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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养成计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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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气息粗重地说道,“其实想要占有一个女人,十分容易,月黑风高,只要力量够强就行!”

“呵……力量够强就行?”我忍不住狂笑起来,笑得轻蔑,笑得难以自制,“这只是男人想要占有女人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不需要!也不屑!”

怒战眼一沉,再次封住我的唇,我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深得似可穿透彼此的灵魂。

我颤抖着,想推开他的双手终于落下来,反而圈住他脖颈,迎合着愈来愈紧窒无间的拥抱。

雨后的天空异常清澈,一弯新月,一痕浅淡微霜,愈发清明,照得我无所遁形,我无力地半合上眼,这便是宿命么?终究逃不过……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问:武照,你当真想逃么?

怒战的手,粗糙非常,炙热的掌心,在我肌肤上所过之处均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带来一种酸楚的疼。

我猛地清醒过来,睁开双眼对上那双炙人的褐瞳。他满头汗水,似在忍耐,坚硬的炙热在腿间抵着我,蓄势待发。他紧紧抚着我的胸口,掌下,是一颗狂跳的心。他的眸中有着无法言语的**与激情,那是谁也无法熄灭的,是一种霸道的风流。

而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我从来就不想逃,转身而逃,不是我的性子,这与是否逃得了完全不同。这一刻,我选择暂时忘却李治,忘却曾经的豪情壮志。我绽开微笑,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低喃道,“你要占有我?分明就是我要占有你!”

怒战一愣,旋即面上露出无比快慰的神情,他的手,拉开我的双腿,不费吹灰之力。我们的四肢纠缠在一起,甜蜜的颤栗流过整个身体,在瞬时,便将彼此推向了极致。

皎洁的月光下,我几欲昏厥。夜风深凉,刮了一宿,而我们却火热如初,似要到天荒地老。

人生如弈,落子无悔。

今夜,我永不后悔!

**********************************

翌日清晨,阳光刺眼,怒战撑起一个简便的穹庐,初阳透过粗布,如一道道细密的金线,烙于地面。

“醒了?”怒战躺在我身侧,双目炯炯,仍不露丝毫疲态,灿烂的微笑胜似朝阳,“为何不多睡会儿?”

方才破晓,金亮的光芒由黄沙与苍穹接壤之处流泻而出,赶走了的黎明前的冰冷与黑暗。我打了个呵欠,也不答话。

怒战却起身穿齐衣物,拿了弯刀,似要出去。

“你去哪里?”我终是忍不住问道。

“我去觅食,你再睡会,再醒来便有东西吃了。”怒战轻吻了下我的脸颊,便大步去了。

我翻了身,脚步声却近了,我只道怒战半途又折返回来,便转头问道:“可是漏了什么东西?”

只一眼,我全身的血液便逆冲而上!只因我见到了此生最不想看见的人——库摩!

今日是难得的晴日,一轮暖阳高挂空中,泻下金影万千。

我穿戴整齐,席地而坐,心绪早已经沉淀,我异常冷静,只是冷眼看着库摩。大漠干燥,一夜未饮水,过分的饥渴使我口苦咽干,抓过一旁盛水的皮囊,缓缓咽下几口,只觉舌尖苦涩的滋味。

我望了库摩一眼,心念一动,便将皮囊递于他,他一怔,却仍接了过去,浅抿了一口。

我们相对无言,阴风阵阵入帐,卷过一些轻尘往事。

半晌,库摩才打破沉寂,他昔日眉间跋扈已消去:“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我怒极反笑,唇角竟漫出一丝笑意;“若今日未曾见你,我会过得更好。”

“你仍如此恨我么?”库摩低眉顺眼,不看我的脸,“你想如何?”

“恨。”我望了他憔悴的脸,他已不复过去的意气风发,我心中痛快,不由露出玩味的神情,“你希望我如何?”

“我知道,你永不可能原谅我,更不可能认我……但是,”库摩缓缓摇头,眼中竟有一分倦意:“毕竟,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父亲?你厚颜到居然能将自己当做是一个父亲?!以强硬的手段占有一个女子,使她耻辱地生下孩子,你有资格说自己是一个父亲么?!”像是听到极可笑的事情,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一个父亲,会为了威迫我的母亲,而扬言要取我的性命?!一个父亲,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遭人践踏,而袖手旁观?!若说父亲,我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武士彟!”

库摩闻言浑身一颤,而后如同被抽光了全身的气力,他仍低垂着头,低哑地道:“是,我承认我并不够资格做一个父亲,我对不起你……只是,这是我无法选择的……杀手,原本要的便是无情,断情绝义……”

“什么突厥的第一高手,可笑啊……莫非你以为做不成一个合格的父亲,便能成为成功的杀手?色令智昏,曾经,你为了母亲,愿意牺牲自己的女儿。其实你早已知道,母亲心中无你,但你仍是装作不知,仍强行占有了她!”我再次大笑起来,语言里全是轻蔑,嘲弄他的兴致愈来愈高,“是的,作为一个陷入情爱的男人、一个杀手,你没有错。但如今,你要知道,你已经老了,再不复当年之勇。你从中原逃往大漠,仍无法落脚,你如今被逼得无处藏身,这便是你的报应!”

库摩目光微抖:“你……你为何知道……”

我已占尽了上风,仍不肯放松,故做惋惜地摇了摇头:“你确是老了,再也配不上突厥第一高手的名头了。多年的逃亡生活,隐姓埋名,想必是生不如死吧?”

库摩的目光忽变得茫然,神情里有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慌乱,“原来,你全都知晓……是啊,是啊,我已经老了,还能期望什么呢……只是,怒战他对你确实一片真心,你不该……”

“你已自身难保,却仍有心为他人求情?真是感人啊!不错,他是无辜的,但正如你方才所说,断情绝义,何况我对他原本就无情。”我淡淡地笑着,声调平稳,不受一丝触动,“你难道不知,我是一个即使手刃自己亲人也不会流一滴眼泪的无情之人?”

库摩脸上的肉微抖动一下,却异常镇静:“你要杀我?”

“我只是为母亲、为自己完成一个心愿罢了,你的存在只能证明我耻辱的身份,我不会认可你的,永远不会。”我微笑着站起身,拍拍衣袖,好整以暇地看着库摩,“你如今是不是觉得身子酸麻不堪,无法动弹呢?方才那口水,好喝么?亡命天涯多年,你该知道,有一种感觉比死亡更可怕,那便是生不如死。如今,就让我帮你解脱吧。”

我手中的长剑发出幽眩的黄光,阴冷有如来自鬼蜮,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长剑,是我未曾向任何人提及过的兵器,冰凉的剑身犹如我冰凉的手。

时光似已停顿。

长剑轻轻刺出,破空之声,刺中心扉。我没有武功,有的只是仇恨与勇气,只有事到临头豁出命来的决绝。

瞬时,殷红温热的鲜血,溅上我的衣袂。那是库摩的血,是与我的血脉相通之人的血。库摩倒下的身子靠着我,我可以感受到他暖热的体温。但我无意间碰到他的腰间的短刀,如此坚硬,如此冰冷。

库摩暗绿的双眸微睁,那是阳光再也照不到一片地方,他忽然笑了,笑意苍凉:“我原以为,你像明……如今我才知道,你似我多一些,且你必能超过我……但是,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永远不可能得到……这就是宿命……”他暗绿幽深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静如死水。

库摩的绿眸中清晰地照出我的样子,脸色苍白似鬼魅,双眸中闪烁着异样耀眼的神采,隐隐含着嗜血的光芒,我淡淡道:“你放心,你赢不了的,我一定会赢。你得不到的,我一定会得到。”

帐外马蹄声急,怒战回来了。

“义父!”怒战逆着明媚阳光,我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神情,“住手!媚娘,你,你在做什么?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他不是。”我冷笑,没有丝毫迟疑,手中的剑再刺入一寸。鲜血喷薄而出,如风呼啸而过。库摩似发出一声最后悠长的叹息,一切,终于落定了。

“铿”的一声,怒战拔出架在我的脖颈上,他不动,我不动,静默的对峙。

虽然近在咫尺,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四周极静,精芒点点,风沙肆掠,我的衣裙窸窣翻飞,他的弯刀泛着冷亮清光。

“为什么?”怒战咬牙再问。

“这是我能为母亲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我的声音温和如水,“其实是他看破了,了无可恋,自己断绝了生机,一心只知归去。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也是我最敬重的义父!”怒战握刀的手在隐隐颤抖。

“你若想要为他报仇,那便动手吧。”我并无畏惧,只是仰首望着他。

怒战眉眼一厉,刀锋微划破我的肌肤,却停了下来:“你对我可曾有一丝情意?”

“不曾有过。”我微闭眼,从容镇定,只因我知晓,他绝不会杀我。

“啊!”怒战大吼一声,刀光闪,斩断我一缕发丝,似结束了一段孽缘。

“我只愿此生从未遇见你。”怒战抱起库摩的尸体,他蓦地低下头,一颗清泪毫无征兆地坠落于地,他仰首,眼角却没有泪迹,一切恍若一梦,他抱着库摩的尸体跨上马,飞驰而去。

“我这一生都恨你。”风中似隐隐传来怒战的声音,并不真切,却如此清晰。

沙漠之夜欲如暗海,颈项缠绵似锦绸,激情一瞬,耗尽一生,即使来世,我也无法忘记,那夜他柔软的唇,刻骨的爱。

怒战是残忍无情的,但至少他是单纯地爱着我,他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爱恨,也比所有人都清楚,我不及他。

我走到帐外,黄沙漫天,远处一队马匹迅疾而来,转瞬间已到眼前。

“昭仪!”领头的侍卫飞身下马,伏地行礼。

“走吧。”我没有回头,没有留恋。

有信仰的女人脆弱到透明,没有信仰的女人强悍到无耻。

命若蝼蚁,往事如风,时光似海,逝去不返,无法逾越的道德羁绊便如此被我踩在脚下。

杀女弑父,万劫不复。

痛者自痛,伤者自伤,从此,我废亲,也无爱。

我是武照,我只是我,不属于任何人。天地早无容身之处,世间早无牵挂之情。

*******************************

“媚娘!”李治也顾不得一旁还有宫女,将我牢牢抱在怀中,仿佛一放手我便会消失不见,他只唤着我的名字,其他的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似有了错觉,思绪不时地游离,仿佛此时此地不过一场梦魇,我如行尸走肉飘荡游走。而我的眼,竟渐起潮湿。这半生,得到的时间太短,失去的时间太长,如今,只剩这个男人。

良久,李治轻轻放开我,抚摸着我的脸颊,爱怜而疼惜:“媚娘……”他轻轻把我放在塌上,炽烈的吻印在我唇上,灼热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我侧头,却是在回望那个杀意朦胧的夜晚。

在无爱之下,冷静,便能达成一切。过往渐行渐远,掌中所染的鲜血却始终温热,我心中恻然,只盼明年春日,能收复那一岭葱茏青翠。

首发

正文 杀父之后的平静

路途颠簸,终到九嵕山。永徽六年正月,李治亲谒昭陵。

幽淡色彩,衬着纯黑的背景,颇觉庄肃。文武白官,宗室子孙皆到献殿,侍立于先帝牌位两侧。在陵山侍奉的先帝妃嫔、大长公主、长公主,以及太妃杨氏等也侍立在寝殿神座左右。而后李治下辇易服,行哭就位,依照礼仪,捶胸顿足,号哭作拜。众人齐声哀呼,声潮涌过,仿佛滚滚闷雷逝向天际。太尉长孙无忌,司空李勣及左屯卫大将军程咬金等人上前供奉祭品。

我在旁冷眼看着,长孙无忌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眼中,这局棋,终是要分出胜负的。我与他,必将是,或者一直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无法共存。若无一人倒毙,便绝不会停止。

祭奠既毕,宫中百官及其亲眷依次散去。第二日我们便打道回宫,宫中的日子依然沉闷。

我亦不急于求成,静默不动,只是专注地写《内训》一篇,此篇是教导女子如何服从丈夫,幽娴贞静……我既不动,如此一来,长孙无忌等人自然无法抓到什么把柄,也不敢妄动,数十日过去,双方倒是互无干涉,平静无波。

“昭仪,你面色苍白,可是身子不适?”入夜,林锦奉来安息香,见我依然在案前奋笔疾书,便关切地问道。

“我也不知,只觉困乏……”我方才说道,便觉一阵眩晕,险些载倒于地。

晚时,李治便与御医赶了过来。

御医诊治片刻,便面露喜色跪伏于地:“陛下,昭仪,大喜!”

“媚娘!”李治听后满脸欢跃之色。

大喜?我却是心中一沉,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

夏日晚风轻拂,和缓非常,穿廊越窗,绯纱帐妖娆飘动,如同腰肢柔软的舞者在翩跹飞舞。

我斜靠在缠枝莲纹榻上,几卷奏书闲置于案。

“昭仪,李义府已在殿外等候多时。”林锦奉上一盅清茶。

我接过茶盅,轻抿一口:“你去告诉他,我昼寝未起。”

“是。”林锦低应一声便去远了。

我继续翻看手中的奏书,斜阳西沉,帘卷西风,茶水也喝尽了,那茶叶儿却仍打着卷,巴在沿上不愿沉入盅底。

“昭仪,那李义府仍在殿外等候。”林锦入内燃上烛火。

我放下书卷,懒懒地说道:“命他进来吧。”

李义府很快便细步入内,他垂首躬身,隔着绡帐,毕恭毕敬地向我行礼,大气也不敢出,显得格外恭敬,至少表面上如此。

“早听闻你风度翩翩,又饱读史书、文才风流,”我侧头瞥了李义府一眼,似笑非笑道,“常赴友人诗酒集会,与太子司议郎来济同以文章翰墨扬名,时号‘来李’,以文才耸动一时。”

李义府仍是毕恭毕敬地答道:“臣才疏学浅,昭仪过誉了。”

“‘镂月成歌扇,裁云作舞衣。自怜回雪影,好取洛川归。懒正鸳鸯被,羞褰玳瑁床。春风别有意,密处也寻香。’”林锦为我换了一盅茶,我伸手接过,却也不急着饮下,只捏在手中把玩,“如此柔媚清丽的诗句,读来令人心旷神怡,不得不赞叹做诗之人的才华。”

“这是臣信手之作,难登大雅之堂,令昭仪见笑了。”李义府听我随口吟出他的诗句,面色微变,片刻便恢复如常。

“信手之作?贞观八年,剑南道巡察大使李大亮将你荐举给朝廷,很快诏下,你便补为门下省典仪。先帝召见你,想一试你的才学深浅,,令你当场以‘咏乌’为题,赋诗一首。”清香浮动,茶色冷冽,我晃了下手中的茶盅,漫不经心地道,“先帝题目方出,你脱口吟道:‘日里扬朝彩,琴中闻夜啼。上林如许树,不借一枝栖。’先帝听后倍感满意,称赞你的文采,当场授予你监察御史,并侍当时晋王。而后晋王为太子,你旋被授为太子舍人、崇贤馆直学士。”

李义府身躯一震,却未答话,只垂首不发一语。

“你也曾写《承华箴》奉与陛下,文中规劝陛下‘勿轻小善,积小而名自闻;勿轻微行,累微而身自正’。你又言,‘佞谀有类,邪巧多方,其萌不绝,其害必彰。’此言有文有质,确是精辟,引人深思。陛下将《承华箴》上奏先帝,先帝览毕大喜,称你为难得之栋梁,随即下诏赐你帛四十匹,并令其参与撰写晋书。”我仍斜靠软榻,笑意平和,曼声说道,“而后陛下即位,你便也升为中书舍人。次年,你便兼修国史,加弘文馆学土,可算青云直上,颇引朝臣注目。原本你的仕途可说是一路坦荡,只是听说你近来有些麻烦?”

李义府沉默片刻,似已按下心神,这才悠悠地道:“臣不知昭仪所说的麻烦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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