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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勤妃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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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心宁可相信这一种说法,也不愿相信另一种。
  后宫中有一种说法,说皇上迟迟不立后,是因为先皇后赫舍里氏。
  皇上与赫舍里氏是少年夫妻,他们大婚的时候,皇上年仅十二,赫舍里氏十三。
  据说皇上对她念念不忘,深爱在心,所以不肯再立皇后。
  她揣摩着皇上的脸色,不知道该说哪一种。
  她有点不太敢说啊……
  后宫中每一个嫔妃她都可以和皇上轻松地谈起,唯独这个赫舍里氏先皇后,她不愿谈及。
  也许,那真的是皇上的一生挚爱。
  那她作为一个后来者,不知道在皇上心中,她们孰轻孰重呢?
  那应该是先皇后重吧?
  陈文心有些丧气,皇上是很在意地位尊卑的一个人,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给自己越级晋封的原因。
  他觉得宠爱她,就要给她尊贵的位分。
  赫舍里氏的位分是皇后,皇上唯一的嫡妻。她不过是嫔位,是皇上众多妾侍之一。
  高下立见。
  她带着一种不甘,试探道:“皇上是因为怕后族势力坐大,危害国政,所以迟迟不立后吗?”
  皇上点点头,又摇头:“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看来,真的有赫舍里氏的原因。
  皇上见她不说话,觉得这事说来也有些忌讳,还是不说为好。
  时日久了,她不就知道了么?
  “采够了就回宫吧,朕今日陪你用午膳。御膳房新进的粤地蟹黄汤包,朕吃着倒好,你定会喜欢。”
  皇上转移了话题,想必是不想再谈。
  也罢,她一个小小嫔妃,过好现在的生活就是了,何必妄想那么多。
  妄想着皇上只深爱她一个?
  那就是她愚蠢了。
  她打起精神来,笑着对皇上道:“蟹黄包呀!”
  那可是她前世的最爱!

  ☆、第六十二章 亲人入宫

  第六十二章 亲人入宫
  赶在皇上的万寿节前,陈家的人总算进了宫。
  能让家人进宫拜见,是她封嫔之后的一大特权。
  陈家的人原要在她封嫔之后就进宫的,只因为陈文义那段时日率绿营军,扫除了山东海外一波流寇,不在京城中。
  这波流寇是前明余孽,借助船只在海上出没,难以寻得他们的踪迹。
  就算接到了海上来往客船的报案,官府的人再赶到案发的海面,流寇早就离开了。
  他花了足足一个月,伪装成贩卖私盐的船主,从山东海面上经过了一趟。第二趟再去时,果然就遇见了这一波流寇。
  谁都知道贩卖私盐是触犯大清例律的,一旦被抓住便是斩刑。可利润的丰厚,还是让亡命之徒前赴后继。
  流寇在他们第一回经过时查探了虚实,得知船上载满了货运往京城,船上的人手又只有十二三个。
  第二回再经过这片海域时,流寇就逼停货船抢货杀人了。陈文义一声令下,埋伏在船舱底下的绿营精锐出动,杀了半数的流寇。
  这伙流寇武艺不低,陈文义手腕负了刀伤,最终制服了他们。
  当他回到岸上之时便接到京中的信,陈文心晋为嫔位,陈家再得厚赏。
  他陪同家人进宫面见,这一回,太监将他的名字单独列在了父亲陈希亥的后头。
  “宣外臣正三品一等侍卫陈希亥,从四品宣武将军陈文义,正五品绿营守备陈文仁觐见。”
  “宣正三品淑人陈郑氏觐见。”
  车轿从大清门的角门进入外宫,在长街下轿步行。再经乾清门进入内宫,由太监指引一路走到翊坤宫,规矩繁多。
  这边宣完了名,只见翊坤宫中一位年轻的公公簇拥上来。他的服色较于其他小太监更为上乘,衣角上绣着翊坤宫的梅花印记。
  他迎上来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儿,道:“奴才小桌子,给陈大人,陈夫人。二位公子请安。”
  陈希亥在宫中当差了一辈子,对服制的意义再了解不过了。
  他正纳罕这小太监年纪轻轻,就能坐到翊坤宫管事的位置。听了这名字,才想起陈文心家信中提到过这个小太监。
  她说皇上听了这小太监的名儿,一口茶水喷在他脑袋上,他愣是十来日不敢沐浴洗发。
  “桌公公请起,娘娘这样倚杖你,何须如此客气。”
  陈希亥上前虚扶他一把,这是极给脸面了。
  小桌子谦卑地一躬身,道:“陈大人抬举奴才了。”他往边上侧身一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娘娘在殿中等候多时了,诸位快请进。”
  他们进翊坤宫走的是正门,入眼便是高大巍峨的正殿,朱红宫墙衬着光辉璀璨的金黄琉璃瓦。
  双层飞檐古朴大气,屋顶镇着众多神兽。
  正殿之中高高悬着一面匾额,上书懿德流芳。上首坐着一尊玉座,两边是成排的太师椅。
  却不在这里入座,又引着到了西边的暖阁里。
  这里才是安座之处,按着陈文心的意思,不在正殿会面。
  陈希亥和郑氏走在前,一路半低着头暗暗打量翊坤宫的陈设。只见一切都华丽奢靡,处处崭新。
  西暖阁中有一方阔大的坐榻,数个身着浅红色宫装的宫女簇拥着一位华服少女,端坐上首。
  郑氏见她身着绯红色缕金百蝶穿花旗装,头戴孔雀金珠簪,并一只悬着两色东珠的步摇,华彩昭彰。
  见了他们进来,少女笑容明媚,从榻上坐起便迎上来。
  “臣一等侍卫陈希亥,携贱内犬子,恭请勤嫔娘娘金安。”
  陈希亥一拂衣摆便要行大礼参拜,被陈文心一把扶住。
  小桌子和白露等人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郑氏和陈文仁兄弟。郑氏初次入宫,被规矩吓得惶惶不安,处处跟着自家老爷陈希亥来做。
  这下叫小桌子扶住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行礼。
  “父亲别拘礼了,小桌子和白露他们,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这三个字,不仅叫陈希亥放了心,也叫白露他们感到十分光荣。
  白露谦卑地后退一步,向陈家父子四人福身行礼。
  “奴婢白露,是娘娘的贴身侍女,给陈大人陈夫人请安。”
  郑氏听她这样说,心里爱得什么似的,“这就是白露姑娘?你妹妹莺儿如今在我们府上很好。”
  白露早就听自家主子说了,陈家已经派人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五年前京城肆虐着一场天花瘟疫,她的家人在瘟疫中失散,最后只活下了她妹妹莺儿一人。
  莺儿得了天花,侥幸从病中挺了过来,她的父母却没有幸免于难。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白露知足。若非自家主子的帮助,她这一生恐怕都很难再有亲生妹妹的消息。
  莺儿今年已有十六,因为曾经得过天花,脸上落下了麻子。陈希亥的手下找到她时,她在京城郊外一处农户做婢女,过着艰苦的农家生活。
  陈希亥受了陈文心的嘱托,将这姑娘带回了陈家做郑氏的婢女,也算有了一个安身之所。
  白露身子一矮,跪倒在地,“奴婢多谢陈大人陈夫人的大恩大德,必定尽心竭力侍奉主子。”
  莺儿在陈家乖巧懂事,勤劳肯干,郑氏非常喜欢这个小姑娘。
  白露是她的姐姐,又是陈文心身边得力的宫女,她自然爱屋及乌。
  “快快请起。”
  郑氏伸手扶她,白露不敢当,偏过了身子自行起身。
  “好了好了,父亲母亲,哥哥快来坐下说话。”
  暖阁中没有设立高低座次,陈文心请他们坐到榻上。郑氏先被她亲手扶着坐下,陈希亥犹豫了一番,这时陈文义已经上前坐下了。
  陈希亥一皱眉,这小子进了宫还是这幅不懂礼数的样子。
  “父亲快坐下,不必拘束。你们都出去吧,白露和小桌子在门外伺候就是了。”
  宫人都退了出去,陈希亥这才放松起来,在榻上坐下。
  “二哥伤得怎么样了?我瞧瞧。”
  宫人一退出去,陈文心就抓过陈文义的胳膊看了起来。只见他右手手腕上结了一道一指长的伤疤,就像一条蜈蚣一样狰狞。
  “只是小伤,换个四品宣武将军,也不算亏。”
  陈文义见她满脸心疼的模样,便出言宽慰他。
  “可会影响拉弓执剑么?”
  “大夫说不碍事,这一二月不碰刀剑就是了。”
  陈文心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见郑氏一直打量着她,便转头笑道:“母亲怎么一直盯着我瞧?才离家半年,母亲就不认识女儿了么?”
  屋中炉火烧得旺盛,深秋时节温暖如春。
  她衣饰华贵而不厚重,衬得一张薄施脂粉的小脸光彩照人。腰身纤细,凹凸有致,渐渐有了成年女子的韵味。
  郑氏被她这么一问,不好意思起来,“见娘娘比起在母家时光彩更盛,妾身心中安慰,不禁多看了几眼。”
  陈文心扶额,咬牙切齿道:“这一定是父亲教的,教得母亲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陈文义哈哈大笑,被点到名的陈希亥面上讪讪的,对郑氏道:“既然屋子里也没有外人,夫人就自在些吧。”
  有了自家老爷这话,郑氏这才松了一口气,“闺女啊,娘是说你的皮肤又白嫩细滑了些。”
  从前家里境况不好,没什么好东西能给陈文心吃。如今一入了宫,想必是吃的好了,她雪白的肌肤都有了光泽,就像是宫里天生的娘娘一般。
  高贵优雅,贵气天成。
  “娘才白了呢,还胖了一圈儿。”
  陈文心欢喜地打趣郑氏,上回陈文仁就告诉她郑氏胖了,没想到胖得这样明显。
  郑氏有些脸红。
  陈文仁瞧见炕桌上摆着种种见也没见过的点心,便道:“妹妹在宫里吃得好,自然养得好。”
  陈文心捻起一块翡翠合心糕,递给陈文仁道:“大哥喜欢茶味儿的点心,这个正是龙井嫩芽儿掐的。”
  陈希亥见着她身边搭着一件墨色狐皮披风,便问:“这是墨狐的皮毛制的么?”
  陈文义听了这话看过去,见那皮毛油光水滑,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猎的那只。
  “是呀,就是二哥在京郊猎场猎到的那只墨狐。皇上见是二哥猎的,便赏给女儿了。”
  墨狐难得一见,据说在昆仑山一带偶有出没。墨狐的皮毛更加是稀少,除了珍稀,御寒防雪的功能也是其他兽皮难比的。
  皇上就这样赐给了陈文心,不得不说是极尽宠爱了。
  陈希亥叹了一口气。
  他的女儿才十四岁,何德何能令皇上如此偏爱。只怕陈文心担不起这般偏爱,日后登高跌重。
  陈文义知道父亲的心思,不想让他的忧思打断一家人团聚的喜悦,“你还不知道吧?墨狐在昆仑一带有雪山之神的名称,它的皮毛能避雪不沾。”
  “真的?”
  陈文心很是惊讶,“只是今年的初雪还未下,无法试验。”
  “这有何难?”
  他接过那件墨狐披风,毫不客气地将一杯茶水倒上去。茶水如同荷叶上的露珠一般,在皮毛上圆润地滚动。
  滚了几圈之后,陈文义的手一松,茶水流到了地下的漱盂之中。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此场景,惊讶万分。
  陈文义道:“我也是在猎场射杀它的时候才发现的,它的血流在身上,丝毫不沾地流到了地面。”
  陈文心喜道:“皇上兴许都不知道呢,下回我要给他瞧瞧。”
  听陈文心提起皇上,没有半分敬畏之意。陈希亥咳咳两声,皱着眉提醒她,“都是皇上的嫔妃了,还和你二哥似得没规矩。”

  ☆、第六十三章 议亲

  第六十三章 议亲
  陈文心和陈文义这兄妹俩,长得就和双生胎似得。他们俩性子也最像,一般儿地天不怕地不怕,没规没矩。
  陈文心聪慧乖巧,惯会讨长辈的喜欢,所以很少受斥责。
  陈文义就不一样了,他是男子,长得得人意儿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叫陈希亥更怕他学坏。
  京城里的花街柳巷多得很,王公大臣的子弟流连其间的也不少。
  陈家虽不是什么显赫的门第,陈希亥也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孙学得浪荡。
  “你大哥要议亲了,过一二年就到你二哥了。陈家托皇上洪福显耀门第”陈希亥提到皇上的时候,拱手朝天一礼,道:“为父也能放心给你的哥哥们挑选一桩合适的亲事。”
  陈文仁年已二十,正是适婚年纪。
  陈文义十八了,又凭自己的能力挣到了宣武将军的职位。陈文心在宫里都听说了,京城里多少名门贵女看上了陈文义。
  他原就生的俊朗不凡,领了山东剿匪的功勋回到京城,皇上封他官职时他在京中策马游行。
  众目睽睽之下,多少女子被他俊美容颜惊艳,芳心暗许。
  陈文心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二哥生的这样俊朗,怕是求亲的小姐要踏破咱们家门槛了。”
  又问陈文仁道:“大哥定的是哪家姑娘?”
  陈文仁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也不说话,她只好问母亲郑氏。
  郑氏答:“你父亲以为,咱们家是汉人,还是娶个汉人小姐要合适些。满洲小姐咱们倒不是般配不上,只怕习俗不同。”
  别说汉人官宦之家,就是普通的民间乡绅富户,也以娶满洲女子为荣。陈希亥却一点攀附之心都没有,他考虑的是家庭和睦。
  陈文心点点头,很是赞同陈希亥的想法。
  “二哥喜欢才要紧呢。皇上都不分满汉了,如今习俗也渐渐趋近了,这也不是大事。”
  陈文仁忙道:“婚姻之事自然是听从父母之命,我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郑氏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便笑着和陈文心悄悄说:“定的是大理寺左少卿曾大人家的大小姐,年芳十五。是为娘相看过的,甚是温柔贤淑。”
  大理寺是掌管邢狱的一处重要机构,大理寺正卿一名为正三品,左右少卿为从四品。
  单从品级上来说,陈希亥是正三品一等侍卫,掌管太和殿禁卫。与曾家结亲算是低娶了。
  她道:“只要姑娘人品好,门第低一些也无妨,也省得嫁进家中不安宁。”
  见陈文仁面上带笑,她便知自家大哥是满意这位曾家小姐的。
  “何时定下婚期,父亲定要早早派人传信与我。我好备贺礼给大哥和新嫂的。”
  陈希亥点点头,“放心。依我看,曾家这门第也不算低了。为父在宫中当差一辈子了,此前何尝坐过车轿进宫呢?”
  他升了一等侍卫后才能让车轿进入外宫,从前不仅是没有这个权力,单说车轿,陈家也买不起。
  郑氏也十分感慨,“咱们陈家就一个姑娘,当初送你进宫娘的心都要哭碎了。谁能想到今日,竟是因你陈家才得兴旺。”
  每隔三年,进宫的秀女成百上千。
  其中又有几个能笑到最后?
  陈文心忙宽慰郑氏,“母亲何必伤感,当初若是不进宫,哪里找得到像皇上这样的好夫婿?”
  郑氏原本还担心,陈文心会不会像宫里其他娘娘一样,看似风光实则内心苦涩。
  如今见她这样坦然地说皇上是好夫婿,想必日子确实过得极好,那她也就放心了。
  “母亲给二哥相看了不曾?”
  她转移话题到陈文义身上,不等郑氏回答,陈文义当先摆手,“别提了,那些庸脂俗粉,我可看不上。”
  他说这样的话,陈文心只恐陈希亥又要生气了,谁想倒是郑氏指责他道:“我怎么就生的你兄妹二人比别人好看,姑娘倒罢了。儿子好看倒成坏事了,对别家姑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陈文义难道还想找个生得比他好看的姑娘?
  这天底下除了陈文心,恐怕没人符合他的标准了。
  陈文心被和他牵扯在一起说,挺身而出维护她二哥,“母亲也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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