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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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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怜说话时表情轻松,就如闲话家常,就如谈论他人,燕洛雪虽不知他们之间具体恩怨,但按常理猜测,秦慕萧和秋月怜身份应是被人调换了,究竟怎么调换的,也许就是秦慕萧所要知道的真相。

秋月怜易容完毕,站起身向窗外看了看,问道:“你想不想和我雨中游湖?”

“好!”燕洛雪满口答应,她当然知道,游湖不是目的,月怜之意不在湖,在乎府中之人也。那她当然应该倾情相助,当好一个观众。

雨中撑伞漫步,很是悠闲,但两个男子共撑一把伞,就有些可笑,燕洛雪有些尴尬,目光游移,看所经过的丫鬟婆子,仆人家院都多瞧他们几眼,更加不自在,说道:“若想演戏,何必冒雨演、”

“我们能等,只怕他们等不得。”秋月怜话里有话。

正说着,那边呼啦啦来了一堆人,她们跑着,喊着,叫着。燕洛雪仔细一听,叫的是:“王妃!王妃!”

王妃?平南王王妃?秋月怜轻声说道:“好戏上场!看仔细!”

她在提醒她吗?

那些人跑到燕洛雪和秋月怜面前,燕洛雪看见那些人中间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头上插满珠钗,脸上涂脂抹粉,手舞足蹈,粗声粗气喊道:“不要拦我,我要去找那贱人算账,谁准许她勾引王爷?谁准许她生孩子?贱人,小贱种,都给我出来!”

秋月怜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漾怒,燕洛雪知秋月怜喜怒全凭心情,怕秋月怜施毒报复,不禁向秋月怜使了眼色,秋月怜头一低,低身做恭顺状,燕洛雪也赶忙效仿。

王妃那张敷着粉的脸突然凑到燕洛雪跟前,吼道:“你,是你吗?小贱种!你还敢回来!”

燕洛雪向后退一步,躬身又行礼,口中连连说道:“奴才叫秦五,秦五见过王妃!”

小贱种,是在骂秦慕萧吗?燕洛雪心中蓦地痛了起来。这个疯女人,在王府如此肆无忌惮辱骂秦慕萧,秦慕萧怎么能忍受?燕洛雪低眸之时,注意到秋月怜的手已握成拳,攥得死死的。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带我去找!”王妃大声嚷嚷。

秋月怜直起身,大声说道:“你是找顺安王吗?若是的话,你可以走了,他不在,一早进宫去了。”

燕洛雪听了,立觉不妙,秋月怜的话无一丝恭敬,还带着无形蔑视。

果然,王妃猛然冲到秋月怜跟前,一巴掌甩了过来,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不看看这是谁的家,你主子没教过你如何和我回话吗?想当年,他得跪在我面前求我让他起来,他才敢起来。”

她说得口沫乱飞,突然,她恶狠狠看着秋月怜的眼睛,看着看着,哆嗦起来,突然,尖叫一声:“贱人!”她抬起一脚,一脚踹到秋月怜小腹上,秋月怜一下子向后跌去,后面就是湖啊,燕洛雪的手下意识要伸出,突然秋月怜的眼神飘过来,燕洛雪手及时缩回,她眼睁睁看着秋月怜落到了湖里。

“救命,救命。”秋月怜在水中扑腾,喊着救命,燕洛雪大声喊救命,有几个家人赶来,欲跳下湖救人,可王妃大喝:“不准救,我看谁敢救,谁救我砍了他的手!”

燕洛雪犹豫着要不要跳下,虽说自己还没会水,但毕竟已经有了几次落水经验。她怕时间长了,秋月怜会真有危险。正踌躇间,一道白色影子滑过,那人单足轻点莲叶,附身将秋月怜伸在水外侧的手抓住,使劲向上一带,秋月怜浑身湿漉漉落在他的双臂之上。他足底轻旋,飞身跃起,落到了岸上。来人正是秦慕萧。

秦慕萧抱着秋月怜,灿若晨星的双眸温煦地看着王妃,王妃安静了,眼神却如见到鬼一样,双眼瞪得圆了,突然,她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哭叫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杀我的孩子。”

皇上?燕洛雪有些懵,这王妃也太会装疯卖傻了吧,刚才的威风哪去了,见到正主了反而吓得要命,连人都装不认识了。

秦慕萧说道:“王妃娘娘怎能向晚辈下跪,王妃娘娘认错人了。”他双目扫向其他人,说道:“还不请王妃回去。”

家人忙上前拉扯着王妃,王妃浑身瘫软,费了好几人力气,还弄不起来,这时,平南王秦昭急匆匆赶来,他见到王妃不断向秦慕萧磕头,嘴里还直叫皇上,大为惊异,上前扶起王妃,柔声说道:“萱若,你怎么啦?蕊儿呢,她怎么不在你身边伺候?”

王妃抬头,见是秦昭,惊骇地扑到他怀里喊道:“王爷,皇上来了,皇上来了,你快藏好我们的孩子,皇上要杀他们,你快去,你快去!”

秦昭听了,却不慌乱,轻抚王妃后背,似在哄一孩儿:“不怕,不怕,萱若不怕,这是平南王府,皇上不会来,慕英,慕杰,慕晖都好好地呆在房里,没事,不怕啊,萱若。”秦昭不断安抚王妃。

燕洛雪看向秦慕萧,秦慕萧一直微挑的嘴唇有些僵硬,眼神有些飘忽,但身形仍站得直直的,秋月怜衣服上的水滴滴滴落下,他也没有移动脚步。

平南王秦昭轻声哄着王妃,王妃竟在他怀中哭了,委屈说道:“都怨你,都怨你,我不够美吗?你为什么还要娶别人,还要她有你的骨肉?我们的孩子不好吗?”

“好,好!”秦昭边说,边拍着王妃,还不忘看看秦慕萧,秦慕萧眼望着湖水,脸上已经一片淡然。

秦昭歉然说道:“萧儿,你不要怪她,她自你走了以后,就疯了,有时连我都不认得了。”

王妃突然推开秦昭,扑到秦慕萧脚下,抱住秦慕萧大腿,喊道:“皇上,民妇知错了,您饶了我,饶了王爷,饶了我的孩子!是我,是我让人害那孩子,将那孩子推下湖,没有别人,真的没有别人!不关皇后娘娘的事。”

秦昭伸手去堵王妃的嘴,喊道:“王妃!王妃累了,快回去休息,你再不乖,我就娶别的女人。”

这一句真好使,王妃闭了嘴,乖乖随家人走了,秦昭站起,看向秦慕萧,眼神在秋月怜脸上猛然停住,他张了张嘴,又闭上,秦慕萧冷笑一声,说道:“父王,孩儿告退,时间久了,我姐姐会得风寒。”

“姐姐?”秦昭机械重复了一句,眼睛仍盯着身穿男装的秋月怜。

他又张嘴,但仍欲言又止,秦慕萧决然转身,抱着秋月怜一路疾行,回到碧莲小筑,燕洛雪在后面紧跟着。一进屋,秋月怜压抑的呜咽声从被子中传了出来。秦慕萧站在桌旁,面色铁青。

第三十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秋月怜入戏太深!秦慕萧又何其残忍!若秋月怜真是平南王之女,堂堂王爷之女被人调换抛弃,流落江湖,如今,亲人就在眼前,却依然不肯相认,为了什么?秦慕萧在王府并不受待见,甚至还被迫害,可他们却不将他撵出王府,又为了什么?

刚才的一幕幕象倒放电影一样在燕洛雪脑中重现,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秦慕萧一向心思缜密,定下计谋不奇怪,怪就怪在他如何就能确定王妃会出场?王妃不是疯了吗?假疯吗?不太可能,一人装疯一年半载可能,十二年天天如此,谁能受得了?平南王妃面目浮肿,眼神凶狠,行事不计后果,很像是人们常见的疯子。既然王妃真疯,就不应再受刺激,为何王妃会知道秦慕萧回府?还大张旗鼓找了上来?这是不是也是别人演的戏?而疯掉的王妃只是个入戏极深的演员?

燕洛雪走到秋月怜床边,说道:“秋姐姐,你不该哭,你说是演戏,怎么反成了看戏的,让人摆了一道?”

秋月怜坐了起来,双目红红的,呸了一口,说道:“你懂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说,我怎么让人摆了一道?”

燕洛雪看了看已经转过身的秦慕萧,说道:“我虽不知你们真正目的究竟是为何,但旁观者清,就今天的事来看,他们应是给你下马威,想让你知难而退,从哪里来回哪里最好,若不然,也要让你清楚你若在府,危机重重,你伤心难过,你灰心丧气,想要一走了之,正应了他们心愿。”

秋月怜撇撇嘴,哼了一声,又用手背狠擦了下眼睛,说道:“你心思转得快,看的也仔细,怎么不知我心,我本来就不想搅这浑水,却非拽我来丢人现眼,我是气他呢。”

唉!原来是在埋怨秦慕萧。说出来就好!秦慕萧将椅子拖到床边,对秋月怜说道:“姐姐莫怨,我难得回来一次,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我怎么甘心。姐姐受委屈,却也惊动了他们,你只管挺住,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

燕洛雪摇头,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秋姐姐在这,你那么会易容,让谁来不行?”

秦慕萧转头,斜睨着燕洛雪,燕洛雪摆手,连说:“算我没说,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出去转转。”

她走出房间,却听见有人在敲碧莲小筑的院门。燕洛雪走过去,一个身披黑色戴帽斗篷的矮小之人站在门口。那人垂着头,帽子很宽大,燕洛雪看不清其面容。

秦慕萧闻声走了出来,那人一见径直扑了进来,秦慕萧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将那人带进了秋月怜和燕洛雪的房间,关了门。燕洛雪站在门外,对着门做个鬼脸儿,哪知门又开了,秦慕萧出来,皱着眉看着自己。

秦慕萧走过洛雪身边,燕洛雪跟上去,好奇问道:“那人是谁?”

“谁?”秦慕萧停下,扭头回看燕洛雪,神秘一笑,“说客到了。”

说客?那秦慕萧怎么不在屋?秦慕萧回到房间,穿着鞋,斜躺在床上,说道:“你看着门,一会儿若有人要进来,就说我出去了。”

谁会来这?刚才那个人吗?燕洛雪猜不出秦慕萧又在摆什么迷魂阵,只得依言坐在那里。秦慕萧合着眼不理她,她便打量起秦慕萧的房间。

这是典型的女性房间。屏风将房间分成两室,卧房内内侧是红檀木的架子床,架子外挂着烟粉色纱幕,床边放了一张红檀木脚踏,还有一个涂漆印花的圆木坐墩。屋中圆桌,桌上放一个小窝娄,里面是一些做女红的用具。窝娄旁,一个精致的菱花镜静静映着屋内摆设。这屋中极简单,但有着不容忽视的脂粉气息。

秦慕萧就在这屋中睡起了回笼觉,窗外时断时续的小雨好似催眠曲,燕洛雪也有些昏昏欲睡。门声响动,她站了起来,是大门。她支起窗子,向外看,那戴帽的人走了出去。

燕洛雪回头,刚想说话,秦慕萧却翻身,背对着她,说道:“出去。”脸色差到了极点!

燕洛雪这个闷啊!她走到床边,坐在坐墩上,说道:“我不出去,你阴阳怪气,我为什么就非得听,根本都不关我事,还非要我进这府里,看你们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烦死了,你痛快送我去忘忧茶庄,不。不用你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我自己去。”

秦慕萧坐起,恼羞成怒:“闭嘴!”

燕洛雪似吃了雄心豹子胆,竟讥讽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现在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要不着糖吃就耍脾气的毛头小子。你想那人来是吗?可那人偏不来,于是你就气了,有什么气?你告诉他你想让他来了吗?没有吧?那他怎么会知道?有时候,别人不会在意你的话,更不会总有人听你的心说话,你,太自我!以为别人就必须围着你转吗?秋姐姐心里难受你不知道吗?还非逼着她……”

“说够了没?”秦慕萧截断她的话,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脸色诉说着威胁。

“说够怎样?没说够怎样?”燕洛雪说道,她就是不想看秦慕萧刚才那个鬼样子,他耍心机也好,他冷冰冰对人也好,她就是不愿看他颓废的样子。

“说够就给我……”秦慕萧揪起燕洛雪,将燕洛雪拖到门口,就要往外仍,燕洛雪气得低下身,张嘴咬他的手,秦慕萧停住松手,抬起手腕,看燕洛雪两排清晰牙印,燕洛雪嘿地得意一笑,秦慕萧邪肆抿唇笑了,燕洛雪觉察不妥,转身想要逃,被秦慕萧一把拖回,秦慕萧说道:“这是你第二次咬我了,胆子不小!”

秦慕萧的脸慢慢向燕洛雪逼近,燕洛雪身子越来越低,腰都要折断了,秦慕萧突然面色一整,直了腰,抱起燕洛雪,说道:“你咬我两次,我摔你一次,不为过吧?”

随着他温润嗓音,燕洛雪华丽丽被抛出门外,燕洛雪等着意料之中的剧痛,但是,并没有,她被一条钢索卷住腰身,飞了起来,随后又安稳落到地上。

秦慕萧站在门口,任雨后的一缕阳光刺进眼中,他笑了,笑容中竟有些羞意。他拱手说道:“周伯,您终于来看我了吗?”

来人是个长相斯文的高个子中年书生,头戴逍遥巾,面色是健康的麦色,面容有几分熟悉,宽袍大袖,只是右手袖中一条钢索伸出,另一端正缠在燕洛雪身上。

周伯?燕洛雪听鸣蝉提过,不就是鸣蝉未来的公公,周善文的亲爹吗?看秦慕萧的神态,应是对周善文很亲近,很尊重。燕洛雪打量周伯,周伯却没注意他,他只手腕轻抖,松了钢索。

“卑职参见王爷!”周伯竟对秦慕萧行了跪拜大礼!

“周伯,您这是做什么?”秦慕萧急忙上前,扶起周伯,“周伯是怪我没听您的话吗?”

周伯摇头,叹息,仔细看着秦慕萧,秦慕萧垂了眼帘,苦笑道:“周伯是要惹我生气吗?”

周伯神色一凛,说道:“卑职怎敢,实在是,实在是……”

秦慕萧摆手,说:“我不想听那样的话,周伯,你要和我在外面站着说话吗?”

周伯随秦慕萧进了碧莲小筑的小书斋,秦慕萧请周伯坐下,然后出其不意点了周伯穴道,一撩袍子,跪了下去,给周伯扣了三个头。周伯神色激动,眼里蓄了泪水。

秦慕萧站起,解了周伯穴道,周伯说:“王爷,你不是折杀卑职吗?”

“周伯,在我眼里,你就像爹一样照顾我,教我武功,传我诗文,在顺安城陪我那么多年,还把善文兄留在我身边,与您的情谊相比,磕三个头算什么?”秦慕萧轻声说道,眼里似乎也有了湿意。

秦慕萧从没有过这样温暖的时候,燕洛雪看着他,移不开眼睛。秦慕萧看向她,温柔一笑,将她拉到身边,解开她左边紧袖,举起她的手,问道:“周伯,你还记得情锁吗?我没找她,她自己找到我了!”

第四十章 小弦切切如私语

秦慕萧的举动、秦慕萧的话、秦慕萧的表情终于让周伯的注意力转到了洛雪身上。周伯面露惊讶,问道:“她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

秦慕萧淡笑颔首,颇为得意,燕洛雪将手拽回,放下,说道:“洛雪见过周伯。”

“洛雪?”周伯又一惊,“她是荣华公主和燕重垚的女儿?”

“是!”秦慕萧回答,声音有掩不住的兴奋,“周伯想不到吧,他们就住在洛家庄那么多年,你却都没找到。”

此时秦慕萧就像一个小孩子,神色调皮,刚才在屋内的阴郁一扫而光。燕洛雪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又觉得奇怪,周伯找他们一家?周伯与她家什么关系?

周伯缓缓落座,说道:“当年往事,你实在是一知半解,不提也罢。王爷,我这次是奉命前来,王爷可否让燕姑娘先出去。”

燕洛雪俯身一礼,就要转身离开,秦慕萧却拉住她的手,说道:“她是我的夫人,什么事她都可以听。”

燕洛雪以为秦慕萧是随意,但她怎能随意,她说:“我去让人为周伯沏茶。”

秦慕萧仍拉她的手,不撒开,燕洛雪挣了几挣,他就是不松,燕洛雪抬头皱眉看他,他仍笑眯眯,但眼内却半点笑意也无。

周伯犹豫再三,终于说道:“主上不希望你住在平南王府,希望你立刻离开,另外主上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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