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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勤妃传-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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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国维忽然抬起头来。
“皇上,老臣的罪自然无从辩解,索额图更是罪证确凿。但皇上就这么相信陈希亥他们吗?难道陈希亥就一点也不会为皇贵妃考虑?还是皇上的储君人选……”
“储君人选不是皇贵妃的孩子,并且,朕的密诏之中还有一道册封皇贵妃为皇后的旨意。”
佟国维冷笑道:“皇上,这回您恐怕要失望了。皇贵妃这下名正言顺地成为皇后,她就更不会让别的阿哥成为储君了!”
哪个女子坐在那个位置上,会不心动?
京中众臣皆以为皇上濒死,皇后便是最高的掌权之人,岂会眼睁睁看着别的嫔妃的儿子,坐上皇位?
“皇上这么多年不肯立后,不就是怕后宫的权力干扰到朝政吗?后位能让人变得有野心,不管是皇后本人还是皇后的母族,皇贵妃不例外,陈希亥也不例外。”
他说的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历经先帝到当今皇上两朝,佟国维的某些判断,自然有他的道理。
皇上却轻笑一声。
“既然如此,舅舅便同朕打一个赌吧。”
皇上伸出手来,将佟国维从地上拉起。
“皇上想怎么赌?”
“如果皇贵妃篡改了密诏,或是不尊密诏迎立别的皇子,那朕就不追究你和索额图的罪名。如果皇贵妃或是陈希亥有任何异动……那便是朕输了。”
佟国维恢复了些许信心,朝皇上躬身一拜,“老臣,多谢皇上恩典。”
说的一副他赢定了的模样。
皇上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要是你输了,到时候就别怪朕公事公办,按罪论处。”
公事公办,按罪论处,原就是佟国维应得的惩罚。
他早就有所准备了。
“是,老臣绝不敢怨怼皇上,该当如何责罚,便如何责罚。”
至少,他还有一线生机。
讽刺的是,这回他的生机不是系在索额图和二贝勒身上,而是系在陈希亥身上。
陈希亥啊陈希亥,你要真是个滔天富贵当前而不为所动的忠臣……
那我佟国维,愿赌服输。
士兵带着佟国维离开之后,皇上不禁喃喃自语。
要是佟国维知道,他病愈的消息早就告诉陈文心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概不见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概不见
与此同时,回京的官道上,一队百人的骑兵策马而来。
当先那银甲将军身骑白马,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道伤疤,一骑绝尘。
在他身后,一匹马紧追不舍,马上的女子长发被风吹乱,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将军,将军!”
欧阳皎月在后头大喊,足足喊了好几声,白马才稍稍放慢了速度。
这使得身后的女子,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将军,慢一些吧,咱们已经快马赶了一天了,在这样下去,马都要吃不消了!”
陈文义头也没回。
“皇贵妃还在宫中,父亲母亲都在京中,万一发生什么不测如何是好?我必须尽快回去,以防万一!”
这百人的骑兵先行,身后还有一万大军,就是为了早一点到京城。
陈文义犹自嫌不足,还要加快速度。
“皇上早就布置好了,皇贵妃那里绝不会有事,陈老大人手里掌着宫中大半的侍卫,更不会有危险的!”
欧阳皎月费力地解释着,陈文义置若罔闻。
他知道,皇上不会拿陈文心去冒险。
但他还是害怕。
害怕万一有什么不测,便是天人永决。
“将军,你再快,就会破坏皇上的计划,还会引起皇上疑心的!”
欧阳皎月一着急,脱口而出。
前头的白马终于放慢了速度,陈文义笔直的脊背,慢慢松了下来。
身后的骑兵队伍也放缓了速度,隐约听得一阵阵吐气的声音。
他们赶了一路速度就没慢下来过,前头将军骑得太快,他们在后面一边叫苦连天,一边卯足了劲跟上。
不跟上能怎么办?
难道让将军一个人先到京城?
那可就要出事了!
现在前头速度终于慢下来了,他们赶紧趁机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秋意渐浓,快马在官道上奔驰,吃进去的都是冷风。
忽然,陈文义大手一挥。
“原地休息一刻钟,天黑之前赶到下一站!”
众人都高兴了,原以为将军这副模样是要连夜赶路了,没想到下一站就要停下歇息了。
只有欧阳皎月知道。
他归心似箭。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
纳兰玉露被陈希亥父女两个,一脸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的神情弄得不知所措。
一个是她的公爹,一个是皇贵妃,她再着急也不能如何。
只能一脸愁容地离开了后宫。
反正她已经尽力了,纳兰容若不知道如何在父亲和忠君之间抉择,又怕愧对陈文义这个朋友,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把这件事告诉纳兰玉露。
纳兰玉露倒是毫不犹豫,直接就进了宫。
出嫁从夫,为了陈文义,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陈家的人,来考虑利弊。
还有一个原因——
陈家人走的是正道,没有结党营私,没有谋权篡位。
她纳兰玉露虽是女子,也分得清是非黑白。
哪怕这个消息不能产生什么作用,至少她说出来了,她问心无愧。
陈文义不在,接下来的一切,她和陈家一起承担。
而翊坤宫的一个小太监快步赶了出去,赶在陈希亥离开前,悄悄截住了他。
“皇贵妃娘娘有要紧事,请陈老大人再回翊坤宫一趟。”
陈希亥略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小太监回去了。
他故意走得慢,就是看出了陈文心有未尽之言,等着她再派人来请的。
方才有纳兰玉露在,有些话,或许不是太方便说。
自己养的闺女,自己最了解。
陈希亥再度回到翊坤宫,不出两盏茶的时间,又行色匆匆地赶出了宫去。
不少暗中窥视的人,都看到了他眉头紧锁的样子,脸色阴沉得可怕。
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这宫里的天,怕是也要变了……
把陈希亥送出去之后,陈文心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躺在榻上懒怠动弹。
白露心疼道:“主子辛苦了,总算是说清楚了,这下可以休息了。”
榻上,陈文心闭着眼,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没呢,还休息不了。”
后宫这边跃跃欲试的人还很多呢,她今夜怕是难以好好休息了。
“先传膳吧,等我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这些人周旋。”
白露笑道:“主子今儿辛苦了,不知道瓜太医能不能体谅主子,做些美味又补身子的药膳?”
一提到瓜太医,陈文心瞬间苦了脸。
“你还指望他?我看他也是个促狭的,比吕黑脸还可恶……”
那些药膳汤补身体的确好,她腹中的孩儿十分强健,导致的直接后果是——
踢起她的肚皮来,格外地疼。
提到吕宗,白露又笑了,“吕太医这回也辛苦了,不知道他在塞外待了这么些时日,脸有没有更黑了?要是他早些回来就好了,能给主子做好吃的药膳。”
吕宗回来的时候,应该皇上也回来了吧?
她每天夜里被孩子折腾得睡不着的时候,就告诉他,一定要乖,晚一些再出来。
听说晚些出生的孩子,格外聪明,哪吒不就在母体里待了三年吗?
也不知道她肚子里这个听不听话,能不能等皇上回来再出来……
陈文心所料不错,她正在喝一碗看起来乌漆嘛黑的汤时,小桌子就进来通报了。
当时陈文心的脸皱成了一团。
这汤实在是太苦了。
“主子,四阿哥求见,这……”
小桌子的声音仍是小心翼翼,整个翊坤宫的宫人,都大气不敢喘。
连带白露这个知情人,都得在旁人面前,装得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模样。
陈文心摇了摇头,“我今儿累着了,你去问问四阿哥,若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见了。”
这还是四阿哥第一次到翊坤宫求见,被陈文心拒之门外。
他的面色显得有些犹豫,抿紧了唇。
小桌子躬身站在他面前,耐心地等他开口。
好一会儿,四阿哥才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白问问陈额娘身子如何了。”
小桌子点点头,“娘娘正在用膳,胃口尚可,想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就改变不了了。
以他微弱之力,又能改变什么?
倒不如让她好好用膳,保全身体和腹中胎儿要紧。
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是一句,“请桌公公和露姑姑,好好安慰陈额娘,别叫她伤心过度。”
小桌子点头应了,待要命人送四阿哥回阿哥所的时候,四阿哥已经抬脚走了。
少年身姿挺拔,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人护送的小小孩童了。
灯火照映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小桌子连忙回去传话,陈文心已经用过了膳,打了一个呵欠。
“主子今儿是真的累着了,连四阿哥都不见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陈文心摇了摇头,“你就去外头候着吧,一会子还有人要来。该通报通报,别放人进来就是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谁来都不见了。
小桌子心里有了数,应了一声,便朝外头走去。
临走的时候和白露对了眼,白露朝他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一脸惆怅的模样。
小桌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待他走出去后,白露揉了揉脸,“总算知道,主子为什么不肯见四阿哥了。这戏不是好演的,奴婢心里跟主子一样高兴,还要假装伤心,可为难死了。”
“我是不想骗四阿哥,皇上毕竟是他的阿玛,他若问我皇上如何了,难道我能演戏告诉他皇上驾崩了吗?”
“便是演得出来,旁人信不信还得另说。你等着罢,一会子后宫那些嫔妃们来,想糊弄她们可不容易。”
后宫里这群嫔妃,一个个人精似的,历练得老成。
陈文心在她们面前,可没有十足的把握。
白露点了点头,“原来主子是防着她们。也是,后宫的娘娘们心思弯弯绕绕的,主子哪有空应付她们。”
“今晚我是不会见的,明日早朝开启密诏之时,倒是可以让她们同去。毕竟,那些阿哥们年纪尚浅。”
皇上八岁登基的时候,也有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一路坎坎坷坷走过来,直到皇上亲征。
这个时候,阿哥们的额娘就起到很大的作用。
顺便,她还可以看看,这些人心中真正的打算。
皇上在考验大臣们,她也同样,需要考验后宫这些嫔妃们。
患难见真情,利益当前,方知人之本性。
这二十多年来皇上不断地清肃前朝和后宫,日后史书上若是留下痕迹,此番必是最重大的一回清肃。
她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希亥,并且让陈希亥早做准备,将郑氏和曾氏还有纳兰玉露,并家中两个幼弟一起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陈希亥统领宫中侍卫,陈文仁掌管剩下的绿营兵力。
把家中安顿好,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宫里,自有皇上的安排。
夜深渐浓,翊坤宫外,一顶撵轿从夜色中来,身前身后簇拥着宫女太监们。
撵轿上的嫔妃走下来,到宫门之外,才看到小桌子站在那里。
“桌公公?怎么今儿你亲自守门了?”
小桌子抬头一笑。
“哟,惠妃娘娘怎么来了?”
☆、第三百八十章 还没动静?
第三百八十章 还没动静?
小桌子不露声色地朝后头一看,惠妃是自己来的。
一贯和惠妃形影不离的荣妃,并没有跟着她一道前来。
中秋宴那夜,惠、荣二妃产生龃龉,宫中诸人皆见。
而后据说是荣妃放低身段亲自去了长春宫,才得到了惠妃的谅解,两人又姊妹和睦了起来。
但是看今夜的情景……
这姊妹和睦有几分是真,便不得而知了。
惠妃笑道:“本宫听闻今日朝上……想来看望皇贵妃娘娘。”
小桌子做出为难的模样,“皇贵妃娘娘今日累着了,怕是不会见人……娘娘请稍待,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听他前半句,以为要直接拒绝。
再听到后半句,惠妃放心了许多。
她笑吟吟地朝小桌子手中塞了一个银锭子,“有劳桌公公。”
小桌子不露声色地收下了,转过身却在心里呸了一口。
皇上病危,自家主子伤心得很,她倒好,笑着上门来看望。
这算哪门子的看望?
看好戏还差不多!
大阿哥若坐不上那个位置,看她到时哭不哭!
小桌子进去朝陈文心禀报,又将惠妃说的话和神态一一描述,最后拿出了那锭银子。
陈文心嗤笑一声,“她是成竹在胸了。一则,她觉得那封密诏上有大概率会写大阿哥的名字。二则,有纳兰明珠在外筹谋,她更是不必担心。”
小桌子看不惯惠妃的姿态,打心眼里不屑。
“奴才说句犯忌讳的话,惠妃娘娘如此轻狂,真把大清江山交到他们母子手中那还得了?”
这话若在别处说的确犯忌讳,在陈文心面前,他一向是知无不言。
陈文心淡淡道:“惠妃是个软性子,想争权夺利,又不敢下狠手。被佟贵妃打压就一蹶不振,一朝自以为得势就轻狂起来。”
眼界太窄,得失心又太重,到底不算什么坏人。
“主子说的是,那现下怎么回复惠妃娘娘?”
“就说我是伤心过度,已经歇下了,告诉她,明日早朝请诸位嫔妃一同去开启密诏。”
小桌子领命出去,白露扶起陈文心,“主子索性不打算见人,还是洗漱了歇下吧,也能早些入眠。”
陈文心点了点头,“惠妃走了,把这消息一传,应该就不会有人再来了。”
白露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问道:“主子,你说皇上有可能写大阿哥的名字吗?”
“你觉得呢?”
她反问白露,白露连连摇头。
“大阿哥除了占个长字,但是论起宠爱,远不及四阿哥,甚至不及从前的二贝勒。”
除了占了个长……
区区这一个长字,在皇位继承中,可就不得了了。
她更衣上了床,凝神细听,翊坤宫外声响渐绝。
今夜多少人夜不成眠,多少人心怀叵测,多少人午夜梦回心悸难安……
次日一早。
天光未明之时,各宫里已有了悉悉率率的动静。
尤以永和宫,长春宫,景阳宫为首,有子的妃嫔都起得格外早。
其余没有子嗣的,或是如七阿哥这种无缘皇位的,也都不甘落后。
没有儿子,总有阵营。
没有阵营,总能看个热闹。
反正是皇贵妃的旨意,宫中的所有妃嫔都能去。
然而众人都装扮妥当还顺道用了个早膳,翊坤宫那头,仍是静悄悄的。
嫔妃们各自在宫中坐立不安,不知道陈文心那头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她伤心欲绝起不了身,那今日怕是开不起这密诏了。
有人关心的是密诏,有人关心的是陈文心,无一例外都派出了宫人去打探。
几个小太监或是小宫女,在翊坤宫附件相遇,都有些尴尬。
毕竟彼此一扫衣角,就知道对方是哪个宫的人了。
翊坤宫还是静悄悄的,看起来主子没有起身,连奴才都还在睡懒觉。
这怎么可能呢?
皇贵妃再宠爱自己宫里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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