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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穷千里目-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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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后面的紫罗却背上沁出一层冷汗。

她以为自己会有勇气直面哥哥的恐惧,事实上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咬了咬嘴唇,终于受不了这气氛了的紫罗开了口:“哥哥。”

“嗯?”朝公子扬声应了应,那翘起的尾音让人几乎要以为,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个妹妹的存在。

然而,他的表现越平静,紫罗却越有种恐惧感。

她想起小时候飞进落夕榭的一只画眉。

那只画眉是多么地漂亮啊,光亮美丽的羽毛,雪白色的眼圈,向后延展成峨嵋状,声音清脆婉转,那样地令人着迷。

这只画眉被她哥哥捉了去,关在一只金丝织就的笼子之中。

是了是了,当时她也是刚被领进这落夕榭,刚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不久。

当她第一眼见到朝公子时,几乎要迷恋上这个长自己几岁的少年。

落寞却清明的眸子,闪着星事也无法比拟的光辉,肤如凝脂鼻如锥,紫罗在他面前几乎要自惭形秽。

继续说那只飞进来的画眉。紫罗记得,那是朝公子少数明确地表示出喜欢过的东西。

只是,它却死了,死在朝公子自己的手中。

因为,它不吃朝公子喂它的吃食,并且试图冲破笼子,几次撞得那挂于檐下的金丝笼哐啷作响。

于是,朝公子扼断了它纤细的喉咙,让它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展示它美妙的歌喉。

紫罗深深记得,自己便是那时,就对这神姿宛然的哥哥生出了恐惧,而那恐惧,在长大这么多年中,一丝一丝地慢慢蔓延,直至爬满她的心。

她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她也知道朝公子对自己是很好的,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她心里怕他。

记得有一次,朝公子带她去一处他名下的钱庄,那掌柜与其他一干人的诚惶诚恐全都落在紫罗的眼中。

回来的路上,仿佛能看出她心中想法,朝公子淡淡地道:“你觉得他们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们对哥哥你都很忠心。”紫罗想了想,这才道。虽然从落夕榭出来她很开心很兴奋,但是还是细心地选了个委婉的说辞。

朝公子却笑了,那笑容仿佛花间晨露,明明是淡然的,却还是带了只属于夜间黑暗的冷洌。

“他们只是怕我。”

他说道,脸上的笑容不变,手指挑起马车车窗,便有街上的女子为之驻足,他却好似全然看不见,放下窗帘,转过头,只是接着说道:“他们的人,他们的钱,他们的命,都在我手里,他们不是对我忠心,他们只是怕我。”

紫罗脸上因为和哥哥一起出行的开心的笑容顿时隐了去。她不知该如何应答朝公子的话,不知他是要安慰,还是要沉默。

所幸,朝公子也并不需要她做出什么反应,他看着自己的右手,食指上有一枚碧绿的玉扳指,青意灼灼,仿佛上天的偏爱,将天下最碧的一湖水都凝翠聚于这圆润的一环。

“不过,他们怕我,这样岂不是更好?”他笑容讥诮地道。

这句话说得如此自然,听在紫罗耳朵里却有些空落落地难受。

她知道哥哥是个寂寞的人,他的眼睛永远是清醒的,他的神情永远是淡然的,就是因为他太清醒,却又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所以,他才寂寞。

紫罗并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也自有细腻敏感的一面。

有时候,她不想自己那么闹。可是,如果没了她的声音,那这落夕榭就真的有如一湖死水了。

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着他。

只是,她却忘不掉那只死去的画眉。

对于朝公子而言,也许她和只画眉一样。

对于那只被他关起来的画眉,他虽然喜欢它,却还是杀了它。

或许,自从他把那只画眉划为他的所有物之后,它是否美丽,它是否幼小,它的声音是否婉转,它的羽毛是否鲜亮,这些种种,他都已经不关心。

他在乎的,只是它是他的。他在乎的,是一种控制和占有。笼子、吃食、对话、抚摸……全部都是。

可是,当画眉的表现有违于他的期望时,当它想逃离笼子,逃开他的控制与占有时,他就杀了它,用夺走它的生命来宣布他最终的拥有权。

这一点让紫罗很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像那只画眉一样,再也无法忍受这落夕榭寂寥没有生气的生活。

她不知道,在朝公子的眼里,她怕他也是一件让他觉得“岂不是更好”的事情。

她忽然有些怀念峰雪姐姐住在落夕榭的那段时日。

莫峰雪,这个鲜活且独立的女子,她的出现曾让朝公子的脸上浮现出最接近真实的笑容。那样纯粹的笑容是紫罗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相信,至少有那么一刻八五八书房,哥哥没有掩饰自己的内心。

也是那时,他看起来才像一个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

可是,毕竟许多事情已成追忆。

虽然随身带着峰雪姐姐送的笛子,哥哥却再不曾提过她的名字,久而久之,这名字似乎成了落夕榭的禁忌。

“紫罗,你在想什么?”朝公子忽然问道。

有种被人看破心中秘密的慌张,紫罗忙将视线调开:“没什么。”她低声说。

第三十章 江南序幕

阮叶觉得,赵石这人不该去当捕快,他应该去经商,自己赚钱当老板,阮叶觉得,他不但会成功,而且绝对会是个奸商。

做买卖只赚钱不折本,不对,根本就是没本钱,空手套白狼,还套得理直气壮,这种人,不是奸商是什么?

冤枉她和紫罗杀了人把她们丢进大牢受苦的事情,她们还没找他算账呢,想不到,他居然还好意思提出,如果乔不遗和朝公子想他们的妹妹完璧归赵,必须配合他去抓住真正的杀人凶手。

哪有这样的,你错判好人还不够,还得了便宜还卖乖地逮住机会要挟好人的家属。来来来,想你们妹妹出狱不?没事没事,我知道她们是无辜的,不过你们得配合我找出真正的凶手。

“他和他手下那批人是干什么吃的?”阮叶不满地嘟囔着。

乔不遗横看她一眼,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怎么了?叶子,知道为我抱不平了?也不看看这些麻烦是谁给我带来的。”

阮叶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却还是强词夺理:“当然是那个赵石。”

乔不遗由得她信口将自己的责任推卸地一干二净:“正好,你不是要来江南吗?我们这便要到了。”

阮叶笑得很开心:“是啊,我还想去落夕榭找紫罗去呢!”她还真是怀念与紫罗一起出行的日子啊,最近生活好平静,乔不遗压根就没紫罗好玩。

乔不遗看着阮叶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出声提醒她:“叶子,即便到了江南,我也要和你约法三章。”

阮叶不由垮下肩,什么嘛,这么急着跟她耳提面命做什么,破坏她的情绪。

乔不遗道:“我本拉不想你去江南,是因为这里人事纷杂,武林大会的召开更加会吸引一大批或正或邪的人。你要记住,我们出来是找人的,不要徒增事端。”

飞快地瞟了一眼啰哩叭嗦的乔不遗,阮叶哼哼唧唧地答道:“知道了——”

乔不遗看着回答得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阮叶,心里有些无奈。他也不是不知道阮叶的性子,可事情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想起当时,作为交换,他也提出让赵石动用手里的各项关系人脉,帮他找寻阮叶的父亲以及阿旭的下落。

赵石虽然应承了下来,但是一来阮叶的父亲他不知名姓,连样貌也说不具体,想要找到,实在是犹如大海捞针。而且,万一他已经仙逝了呢?所以事情的结果会怎样,还不好说。

而想找寻当时和母亲一起奇怪失去踪迹的阿旭,同样难度不小。十年不是个短年头,很多变故很多转折都会发生,阿旭是不是还在这个国家都不好说。而就算他在这国内,茫茫人海,仅凭对他小时候的容貌的描述,又怎么能容易地找到他?

但是,即便找到这两人的希望再渺茫,他总要试上一试,除了他自己的一些不想说出来的原因,他更不想叫阮叶失望。

虽然阮叶总是表现得大大咧咧的,但是乔不遗清楚她心中对亲生父亲是何等的好奇。这好奇在十几年时间的沉淀中,已经慢慢化为一种不曾明显表现出来但却也从来没有在心中消隐的念想,乔不遗不想她十几年的念想终究化成空。

阮叶可不知道乔不遗心里着什么,她只是特别开心自己可以到这个以繁华冠名的江南,特别开心自己可以去武林大会瞧瞧热闹,特别开心自己可以见到当时自大牢出来立刻被朝公子连夜带走的好姊妹紫罗。

而江南,就在阮叶的开心期盼之中,一点一点地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江南月,清夜满西楼。

云落开时冰吐鉴,浪花深处玉成钩。

圆缺几时休。

这便是江南,歌舞升平,夜夜笙歌,

阮叶一路走来,正因为有了之前经过的那些城镇地域的对比,这才叫她深刻领略了江南的美。

江南的美,既有它偶然一隅的幽静,又有它轻歌曼舞的曼妙,既有清新如风的诗意,又有醉生梦死的迷离。

阮叶和乔不遗住的客栈,选了个不错的处址,面对着一汪碧绿如玉的湖水。

打开窗户,阮叶就能看见湖水波光粼粼。

乔不遗和她一起站在窗前,月光盈盈地洒满他的眉眼,长丝落于颈项之间,缠绕不断。

他的眉眼便在这月光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起来。

窗外的湖水似乎在月色下有水汽慢慢升起,直让人觉得清爽之意扑面而来,连房间之内也因着这水汽竟有几分氤氲了。

“叶子。”乔不遗轻声开口。

“嗯?”恁是阮叶这样活泼的性子,此时也在这样月色夜景下安静了几分。

“明天按照约定我要和赵石与朝公子见面。”他鼻翼微微动着,似乎在感受夜风的凉爽。一转身,看见阮叶两眼放光的看向自己,他立刻打破她的幻想,“不要想我带你去,想也别想。”

阮叶立即扁了扁嘴:“乔不遗,你真没劲。”

乔不遗道:“不要以为会见到很多人,不过就是三个人而已。”

阮叶随即眼珠转了转:“那我去落夕榭找紫罗怎么样?”正好那个朝公子不在,不然想到踏进落夕榭的门,面对那没有听力,没有表情的十二雪,她心里还真有点发毛。

乔不遗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不过……”

阮叶一噘嘴:“不过不要惹出事端嘛,真啰嗦。”

乔不遗看了看窗外,有花船行至湖上,歌女清越的声音悠扬地传了过来。

“杨花相送飞。西湖又还春晚,水树乱莺啼。闲院宇,小帘帏。晚初归。钟声已过,篆香才点,月到门时……”

还真个只合游人老的宝地呢,他心里默默地想。

“早点睡吧。”他对阮叶说了一句,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阮叶熄了灯,黑暗之中手握住胸前的护身符,心中想着娘亲不知此时到了哪里,慢慢便在那黑暗之中,沉入香甜的梦乡。

而此时,她还不知道,江南已经向她掀开了缤纷多彩的一角遮幕。

第三十一章 庭院深深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阮叶在温和的阳光的照射下醒了过来。

从床上起来,随便梳了个简单的发绾,俏皮却也不繁琐,自己在镜子之中看了看,还算满意。

人对自己外表的要求,总是与环境息息相关。比如,阮叶在荷谷之中,有时候干脆披散着长发四处走动,反正谷中不过三人,只要不被娘亲看到,那就万事大吉,百无禁忌都可以。可是到了江南,眼前走过的女子,没有哪个不是精心梳妆的,哪怕是街头卖花的女子,也懂得挑一束最美的花插在自己的头上,衬得一张素颜多了几分柔美。

想到一会儿要去落夕榭,朝公子虽然不在,但是那十二雪总有在的吧,那些失去了听力的女子,貌美如花,却也貌美如画,恁的是多姿色,巧倩兮。说她虚荣也好,说她幼稚也罢,她阮叶才不想被人看低。

还记得紫罗告诉过她落夕榭的地址,但真出了客栈的店门,阮叶这才发现,江南的街道实在太多,小巷更是多如牛毛,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幸好她问了好几个路人,这才没走太多冤枉路。

若要在江南寻一处曲径通幽的清静之处,落夕榭排得上第一个。

坐落在江南近郊的落夕榭,好似遗世独立的美人,周围没有一户人家。阮叶摸摸鼻子,想道,大概是朝公子把别家住户都吓走了。

来到落夕榭门前,阮叶扣了扣门环,不多时便有女子出来开了门。

只见这女子面如皎月,一袭白衣,赤足如雪,脚踝上缠着一丝红线,有银铃坠于其上,走起路来清脆作响。

阮叶不知她不是十二雪之中的一个。虽然见过十二雪,但是她倒也不曾记得太清楚她们各自的长相。略微愣了愣,阮叶这才说明了来意:“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阮叶,路过江南,来看看她。”

阮叶观察到,这女子在自己说话时,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但又不是在观察她的目光。要是一般仆人的话,这样长时间盯着客人的脸看,应该是不敬的行为,但朝公子不是那种会纵容自己奴婢的人,猜来猜去,阮叶不禁断定,这个女子也是个聋子。

唉,怎么会这样呢,这个朝公子何苦要把这些美丽的女子都弄得残废。阮叶怎么也想不通,幸好这个问题她也不甚关心。

那女子“听”了她的话便打开大门侧开身子让了阮叶进去,

梨花院落溶溶月,杨柳池塘淡淡风。不知昨晚是不是在她睡后还曾下过雨,阮叶看见满庭的莎草已经是一片派绿。有红色的落花飘落在草上,绿肥红瘦,相映成趣。

阮叶从来不是善用文辞的诗人墨客,也道不出这庭院到底也多美。但是,她的心里有种感觉,这里的风景美则美矣,却还是一片寂寥,不像她从小长大的荷谷,美丽却富有朝气,是叫人是仅仅走着也会微笑的地方。

唉,自己干吗想这么多,反正这又不是她家,只是可怜紫罗整日住在这里,也难怪紫罗会偷偷跑出去了。

那白衣女子在前面替阮叶引路,几番穿廊走径,见识了这落夕榭的庭院深深深几许,阮叶总算来到一间房前。

“小姐便在里面。”那女子轻声道,连她的声音也如同她的衣服一般,透着一股子苍白。

“呃,谢谢。”阮叶有些手忙脚乱地道了谢,恰逢那女子弯腰垂首地行礼。

她果然也是听不见的,所以没有看着阮叶根本就不知道她向自己道谢。倒是阮叶有点尴尬。

她踯躅了片刻,这才道:“我进去了,你忙你的去吧。”阮叶从来没有过仆役,也不知道这样说得不得体。

唉,紫罗,为了来见你,我可真是难哪我。

那白衣女子转身刚刚离去,紫罗的房门就应声而开。

“你们烦不烦啊!”

还没等阮叶反应过来,紫罗的骂声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阮叶莫名其妙地看着气呼呼的紫罗:“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要是不欢迎我来我走就是了。”

紫罗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阮叶。

“叶子!”她开心地几乎是扑了上来。

“叶子,叶子,你总算来了!”

“叶子,叶子,我快闷死了!”

“叶子,叶子,我刚才以为你是别人,我不是骂你来着。”

“叶子,叶子……”

阮叶快要被她勒住脖子摇得快断气。

一边忍住自己快要翻白眼的冲动,一边伸手努力掰开紫罗紧箍一样的手:“你想勒死我啊!”

紫罗赶忙放了手,一脸的不好意思:“嘻嘻,我看见你来了,太兴奋了。”

阮叶拼命给自己顺着气。她来见个好友而已,结果一见面就差点被激动万分的好友谋杀,她容易么她!

“你……你……”阮叶指着紫罗的手犹如秋风之中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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