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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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太太端上了四杯鲜榨的橙汁，还有一大盘淡黄色散发热气和香气的薄薄卷饼放在餐桌的中间。

“这个饼是用极细的玉米面粉制作的，里面卷了肉馅、奶酪，还有怀特太太特制的酱汁，这个饼的名字叫托尔蒂利亚。也是怀特太太在异世界学到的。”伊南佳给艾丽卡介绍了之后，又推荐艾丽卡给怀特太太，“怀特太太，艾丽卡在异世界会用玉米加花生再拿香蕉叶做花生玉米糕。”（注）

“是嘛，那我一定要学会了。怀特先生可是最喜欢玉米做的食物了。”怀特太太温柔的看向自己的丈夫，怀特先生则先夹了一个卷饼放进妻子面前的盘子。

这对老夫妻之间温馨的气氛非常的明显，看了着实让人羡慕，或许这就是同族之间没有负担的相爱吧？才可以这样相携白首。艾丽卡不由得猜测。

……

吃了早餐，伊南佳和怀特先生去后院，说是喂鸡喂鸭喂牛喂羊…留在餐桌前的艾丽卡自觉的帮怀特太太收拾餐具。捧到厨房。

“这世上也有专门收拾家务的法术…”怀特太太手一扬，杯盘碗碟自动在水盆里动了起来。

艾丽卡点头：“异世界的莫妮娅女王教了我这套法术。”

“原来伊南佳的表姐已经教给你了，可是我们怀特先生就始终学不会这个法术。怎么也不会，别看他参加人类的考试能考上白袍法师，那是因为人类没拿家务事当考题，他现在要洗碗，就必须自己动手。只有扫地擦窗户他的魔法才不那么僵硬。”怀特太太笑着抱怨，但语气中的宠溺谁都听得出来。

艾丽卡微笑着听着。她真得很羡慕。

女性谈起自己的丈夫，不论是人类还是巨龙都有很多话说的，“我先生在年青的时候可是巨龙中的美男子，他翠绿色的龙鳞比夜晚的翡翠学院还好看，那时候追他的雌性可多了，有许多比我漂亮比我有钱，我记得有一位女孩子送了他一块成年人类拳头那么大的钻石，就是为了能和他跳一回舞…”

艾丽卡听着紧张了，因为她不由得联想到伊南佳，巨龙天生对财宝缺少抵抗力，如果有谁拿财宝诱惑他，他会怎么样？

“就算现在我们已经过了半辈子，但我还是得承认，当年是我先暗恋他的，又因为他身边漂亮耀眼的雌性太多了，我根本不敢凑到他身边，所以当时看着他乐呵呵接受那块大钻石，傻乎乎被搂着跳舞…真是现在想起来还牙痒痒的…”怀特太太说道。

“那后来呢？”艾丽卡听得越来越认真，原来巨龙和巨龙之间也是有差距的，而且同性之间还有竞争者。

“后来啊，送他礼物的多了，他反而记不清全部了，而且对这种坐收礼物的日子有点儿烦了，于是想着去自己找处宝藏，宝藏是找到了，可同时发现宝藏的还有一头黄金龙，两个那时候全是年少气盛，互不相让动了手，输了的是怀特，而且黄金龙爪下稍微重了点，不过事后黄金龙也后悔，就把怀特送到我这里养伤…”怀特太太回忆。

“…其实我当时和黄金龙也不过只是认识，他不知道我在暗恋怀特，只是因为他觉得同是绿龙又是雌性，我能照顾好怀特的，当然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一见到怀特真是如天下掉下来的宝藏了，偏又心疼他是受伤过来的，你说如果他是专门来找我的，那该多美好…”怀特太太现在回忆起来仍是又甜蜜又心疼。

“照顾一个受伤的病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你又放他在心上不想让他受任何委屈，可当时我也是家里宠溺长大的，侍候的活从没干过，煮的东西不是糊了就是半生不熟的，要不然是又甜又咸，难为他还都吃了，一句挑剔的话都没说，我不是没想过去人类的城镇给他买点能吃的，可那是四千多年前的世界，可不像现在这样安全，我又不敢离开受伤的他…这样坚持着等他伤好了，我也死心了，像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怎么配站在他身边？结果…结果他却不走了，他说喜欢我…”怀特太太脸上泛起少女一样的羞涩红晕。

艾丽卡看得有点呆，她发现这一刻的怀特太太非常的美丽，比苏菲亚、玛格丽特她们青春鲜艳的面孔还吸引视线…

怀特先生当时肯定不只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他说了好多好多，说她用心的照顾，说一次比一次有进步的饭菜，说留心到她衣服上脸上烟熏火燎的痕迹…

这些情话怀特太太可没打算向别人说，她告诉艾丽卡的是：“我先生之所以选择了我，是因为他在我这里感受了家的温暖，其实不管是人类还是巨龙，或者别的正常的种族，都不可能抱着冷冰冰的钻石当饭吃，大家都享受烹饪的食物的香气，我不会做菜，但怀特先生看到我在用心了，艾丽卡你的烹饪厨艺比我好多了，起步就在我之上，为什么还要说配不上？说分手呢？”

“我…”艾丽卡眼睛湿润了，她从怀特太太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关怀，“我也不想的，可…可我觉得自己就是无法坦然站在他身边…”

老实说，艾丽卡的这种心理与她从小所受的王室公主教育关系很大，普通人家教女儿都要求自尊自爱，王室养公主更存在将来与别的国家联姻结盟的目的，他们教导公主要明白自己高贵的出身，要知道身份不对等就不能许以婚姻。

说白了王室的教育是怕公主年少无知，哪天看中了徒有其表的穷小子，丢了王室的面子也害了自己一生，不过只怕哪一国的王室都不会想象，这世上还会有公主也配不上的存在。

艾丽卡从小就是在嫁人得平等地位的教育下长大的，于是现在她才发现是自己配不上伊南佳了，难免不纠结。

怀特太太在人类中任职教育多年，对那种人类讲究的平等也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她更理解恋爱中人患得患失的心理，当下更温柔的拍拍艾丽卡：“我听过你说的三点理由，第一点是伊南佳的战斗力太强了，这事其实不算事，黄金龙的力量本来就是巨龙中最强的，对了刚才我没说清，那打伤我先生倒成全我们婚姻的黄金龙就是伊南佳的祖父…”

艾丽卡抬起头来，这个倒不意外，看他们现在和伊南佳的关系也能猜出来。

“你看，连成年的绿龙都打不过黄金龙呢，照你的逻辑，难道无敌的黄金龙注定要单身了？再说你们人类不是也有万人敌的勇士吗？那勇士的妻子还必须打得他才能嫁给他？其实不论哪个正常的种族，伴侣一方守卫自己的家园，一方照料自己的家庭，这才是生活的经典模式，两个都强大都在外面打仗，家里谁来管？还生育后代吗？你会下厨如果再会照顾养育孩子，那就完全是个合格的妻子了？夫妻间比力量强大有什么意思？”怀特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

注：托尔蒂利亚是墨西哥传统美食，现在的墨西哥鸡肉卷、墨西哥卷饼都有点起源自它的意思。

第一百五十五章　格瓦斯

“伊南佳，怀特太太年轻的时候其实很漂亮吧？”

在怀特太太家呆到晚上快９点才离开，在往宿舍走的路上艾丽卡就问道，老实说，她越看怀特太太越觉得那是位很有魅力的女性。

“我没见过怀特太太年轻时候的样子，不过如果她年轻时候也是这样体贴温柔，那就一点儿也不奇怪怀特先生会看上她了，我们巨龙选择伴侣主要不是看脸的，我们会分析自己的情况来挑选，如果自身喜欢收拾家务不喜欢打架，但伴侣就得强势，免得守不住家里的财宝，或者不能和别的同族抢夺宝藏，你看弗克兰和克拉拉就是这样的组合…”伊南佳举个艾丽卡熟悉的例子。

弗克兰和克拉拉…本来一提起这对艾丽卡就无语，说实在的，她总认为温柔的弗克兰配上蛮不讲理的克拉拉有些委屈，但现在伊南佳把守卫家庭的高度摆出来了，再回顾那对夫妻，强势的火龙的确能很好的护卫家庭——没谁像克拉拉那样敢玩命似的打架，更重要的是，克拉拉虽然暴躁但坏脾气是对外的！

“明天我们去寇伯的厨房吃早餐，然后去克拉苏姑姑家玩。”说到克拉拉，伊南佳想起另一位了。

“克拉苏？”听到类似的名字，艾丽卡想着是不是又一头火龙？

“克拉苏姑姑是黑龙，她是教我们数学的，她丈夫图尔格斯是白龙，今年会教我们魔咒学，提前认识一下无所谓。”伊南佳说道。

艾丽卡手扶额：“我一开始应该问你，哪位教授不是巨龙？”可能这样数反而比较快。

伊南佳笑笑：“不是还有小仙子吗？”

……

等见到教数学的克拉苏教授时，艾丽卡想起来了，因为这位中年女性有着教授中少见的黑发黑眸，她曾经一直误会克拉苏教授有她母族雅各的血统。结果人家的黑色来自黑龙。

克拉苏的丈夫图尔格斯也是黑发黑眸，据伊南佳说，那是因为图尔格斯的外祖母也是黑龙，他体质上遗传了父系的冰雪属性，相貌隔代遗传了外祖母的。

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黑白配，艾丽卡稍微遗憾了一下下。

“我可没有怀特太太的好厨艺，伊南佳到我这里来只可能是为了喝格瓦斯。”克拉苏一见面就这样笑道。

她的丈夫图尔格斯在一边补充：“所以我们都很羡慕怀特先生的好运气。”

图尔格斯的话让他收获了来自妻子的白眼。

“格瓦斯是什么？”艾丽卡大着胆子发问，她现在见不得伴侣有争吵的苗头。

“这就是格瓦斯。”克拉苏从厨房的冰柜里拿出一个带木塞的透明瓶子，拔出塞子气泡就争先恐后往外冒，她利落的倒进四个早准备好的透明水晶杯。然后分别递给艾丽卡和伊南佳，图尔格斯则自己拿了一杯。

“欢迎你们重回翡翠学院上学。”克拉苏举起自己的杯子，先干为敬。

“谢谢。”伊南佳和艾丽卡也举起自己手中的格瓦斯。

由这举杯的动作。艾丽卡就推测这种叫做格瓦斯的饮料是酒，她喝的时候是加小心的，她没忘记自己才十四岁，首先这嗓子就不习惯烈性酒，千万别当众失礼…

于是当格瓦斯进口后。她是感觉那种杀口的刺激，于是匆忙咽下去，但与烈酒不同的是，口腔往下并没有那种烈酒刺激后的火辣辣的烧蚀感，反而有股清爽从心里升起。

于是艾丽卡细品第二口，这回她闻出一丝带麦乳的酒香气。口感是甜中微微带点酸。

“夏天是喝格瓦斯的最好季节，清凉爽口开胃，而且它含的酒精度数非常小。喝多一点儿也没问题。”伊南佳一杯下肚才介绍。

“格瓦斯的意思是用面包发酵，这也是异世界的饮料。”克拉苏补充，“伊南斯可是喜欢这种饮料，小时候不敢让他沾酒类的，我们就拿这个哄他。听说艾丽卡厨艺很好，你带她来是想学到这技术吧？如果恋人会做了。那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喝到了。”她笑嘻嘻的看着两个年轻孩子。（注）

伊南佳大大方方的抚胸行个礼，坦率承认：“请克拉苏教授教授我们艾丽卡这独家配方吧。”

艾丽卡脸又有点红，但没否认。

于是伊南佳去看图尔格斯做的冰雕，克拉苏带艾丽卡进了厨房。

克拉苏的住处也和怀特太太住的地方一样，外面看着是小树林，里面则是百余平方米的乡村风格的庭院，不过怀特太太的住处一进屋就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克拉苏的房子则从里至外散发着一丝清凉。

现在的季节是8月下旬，艾丽卡虽然穿着长袖的裙子，但衣料是薄纱的，这里的住处说实在都不符合季节，至少不是房屋能自带的温度。

但想到晚上睡觉时还得盖上一条毛巾毯的女生宿舍，艾丽卡觉得自己应该对学院里的任何不寻常都淡然处之。

克拉苏家的厨房布置得淡雅整洁，让人一看就明白这里常下厨的一定是女主人。

克拉苏家做格瓦斯的原料向来常备，她一一向艾丽卡介绍，因为发酵不是说发就马上发成功的，艾丽卡专门拿出纸笔认真听认真记录，这的确是机会难得，别说奥斯特大陆没有格瓦斯，就是她之前寻觅了那么久的四个大陆，也一样没有听说这种饮料。

格瓦斯发酵的原料是面包，是要烤得焦黄不含水份的面包，放在盆子里再加入热水，搅散后盖好，放在室里最温暖的地方发酵。

看这盆水起泡之后加入酒花水，搅拌后再盖上发酵个一天左右，然后过滤，加入白糖，装瓶——如果在瓶子里事先放一些葡萄干，那发酵的效果会更好，口感也更佳。

瓶塞一定要紧，漏气就发不了了，然后再放到室内温暖的地方，让它自然发酵一天左右，想喝就拿几瓶放冰柜冻一下。

“关键有两点，一是瓶子不要装太满，二是一次不要做太多放太久不喝，这都是为了防止发酵的气体太多瓶子会炸。”克拉苏最后说道。

艾丽卡全都记下来，然后把纸笔收回空间项链里面。

“这是伊南佳送你的吧？”克拉苏注意到艾丽卡空间项链上有一丝龙息，而身为熟悉的同族，她马上就判断出施术者。

“是他送的生日礼物…”极细的铂金项链下垂着一块大拇指大小，造型简单的蓝宝石坠，但这已经让艾丽卡又惊又喜十分感动了，五月份她说了要分手，他却还记得她六月份过十五岁生日，而且巨龙居然会送别人金子和宝石！

艾丽卡更记得少年送礼物时还说：“这个礼物的价值是介乎同学和恋人之间的，如果只是同学，可能没有蓝宝石，绝对不会有储物空间，但是你说要分手当同学的，我不高兴了，所以蓝宝石不会送你拳头那么大的。”

这话…艾丽卡不会在乎宝石的大小和链子的粗细，但伊南佳那句“不高兴”一直让她纠结在心，如果换了伊南佳和她提出分手，她也不会高兴的，甚至…

这样将心比心，艾丽卡在收礼物的甜蜜同时又多了无数复杂的情绪…

看着少女脸上不断变幻的复杂表情，克拉苏只当没看见，她自顾自回忆自己的往事：“能让巨龙拿出自己的藏宝可不容易，光凭这点就足以证明他的诚心了，我的少女时代也有好多追求者的，其中一位长得比现在的伊南佳还好看，龙也更大方，大包小包黄金钻石珠宝…凡是来找我就不空手，一感动就答应和他交往了…

…可惜当时太年轻，认为他对你好就该百依百顺，却让忘了恋爱是两方面的事，我光让他付出，却从没有想过有些事他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也未必是马上能做到，当时也就是仗着他爱我，一不顺心就喊分手，分手分手分手…喊多就成真了…”克拉苏叹息。

艾丽卡愕然，忽然觉得这温度适宜的屋子一下子成了冰窖！

“这件事我一直遗憾着，所以听说你们也要分手就又想起来了，我说艾丽卡，如果你并没做好分手的准备，那就不要把分手的话挂在嘴边，这个词和恶咒一样，说多了是真会实现的，你想想，你如果对他还有感情，可他已经被你赶走，你从此以后只能看着他送另一个女孩礼物，另一个女孩享受他的温柔体贴，他力量强大却再也不会保护你？你能接受吗？”克拉苏语重心长。

艾丽卡没回答，但她惨白的脸色已经表示得很清楚。

……

艾丽卡离开克拉苏家的时候，脸色仍然发白，图尔格斯忍不住担心的问妻子：“你说是不是我配合你的话发出的冷气太低了？人类是很脆弱的。”

“没事，真要会冻死人伊南佳能眼看着？人类没你想象的那么弱。”克拉苏满不在乎的答道。

“也是，你看当年看上沙雅弗的那个人类公主，就够厉害的了。”图尔格斯话里带了一丝赞叹，那个人类公主为了替沙雅弗报仇居然能做那份上，巨龙都佩服。

一说起沙雅弗的事，克拉苏脸色马上也不好看了，比起几年也见不到一回的伊南佳，沙雅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