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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难为-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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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瑄炙上前搀起他:“太傅,有些事朕不能许你。只是太傅应该知道,皇太子不止是她的儿子你的外孙,也是朕的嫡子长子独子。朕不会亏待他就是了。”

乐文翰复又行了个礼:“时辰不早了,老臣告退。”话一说完,多留无益。

既然他说不会亏待这孩子,就一定不会亏待这孩子。龙瑄炙纵然是阴鸷莫测,为人却也是堂堂君子所为。许下的话断不会反悔,这一点是可以相信的。

“赵希,送太傅出去。”龙瑄炙吩咐了一声。

赵希进来扶着乐文翰退出了东暖阁。

龙瑄炙坐在书案前,摩挲得有些光润的玛瑙鹦鹉杯放在案前。打开手边一个上着连环锁的紫檀匣子,里面只放着那条乐晖盈亲手打就的同心方胜的绦子。异样珍惜地拿起那条绦子,乐晖盈灿若春花的笑容浮现在眼前:那这个不打了,扔那儿吧!

是她,给自己一直灰暗的人生带来一缕明媚的春光。是她,不愿自己一生都禁锢在这皇冠龙袍之中。她十三岁被皇太后选中,十四岁大婚进宫。初入宫禁不过是个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小姑娘,第一次觉得她跟别人不一样是那次在荷花池边用两首截然不同的《采莲曲》不着痕迹地取笑贵妃不通。那时候还是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丫头,只要想起她就会记起那梨涡频现的浅笑。

或娇羞或嗔怒或无奈,种种情态都在眼前浮现。只是最后她跟自己说的却是一句一饮一啄报应不爽。难道你我之间真的只是这因果报应而已?

“瑄哥哥……”那晚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吃下秘药的她神志不清。在两人的缠绵之中她牢牢抱紧自己,混沌之间叫着年幼时的称呼:“瑄哥哥,你不可以丢下我。瑄哥哥,我要你只爱我一人的。”

姗儿,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欠你的注定偿还不清,只是这份心又无法让你知道。相信你的父亲已经看出来了,那道昭告天下的圣旨中没有一字提及废后,所说只是退居冷宫。皇后就是皇后,哪怕退居冷宫也是皇后。

大雪初霁,四处皆是一片苍茫。森冷的四壁犹如这深宫一样,没有生命没有丝毫温暖。笼在两床厚实的棉被里面,依旧是蜷缩着手脚。好像自己死去了一般,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

桌案上放着一碗送来不久的薄粥,片刻之间就已经凉透了。听闻前来送木炭的老太监说,两个哥哥都被皇帝打发到工部去做了不入流的小官。老父亲在初五那天进宫向皇帝请辞,告老还乡了。

初五,焱儿的生辰是初四。不知道这孩子抓周抓的是什么,很想念孩子叫妈的样子。小嘴咧得露出两颗小白牙,时不时滴出两滴口水在兜兜上。奶声奶气地叫一声:“妈!”这时候应该会叫娘了,或者会叫父皇了。娘是什么,妈又是什么?母后是将来先朝实录中的记载吧!乖乖,这么久不见娘你还认识娘吗?见了娘会哭么?

昨晚在梦里,娘看见你了。小脚有力地在娘身上蹬着,大声地叫了一声妈。梦就醒了,睁眼一看还是空荡荡的四壁。刺骨的寒风往屋子里灌,好像就是待在冰窖里一样。只有你,让娘在寒冷的冬夜还觉得有一丝暖意。可是梦偏偏要醒,你可知道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外公还有你父皇,都只会在娘梦里出现。梦里没有纷争,权谋。只有娘和你父皇一心的疼你,而你的外公又是这样一心的疼着娘。庇护着你娘的。

焱儿,若是在娘的梦里没有你。娘要怎样去度过这一个个长夜,又是怎样去面对一个个漫无天日的白昼。这四壁的高墙把娘牢牢锁在里面,让娘都不能多看你一眼。

“欸,怎么炉火熄了?”一个年迈的宫监在门外看着冷噤噤的炭盆:“娘娘,老奴这就给你弄炭火来。”

“不必了。”穿了一件厚实的棉袍子出来,鹅蛋青的绦子系得紧紧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用一柄乌木簪子紧紧束在脑后:“本来木炭就不多,这会儿用了等下起雪来就要受冻了。”

“娘娘,早间乾靖宫的赵玉悄悄送来十斤木炭。说是安王爷让送来的,您就安心用吧。要是冻坏了,可就让老奴不好交代了。”老太监是旧年间伺候先朝穆皇后的太监。

乐晖盈点点头:“张公公麻烦你了,后面有酒。等会儿拿一壶去烤热了再喝,这么冷的天别喝冷酒。”

“是,老奴记下了。”张公公躬身出去,都说这位娘娘就是因为跟安王有了不才之事才被皇帝贬入冷宫的。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人,待人极其亲和。说话也不是盛气凌人的样子,很多事都不要这儿的人插手。或许是嫌弃这儿的都是些年迈的陈腐旧人,做事不够利索。要说她跟安王无事,怎么这位王爷一次又一次托人给她捎棉衣用物,又担心她受寒。早间还让人送来取暖的木炭。

一盏茶的功夫以后,火盆笼了进来。

空旷的屋子慢慢有了热气,乐晖盈青白的脸色这才回转了些人色。回转里屋拿出来一张白绢绷在绣床上,从手边的绣箩里挑出一张旧年描摹好的花样慢慢描绘在绢帛之上。

第三章  贬居冷宫 22

每日的光阴就在这诗书针凿上慢慢度过,偶然的一时失神居然不是为了儿子。居然是为了那个坐在九龙宝座上的,身穿了十二章龙纹袍的龙宣炙。“相公!”出自心底的声音让自己不寒而栗,莫非真的没有死心。当初的几晌温存换来今朝这样的结果,什么相公娘子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与痴想。他是皇帝,是从小受尽冷落历尽艰辛才得来的天子之位。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只有防范于外家,把所有可能觊觎皇权的人全都打落才能安心。

一笔一笔描绘着画纸上的烟雨松烟,画上只有一双人影。那时候榛遐说这上面的是一男一女,是一对夫妻。只是倾心相恋的男女断不会这样站立在湖边,想当初与他闹市同游之时,何等眷念。有人说结发夫妻是有白首之约的,怎么从不见他给自己许过这誓愿。或许帝王家是用不着这样的誓愿,后宫粉黛佳丽三千谁又与谁共执白首?

不知什么时候,雪又开始下了。搓锦扯絮一般,从天穹上纷纷扬扬而落。仿佛要用这精灵一般的晶莹透彻来掩盖住人时间太多的肮脏和丑恶,坐在窗下慢慢捋着线。有一天当年华老去,云鬓渐渐变成这雪一样的颜色便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张福!”宫院里传来一声厉喝,本来在后院避寒的张公公赶紧出去:“谁呀,这么大声音的叫喊。”

“谁许你在这里生炭盆的,也也不看看说这是什么地界。这儿的人配使这个吗?”同样是太监特有的音色,男不男女不女的尖瑟。

张福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后生晚辈:“这儿是冷宫,谁都知道。配不配使炭盆不是你小子说了算的,总有什么外有万岁爷内有皇后。再不济也有首领太监各宫管事的来说,你小子什么身份也敢在这儿吆喝?”

“我是景阳宫总管太监,就是要管管这档子闲事。”原来是慧妃公里的太监总管秦,从前见到自己恭顺到不堪的样子:“外有万岁,内有皇后?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皇后,都贬为庶人退居冷宫了。掌管六宫事得是我们慧妃娘娘,你懂不懂?”

“慧妃长官六宫事,跟你小子有什么干系。又不是你的娘,你得意什么!我当差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张福厉声道:“娘娘退居冷宫,可她还是娘娘。皇太子将来还是要叫一声娘的,这一声叫不到你主子那儿去。要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就别在这儿不知上下的乱嚷。惊了娘娘,你担待不起。”

“张福,你少给我这儿胡诌。进了这冷宫再想出去,做她的春秋大梦去。”秦顺到底是被张福几句话震慑住,色厉内荏的叫嚣了几句灰溜溜地走了。

张福掸掸身上的雪花,进了屋子:“娘娘,惊扰您了。”

“没什么,早就惯了。”都挤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有人来叫骂了,原本应是看守严密的宫院竟然有这么多内侍太监能够自由出入,要想有人还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娘娘,老奴在这宫里这么些年了。除了先前的穆娘娘,也就是您有这份心胸。”张福立在下首。

“坐下说话吧,这里不是坤仪宫。我时时处处都要你照顾着,别立什么规矩了。”乐晖盈放下手里的针线:“常听人说起穆娘娘什么的,总是听说只是无缘得见。你也是跟在娘娘身边的人,自然是知道得比人多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说给我听听。”

张福找了个椅子斜签着坐下:“娘娘若是不嫌絮烦,奴婢就唠叨几句给娘娘听。那日娘娘出来的时候,老奴还以为是穆娘娘呢。倒不是说娘娘容貌怎么相似,只是这通身的气派竟然是跟当初穆娘娘来这儿是一样的。那时候穆家确有谋逆之心,先帝屡次告诫都无起色。这才起了废后之心,穆娘娘向着娘家的兄父向先帝求情要恩宠,先帝大怒,将娘娘打入冷宫。那时候太子已经成年,又只知道生母被废,这才对先帝怨愤在心。先帝过世,皇太子即位不少人都以为会为外家平反昭雪,皇上也只是把穆娘娘棺木移至陵宫与先帝合葬。余下的事,一丝未作。”张福叹了口气:“娘娘,皇上的性子不像先帝,倒是像穆娘娘那种不管不顾的性子,穆娘娘后宫处事自是无可挑剔。只是有些事情未免矫枉过正,娘娘一家老奴是知道的。乐大人的为人,就是穆娘娘也是赞不绝口。要知道,穆娘娘很少夸赞人的。”

乐晖盈笑笑:“这时候再说这话,倒也晚了。”

张福看着乐晖盈:“娘娘这个皇后不是皇太后定下的,而是穆娘娘定下的。当年穆娘娘和乐夫人关系极好,而乐夫人前面两胎具是公子。后来娘娘就说,若是生下女儿就给太子做太子妃。说这件事时候,是老奴和娘娘身边的鸾莺在身边伺候的。那情形,就像是昨天的事儿。”

“娘娘,有些事你要往开处想。皇上这么做,未见得是出自本意。”张福憋了好久终于说道:“皇上幼年的时候遇到母后被黜,自己又被先帝所远隔。未免性情偏激了些,也是难免。看安王这些时候送来的这些东西,若无皇上默许安王能动进来?敬事房焉能不记档?过些时候,皇上想透了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乐晖盈看看还在下雪的天,猛地想起那年在宫墙甬路上两人嬉闹的事情来。一时间已经恍若隔世:“又下雪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听不下来的。只怕晚间雪大了会压垮后面的顶棚。”

“老奴这就去看看,娘娘放心。”张福起身去了后面。

前面的绣床上,那幅山水烟松刚刚开始做,远处起伏不定的山峦,加上一弯潺潺流动的清溪水。柳树下一双璧人悄然而立,原来这一切是这样的。

新春的选秀依旧在永福宫,这次主持选秀的是德妃乌雅和舒贵妃。龙妤琛一定要跟着来看热闹,可是到了永福宫又不肯跟在生母身后,只是挨着乌雅坐着。

“真快,一晃又是选秀了。”贵妃看着手边的头签:“雅妹妹,那年给万岁爷选秀把你和慧妃选进了宫。如今已经跟我一样子,看来我还是有些眼力的。你看后来,皇后不先头皇后给选的几个,除了柳心做了昭仪以外没有一个出息的。还是皇后,怎么这么不知皇上的心事呢!”

乌雅笑起来:“谁能和贵妃姐姐比,姐姐在万岁爷身边着许多年还能不知道万岁爷的心思?”一面说一面摸摸龙妤琛的脸:“大公主,还是你母妃好是不是?”

龙妤琛本来很起劲的听着两人说话的,骤然间提到乐晖盈还是这样一番言语。小姑娘圆圆的脸马上耸拉下来,亮亮的眼眸也暗淡下来:“琛儿不敢说。”

“是你母妃有什么不敢说的?”乌雅想要摸她的辫子,龙妤琛一下子躲开了:“这儿没意思,我到外面去玩。”

乌鸦有些讪讪的,龙妤琛这个小丫头比娴妃身边的龙妤珏还要难得说话。龙妤珏纯粹是被娴妃宠成那个样子,见了人全不知道礼节如何。说话嗲声嗲气,就是在皇帝面前也是不合群的样子。而龙妤琛确实古里古怪,说话行事倒是皇家公主的样子,就是这个性子,一点也不像她的生母。不论是跟谁都不亲近,就是爱跟龙濬焱一起玩。纯粹是姐姐带着弟弟的样子,一母同胞的龙妤瑾始终亲近不起来。那天偶然听见娴妃说了一句:母鸡捡旺四处飞。说贵妃没福分身儿子,就让女儿处处跟着皇太子一处,做给皇帝看。

贵妃没工夫去理会女儿究竟在想些什么,候选的秀女们已经一次进入了永福宫。乌雅打叠着精神跟她一起悉心照料着,慧妃这些时候已经是跋扈上了天。什么事只要是被她抓住了错处,准没好下场。

龙妤琛一个人从永福宫出来,身边的嬷嬷和宫女们都不知道她偷偷出了永福宫,所以没有一个人跟着她。

“都说母后不好,母后比母妃待人好多了。”龙妤琛鼓着腮帮子:“总是在人后面说别人的不是,也不怕讨人厌。”小嘴巴自言自语的说着,随手扯起路边一朵含苞待放的迎春花,也不知道母后到什么地方去了,前些时候父皇说她病了在坤仪宫养病。

如今坤仪宫都分了门,也没见母后出来。母妃说母后被关在冷宫了,这冷宫又在什么地方?

小姑娘一个人不辨路径的往前走,也不知道绕了几个弯来到了冷宫墙外。张福出来给乐晖盈拿当日的饭食菜蔬进去,角门微微开着。龙妤琛好奇便钻了进去,乐晖盈正在廊下看书。

“母后!”龙妤琛又惊又喜,大叫了一声。

清脆的童音已经是好久没有听到了,乍一听闻仿佛梦境。缓缓地抬起头,看见龙妤琛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宫衣站在面前:“琛儿?!”

“母后。”龙妤琛一下扑到她怀里:“我好久都没见到您了。”

乐晖盈手里的书掉在地上,捧起她的脸:“琛儿,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母妃和乌姨姨在永福宫选秀女,我本来在那儿玩的。觉着没趣就一个人出来了,一路走走走的就看到母后了。”龙妤琛偎在她怀里:“母后,你怎么住在这儿?这是什么地方?”

乐晖盈环顾四周:“这儿,这儿是宫里一座僻静的宫院。母后病了,要在这儿静养一段时日。”

“我说呢,这些时候都没见到您。”龙妤琛乖乖的坐在她身上:“焱儿都是跟在父皇身边的,会叫我姐姐了。”

愣怔了半响:“那你好好呆着他玩,别让他磕着碰着了。弟弟淘气,你要看着他。”

“母后,你看这个琳琅手钏好不好看?”龙妤琛炫耀着手腕上乐文翰给她的东西。

乐晖盈一看就认出这是自家的东西:“真好看,这是谁给你的?”

“是初五那天,一位爷爷进宫见父皇时看到了焱儿和我。先抱着焱儿,让焱儿叫爷爷。焱儿叫了以后,爷爷就给他一个虎形的玉佩挂在脖子上。给我的就是这个。”龙妤琛也曾经把这个给贵妃看过。贵妃看看以为是龙瑄炙给她的什么都没问。

“那你好好收着吧。”虎形玉佩应该是父亲多年来一直带在身边的东西,是二叔临终前交给父亲的唯一信物。父亲从来不把这件东西与人,这时候把玉佩给焱儿证明父亲对焱儿是给予了厚望的。

“母后,我不喜欢慧姨姨。”龙妤琛跟从前一样赖在她身上:“除了跟父皇说话是恭恭敬敬以外,对着谁都是吆五喝六的。”

乐晖盈摸摸她的头发:“看你辫子散了,母后给你梳头。”从发髻上取下一柄小巧的乌木梳子给她轻轻梳头:“琛儿,不论她好不好你都不该去说她。毕竟她是你的母妃辈,又不好的地方留给别人去说。”

“我知道,可是别人总说母后不好,我不服。”龙妤琛顺从的让她梳头:“母后,你比人都好,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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