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武大郎-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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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顿时放心不少，忙招呼林登万坐下，又命人上了茶，这才细问林登万的来意。

　　　　便见林登万略一沉吟，才拱手道：“二爷，这几日属下翻来覆去，仔细琢磨了佛爷那封信上的内容，却总觉得其中似有深意。”

　　　　深意？

　　　　武松挠了挠头，那封信他也看过几遍，好像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林登万见状，忙进一步解释道：“二爷，您仔细想想，佛爷既然交代咱们，莫要在官军面前暴露火器的威力，却又为何在后面特意叮咛，要您在亲卫队中暗藏些火器？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武松一听是这话，却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颇有些不满的道：“原来你想说这个啊，这还不简单，还不就是哥哥怕俺贪功冒进，被贼人给害了，所以才特地让俺偷偷带些火器防身么！”

　　　　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奇道：“对了，这事儿咱们不是之前就说过吗，你怎得又问？”

　　　　面对武松疑惑的目光，林登万摇头道：“最初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可仔细斟酌了佛爷在信上的用词，却觉得并非仅仅如此而已，依属下拙见，佛爷似乎……似乎觉得官军会败给贼人！”

　　　　“官军会败给贼人？！”

　　　　武松一下子把眼睛瞪的和铜铃仿佛，随即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道：“数万官军，再加上咱们红巾军等民团从旁协助，若还收拾不了一伙反贼，那这大宋怕是早就该改朝换代了！”

　　　　笑了半响，见林登万虽然略有些尴尬，却依旧一脸的坚持，便又反问道：“若真是如此，哥哥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俺，偏要弄这等埋伏？”

　　　　“这个……”

　　　　林登万微微一滞，随即有些不自信的道：“可能、可能佛爷也不是很确定，所以才……”

　　　　二郎又待大笑，顾及到林登万的颜面，才勉强忍了下来，敷衍道：“好好好，就当是如此好了，俺且记在心里……”

　　　　“二爷！”

　　　　林登万长身而起，一躬到底道：“还请二爷千万谨慎些，尤其是那批火器，非到性命攸关时莫要乱用——若是二爷不肯答应，小人也只好厚着脸皮出尔反尔，跟二爷一同南下了！”

　第38章　聚贤庄【下一】

　　　　夜黑风高，地牢深处。

　　　　伴随着脂肪烧焦的滋啦脆响，审讯室里便满充满了烤肉的味道。

　　　　曹阳笑又拿起匕首，在哪红白相间的皮肉上割开几道口子，伸手抓过一小撮盐巴，毫不犹豫的洒了上去。

　　　　“嘶~！”

　　　　便听镇三山黄信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五官都扭曲在了一处，显是痛苦至极！

　　　　一旁秦明、花荣、林冲、石秀等人齐齐变色，正待有所动作，却见黄信一连啐了几口，将嘴里的东西吐到桌上，狗一般伸着舌头喘息道：“这什么鬼东西，怎得里面还藏了热汤！”

　　　　“那玩意儿叫撒尿牛丸，里面本来就裹了上等的肉汤。”曹阳幸灾乐祸的笑道：“我头一次在佛爷家中尝到时，也被烫得不轻，不过几位细细品一品，就知道这其中的美味了。”

　　　　说着，又将手里的羊排翻了个面，割开口子、撒上各种作料。

　　　　而就在他身前的方桌上，正摆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火锅，旁边牛羊肉片、羊杂牛肚、板筋鸡翅、各种丸子、土豆、白菜、豆腐、宽粉、面条，满满当当堆的小山一般。

　　　　见黄信原来是被肉丸烫了舌头，众人这才又松懈下来，石秀更是好奇的夹起一颗，咬开了口子，嘬食着里面的肉汤。

　　　　见他一连享受的样子，黄信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夹起了一颗，重新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林冲、秦明、花荣三人，却不似他们这般心大，看看桌上的火锅，再看看对面正在烤羊排的曹阳，都是一副警惕的模样。

　　　　那秦明到底是个暴脾气的，头一个忍不住喝问道：“曹班头，你今日把我们几个聚在一处，却不知所为何事？”

　　　　不等曹阳开口，他便又补充道：“若还是为了劝降，最好免开尊口，省得白费力气！”

　　　　花荣、林冲虽然没有开口，却也是和秦明一般想法，石秀则是闷头胡吃海塞，只那黄信脸上透出几分迟疑，有些欲言又止。

　　　　却见曹阳不慌不忙，将那羊排上下两面全都处理得当，这才放在烤架上，扯过手帕随便抹了抹手上的油脂，嘿笑道：“秦老大，你这次只猜对了一半，我是想劝你们弃暗投明，不过目的却和以前不同。”

　　　　虽然刚刚说过让曹阳免开尊口，可听他话里有话，秦明却又忍不住催促道：“莫要吞吞吐吐，你究竟有何用意，不妨明示！”

　　　　曹阳却依旧不慌不忙，指着那火锅劝几人边吃边聊，等秦明几人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他才又笑吟吟的道：“这次我劝诸位投降，却不是为了我家佛爷，而是想让诸位助我曹某一臂之力！”

　　　　“助你一臂之力？！”

　　　　秦明几人面面相觑，便连那石秀也停了筷子，惊讶的望着曹阳。

　　　　半响，花荣忽然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问道：“曹爷莫非是想自立门户，反了那武大？！”

　　　　啪嗒~！

　　　　曹阳刚要将一筷子牛肉片送进嘴里，听到这话手一哆嗦，却是连牛肉片带筷子都掉进了酱料碗里，溅了满脸的酱汁不说，连裤子都湿了半边，他却顾不上打扫，忙叫道：“胡说什么！我曹阳能有今天，全赖佛爷抬举，若是还敢生出什么二心，那可是要天诛地灭、五雷轰顶的！”

　　　　发完了毒誓，他这才有闲心去收拾身上的污渍。

　　　　花荣等人闻言又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生出自立门户的心思，那这奸猾小吏方才却又为何说，要让自己等人助他一臂之力？

　　　　“曹头！”

　　　　石秀手里剥着一头甜蒜，嘴里嚼着两块鱼豆腐，口齿不清的嘟囔着：“您也别这么藏着掖着，到底有什么打算，敞开了跟大家伙说清楚，也省得咱们瞎子点灯白费蜡！”

　　　　屋里这几人多是军官出身，以前那都是锦衣玉食的主儿，只他原本是个苦哈哈，这倒是头一次吃到如此美味。

　　　　曹阳原本还想卖个关子，可闹出方才那等误会，却是不敢再乱来了，忙道：“其实说来也简单，如今我家佛爷已经成了天子面前的红人，便是那蔡京蔡相爷都要礼让三分，如何还会在乎诸位？”

　　　　说到这里，他咧嘴露出满口黄牙，略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别的不说，以前二爷隔三差五就要过来一趟，最近这几日你们可看到过他？”

　　　　事实上武松是因为太忙了，实在脱不开身——不过这也从某种意义上，也能说明武松对地牢里的俘虏并不怎么重视。

　　　　林冲等人目目相觑，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每日里都有两个时辰的放风时间，虽然不能随意走动，却可以与红巾军的士卒们攀谈，所以对武大近来的奇遇也有所耳闻。

　　　　如今那武大贵为皇帝身边的红人，蔡京、童贯的座上宾，似乎、好像、也确实不用在意几个阶下囚。

　　　　“本来诸位怕是要老死在这牢中，可偏巧的，朝廷调我们红巾军南下平叛，我曹某人不才，添居副统领之职，只在二爷和栾都头之下！”

　　　　红巾军南下平叛的事情，也是近几日议论最多的大新闻，林冲等人自然也不陌生，只是曹阳这般的奸猾小吏，竟也能充任一营统领，却让众人有些不可思议。

　　　　曹阳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牛肚，蘸了酱料放在嘴里咀嚼着，脸上渐渐露出几分苦恼，叹气道：“不满诸位，这位置原本该是那林……林都头的，可他要留守聚贤庄，这位置也就只能勉强由我来接替了——谁让咱是阳谷出来的老人儿呢，这副统领的位置换旁人便是坐了、怕也坐不稳！”

　　　　他明着是苦恼，实际上却是吹嘘。

　　　　不过林冲等人略一思量，便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如今的聚贤庄虽不似当初的梁山那样，宋江、晁盖主次不分，可内里却也掺杂了好几股势力。

　　　　分别是欧鹏为首的黄门山一脉，以栾廷玉为首的登州系【栾廷玉虽然不是登州出身，但孙立等人都将他当做了首领】，以林登万为首的阳谷旧将，再有就是袁朗、鲍旭、焦梃因为是同时来投，便也抱团凑在了一处。

　　　　这其中，要论核心人物的能力、武力，自然是登州系最占优势。

　　　　但若论在军中的势力，其它几家加起来，却也比不得阳谷一家，毕竟那是红巾军起步的地方，阳谷兵经历的战事也最多，不少人积功成了伍长、队正、百人将。

　　　　所以林登万不去，必然要另寻个老资历的，作为阳谷一系的代表。

　第39章　聚贤庄【完】

　　　　曹阳能当上副统领的原因有了解释，可这事儿又与他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林冲几人正等着曹阳继续往下说，冷不防那石秀打了个饱嗝，嘿嘿笑道：“曹头，你莫不是想让我们兄弟帮你立些战功，好换个一官半职？”

　　　　“哈哈……”

　　　　曹阳冲石秀挑了挑大拇指，赞道：“石秀兄弟果然通透，怪不得二爷不爱别人，偏偏就喜欢你呢！”

　　　　石秀脸上隐隐显出几分得色，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让名满山东的霸天虎【武松的新绰号】如此看重。

　　　　那霹雳火秦明却依旧有些不解，带着几分失落道：“曹班头，你们红巾军手里有那许多神兵利器，这天下尽可去得，却哪用得着我等相助？”

　　　　这群人里，也只有他亲身体验过火器的威力，因此感触也是最深——花荣被擒时不过是几个人互殴，最多算是管中窥豹。

　　　　曹阳刚要回答，那石秀却又插嘴道：“秦大哥怕是不知道吧？这次听说红巾军南下并不准备带上火器，依我看，八成是要在官军面前藏拙。”

　　　　秦明等人毕竟是武将出身，比不得石秀能放下身段结交普通士卒，因此也只是零零散散听了些消息，却还是头一次听说红巾军南下平叛，竟不准备带上火器。

　　　　短暂的惊讶之后，众人又交换了一下眼神，却都是恍然大悟——没了火器碾压，他们几人自然便有用武之地了。

　　　　而这，显然正是曹阳今夜将众人寻来的目的。

　　　　只是想通这节，秦明、林冲等人心中却都忍不住生出几分郁闷，前者那武大、武二兄弟过来劝降也就罢了，好歹是一方雄主，论名声、实力都在梁山之上。

　　　　可这曹阳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靠着资历和运气混上个副统领，竟也敢舔着脸跑来劝降！

　　　　秦明出身最好，所以也是最受不得这等委屈的，正要开口斥退这曹阳，却被身边的徒弟镇三山黄信扯了一把，因此便没能及时开口。

　　　　却听那曹阳扳着手指头道：“如今这军中，我家二爷自不必说，那是一等一的高人！栾都头不但自身武艺高强，手下还有个师弟孙立；黄门山的欧寨主论本事是差了点，可架不住人家有朋友，前些日子寻了个叫什么酆泰的汉子，马上步下使得一手好铁锏，比栾都头怕也不在话下！还有那袁朗，那厮虽然四六不靠，一身武艺却当真了得”

　　　　扳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曹阳沮丧道：“偏我们阳谷虽出了不少好汉子，却愣是没几个能统兵打仗的猛将，所以……”

　　　　“曹头。”

　　　　不等曹阳说完，林冲便冷淡的插口道：“你这些时日的照顾，我们心领了，只是要让我等背叛梁山，却是万万……”

　　　　“别急啊！”

　　　　这次却轮到曹阳打岔了，他急道：“也不是让你们一直在我手下厮混，只需帮我立些功劳，事后我便求佛爷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你们将功补过，起码也能重新做个朝廷命官！”

　　　　看看花荣又要开口，他忙又补充道：“再说了，这也不是和梁山作对，咱们打的是江南方腊，于江湖义气丝毫无碍！”

　　　　这般说完，房间里便彻底安静下来，花荣、林冲还看不出究竟，那黄信明显有些意动，只是碍于师父就在旁边，不好跳出来说话。

　　　　至于秦明，却是脸色阴晴不定，显然还没有拿定主意。

　　　　便在此时，只见那石秀昂然而起，用袖子抹了抹嘴，飒然道：“曹头，刚得了您的招待，按说石秀应该识趣儿些，可我那哥哥却是死在了红巾军手里，我要是降了，却怕他夜里寻我分说——所以对不住了！”

　　　　说着拱了拱手，然后再不瞧曹阳一眼，径自出了审讯室，对门外守候的狱卒嚷道：“走走走，赶紧伺候你石爷爷回去安歇了！”

　　　　这却是曹阳没能想到的，原本见这石秀言语活泛、又贪恋美食，对自己更是一口一个‘曹头’的叫着，还以为他会是第一个投降的，谁知竟拒绝的如此不留余地！

　　　　“哈哈哈，石秀兄弟当真爽利！”

　　　　这时便听花荣哈哈大笑，也迈步出了审讯室，嘴里嚷道：“我与宋江哥哥何等交情，如何能投了他的仇家？！大不了便死在这里，却又算得什么？！”

　　　　林冲叹了口气，倒没什么言语，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了后面。

　　　　于是审讯室中便只有豹子头秦明、镇三山黄信二人。

　　　　那秦明与曹阳对视了半响，鼻子里哼了一声，便也要步出门外，可刚迈开腿，便听身后噗通一声，却是黄信对着他跪了下来，口中道：“师父，你可千万要三思啊！他几个都是为了兄弟义气，可那宋江与你我又算得什么兄弟？分明就是咱们的仇人！”

　　　　“你……这……”

　　　　霹雳火秦明看看门外，再看看黄信，却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曹阳此时却终于松了口气，好歹有个黄信垫底，说不得还能拉秦明下水，也算是个不错的开头了。

　　　　眼见秦明有些尴尬，他忙笑道：“秦将军，你师徒二人怕也好久没交过心了吧？且别忙着回牢房，不妨先听听黄将军是怎么想的再说。”

　　　　说着，他先一步出了房门。

　　　　到了外面，便见石秀等人已经回了各自的牢房，他暗骂一声不知死活，正要快步离开，便听斜下里有人叫道：“曹大人！曹大人！我愿降，我愿意投降啊！”

　　　　曹阳闻言大喜，可定睛一看，隔着牢门叫嚷的人，却是那通臂猿侯建，顿时便泄了气。

　　　　这侯建本就没多少能耐，当初又在城下断了一臂，如今已是废人一个，拉拢他过来又有什么用？

　　　　不过转念一想，收拢了他，也算是千金买马骨了，便忍着不爽道：“好，本官就喜欢你这样知情识趣的！来人，把他放出来，好吃好喝好招待……”

　　　　“大人，大人！我也愿降！”

　　　　便又是一人嚷了起来，这次却是那白面郎君郑天寿，这厮平日里常常诬赖秦明、林冲与红巾军暗中勾结，不想却是第二个嚷着要投降的——不对，算上审讯室里的黄信，应该是第三个。

　　　　曹阳还期待着能有第四个，可惜自这郑天寿开口之后，牢房里便彻底沉寂下来。

　　　　半响，曹阳叹了口气，吩咐道：“让这俩人洗漱一番，然后送到裴监军哪里报道。”

　　　　这裴监军，却正是那铁面孔目裴宣，当初武凯临行前，特地寻他过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以监军的职务虚位以待，总算是说服了这位律政达人——如今在红巾军中，除了武松之外，便没哪个是他不敢管的！

　第40章　京师大火

　　　　腊月十七。

　　　　望见不远处那巍峨的汴梁城，解珍解宝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原本从聚贤庄出发的时候，还以为十一月底就能回到京城，谁知路上一连遇到三场大雪，愣是蹉跎了一个多月才到。

　　　　这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