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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魁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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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卓哥儿,你听我说,你去拜会这赵提学,是不是打算让他给你平了钟越秀挑衅这事儿啊?”陈敦义却明显不想插科打诨,并不接茬,“要依着我,昨天在城门口就该直接跟他对着干,以你的能耐,绝对能把他辩论得哑口无言,用不着费这么多手脚”
“敦义啊,跟他一个人辩论倒是不足为惧”林卓也收起了嬉笑,“但是,钟越秀并不只是一个人,我初来乍到,还没有入城,就先把成都府士子领袖给弄翻了,恐怕会激起成都府士子们的同仇敌忾之心,到那时候,就不只是学理之辩了,钟越秀占据地利,以一人对抗一地,智者不为,无论胜负,后续的各种麻烦都会层出不穷,容易落人口实”
“但是,你十日后跟他们辩论,还是会有个输赢啊?赢了他们不是照样会有那些护犊子的老先生或者死缠烂打的呆书生找你麻烦?”陈敦义仍然费解。
“呵呵呵,所以就要依靠你陈大公子了”林卓脸上浮起坏坏的笑意。
“我?”陈敦义顿时又不淡定了,甚而有些气急,“卓哥儿,话说明白,让我干啥你直说,这云山雾罩的”
“你呀你呀,跟刘珽待得太久了,以前叙府那个温文尔雅颇重颜面的贵公子生生变成了个莽夫”林卓先就打趣了陈敦义一下,倒也不是不知道陈敦义如此失态,多半是关心则乱,这份情谊还是要记在心里的,“这十日,就是我们在成都府四处请益,敦请高士名家援手助阵的时候,届时,浣花溪的学理之辩,胜利者乃是成都人,失败者亦是成都人,我等坐收友邻,扩大影响,自无后患。”
“哦”陈敦义豁然开朗,“那你今天大早上去拜访赵固,可是要向他求助?他是个出了名的理学夫子,恐怕不容易请动吧”
“赵提学么,就算是请得动,我们也不请,我只需要他给我们指指路就行了,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林卓脸颊微扯,似在轻笑,眼底里却阴霾密布。
“卓哥儿,依我之见,恐怕……”陈敦义蹙眉深思片刻,迟疑着来泼冷水,“恐怕成都府别的老夫子,也不太容易请动啊,蜀中学思凝滞,已经太久了”陈敦义有些叹息。
“我知道”林卓抿抿嘴唇,情绪带上些激昂,说出的话也意味深长,“明刀明枪上门去敦请,自然不可行。只不过老先生们年纪大了,空负盛名,却终有遗憾,孔圣人教诲士大夫之辈,在立言立功立德。如今,老夫子们年高德劭,立德自不待言,立功者尽是官场中人,立言者却近乎无人啊,蜀中教化之凋敝,可见一斑,如今科试在即,士子荟萃成都,若不趁机撒下猛药,剑走偏锋,蜀中学政沉疴,恐怕只会代代因循,永无改善之日”
“卓哥儿,大智大勇,敦义受教”陈敦义没有理会林卓的剑走偏锋具体是什么,却被林卓的无畏气概所感染,郑重其事,朝着林卓躬身作揖。
林卓苦笑着扶起他,“都是形格势禁,我也是被逼上梁山啊,还要请敦义多多襄助。”
“卓哥儿放心,敦义当仁不让,义不容辞”陈敦义脸色肃穆,眼中跳动着激情的小火苗儿。
林卓看在眼里,内心复杂,明代的士子,对于变革刷新一类活动的热情始终都很高涨,充斥着活跃的因子,这也是林卓所乐见的。
只是林卓不能告诉他,革除蜀中学政之弊,只是个序幕,也只是顺势而为的产物和道具,林卓的最终目标,是钟毓,是高拱,是政治斗争。
林卓和陈敦义并没有在赵固府邸待上太久,几乎只是一个礼仪性的拜访和会晤,聊了几句闲篇,赵固还煞有介事的解释了让院试一等也参加科试的苦衷,还请林卓代为向诸生解释,林卓自然唯唯领命。
临近告别,赵固摆出一副仁爱长者的架势,递出一份名单。
“林卓,你年少才高,奈何学理偏颇,终究有碍成长,我这里有成都府本地和科试期间前来成都的大儒名单,还有他们的住址,你可前去一一拜访,请教学理,以求返璞归真,万勿误入歧途”
言者谆谆,感人肺腑。
林卓很配合地眼眶红润,仿佛就要泪湿青衿。
陈敦义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
返程的马车上,陈敦义细细翻看这份名单,努力找瑕疵找疏漏,最终只有上面有而自己不知道的,不得不服,“赵固这老儿是怎么回事?突然良心发现了?我也没有看到你说什么感化他啊?”
“敦义啊,虽然这份名单我们拿到了,行事很方便,可以顺利找到人,去挨个儿说服他们,但是若是拜望每一个大儒,我们都要去辩难一番,成败姑且不说,只会让我的心学门人身份更加根深蒂固,成为全成都,乃至整个蜀中公认的名教另类,心机叵测的,给我扣上一个什么异端思潮的帽子,再顺势革除我的功名,也说不定哦”林卓一副这里面当然有套路,然而洒家早已看穿的模样,满不在乎地说着。
“赵固居心如此险恶?那,那,那可怎么办?”陈敦义顿时凛然,这才想起赵固这厮对于自己等人来说,是敌非友,他绝不可能那么好心。革除功名,对于大明的读书人来说,那是生不如死的处罚,陈敦义觉得手中的通关秘籍成了烫手山芋。
“老先生们也应当体谅林卓的难处,尽量毫无干戈,谈笑间达成共识,若能主动出关相助那是最好的”林卓张着大嘴说话,在陈敦义看来形似做梦。
“你可歇着吧,看来,只有我发动一下府学的同窗们,联络一下叙府的士子,分头为你联络陈情,能请动几个算几个吧”陈敦义打算大包大揽,尽力而为了。
“敦义,你是要发动一个你的成都府学同窗,我安排李路和金凫联络叙府和泸州府士子,不过,你们要做的呢,并不是为我敦请老先生们,而是制造舆论”林卓也收起了戏谑,脸上布满了凝重。
“那老先生们那里,该如何是好?”陈敦义还是放不下这些名望重大,影响力更大的老学究们,虽然他们的学术水平并不如何值得称道,但是能有上一两个杵在那里,就是一面旗帜。
“老先生们那里,由我来解决,对外不必多说”林卓认真叮嘱。
陈敦义不得要领,只得点头。
成都府的林家大宅,坐落在城南九里堤一带。
林卓刚搬进来没有两天,如今这里就已经是熙熙攘攘,一派人流如织的热闹景象。
如果要细看,就会发现进出的都是些读书人,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往林家大门里挤,旁边维持秩序的也都是一些年轻士子模样的读书人。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这里新建了个很灵验的文庙呢。
“哎哎哎,你怎么又来了,这都第几回了,还要脸不要?”胖乎乎的金凫担任门官,负责门前铨选,看到一个正往里挤的苦脸士子就开始蛋疼。
“兄台,又有心得,不吐不快,且容我前去记述,以供林公子借鉴”苦脸士子一赔笑,脸上的褶子都皱成囧了。
“真的假的,告诉你,里面有专人审核,凑数瞎写,一毛钱没有哈”金凫老大不客气,实在是人太多了,超乎想象的多,估计全蜀中参加科试的士子都特么来过一遭了。
“断断不会,断断不会,我等来此,乃是一腔赤诚,以文会友,襄助林公子学理之辩,岂会为那区区阿堵物”苦脸士子义正词严。
“行行行,进去吧,记得一次写完啊,再来,可真就不给进门了”金凫实在不想看那苦大仇深的脸型,侧身放行。
“哎哟,郭公子,您来了,请请请”又看到一个士子走过来,金凫骤然间变脸,一副老鸨子造型,“卓哥儿刚刚还在念叨您呐,说您的见解对他很有启发”
“金兄,莫要客套,我可是多亏了林兄的助益,要不然,该睡大街咯”来者显然是个豪爽性子,只是出身微寒,到成都府科试都要了老命的那种微寒。
“要我说,郭公子就不要客套,卓哥儿府中已然留宿了蜀中各个州府的十余位公子,您也留下算了,也方便照应”金凫顺畅地给林卓提升人品值。
“嗯,今日郭廓前来,正有此意,叨扰诸位兄台了”这位郭廓士子也不客气。
“那敢情好,来人,先帮这位郭公子安置一下,再带郭公子去书房”金凫麻溜地安排人手,相当的熟练。
林家大宅对面的酒肆里,钟越秀提溜着折扇,在这里溜溜达达,看老半天了,颇觉得这位据说院试落榜的商人子弟是个人才,里里外外都帮林卓安排得妥帖,一般士子不冷落,嬉笑怒骂,高端士子拉拢得到位,人情抖落得麻麻利利。
看着林家新粉刷的墙壁上,挂着一条宽两尺,长三丈有余的横幅,上书四个隶书体大字,“集思广益”。
钟越秀有点儿抠脑壳,当初在叙府,林卓孤身上阵,舌战群儒,辩才无碍。
怎么到了成都府,需要十天准备时间不说,还要靠这些嫩豆芽出主意,集思广益?
这林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六十一章 尔虞我诈
巴蜀灵竹林卓在九里堤大聚蜀中文人,积极筹划十日后的浣花溪论战。
这个活动已然成了成都府最大的新闻,有那穷酸文人拽了首歪诗来形容这起盛事,“郁郁芙蓉城,煌煌文翁第。祥云归何处,尽往九里堤”意外地惹得满城小儿竞相传唱。
城南九里堤俨然成了文人士子荟萃的高雅之地,出门不往南拐去逛逛九里堤,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如此循环之下,慕名而来的学子越来越多,名头也越发响亮了。
布政使钟毓大人的书房里,两个老头子,也在讨论林卓的大动静。
“林卓没去找那些大儒老先生?一个都没去找?”钟毓有些不敢置信,都说林卓精奸似鬼,给个缝隙能给他扒拉成一个门洞,居然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林卓此子多思多谋,可能有所察觉,故而未能如大人所料”赵固倒是无可无不可,他唯一的存在感就是按部就班,顺带看戏。
“多谋?嗤~”钟毓不以为然,还很不注意仪态的冷笑一声“他一介黄口孺子,能有多少谋略,他能察觉,恐怕你赵提学也出了不少力吧?”
“钟大人此言何意?下官可都是按照您的意图行事,何以猜疑?”赵固像是遭遇了奇耻大辱,颤巍巍站起身,手如鹰爪,哆嗦个不停。
“我的意图?我可没有让你提供那么详细的名单啊,啧啧,还有地址,还有偏好,赵提学,真是个良师益友啊”钟毓说话阴测测的,尖酸刻薄已极。
“钟大人,若是实在不能信任下官,那就请恕下官告退”赵固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就要撂挑子,人艰不拆都不懂,怎么当头目的,真是,
“呵呵呵,赵提学,此时抽身,恐怕明日林卓就会知晓很多内情啊”钟毓毫不客气的威胁上了,“无论他日事成或者事败,首辅大人面前,你赵固的名号,也是要面禀一二的”
“你……”赵固脸上阵红阵白,地方上的泥潭真的有点儿深,别人都代表一方势力,有铠甲在身,输也不会太难看,只有自己是赤身裸体搅和进去参战。原本以为自己是左右逢源,谁赢自己都跟着赢,却不料自己身在局中,早就已经脱身不得了。他埋头稍一盘算,脸色顿时一片灰白,现实如此苦逼,林卓赢,自己不一定赢,钟毓赢,自己也不一定能赢啊。
钟毓将赵固的神情变换尽收眼底,眼底飘过淡淡嘲讽,“赵提学,当此之时,还应勠力同心才是,都是为高大人效力嘛,算盘太多,很容易算错啊,你说,是不是?”
赵固稍稍定神,脸色晦涩下来,一言不发。
“林卓在九里堤搞得那个集思广益是个什么情况,你可有所了解?”面对赵固的冷淡,钟毓不以为意,有缰绳在手,再烈的马他都不虚,何况,赵固这老儿,烈么?呵呵。
“我未曾探听详细,只是听闻林卓在成都府、叙府和泸州府三府学子中大造舆论,说是学理交锋,人人都有发言权,鼓动他们表达见解,更使用金钱诱惑,留下言论并具名者,若有需要,可支取钱银,由此舆论大哗,学子趋之若鹜。”赵固仍旧板着个脸,知无不言。
“哦?这林卓,倒是有些歪才,还要签字具名?他是想借此表明,学理之辩并非出自他个人,而是出自蜀中士子全体么?”钟毓凝眉思索,说出了林卓最可能的套路。
“很有可能,到得浣花溪论战,林卓将自己的心学论点归诸于众,意图金蝉脱壳,众怒难犯之下,我等或许不太方便对他有所动作”赵固附和着钟毓,转移话题到他们的终极目标上,显得忧心忡忡。
“幼稚,简单。”不料,钟毓却不以为然,反而冷笑不已,“他忘了,只拿首恶胁从不问了么?年轻人才思机敏或许是有的,多思多谋?哼,差太远啊。”钟毓皱纹横布的脸上泛起讥诮的笑意。
赵固再度闭口,不愿配合钟毓的装逼行为。
“且由他折腾去吧,只剩下不到十天了,浣花溪事了,这位大才子才会知道,这官字啊,自古以来就有两张口。”即便少了赵固捧哏,钟毓仍旧很自嗨,“赵提学,你可联络一番,士子之中,对林卓不满的,院试落第的,或者科试有所诉求的,不需要太多,但要有些声名,上得台盘,届时就由他们出首,我等出面处置”
赵固低头沉思,眼珠子转悠了好一会儿,“人选倒是不少,不过士子多年轻激扬,不识大局,难保不走露风声啊,万一林卓提前得知消息,不去浣花溪赴会,我等筹谋,恐怕就功亏一篑了”
“多虑了,那林卓如今在蜀中偌大声名,十日之期乃是他自己定下,真若如此不顾颜面,那就万事休提,再说,还有那本《葬花纪》,可是白纸黑字,岂容他抵赖?”钟毓自信满满,笃定林卓这次是插翅难逃。
赵固默然无语。
九里堤,林卓的府邸。
林卓的新家因为地处成都城南郊外,较为偏远,占地颇广,除了正常的三进三路的宅院之外,还顺势往后面的一座矮山上连绵而去,修筑了一个偌大的山庄,宅院与山庄之间间隔一大片竹林,竹林中溪水穿绕,怪石嶙峋,错落着茅屋小桥,别有洞天。
此刻,林卓就拉着清漪在竹林里信步悠游。
“喂,大才子,你不用跟郭公子他们会商一下论战的事情么?”虽然情郎曲意相陪,让清漪心中很爽,但是又很担心误了他的正事。
“不用担心,有汪秉宜和孙继皐在,郭廓他们有人招呼的”林卓捻捻清漪的小手,并不见忧愁。
“可是,他们都说成都府的那些人来者不善,说不定会请什么高人隐士之类的出山,要不咱们也去江南请人来助威吧”清漪并没有就此放下心事,拧着小眉头给林卓出主意。
“不用,咱们要是去请了江南的文人,就真成了蜀中士子的公敌了”林卓笑笑,使坏捏住清漪的小鼻头,惹得清漪摇头晃脑的挣扎,“咱们要请呐,也只能请当地的文人”
清漪掐着林卓手上的一点皮,把自己的鼻子救下,揉揉红红的鼻头,又把林卓的手抱在怀里温柔揉按,“可是,我也没有看到你去请啊,前两天就出了一次门,还是去拜见什么赵提学的,这两天天天待在书房里,都快成书呆子了”
“是啊,这两天多亏了你,要不然这集思广益还不会有那么大声势”林卓微微笑着向清漪致谢。
“哼”清漪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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