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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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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卿吩咐完下面的人,瞧见他们面上都是忍不住的为自己的小女儿露出的欢喜之意,嘴角也忍不住有些微微翘起来。

能醒,也就是熬过来了,眼见着就能好了……六儿这一劫,就算了过去了,但愿以后万事顺遂……林世卿看到自己新收的弟子手提竹篮,还在车厢不远处静立等候,而且也不曾有任何窥视车厢的动作,他点点头,示意一直伺候在车旁边的蓝灵将其手中的竹篮接过,面色温和地道:“你有心了。”

秦明远正要说什么,正在这个时候,一骑行云而来,高头白马上的玄衣公子翩然下落,仪态潇洒地向林世卿行了礼,道:“老师,我朋友有个庄子就在附近,听说里面生活设施都是齐备的。不若我们到他那里歇几天。有了正经住处,对小师妹的身体也好。”说话的时候,他还对着秦明远点了点头。

林世卿听过则是微微思忖,问道:“是谁家的庄子?”

“是武兴候府小公子名下的。”宋阶笑道:“小北和我处的来,那庄子我也去过两次,原是老武兴候夫人的,小北得了好几年了,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庄子不大,却是有几口好温泉……我听说小师妹已经醒了?”

林世卿点点头:“还要多谢你送来的几颗好参。”

“老师见外了不是?”宋阶潇洒地朝林世卿拱了拱手,并不多同林世卿说客气话,转而继续道:“小师妹在广州府长大,乍一回京,定然是不习惯京城气候的。京城的冬天可冷的很。她大病初愈,身体更是要认真调养一番的。姑娘家家的,本就受不得半点儿寒,更何况如今这个紧要关头。”

宋阶说话时候的神态轻松熟稔:“我已经打发人快马回京去只会小北,就说借了他的庄子一冬用一用,谅他也没有二话。他的就是我的,老师万不能和我客气。”

说的好像是真的似的。像他口中说的“一冬”,不是指一整个冬天将近两个月的光景,而只是两天似的。

林世卿不由笑了起来,点点头,道:“那,就听你的,今晚咱们就在那歇着。至于借温泉过冬……待我问过了你师母再决定吧。”

宋阶毫不在意,笃定地道:“师母必会同意的。”

林世卿摇摇头不答,朝他的两位学生点点头就转了身重新吩咐车队行动了。待吩咐过之后,看见那两个新收的丫头从林宜佳的马车上轻手轻脚地下来,点着头在他面前站定,林世卿淡淡地道:“你们身为小姐身边的丫鬟,却让主子落了单,这就是失职。念在你们初来规矩上有所不清,就三天黑屋,待你们小姐病愈之后就去找夫人身边的关嬷嬷领罚吧。”

蓝田和蓝玉两个连忙低声应是,神色间也是懊悔的很。

林世卿嗯了一声:“小心侍候着。”

蓝田和蓝玉两个,此时还叫田妮和玉丫头,并不是林家的家生子,而是因为林宜佳在路上突然出了痘,随行的一时没有合适的侍候人选,从人市上现买来的。两人幼年都出过痘,因而不怕传染。

只是两人新来,虽然做事勤勉,但在大家规矩讲究上却是欠缺。比如这不能让主子落单这一项——主子娇贵,大家姑娘尤为娇贵。这一落单,万一遇上些什么,或者是被人算计了去呢?那后果……

林世卿微微摇摇头。

这一路他冷眼看着,这两个丫头本性都是不错的。也肯用心学。回头放在夫人身边好好调教了,再给六儿吧……又抬眼看见宋阶揽着秦明远的肩膀,混不管秦明远的万分不自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由的又微微摇了摇头,转而去寻自己的夫人去了。

003 秦夫人

“……你送了薄荷草?”宋阶抽了抽鼻子,像是从秦明远的身上闻到了薄荷残留的气味。

秦明远直觉得自己身体都是僵硬的,鼻子也不自觉地轻嗅了一下,又不知打哪来的热气只往脸上涌,浑身不自在之极,却也不好硬将宋阶推开,也不好让宋阶瞧见自己的神色,只低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宋阶不赞同地摇头:“送些个香囊帕子的,这是内宅妇人才适合的行事做派,跟咱们爷们的身份可不相符,小气!还不如只是默默地关切着,适当地问候一声!只要心诚!而爷们的心诚,可不表现在小物件儿上!”

他明明送的是提神醒脑的薄荷草,在宋阶口中却成了香囊帕子……而香囊帕子,那是姑娘们往来中必不可少的……秦明远的脸一下子涨的更红,手不自觉地握紧,闷声道:“我……我就是想替老师分些忧……”

“不比你能拿的出老参,又交友广阔,哪里都有落脚之处……”后面这些话,被秦明远生生地咬掉又艰难地咽了下去,直将他憋的说不出的难受。

宋阶仿佛半点未觉,点点头道:“老师当然知道我们这一番心意。你是我师弟,我才提点你。这小物件儿,让秦伯母来送,岂不是更妥帖?……”

秦明远涨红的脸上就是一僵。

幸好这时候车队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起程,这一对师兄弟也就没再多话。眼看着宋阶翩然上马,笑容灿然地赶到车队前面行那带路之责,秦明远也快步往后走了一段,行至自家的马车前。

秦嬷嬷正在马车前翘首张望。看见秦明远回来,面上的笑容堆起,迎了一步,道:“爷,您回来了……”

秦嬷嬷曾经是秦夫人的陪嫁丫鬟,嫁人生子后又给秦明远做了奶娘……当年秦家落败,家中仆妇本就没留下几个,而后十几年中更是走了个精光——不走,秦家哪里还养的起?最后只留下失了丈夫儿子的秦嬷嬷,跟着秦家吃糠咽菜不说,更是浆洗缝补什么活儿都做,还接了绣活日夜做着,补贴家用,供秦明远念书至今……

秦明远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些,对秦嬷嬷点点头,温和地道:“晚上会歇在一个庄子上,应该不远,嬷嬷且受累,晚上好好歇歇。”

“嬷嬷不累……就是爷的确需要好生歇歇了,庄子上好,总有正经的房子住……”秦嬷嬷眼中止不住地欢喜之意,朝秦明远微行了礼,又去车夫边上嘱咐去了。

秦明远深吸一口气,抬脚上了马车。

他们秦家,曾经也算是煊赫一时的秦家,如今……

马车不大,也旧的很,却是枣木的,又精着心保养着,因而用了这十几年,也还结实的很。车厢内与其说是干净,却不如说是空,东西少而又少,只在车厢壁上的甜白釉璧瓶中插了白的黄的大朵的菊花,给整个空间平添了一抹亮色。

秦老夫人就端坐在那菊花下不远。

秦老夫人年纪并不大,不过是三十四五的年纪,衣着永远干净而讲究,发髻永远都是整整齐齐的,面目也永远都是端正的,就像她从不改变过的坐姿一样。在秦明远十二岁那年,她就宣布,秦明远从此长大成人,是秦家的“爷”,而不再是“少爷”,从此要便要负起顶立门户的责任;她自己,于是就成了秦老夫人。

“母亲。”秦明远恭敬地行礼。

“东西送了?”秦母轻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和平日一样平淡中带着些坚定的声音,秦明远却从其中听出了些迫切。他想到宋阶的话,那种难堪又一次涌上了脸,手掌握了又松,点点头后,才开口小声问道:“母亲为何非要儿子去送?”

秦母是京城大家出身,不会不知道由他送那样的东西……不说有什么错误,但总是难说合适。银丹草不是人参。人参是救命用的,是严肃之物,而薄荷草却对小师妹的病情没什么作用,充其量也不过是逗趣之物。他若是姑娘家,送些花草最是适宜不过……但他是男子。而且,那些薄荷草,也是秦嬷嬷准备好的。

之前他就虽说不上来时为什么,但心里隐约也觉得不合适了,当然也不是没有跟母亲提过……但母亲并不与他解释,只是吩咐他去。就像现在——

“我让你去送,自然有我让你去送的道理。你只管去做就是。”秦母面色淡淡,说了同之前一样的话。又道:“既然还要起程,你是在我这里歇着,还是出去同他人一起?”

秦明远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艰难地道:“儿子还是不耽搁母亲休息了。”

“嗯。”秦母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秦明远又握了一下拳头,面色恭敬地向秦母行礼之后,才下了马车。

秦嬷嬷正站在车厢边上。

秦明远勉强同她扯了个笑脸色,往后面走去。那步子越走越快,很快就走成了大踏步,几乎像是小跑了起来。

秦嬷嬷叹了一口气,爬上了马车,进入了车厢。

车子徐徐动了起来。

“夫人……您的谋算,真的能成?”秦嬷嬷有些迟疑。

秦老夫人没有立即答话。车厢里一下子安静极了。好半响,就在秦嬷嬷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却听到秦老夫人几不可闻地道:“只要有心,自然能成。”

听到这句话,秦嬷嬷心中一下子笃定起来,取出了丝线,开始灵巧地打起了络子。

从小到大,她的主子只要想做什么,就没有做不成的。想当年,在唐家那样复杂的形势下,主子都能稳稳地走出来,让自己嫁到了当年煊赫一时的秦家;又在秦家一步步地扎下了根,将偌大一个秦府的管家权拢到了手上……只可惜,秦家男人行错了步子,落的满门抄斩下场。而就在那样的绝境中,她的主子依旧有法子保住了自身和小少爷……

所以,秦嬷嬷坚信,只要她的主子肯去谋算,就一定能成。瞧,她家的爷不已经成了林大人的学生了吗?

只是……

“爷他也十四岁了,这些年在外面行走,渐渐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老夫人,您是不是同爷说清楚?也让爷知道您的一片慈心。”秦嬷嬷道。

“不必。”秦夫人轻轻端起茶盏抿了一下:“他只要认真读书就好。”

也许是独自孤寂,秦老夫人向秦嬷嬷轻声解释起来:“若是远儿心中存了思量,无论他是怎么想的,赞不赞同愿不愿意,再面对他们时,行事间难免就有了痕迹。那林大人……”

说道这里,秦老夫人顿了一顿。

年轻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林世卿——簪花状元郎,风姿润如玉,当时的闺中女儿,又有哪一个没有幻想过他呢?只是,那时候的自己,还困在唐家内宅后院中隐忍挣扎求存,根本无暇他顾。而看如今的林夫人……

林夫人……林冯氏,冯容卿,果然是好命啊。

秦老夫人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又很快平静了下来——她一直都知道,羡慕嫉妒这种情绪是最最无用的,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难受而已。有用的,只有努力寻找机会甚至创造机会。这些年,自己不都是一直如此吗?

哪怕自己的命似乎不够好。

“林大人人情通达才识过人,远儿但有思量,又怎么会瞒的过他的眼?”秦老夫人道:“那样,才是坏了。而就我们远儿来说,除了秦家如今落魄这一点,他的人品才学都是千里挑一的。但有句老话说,‘莫欺少年穷’……只要我们再不着痕迹地推一把……”

那肯定就成了?

秦嬷嬷闻言连连点头,顿时心生欢喜和向往,想了想,又低声问道:“那为何您瞧中的是六小姐呢?四小姐和爷同岁呢……”

她说到此处,却见秦老夫人眼皮一抬,眼波就那样无声地想她压了下来。秦嬷嬷立即一个激灵,忙道:“是老奴僭越了。”

秦老夫人却再没有说半个字。她安静地端坐在榻上,浑身上下纹丝不动,仿佛就是一尊雕像一般。

004 十二岁

林宜佳做了一个美梦。

美好的就像真的一般,让她直想着拒绝清醒。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十年前,她才十二岁,她的父亲母亲还是那样的年轻美好的时候!

林宜佳却又不敢沉醉在美梦中,于是拼命地让自己清醒。

终于,林宜佳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入目,依旧是暗红色的马车车厢,手底下依旧是又光滑又柔软的紫貂皮的美好触觉,鼻端也依旧是苦涩涩的臃沉沉的药味……却是让林宜佳直想笑。

眼泪不停滴流,不停地流……嘴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林宜佳抓起锦被蒙上了头,低低地笑出了声。

原来,她不是做梦。

她真是还在十年前,真的还只有十二岁。

或许,她记忆中的那个十年,那林氏倾覆时候犹如天坍地陷般的震惊和痛苦,以及秦明远端来的那碗汤药所给她的决绝的痛,那一切才是梦?

林宜佳分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

她只知道,如今,此时此刻的一切,是真实的。

这样就很好,极好,最好不过了。

“小姐?小姐!”

听见这惶惶就要哭出来的颤抖声音,林宜佳在锦被上擦干了眼泪,将自己的头重新露了出来,不期然地看到了恐慌害怕的蓝玉。

这个时候的蓝玉,生的比蓝田还要瘦小一些,肤色也是没有什么血色的白,活脱脱就是一根豆芽菜。

林宜佳微微笑了笑,坐起来,冲蓝玉道:“给我找个镜子。”

——这个蓝玉,竟然都不知道扶她一把……刚刚看见自己那样,一定是怕极了吧……她一直胆子都小,十年后也依旧胆小,只是那时候她已经学会绷紧脸色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在害怕了……

蓝玉却是期期艾艾,迟疑道:“小姐……您还没有好利索呢,不好照镜子的。而且,我,不,奴婢也不知道哪里有镜子啊……”

林宜佳闻言,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这个时候,蓝田从外面进来,见状急忙叫道:“不能摸!”

见林宜佳一只手还停在脸上,蓝田连忙上前阻了她,连忙道:“小姐,您可千万要忍着些!老爷给您寻的都是好药,最多再有两天也就好了!您忍着些!”

之前心情激荡,林宜佳并没有注意。此时,经蓝田一提,林宜佳这才感觉到,有丝丝缕缕的痒意从脸上身上不断地冒出来,实在是很不好过……林宜佳手指肚轻轻触碰了下自己的脸颊,而后放下了手,放在眼下看——

一双手,能够看得到的,裸露在外的两小截手臂上的皮肤,全部都布满了疱疹,小部分状似新生的,大部分都正在溃烂,有黄黄的脓水还在不断地渗出,活像没有熬开的赤豆稀饭,又难看又恶心。

难怪蓝玉借口不给自己找镜子来……只怕任谁看见自己这个样子都只怕会惊吓到吧,更别说她这样一位娇小姐,正是爱笑爱俏的时候……

林宜佳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此时此刻,她当然并不会在意这个。与之前那不似真实的痛苦绝望相比,如今这点儿难看点儿的皮肉之相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出水痘会有的症状而已,很快就会好,并不值得害怕。

她之所以深呼吸,实在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父亲和母亲的面容,蓝田和蓝玉的一脸菜色,自己身上不堪入目的这些……无不告诉她,此时此刻,正是十年前父亲结束了广州府知府的任期期满,回京述职的时候;同时也是她林宜佳十二岁时,不幸在回京途中感染水痘几经生死一线的时候。

十二岁!

正是时光最好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十二岁啊……林宜佳动了动手臂,弯起嘴角嘟囔一声:“可真难看。再给我擦次身吧。”

“是。奴婢这就准备。”蓝田应了一声,碰了一下还在发呆的蓝玉。

两个人立即忙乎起来。

不都说大家小姐最是娇弱爱哭难侍候吗?尤其是生病的时候,而且还是这种病?蓝田可是记得自己生水痘那会儿,那种难受,至今回想起来她还会不由得打颤……不过,小主子这样镇定,真是再好不过,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蓝田定下心神,让自己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车子行驶的慢极了。

马车是林家花费巨资精心打造的,据说是用了林家太爷的设计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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