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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定-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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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珠蹲下身来,摸着白玛的肩膀,问道:“白玛,你要说什么?”

白玛握了所握他的手,似在竭力挣扎着吐字:“你们……小姐以后……就靠你们了……劝她……不要总在夜里一个人哭,我,我心疼……”

她那异常明亮的眸子闪了两闪,慢慢阖了下去,身子也沉了下来。

“白玛!白玛!”我跪在白玛的鲜血中,嘶声喊着,托着白玛身体的手却越来越软,越来越无力,透过满是泪光的眼,所有的景象开始重影,似乎整个世界都软倒下来。

迷糊倒下前,我听到顿珠等抱住我呼唤我的声音,也听到了东方清遥的怒吼:“来人,快来人,请大夫救我的画儿啊!”

心里有丝快慰,至少清遥在那一刻,并没有注意到倒下去的我,只想到了他的画儿,并承认了,容画儿是他,东方清遥的画儿。

第四十六章 将计就计

我第二天醒来时依旧躺在自己的房中,所有的鲜血打斗痕迹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缠枝百合的博州香炉袅袅点着龙舌香,芬芳怡人。透过窗棂,正午金色的阳光安谧地照射下来,我似乎可以听到白玛边拉开窗帏边笑着对我说:“小姐,该起床来晒晒太阳,一直睡着,对身子可不好。”

想到这时空气里便浮起了淡淡的微腥,似充斥了白玛鲜血的味道。但我舍不得离去,因为这屋子从来都是白玛伴着我一起住的。她若阴灵有知,只怕也是要常到我屋里来探我。我怕我搬走了,白玛找不着我,会寂寞。》

我问桃夭:“你白玛姐姐现在安放在哪里?”

桃夭垂泪道:“已经收拾好了,先搁在后屋临时布置的灵堂里。顿珠他们商议,隔几天挑个好日子,为白玛姐姐火化了,好将尸骨带回吐蕃去。”

我点着头,泪水又开始爬向干涩的面颊,忙强忍着问道:“我二姐呢?”

桃夭道:“还没醒呢。东方公子和老爷找了许多大夫来,说险得很。这会子老爷亲自出去请一位名医去了,说是宫廷里最好的一位医官老爷。”

容锦城只有三个女儿,虽是最疼爱我,但容画儿为东方清遥受了那么重的伤,也由不得他不痛心怜惜。如果画儿自此能改了她性情中偏狭的一面,不但是清遥和容家之福,更是她自己的福份。

正掩着脸沉吟难过时,顿珠悄悄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小姐,感觉好点没?”

我的身子很是沉重,但不想他们担心,振足精神道:“好多了。”

顿珠点点头,张了张嘴,待说不说的。

我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慢慢理着思绪,理智渐渐恢复过来,我问道:“是不是苏勖那里有了什么消息?”

顿珠点头道:“苏大人来了。”

我一惊,忙坐起来披衣道:“快请他进书房。”

旧恨未报,新仇又至,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过太子和汉王。走到这一步,开弓没了回头箭,我不但要救出纥干承基,更要将太子和汉王的痴心妄想打成碎片。

桃夭迟疑道:“小姐,你的身体?”

我回头笑道:“小夭,你不想救你纥干哥哥了?我这就得去和苏勖商议,只怕迟了,会误了你哥哥的性命。”

桃夭忙忙点头,迅速帮我穿好衣裳,披了披风,扶我去书房。

苏勖正在书房中负手等着,石青的长衫无风自动,清俊的面容有些黯沉阴霾。

我扶了桃夭走过去,急急问道:“纥干承基那里怎么样?”

苏勖摇了摇头,目注我的面容,道:“和你们这里差不多,也遇刺了。”

我心里一紧,搀扶着桃夭的手猛地捏住,桃夭疼得皱起眉头,却不曾吱一声。我也顾不得她,道:“他现在怎样?”

苏勖打量着我苦笑道:“我还想问你现在怎样呢。你们昨天,吃大亏了吧!”

我摇头道:“我没事。承基他……”

苏勖目光好生复杂,叹息道:“原来你竟真的那么关心他。他,他也没事。他只怕也是早有防备,派去的刺客是化成送饭的士卒进去的,送的是有毒的汤菜。纥干承基识破后抢先动手,生生用手镣将那人缠死了。”

我略感放心,点头道:“那么,他该知道是太子动的手吧,现在他还愿意继续保太子?”

苏勖低下眸子,黯然道:“这个,我去好言提点过他,他沉默片刻,居然回答我说,宁可太子负他,他不负太子。如果他换了太子的立场,也会这样做的。他……他可还真够义气的!”

我气得一时哽住,如果这样都不能让承基出首太子,白玛和画儿,岂不是白白成了我这场计谋的牺牲品?

我沉吟片刻,取了一块素帕来,置到桌上,在桃夭的惊呼声中,已将食指咬破,在帕上写了几个字,又将鲜血用力挤了挤,滴在帕子的周围,才递给苏勖,道:“把这个,给纥干承基吧。”

苏勖低了头,细看那几个字。写的却是“今生缘已尽,愿结来生缘”,最后一个“缘”字,有意写得歪歪扭扭,笔意不畅,显出万分无力的模样来。

“这……这个是……”苏勖有些迷茫,又似有些了解,吃吃问我。

我闭了眼,道:“你告诉纥干承基,就说,容书儿昨晚遇刺,下手的是太子府的赵师政。现在生命垂危,留下了这幅血书给他,再告诉他,容书儿的遗愿,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具体如何说得动情,你自己是能把握的。”

苏勖和桃夭面面相觑,有些傻了的模样。

我轻轻淡淡地浮上悲凉笑意,道:“我们打个赌吧。就赌纥干承基看我性命比他的更重。他不会为自己出首太子,可会为容书儿出首太子。”

苏勖叹道:“原来,原来你们为彼此付出,已经可以到了那样的程度……”

他拿了血帕,悄然退了出去,石青色的寂寥背影,竟似有些失落黯然。他的心里,纵对我无意,也盼着我能在某个角落中留一点给他吧。

可惜,现在,连清遥的一角爱意都被占去了。

被对纥干承基的爱占去。

被对太子汉王的恨占去。

我正出神之际,桃夭正盯着我,似喜又似愁,不知在想什么。

我点了点她的额,道:“打什么主意呢?”

桃夭愁道:“小夭哪来什么主意?小姐的主意才高得很。纥干哥哥那般看重你,听你出事,十有八九会不顾一切设法出来见你,哪怕是出首太子那样违背他行事原则的事。只不过,若他出来后发现受了骗,他会怎样呢?”

他会怎样?我自己也想着。那么孤高倔强的剑客,一旦认定我有意欺骗,只怕会连我跟他在监狱中的表白都会当成骗局的一部分。他会再受伤害,也许还会伤害我。

不过不管怎样,总比让他死在狱中强。

我无论如何都得先把他给救回来,不是么?

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不是么?

我轻轻吐口气。若他肯信我是为了救他才出此下策,或许会谅解我;怕只怕,他认这我把他当成了报仇的工具,从此便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窗外晴空万里,一扫昨日的阴沉风雨云蔼,澄澈无边,而我的心里,却挂上了那卸不去的阴霾。

画儿终于给救了回来。她的伤虽重,但总算救治及时,容家又有的是银子请最好的医生用最的药。大约在三天之后,她醒了过来。

我知道后去探她时,也不知她和清遥谈了些什么,正娇嗔地偎依在东方清遥怀中,呢喃道:“我就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嘛!”

东方清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用勺子喂她道:“我自然会和你一直在一起。可你得先喝了这碗药。”

容画儿痴痴看住东方清遥,微微笑着,一口接一口向下吞着药,不见丝毫为难之意,仿佛吃的不是苦口的良药,而是甘甜的蜂蜜。

我不想打扰这一幕,悄悄退出他们的房间,走到前方园中,看那一树梅林摇曳,萧索的风吹过,一片沙沙凌乱之音。

一时见东方清遥浅笑着从房中出来,不知要去为容画儿取什么物事,走到我身畔时,方才注意到我,笑容不觉敛去,回头瞧了瞧容画儿的屋子。

我微笑道:“画儿终于好起来了,我好高兴,但愿从此她能一世地平安快乐活着。”

东方清遥也不抬头看我,只低低叹道:“我原不知道她竟肯为我若斯。那一剑本是冲我来的,我的剑已被打掉,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奇。сom书,连躲闪都不容易闪开。但画儿竟有那样的勇气,那么直直地冲过来,挡我面前……我,我终不能辜负她。”

我凝视着他,浅笑道:“是啊,她是我的二姐,你,万万不能辜负她。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东方清遥点一点头,才似松了口气,抬了头看我,勉强笑道:“我为她在厨房亲手炖了人参鸡汤,这会子火侯应该到了,我去盛给她吃。”

然后又低了头,和我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

回眸间,他淡淡的背影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很平淡。

可无数个岁月,不是正该平平淡淡走过来?

平平淡淡才是真,真的幸福。

当他遇险时,两个女人,一个为他搬救兵,一个与他同生死。

不管他爱的是哪一个,他最终最愿意一世相伴的,必然是那个与他同生共死的。

清遥,清遥,你终于放开了。

也好。也好。

我低头轻笑着,略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放松。略略整理好情绪,我抬起头,走向二姐容画儿的房中,探望于她。

从此,再没什么心结存在于她的心中,我的心中,我们,总该会是一世的好姐妹了吧!

第四十七章 倾覆

第二日,顿珠十分欣喜来报,苏勖那边已传来消息,纥干承基终于上表,出首太子谋反事宜。朝廷震怒,已派了长孙长忌、房玄龄、李世绩、萧瑀等朝廷大员调查此事,看来太子倒台,已是指日可待了!

我心中默默筹划,叫桃夭取来笔,分别写了三封信,叫顿珠等人即刻送了出去。》

第一封给苏勖,他帮我不少忙,我也不能眼看他跳入魏王这个无指望的深谭而不理。所以我让他派人去凉州,找一块天降巨石,上面刻了‘治万吉’三字,那,就是未来的天意。以他的聪明,自然不会不知道我是暗示他,晋王李治才是真命天子。而那个巨石,正是我从吐蕃出发前让络络帮我去准备的。经过几个月的风吹雨晒,应该比较神似自然之物了。——便是不像,只要为尊者认为合了心意,就是天意。

第二封给恋花,让她通过李曦云向未来的公公李世绩求情。作为太子案的主审人员,李世绩若肯帮忙,纥干承基更容易从轻发落甚至获得自由。以恋花和我的交情,她自然会一力相助。

第三封却是以容锦城的名义发给于志宁。他以直谏闻名,得罪太子,太子曾遣纥干承基杀他,纥干承基见其家室清贫,尽忠为国,竟不忍动手,罢剑而去。算来这于志宁亦欠了纥干承基一个大情,向他求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一切预备妥当,我心中才松了口气。

纥干承基,你终于可以活着走出大牢了。

四月初,消息传来,太子之罪名已经确定,唐太宗李世民下诏,废皇太子李承乾为庶人;汉王李元昌、吏部尚书侯君集等并坐与连谋,伏诛,其妻子家属流放岭南。想吟容身为汉王侧妃,虽是享了几年荣华,却不得不在那僻远之地了此一生了。

另诏:纥干承基出首太子谋反有功,又有李绩和于志宁在旁赞他识大礼,懂大义,因此不但不罚,反封祐川府折衝都尉,爵平棘县公,让人大大惊愕。

听到这消息时,我带了顿珠、仁次、贡布正在云光寺请方丈主持白玛的火化仪式,我默默跟白玛说,安息吧,恶人终于有了恶报,我要救的人也终于自由了。

自由,等于幸福么?

我仰起头,看天空浮云缈缈,轻逸飘过。却不知那浮云会在何处化为雨水,静静洒下?

乘着马车回去时,又如除夕夜一般,被人拦住了马头。

顿珠等人俱已知道了我的心思,见了那人,却已发作不出来。

“出来,容书儿!” 纥干承基冷冷喝道,他佩了剑,雕塑般站在车前,手中却抓了一个酒葫芦。

我挑来帘子,微笑道:“承基,上来说话!”

纥干承基的面容在夕阳余辉下被映得轮廓如剪影一般不真实,墨黑的眸子闪着光亮,却是,愤怒和绝望交织成的光亮?

他那么安静地立在我的车前,扑面的酒气直涌到我面门。他喝了许多酒了么?我的心突然揪紧。只怕他已知道我没有受伤,只怕他已猜出那血帕只是我逼他出首太子的计谋,……只怕他已对我失去了信心,再不肯相信我当日说过的爱他的话。

当他认定我那狱中的表白亦只是阴谋的一部分,他的痛苦,会怎样蚕食吞噬他的心?那年轻而骄傲的心哦!

果然,他与我面对着面站了好久,才道:“不用了。”他的声音很疲倦,似乎疲倦得无力去痛,无力去恨,更无力去爱:“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到底伤重到怎样的地步,要写一封那样的血帕给我!”

我忙跳下车来,道:“承基,听我解释!”

纥干承基退后几步,哈哈笑道:“不必了,我已分不清你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你的谎言,留给东方清遥或其他什么人听吧。我是傻子,永远只是个被你玩弄于掌心的傻子,没有那个福分再去听你什么话了!”

他哈哈笑着,一甩手,一方带了殷红的素帕被他扔起,正是那日我托苏勖带去欺骗他的血帕。但见他挥剑如电,舞出一片白芒。不过瞬时,那帕子已被绞成无数碎片,红的,白的,带着轻微的血腥在空中飞舞。

似断翅的蝶。

似凋萎的花。

似零落的心。

他的心。我的心。

我盯着那无数的碎片,狠狠咽下胸口涌上的巨大气团,沙哑问道:“你不信我么?”

纥干承基凄凉地笑,将葫芦中所剩不多的酒一口喝尽,狠狠砸到地上,碎成了无数瓣,然后纵身飞起,逃也似的从我的身畔飘开。

我身子晃了晃,欲要倒下。顿珠眼疾手快,忙扶住我。我勉强笑道:“我没事。我们走吧。我们……后天带白玛回家。”

“回家?”顿珠和仁次、贡布面面相觑,却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我微笑道:“我们回吐蕃啊。反正等画儿身体养好了,父亲和清遥他们也要回洛阳了,我们再呆在长安也意思,何不回去陪络络公主去?”

顿珠等只瞧着我,却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竟没有一丝返乡的欣喜之意。

我默默坐回马车,摸着装了白玛骨灰的坛子,轻轻道:“白玛,我带你回家了。我,也要回我自己的家了。”

大唐,最值得留恋的已经失去,心中的天平,只能向另一个方面倾斜。我似乎已看到了祖母和母亲温暖慈和的笑容,心里的痛,终于不再那么剧烈。回到我的时代,大唐的一切,应该只是大梦一场吧?

梦醒处,我在大唐曾历过的一切都会湮灭,湮灭于浩翰无涯的历史长河,只留下寥寥几句凝练而枯干的史家之言,简略地记载那一段段蒙尘的历史。

回去后我就到书房和父亲商议,只说我念着络络了,要去探探。

容锦城迟疑了许久,却道:“今日那剑客出来了。你们见着面了?”

我不语。

容锦城拍着我肩,道:“我知道你现在只喜欢那剑客了。而那剑客……性子原忒烈了一些。今儿的事,你虽是好心救了他,但手段却太过伤人心,也难怪……只是书儿,你的性子也倔得很,如果各自和软些,只怕就好了。”

他叹着气慢慢走出去,道:“逃避,哪里就是办法,你这个傻孩子!”

我独在书房中站了好久,只觉夜色渐渐苍溟,那开着的房门卷来的风一阵比一阵寒冷,才回到自己房中,只说要出远门,吩咐桃夭帮我收拾东西。

桃夭却不知我已见过承基,只是一边收拾一边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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