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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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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将枪杆子劈头扔来,骂道:“狗鞑子!”

  然后,胸口突然暴开,将一片血泊泼在耶律马五面上。

  眼前殷红一片,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狗鞑子!”

  “汪都头阵亡了!”

  对面的宋人同声大吼,红着眼睛扑上来。

  在他们后面,神臂弓再次齐射,无差别地在人群中穿梭,顿时射倒一大片。

  两军接触处,尸体垒起至少两尺,脚下全是滑腻的血泊,已经站不稳人了。

  “宋狗,连自己人都射!”

  “疯了疯了!”耶律马五脸上的血还在不住流,那是那汪姓军官的血,又咸又辣:“冲上去,冲上去,杀光他们!”

  “咻咻”又是一片人倒下去。

  一个宋军突然从腰上扯下一物,狠狠挥来来。

  “当”一声打在耶律马五的头盔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但那人也因为用力过猛,手中武器弹上半空,虎口也裂开了。

  耶律马五看得明白,却是一柄金瓜。

  “没有力气也使这种兵器?”耶律马五正要一斧结果了敌人。

  突然,在那使金瓜锤的敌人后面伸出来几只手将其扯了回去。

  几柄长矛竖起,瞬间补上刚才因为汪姓军官阵亡而被打开的缺口。

  有个敌军长矛手厉声大吼:“汪大年将军阵亡,我,副都头杨春接过我都指挥权,顶上去,除死方休。”

  “啊!”长长惨叫声传来,那个叫杨春的宋将面部中箭倒地。

  另外一个长矛手继续大吼:“杨春阵亡,我,虞侯赵洪接过指挥权,顶上去,宁死不退!”

  同样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

  “第一都第六队什将苟老实阵亡,我,副什将江山接管部队,杀!”

  “第三都,掌旗古尚洪阵亡,刘定一按照条例接管部队。刘定一今日战死于此!”

  “第四都,都虞侯孙陈阵亡,贾富贵接管过职司,贾富贵今日战死于此!”

  “第五都,第四队押官郝伟阵亡,王岳接管职司,王岳今日战死于此!”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吼。

  “海州吴寻,今日战死于此!”

  “开封成青,死与此!”

  “济南宫攀,死与此!”

  ……

  契丹人开始慌乱了。

  ……

  泗州军中军大旗下,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已经呆住了,包括一直立在王慎身边的杜束。

  突然间,他眼中有泪水流下来:“够了,够了,够了,道思,够了!”

  王慎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眯缝着眼睛,任由被风吹的雪粒子强劲地打在他的脸上。

  语气冰冷地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再等等,再等等!”

  “还要等,还要等,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杜束:“要死光了,这些可都是我大宋的热血男儿啊,将军,让背嵬军出击吧,求求你,求求你!”

  王慎转过头来,淡淡道:“部队打光了不要紧,这是战争,若是连一点伤亡都承受不了,泗州军凭什么在这乱世生存?我只要长江,我只要建康,我只要胜利!”


第八十九章 背嵬军,出击


  是的,我只要长江,我只要建康,我只要胜利。

  王慎的脸已经被风雪吹得麻木了,仗打到现在,说是迟,那时快,其实也过不了不到四十来分钟,短促而激烈。

  残酷、疯狂、血腥。

  战鼓自擂响以来,就没有停过,一声高过一声。

  心血也被这激烈之声震得沸腾了,燃烧了。

  自建炎二年下半年以来,留守司丢掉开封,仓皇南逃;刘光世丢了淮西,跑去九江。

  如今,宋军最大的两支野战军团已经兵无斗志。如果按照真实历史记载,这建康也会陷落。

  一切的肇始,都因为留守司丢了这马家渡。今日战后,金兵还会发起一次偷袭。

  然后,留守司全军崩溃。几万大军,被渡河的一千金兵打得全师尽没。

  “杜充,庸碌小人;刘光世,豚犬尔。你们守不住长江,你们守不住建康,你们保护不了满城军民,守护不了江南百姓。那么,让我来!”

  “这钟山风雨又算得了什么,这将要倾覆的天穹,有我辈热血男儿,岂能就此倒塌?”

  ……

  耶律马五的眼前还在一阵阵发黑,竟有些看不清楚了。

  眼前全是影影绰绰的人影,全是扭曲的咬牙切齿的面容,战斗到现在,双方已经杀出血性来。

  契丹人胜在身高力大,经验丰富。和手下这些百战精锐比起来,宋人的厮杀显得笨拙而呆板,一开始就处于下风。

  不过,这些混帐东西彼此之间的配合却好,而且悍不畏死。一投入战场,就在军官的带领下奋不顾身地朝前扑来。也因为这样,宋军的低级军官伤亡极大。

  问题是,如果换成别的宋人军队,如此大量的军官阵亡,部队早就崩溃了。可他们却偏偏还坚持到现在,都头死,副都头顶上。队长死,副队长顶上。转眼,最前排的敌人的军官就换了个遍。

  看到那一张张坚定的面容,耶律马五心中突然有些慌乱:“什么时候宋人变得如此坚韧了,再这么下去,何时是个了局?”

  没错,他可是宋朝西军的老对手了。不得不承认,陕西西军是非常难打的对手。那些宋朝最精锐的部队勇敢善战,装备精良,战术配合也好。不过,他们最大的问题是一鼓做气,再而竭,三而衰,简单说来就是不能经受哪怕一点挫折,不能经受巨大的死伤。

  但凡部队的伤亡超过一成,士气就飞快衰落下去,最后陷入彻底崩溃。

  眼前这支敌军的伤亡何止一成,但他们还是前赴后继扑上来,既不累,也不害怕。

  通常是契丹勇士砍倒一个宋人的同时,身上就会被一根长矛刺中,这已经是纯粹的拼消耗了。因为船只有限,每次只能渡一千多人过河,兵力不足。再这么消耗下去,我手头这一千多契丹勇士用不了多久就能被耗干净了。

  就算击溃这群西军杂种,可他们后面还有几万留守司的部队啊!

  虽说现在杜充的大营还是火光冲天一团混乱,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恢复过来。真到那个时候,咱们这一路人马还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行,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冲过去,冲过去!”耶律马五放出一声长啸,一挥手中大斧。

  可身体却是一虚,就朝旁边倒去。

  身边,一个卫兵急忙扶住他:“都监,你怎么了?”

  “滚开,我没事!”深吸了一口气,耶律马五眼睛都红了。感觉脑子里开始疼起来,每摇一下脑袋,里面就仿佛有一个小球在骨碌骨碌地滚动。

  想来刚才那个敌人的一金瓜让震伤了自己的脑子。

  “没用的宋狗!”他一斧劈中一个敌人的胸膛,将其劈成两半,大声怪笑。

  是的,没用的宋狗。如果你力气够大,刚才那一锤就该砸烂爷的脑袋,这一仗也不用打了。

  鲜血四射,扑天盖地。

  见主帅如此勇猛,其他契丹人也是士气大振,齐声大骂:“宋狗!”

  对面,宋军也不甘示弱:“狗鞑子!”

  “南蛮子!”

  “辽狗受死!”

  到处都是切齿的大吼。

  ……

  从战斗一打响到现在,中军旗下的王慎的目光就牢牢锁定阵中的耶律马五。

  他已经射出出好几次冷箭,可惜一是隔得太远,根本无法瞄准,二是耶律马五身边都是铁甲卫士团团护着。

  在这种情形下,再想使用远程狙杀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此刻,见敌军大将身体一个趔趄,王慎心中一动,将右手高高举起。

  “准备了!”岳云一凛,猛地挺直身体。

  在他身后,背嵬士也同时一动,铠甲响亮铮鸣。

  大风吹来,招展的大旗卷动空中雪粒。

  王慎的手猛地捏紧,捏住一团雪雾。

  有雪水顺着手腕流进袖口。

  须臾,他手掌张开,合并如刀,狠狠朝前一斩:“岳云,目标敌左肋,背嵬军,出击!”

  手头最后的力量放出去了。

  这是泗州营自成军以来最险恶的一场战斗,是他王慎同命运的决战。

  所谓决战就是下赌。

  赌的是自己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的资格,赌的是这一千袍泽弟兄的性命。

  身后乃是深沉的而广阔的江南原野,是看不到一点光的黑暗,我已无路可退。

  前进,王道思!

  前进,泗州军!

  前进,我汉家热血男儿!


第九十章 无计


  杜充的中军节帐距离码头还有四里路,虽然快马跑过去也就是一柱香的工夫。可现在营中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呐喊声,甚至还传来炸营士兵相互砍杀时的金铁交鸣和惨叫。

  远处火光中,一队队溃兵跑过来又跑过去,宛若末日降临时的场景,根本收束不了。

  杜充的节帐极大,非常醒目,里面铺着猩红色的地摊,紫檀木制成的什物在火光中熠熠生辉,映照着一张张惊恐的脸。

  杜充这人在靖康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沧州知府,为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

  也是运气使然,金人入侵,他在陷在北方,无法逃到江南避祸,只能孤悬河北,做为仅存的朝廷官员,赶鸭子上架似地做了北京大名府留守。第二次开封之战,二帝被擒,大名府也守不住了。只得撤退去开封,做了宗泽的副手。

  宗汝霖去世,杜充当仁不让地做了东京留守,掌管着宋朝最强大的野战军团。

  可惜他这人庸碌无能,又残忍好杀,搞得留守司将帅离心,最后更是被内讧的部队赶到了建康,而留守司部队到现在也是士气丧尽,军无斗志。

  丧师失地,按照大宋朝的规矩,肯定会被罢官免职,流放南方烟瘴之地。

  到建康之后,他惶惶不安的同时,又心有不甘。

  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他虽然是进士出身,可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两眼一抹黑。如果在太平年月,他这样的人一个知府到头了。但宋军战事一起,好风借力,竟然一路将他推到留守司留守的高位。

  掌管着千军万马,一声令下,整个中原都要打个哆嗦,回想起来,直如一场梦境。

  原来,这权力的滋味竟然是如此美味。一但曾经拥有,又如何肯放松。

  说来也怪,在世人皆曰可杀的时候,官家不但没有丝毫的责怪,依旧任命自己掌管整个江淮地区的军队,做建康留守,还升任右相,只差一步就倒了人臣所能到达的仕途颠峰,圣恩不可谓不厚。

  在清醒之后,杜充也知道,自己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地位,道理很简单:杜某以前不过是一个地方小官,在朝野也没有任何势力,再加上现在声名狼籍,让官家非常放心。官家能够把自己提拔到高位,如果他愿意,一纸诏书下来就能轻易让自己跌落谷底,且不会有任何后患。这就是所谓的天子的御下手段,帝王心术啊!

  “完了,彻底完了!”

  杜充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节帐中跑来跑去的扈从。有人正在收拾行装,又有人大声地对着传令兵喊着什么,帐里的嗡嗡声和外面连天喧嚣混成一片,却是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有一个公事在他身边不住搓着手:“相公,相公,各部建制已经乱成一团,士卒们相互践踏、攻衅,已有死伤,不到天明恢复不过来。已经派不出一支部队去码头,快想办法呀,相公,相公……”

  杜充喃喃道:“联络不上吗,某又能有什么办法,又能有什么办法?”

  是啊,金军一渡过江来,大营就乱成一团。当下,各军统治都跑回去掌握部队,看能不能组织起人马朝码头反扑。可到现在,他们竟是一去不复返,看来也是无发可想。

  另外一个扈从带着哭音:“相公,快退吧,码头离节帐实在太近,说话间金人就要杀过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对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退回建康城,依托石头城的城墙,或许还能守住。”

  其他扈从也都被外面的混乱吓白了脸,纷纷进言。

  “退回建康,退回去做什么?”杜充突然怒了,猛地直起身子:“大军溃了,光靠王燮的两万杂兵守得住那么大一座城池?我不走,我不走,传我命令,各部朝码头反攻。违我军令者,杀!”

  是的,不能退,一退,军队就散了,建康也保不住。

  某已经丢了开封和河南一地,如果这次再丢了建康,只怕官家也会放弃我的。到时候,别说流放了,只怕某的人头也是难保。朝中大员们见我这个新人在几年之内就进政事堂掌印,早就眼红眼绿,他们能放过我杜充吗?

  今日若退,那才是天下之大再无我杜某人容身之地了。

  的确,在真实的历史上,杜充丢了建康,至于女真主力从容渡江,江南一地被战火烧成白地,后果非常严重。

  杜充也自知道赵构不会饶了自己,朝廷的官员们也不会放过自己,为了保命,将心一横,投降兀术做了汉奸。

  今日大军乱成一团的后果,他这个好弄权势之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此刻若逃,那就是彻底放弃所有的前程,甚至是放弃自己的生命。

  几个扈从可管不了那么多,几个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同时冲上去,簇拥着杜充就要走。

  正在这个时候,一条高大的人影从帐外冲进来,正是统治官郭仲荀。

  他将众随从驱开,叫道:“相公,码头那边好象是顶住了。”

  “顶住了?”杜充一呆:“是不是其他统治官带了援军过去?”

  郭仲荀摇头苦笑:“这军中已经乱成一团,大家纵有三头六臂,也整顿不下来。方才我也是忙了半天,却是没能收拢一兵一卒,其他人想必也是如此。这部队……人心已经散了……属下听那头溃下来的兵卒说码头上有一彪人马正在和金军厮杀,好象是维持住了。也就顾不得许多,忙跑来见相公。”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焦急起来:“相公,据说那一路人马人数也不多,也就一军左右,怕是顶不了多久,你还是快想法子派兵过去支援吧,不要让那些好汉的血白流。”

  杜充突然愤怒起来:“援军援军,你看看这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某哪里还能派出一兵一卒,现在出去一个一个揪着他们的领子朝码头拉吗?只怕还没走到地头,他们又逃了。这些贼配军的秉性某最清楚不过,真惹恼了他们,说不定还真被他们给砍杀了。”

  声嘶力竭的骂了一通,他的情绪才平稳了许多:“快,快,快,让斥候去给西面的陈淬中军下令,让他派援兵过来。”

  “没用了。”郭仲荀一脸的颓丧:“他那边也乱了,先前属下从高处朝那头望去,中军大营中也是火光冲天,他们的溃兵已经跑到咱们这边了,想来陈统制官也收束不了部队。”

  “陈淬无能,该杀,该杀!”杜充气得脸都青了,巨大的失望让他仿佛从高空落下,重重摔在地面。胸中有无边的杀意腾起:“传我命令,明日一早将陈淬父子军法从事,将透露取了,送到留守司行辕。”

  话虽然这么说,他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金军的剽悍凶猛在座各位都是见识过的,就算码头那边有一军部队抵住敌人的攻击,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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