为什么给我这个?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不起。”这倒是我的真心话。

他打开盒子,拿起我的手,把手链套在了我手腕上,然后抬起我的手腕自己欣赏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我甩开他的手,想要拿下手链,可他紧紧握住不放,使劲抽离不得,顿时我害羞地低下头。

“墨兰,这就是给你的,没什么受不起。至于为什么,你不懂吗?‘一川草色青袅袅,绕屋水声如在家。怅望美人不携手,墙东又发树枝花。’”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刚才还在为自己对他有些花痴的念头而想要逃走,如今他竟然毫无前兆地说出这些话来,我顿时羞怯地脸红耳赤,坐立难安。

“墨兰,你心里有我吗?”

他的手暖暖的,手心的暖流传递到了我身上,本就羞红的脸颊更是火一般的烫人。他这样直白地问我,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有他吗?答案不言而喻。可内心深处又有着很多不确定,他的皇族身份,他的三妻四妾,关键是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说不定哪天我又会突然消失,还有吴应熊今天气愤地责问我是谁,是呀,我连自己是谁都说不清楚,我还想在这萌出爱情的花蕾,等着开花结果吗?再者,我要是把自己的真情留在这里,能有幸福吗?另外我不确定他的真心到底只是一时还是一世,我虽然憧憬爱情,可我更害怕一再受到伤害。

“不!”我低下头决绝然说出这个字时,心里不知为何竟然酸酸的、苦苦的。

我不敢看他,他放开了我的手,声音平淡得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这么说,你是一心入宫参选了?”

我的思维节奏一时没跟上,但方才体内的热火瞬间被浇灭,连心都被浇透了,我双目毫不忌讳紧盯着他,“王爷的话着实奇怪,心里有没有王爷,要不要入宫参选,这似乎不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自己的内心自己最清楚,谁也不能左右。可入宫参选,是皇上说了算,谁敢违抗。心里有王爷,就可以不参选吗?心里没有王爷,就一定要参选吗?说不通,不是吗?”

他投射过来的目光过于幽深,很难让人明白,“奉旨入宫参选,谁也不得违抗。本王对皇上忠心耿耿,无可置疑。你说得对,这两件事硬要放在一起,明起来是不通,可暗起来说不定也通。”

他什么意思,我惊讶地站起身,只觉很不可思议,“我心里有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参选?”

“你刚才不是这么回答的。入宫参选,被皇上看中,荣华富贵不在话下,家中亲眷也会飞黄腾达。即便落选,以你的容貌,太后也会指给王公贵族,总会是好去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忿然滑下珠链,放回盒子里,气恼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想听,那些荣华富贵留给别人吧,我不想进宫,我不愿意被摆在后宫里,我也不愿意被指给谁。我的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也不想参选,不管明里暗里都不通,是不是?皇上一国之君,谁敢违抗,既然有着不可置疑的忠心,又何来暗通之说。”

言罢,我不再看他,回身一瘸一拐踏出房门,很快他的身影挡住了我,冷峻的声音传来,“不许走,你真是越发放肆了。”

我抬头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我错看王爷了,我一直以为王爷襟怀磊落、平易近人,所以在王爷跟前不免坦率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我统统倒了出来,我累了,我要回去。”

绕开他,我走下台阶朝前走去,心里气呼呼的,这时身后传来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前几日我见过瑜宁,知道你不想参选,不管你心里想什么,我也愿意试试,看能不能免了参选,如了你的愿。”

我站住不动,仔细回味,生怕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迅速转过身,一路跌跌撞撞小跑来到他面前,喜不自禁问道:“真的吗?王爷真的愿意帮我?”

他不理我,面无表情转身回屋去了。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原来公主也和他谈了这件事,如果公主和王爷都帮忙,胜算还是挺大的,不由得偷笑起来。“进屋来,外面冷!”听到他的叫声,我赶紧跟进去。

进屋后我一眼看见他坐下的同时,用手扶了扶自己的右腿,眉头紧皱,猛吸了一口气。这时我突然想起公主说过,因为他受伤皇上才特许他回来的,一瘸一拐冲到跟前,连忙问道:“是不是伤口疼?伤着了腿,对吗?怎么也不小心一些,要不要紧?”

他一下子坐好,手也从腿上拿开,淡淡地看着我,“瑜宁告诉你我受伤了?伤在腿上,有些隐隐作痛,不会是方才情急之下抱你进屋,伤口裂开了吧?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何必大惊小怪。”

我明明看到了他疼痛的神色,居然还在这装轻描淡写,居然还敢赖我,我不甘示弱反驳道:“方才纯属你个人行为,我没有这样要求过,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说了自己有伤,就应该收敛一些,也要懂得爱惜自己才是。”

可转念一想他毕竟受了伤,语气也调整得温和了许多,“应该伤得不轻吧?那日听公主说皇上特许你回来养伤,我就一直坐立不安,脑袋里浮现了很多种你受伤的画面,要么是刀伤,要么是箭伤,要么在胳膊上,要么在腿上,要么在肩上,要么在后背,简直是五花八门,想尽之所能想。王爷虽为尊贵之躯,可也是血肉之体,也不知是怎么了,我就是觉得寝食难安,可也没别的想法,也只是默默念着盼你快些恢复。真如你所说只是小伤,皇上也不至于让你回京,我去找那位老奴,让他给你叫太医来看看,好吗?”

他目不转睛盯着我,眼中慢慢泛起阵阵涟漪,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腿,随即抬头眼睛里漫出了掩饰不住的笑意,“你在关心我吗?”

我是不是需要回放一下刚才的叽里呱啦,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有说过关心之类的话吗?我不是一直在数落他吗?喋喋不休都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

他微笑地拉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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