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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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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问音信,道径底花阴,时认鸣镳。也拟临朱户,叹因郎憔悴,羞见郎招。旧巢更有新燕,杨柳拂河桥。但满目京尘,东风竟日吹露桃。”
这一阙,李师师却是没用歌技,只是平声淡调的合着乐曲柔声来唱,可这词中情愫却被她这听似平淡的嗓音演绎得如身临其境一般,直叫人听的柔肠百转,却把一腔哀怨,化作触及灵魂之歌。
这首词,自然也是周邦彦的作品,且还是他名作之一的《忆旧游·记愁横浅黛》。
据说当初周邦彦在汴京求官,接到昔日相好的一位女子从外地寄来的书信,因而回忆起当初分手时的情景,引发思念之情所作。
词中描写的是:“回忆情人愁锁眉黛,泪洗脂粉。门掩着,两人相对,千言万语归于无言,默默出神。那秋夜,格外静。只听得秋叶坠地之声,寒蝉凄厉之泣,遂把愁人从默默出神之中惊醒。满天乱雨潇潇,更撩起无穷的离愁的别绪。
情人无心再整晚妆,如云的乌发蓬蓬松松也已插不住金钗;痴呆地不能成眠,眼睁睁注视着“窗影烛光摇”,随着摇曳的烛光,人物的内心活动也在升腾。雨渐停风渐住,只剩残雨敲竹,院内时有流萤在夜空中闪动,秋夜越是清冷,那相思的愁火越是残酷地折磨着人;“两地魂销”,人分两地相思不见,对此寂寞黯然失魂。
后来,心上人已离她远去,欲探寻离人的消息只能去道路旁、花荫下,去仔细辨听来往奔走的骑马人中,有没有自己熟悉的骏马的嘶鸣。也曾想过亲自登上高大的朱门去与心上人相会,但可叹因心上人而容貌憔悴的她,却又羞于去见自己的心上人。旧年的燕巢里也会飞进新燕,远去的薄幸人是否又觅新欢?
垂柳有意流水无情,不见那千丝万缕的柳丝轻柔地吻着桥下那匆匆流去的水波。但见满眼飘自京都的飞尘,被东风卷裹着从早到晚地吹弄着带有露水的薄命桃花!”
一时间,众人都是听的醉了,可独有一人却是悄无声息的泪流满面,这人自然是那赵乙了!
黄杰虽然此时也在偏头瞧着台上的李师师,可瞧瞧目光斜视自然瞧见了赵乙的这番窘迫之相,想想便也摇头,便从袖中摸出一块汗巾悄悄从台面之下递于赵乙,低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唉!”
赵乙怔怔的接过汗巾,却不擦拭,只是瞪眼来瞧台上的李师师,而李师师也在唱罢之后,便也起身与诸位宾客团身做礼,才是幽怨的哀叹一声,就往后台行去了。
在她转身之时,竟也能瞧见她眼中泪光隐隐,却是动了真情的模样。不用说,这能让李师师动情之人,自然就是台下同样泪流满面的赵乙了,或者该称他一声赵官家。
这赵官家与李师师的恩怨纠葛,黄杰其实所知不详,他今日一早也并未动什么心思。只是机缘巧合,先去梨园不果,接着又是林冲主动提出来樊楼听小唱,之后该是李师师在后台发现赵官家来,这才提前登台用了心思,一连唱了三首周邦彦的应景词儿。
第一首《少年游·并刀如水》自然是用来勾起赵官家的回忆,这第二首《少年游》虽然黄杰不知道名字,但从那“朝云漠漠散轻丝,楼阁淡春姿”以及“不似当时,小楼冲雨,幽恨两人知”所描述的情景可以揣测出这词中意境与二人瓜葛颇深。
至于第三首《忆旧游·记愁横浅黛》虽然该是周邦彦忆自家情人的词作,但里面情景显然又与赵官家和李师师如今的情况高度吻合,自然是扣着了赵官家的心弦,便也直叫他泪流满面。
只说,李师师退场之后摸约过了十数息的时间,台下这才突然齐齐一震,跟着便是叫好声如云而起,不少豪客更是纷纷抛出了银饼、银锞和银判上台作为打赏,也就在此热烈的气氛当中,突然就看见一道黄光突然闪过,而后叮咚一声,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马蹄金便砸在了舞台上,瞧那大小起码至少是五十两的库平足金。
这下自然引起了轰动,周围各桌的豪客们也都纷纷侧目来看,但见抛这马蹄金的不是别人,而是赵乙身边的仆役守道,他迎着众人目光便也起身一笑,还顺势做了个罗圈揖儿,顿时这楼底下大厅中的二、三十桌人看了之后纷纷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还有不晓事的依旧在喝彩和抛赏,但底下自然有晓事的忙道:“还不噤声,当朝太傅也敢招惹?”
也在这时,似乎赵乙被黄杰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所打动,却是又缓缓站了起来,这一次黄杰却是没拦,便见着他脚步稳定的往那后台方向行了过去。
待赵乙去了之后,纯道便也拱手为礼也跟在后面去了,只有那守道却是笑着叉手与黄杰道:“好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多谢了!”
黄杰却是呵呵一笑,便也挪动位置做到了那守道的身边,低声道:“不敢居功!如今得便,孙婿拜见岳叔公!”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一十章 【盗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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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一一章 【思量】
床上躺着的乌云胡娜依旧还是那一身红色褙子,只是瞧她衣服上和脸上都有些脏乱,听见黄杰呵斥之后这小娘子便也坐了起来,瞪得一双贼溜溜的蓝色大眼,急道:“予不是盗马贼……予也不是来盗马的!”
黄杰见她模样,便也笑道:“俺家小白可是一头会看家的大虫,你方才是不是先来俺的小院窥探,然后又去马厩盗马,不然小白岂能逮你?”
乌云胡娜闻言小脸儿顿时涨红了,便也叽叽咕咕的用党项话说了一通,可见黄杰等人都是眉头打皱的模样,便也深了吸了一口气,便伸手指着林冲道:“这人……白天骑着黑云,予看黑云腿不好了,就来瞧看!”
林冲听了一愣,便也点头道:“不错,相州回来时,的确在路上滑了一下!”
黄杰却是瞪眼,道:“你来瞧马,为何不与观中下人通报,却是私下窥探?”
乌云胡娜被问的愕然,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想想便从榻上往地下一蹦,可人还没站稳,便哎哟一声跌了四仰八叉。一旁的岳飞见了急忙来扶,又将她抬到床上后,这才与黄杰道:“师兄,这小娘子方才扭着了左足踝儿,方才俺已经帮她复位了。”
黄杰点点头,想了想后,便转身对林冲道:“师兄多日劳顿,如今已经是二更时分,只怕师嫂担心,不如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再来叙话。还有那黑云,暂且留在青云观,待俺去查看,师兄先起了小飞的黄骠儿回去。”
林冲见也无甚大事,便也答应下来,曹正自然要送了自家师傅回去,待二人前脚走后,黄杰便想想便也叫岳飞抱上乌云胡娜,自己又取了一个小药箱子,就往马厩行去。
鲁达本要跟去,黄杰却是见他自打知道那赵乙便是当今官家后,便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便也叫他早些歇息了。
却说三人去马厩的路上,胡云胡娜被岳飞抱着也是百般扭捏,只不过她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岳飞也才是个十五六的小少年,自然在礼法方面也是无甚大碍的。
等到了马厩,要火工道人点亮灯火牵了林冲的坐骑黑云出来一瞧,果然发现它的左后腿有些异样,黄杰便也仔细来瞧,发现筋骨虽然没事,却也该是扭伤了肌肉,便也要火工道人就地捆扎了一道四柱栏,将黑云全身固定后,便从药箱里拿出一副银针与它针灸,取针在大跨、小跨、合子、乌筋等穴位,而后又用管针在右后腿几处血栓的地方施针放血,之后便拿来药酒在马腿上搓揉行气活血。
黄杰这一套熟练度至少是大师级别的医马之术施展下来,别说是青云观中几个管马厩的火工老道看的啧啧称奇,就是乌云胡娜也是瞧傻了眼。还别说黄杰动手之事更是仔细的与岳飞讲解医马之道,众人都是获益匪浅。
待做好按摩后,便也叫火工道人提来小半桶水,黄杰取出一包药粉调和水中与黑云灌下,不一会黑云便昏昏欲睡站立不稳,于是将它侧身放倒厩中,还与它身上搭了草毯,便算是大功告成,笑道:“成了!今夜一觉好睡,明日又是千里良驹!”
说着黄杰扭头一瞧瞪着蓝眼好似好奇宝宝一般的乌云胡娜,想了想便对岳飞道:“师弟,你房中不是还有一张空榻,今夜便将这小娘子交与你看管好了!”
而后又对乌云胡娜道:“实话与你说了,如今也是夜深,自然不能轻易放了你还家,只管老实待上一夜,明日看你父亲来不来寻你。他若不来,便是不知道你来窥探盗马之事,俺也信你乃是好心来瞧黑云。他若来寻你,那么你父女俩便是一伙,那时俺可就要报去开封府,说你等先是以重金假意贩马,过后又来盗取,真真是一伙盗马贼儿!哼哼!”
黄杰一声冷哼,听得乌云胡娜就是一惊,骂道:“你们汉儿就是奸诈!予当真不是盗马贼,你莫要污了予的爹爹是贼!”
黄杰冷笑着看她一眼,便也喝道:“小飞,还不领她回去?”
岳飞自然得令,便也再要来抱她,哪知却被乌云胡娜一把推开,不过她也不敢反抗,便也垫着脚一蹦一跳的道:“予自己走!”
黄杰也不理她,便与火工道人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自回了小院,洗漱之后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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