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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山河一寸血-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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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蒋介石一再坚持,中日谈判,必须有第三国作为保证,否则没法相信日本人的话,但是一个突发的国际事件让他变得哑口无言——曾经向捷克提出“保证”的英法把对方给卖了,捷克被迫将苏台德区割让给德国,这就是“慕尼黑协定”。

英国首相张伯伦不仅不为此感到羞愧,回国时还一边挥舞着协定,一边告诉自己的选民:我带来了整整一代人的和平!

台下掌声雷动。

在一战的阴影之下,欧洲变成了“普遍绥靖”的乐园,欧洲人也全都变成了胆小鬼。他们害怕打仗,为了自己能够不上战场,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叫做“不仁不义”。

让这样的“第三国”给你做“保证人”,你能放心?

全面抗战以来,蒋介石一直坚持把中日之战与欧洲局势联系在一起,天天都要阅看和分析有关欧洲方面的情报。

按照德国那种嚣张的架势,欧战迟早是要爆发的。假使不能够马上打起来,只要中日谈判过程令人满意,能和则和,但若是欧战瞬间发作,那对小日本就不能客气了,不仅不能和,还要打得更狠更猛才行,否则就拿不到满意的谈判条件。

现在事情就摆在这里,眼看着欧洲人极度怕死,英法政府很不仗义,欧战一时半会儿还真打不起来。

既然日本人已经有了点意思,那就可以在没有第三国保证的情况下,直接进行秘密谈判。

谈判启动,但这时候蒋介石反而把绳子越勒越紧。

有了高宗武的前车之鉴,对暗中交涉这些事不能不格外谨慎。蒋介石在日记中一再提醒自己:敌国阴狠,讲和时更增危机也。

从性格上来说,萧振瀛也是一个主动性很强的人,就怕他一冲动,信口开河惹出祸来,因此蒋介石思虑再三,除亲自拟了一份谈判原则交给萧振瀛外,还让军政部部长何应钦对整个过程予以指导。

蒋介石要求萧振瀛,尽可能每天用长途电话与何应钦联络一次,以便根据武汉会战的实际走势决定策略,同时在谈判时不得迁就日方。

不迁就,是因为蒋介石深知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在完全被动的情况下,迁就不但无益,而且必受大害。

塞翁失马

香港谈判就此开始。

和知仍旧大谈日本人的“东亚主义”,说你们别再指望着欧美干涉了,他们不可能来救你们的,还是“东亚事东亚人自了之”,我们中日之间自己讲好就行了。

萧振瀛立刻接过话题:这个我赞成。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是弱国,你是强国,我受你欺负呢,如果中间没个保人,咱们没法子面对面谈。

和知一愣,对此他确实没有办法反驳。

萧振瀛却又话锋一转。当然了,要是你们真的有谈和诚意,不要第三国介入也可以,此事若成,那就是“东亚主义之大成功、大胜利及大收获,其重要性尤在一切之上”。

和知被吸引住了。那你说说,我们该如何表现诚意呢?

萧振瀛并不说日本人的诚意,他说中国人的诚意。

我们中国从不骗人,做敌人彻底,做朋友也彻底,将来一定会做到“中国人爱日本如爱中国,同时日本人爱中国亦应如爱日本”。

这是典型的萧振瀛风格。每一句都不是场面官话,都像是聊家常时,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体己话,但每一句又都切中要害,让你不跟着点头都不行。

别说和知了,就是土肥原坐在对面,恐怕也只有睁着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份儿。

最后终于归结到实质方面。萧振瀛所要的诚意是:你们正在进攻武汉,大战方酣,我们怎么可能作城下之盟呢。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放下你们手中的枪,然后再“恢复‘七七事变’前之状态”。

和知从前也是个“地方上的强硬派”,后来以联队长的身份参加淞沪会战并吃足苦头,早就没了那种找机会就要跟你干上一架的劲头,变成了一个“稳健派”。

听了萧振瀛的话,他连连点头,可当着萧振瀛的面,他也说出了自己的苦衷:日本朝野各方,愿意作出较大让步的没有几个,主张硬干到底的人倒是不少。

和知决定回东京向军部进行汇报。他虽料知此行必然会遭遇困难,但还是向萧振瀛表态要尽全部努力,以获通过。

看上去,谈判进展似乎还比较顺利。在了解和知的态度后,连蒋介石都认为,这事恐怕还真的能成。

蒋介石开始为和谈成功作准备,关于停战和撤兵的要点都初步确实下来,甚至孔祥熙也在他的同意之下,着手起草“和平宣言”和“停战协定”有关草案。

然而,蒋介石原先的顾虑和猜测证明也是对的。不挨上重重一棒,日本人是绝不会轻易软下来的。

当和知返回香港时,“恢复‘七七事变’前之状态”没变,却在上面加了七项“谅解”。

这七项“谅解”里面,不仅包括签订“防共军事协定”、在中国国土上驻兵、承认“满洲国”,而且还口口声声地要你进行“政府改组”。

显然,“恢复”是假,“谅解”是真。

和知自己也知道这些要求很过分,所以一个劲儿跟萧振瀛解释,说我没骗你,上次的确可以“恢复”来着,不过当时只有参谋本部的多田骏次长同意,这一次的“恢复”加“谅解”,则是得到了近卫内阁全体成员的一致通过。

之后,他又说双方仍能就“谅解”进行协商,甚至他还将为此通知武汉前线的日军,不袭击夜间飞机,以便谈判代表可以在香港和汉口之间自由往来。

任你怎么瞎叨叨,说出花来,萧振瀛的回复也只有一句:超出前谈范围,不能答复。

性质变了,你再怎么分辩都是徒劳。

日本人出尔反尔,让蒋介石陷入矛盾之中。条件当然还可以再谈,关键是一旦答应了“和”,则覆水难收。

他对日方的真实用意再次产生了怀疑:板垣辈所谓的“求和”,说不准还是一个阴招吧?

蒋介石的怀疑随即得到印证,第二十一军从广东大亚湾登陆了。

再也不能相信日本人的那些“诚意”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有持久抗战,使之不能撤兵,才是唯一上计。

蒋介石在摸到对方底牌之后,立刻下定决心,将香港谈判一刀斩断,日本军部策动的“萧振瀛工作”随之寿终正寝。

这条线一断,板垣只好再去检查别的鱼钩。

外相宇垣在未下台之前,曾专门花力气主攻过孔祥熙,当时称之为“宇垣工作”,现在得捞上来看看鱼儿有没有上钩了。

时任行政院院长的孔祥熙虽然不是“低调俱乐部”成员,但他代表着重庆临时政府的另一股主和潮流。尤其在武汉失守后,面临的一大堆困境差点没把“孔方兄”给逼死。

武汉广州都没了,海岸线全被封锁,争取国际援助已有如画饼充饥,实在看不出有多大可能性,而国内财政又极度困难,都快要到揭不开锅的程度了。

老孔是一直拨拉算盘珠子的,他最清楚,以前中国的财政收入主要依赖于海关税收,如今这些都成了浮云,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劝蒋介石,如果外援方面仍然没有进展,而军事方面又无十分把握,那还是试着和日本人“谈和”吧。

蒋介石对此的答复一律是:想入非非、可笑之至。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日本占领广州,似乎挺得意,可实际上,此举不光使其战区扩大和战线拉长,而且势必损害英美利益,这样国际社会共同对日的可能性反而增大了。

这时的蒋介石已把争取外援的重点完全放在了美国身上。

虽然美国佬也和英法一样,怕把自己搅到中日之战这潭浑水里来,所以始终恪守中立,但他们那种大大咧咧的牛仔性格又决定了关键时候不会怕事,而且国际国内舆论每天都在变化,实际上就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为了争取美国的同情和加入,蒋介石不仅精心设计了“四行仓库保卫战”,还在《九国公约》签字国会议之后,多次给罗斯福总统写亲笔信,并向美国报界频频喊话,就是希望美国拿出世纪初主持召开华盛顿会议的勇气,慷慨出手,以解决此次“远东大难”。

战事的节节失利,领土的一再沦丧,这是蒋介石再怎么遮也遮不住的,但他要表现的不是失利,而是勇气:日军一日不退出国土,“吾人决不终止吾人坚持之抗战”!

美国牛仔与英国绅士相比较,身上总有一股浓厚的理想主义情结,蒋介石借此发挥,因势利导。

现在这个世界太过现实,最缺最贫乏的还是理想。现实当然不能漠视,可是理想也很重要,如果仅谋一时的安全,回避神圣之义务,那这个世界成什么了。

实际上,武汉会战前后,在美国国务院和财政部内,已有很多人建议打破坚冰,对中国采取积极援助政策。这些有识之士均认为,中国的抗战很重要,可以阻止日本向其他地方,甚至美国直接进攻。

处于这种内外声浪之下,罗斯福本人也渐渐认识到,一味向日本妥协要不得。过去给了“满洲”,它又要华北,现在不得到整个中国也绝不会罢休,到最后就有可能威胁到美国自己了。

蒋介石的策略就相当于国际版的“合纵连横”。中国要想赢,归根结底还是得搭老大们的顺风船。如果抗战坚持到现在,让美国人知道你们这两家又“和”了,谁肯帮你?谁会帮你?

孔祥熙虽说与汪精卫曾同为主和派,但在这种事上,他亦知轻重,蒋介石不让干,他就马上把手缩了回去。

近卫和板垣都失望地发现,孔祥熙这条线旁边虽然有些余波,可是鱼却根本不敢上钩,“宇垣工作”也没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

就在各项“对华工作”纷纷面临失败的时候,他们忽然想到了那个冒冒失失闯进东瀛的愣头青。

对,他说起过汪精卫,显见得后者与蒋介石分歧很大,当从此处入手。

近卫内阁随之确定,以政治诱降来推动军事进攻的策略不能丢。既然蒋、孔都诱不得,那就转到汪精卫等“中国第一流人物”身上去。

日本军部顺藤摸瓜的“渡边工作”(渡边是高宗武代号)由此得以展开。

“党内圣人”

所谓“渡边工作”,由高宗武等人牵线,围绕核心则是汪精卫。

汪精卫,广东三水人,时任国民党副总裁。汪精卫曾和胡汉民一起被称为“党内圣人”

如果抛开政治是非和在民族大义方面的失节,这其实是一个百里挑一,甚至千里、万里挑一的“好人”!

其一,长得帅。民国坊间流传的四大美男中,汪精卫是排第一位的,少年时同样风度翩翩的蒋介石甚至连榜单都没能上得去。可见当时汪精卫的粉丝阵容曾是何等强大。

其二,有勇气。他是最早跟随孙中山的那批革命党人,曾只身谋刺摄政王载沣,事泄被捕后在狱中赋诗曰: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年纪轻轻就敢刺王杀驾,关进局子还能诗兴大发。搞暗杀的革命党人不少,但当年的汪精卫绝对是独一份的。

其三,有才华。他善于演讲,那水平就是在一群靠嘴皮子混饭吃的政客们中间也绝对是麦霸级别。除了会讲,他还会写,笔杆子十分扎实,写得一手漂亮文章,可谓文采风流,字字珠玑,一个代笔的《总理遗嘱》写到连孙中山自己都点头称是。

其四,有品格。当时的国民党内,汪精卫被称为“党内圣人”,个人品质几乎无可挑剔,既不贪财,也不好色,“食色性也”这一套在他身上根本腾挪不开。

其五,有亲和力。高宗武认为“蒋先生冷酷,汪先生温暖”,其实不是他一个人这么看,周围很多人都这么评价。这里面有性格的原因,也有修养的问题。

蒋介石只要一不顺心,就拿卫士侍从出气,这时候不幸站在他身边的人就十分倒霉,不是挨耳光,就是要被臭骂一顿,常常需要宋美龄出来打圆场,而汪精卫无论何时何地,对周围的人都十分和善,从无打骂卫士的事情发生。

孙中山生前的四大助手,负责政治的胡汉民刚正不阿,可是他人缘太差;负责财政的廖仲恺能得左派好感,却又遭右派攻击;负责军事的蒋介石资历声望尚浅,还是个谈不上有多少竞争实力的小弟弟。

一轮淘汰下来,只有负责党务的汪精卫众望所归,成为当仁不让的“总理接班人”。

说到底,汪精卫跟胡汉民一样,缺的也许就是枪杆子,所以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随着时光推移,两个“圣人”最终都斗不过一个“军人”,只能屈居人下。

政治高层的权力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汪、蒋的关系更是微妙,造成他们形如冰炭而不能相容的则是西安事变的发生。

当时因蒋介石生死不明,何应钦怕自己左右不了国民党内的局面,就向此前正在国外养病的汪精卫发电报,催其回国主持政事。

汪精卫在回国的轮船上才得知,原来蒋介石已经获救,可那时已经没有办法退回去了。

作为蒋介石来说,政敌多矣,然而场面上争夺都无所谓,最让人痛恨的就是背后算计。那时他就认为汪精卫是趁他危难之际,想赶回国抢班夺权的,因此非常气愤,即使汪精卫亲到溪口来见,都对之极为冷淡。

两人私下关系很差,在他们合作共事期间,可以说几乎没有哪个时候是真正和谐相处过的,但如果说以前的不和,还主要表现在一山不容二虎的权斗因素的话,那么随着中日之战的愈见残酷,政见上的分歧则占据了上风。

“七七事变”刚刚爆发时,汪精卫也慷慨激昂过,也说过即使牺牲都不能做傀儡,可是战场上一个又一个的不断失利,逐渐改变了他的看法,使他变得格外悲观和失望起来,成为“低调俱乐部”的主心骨。

淞沪会战时,他一再问别人:你看这个仗,还能够打下去吗?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就不住地摇头叹息:茫茫前途,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失去南京、上海,汪精卫唉声叹气,等到退守武汉,他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第25章 理想与现实(3…U…W…W)

岂独汪氏,前方战事的不断失利,让相当多的国人都陷入了失望和迷茫之中。

在早已成为沦陷区的天津,北洋老人曹锟曾通过其家人郑重声明:我就是每天喝粥,也绝不会为日本人做事!

当台儿庄大捷的消息传来,曹老乐得跟小孩子一般,连连对别人说,我就说嘛,我们怎么可能打不过那小日本呢。

可是也就高兴了几天,再看报纸,就翻不到什么好消息了,这让他顿时无语,加上这时家里又出了一些烦心事,正所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伤心,曹锟的心情因此变得十分抑郁悲伤。

当年的民国总统终于躺在病床上一命归西,两天之后,徐州失陷。

蒋介石对身边这些人的想法并不是不清楚,他也曾多次将汪精卫、孔祥熙等人召集到住所谈话。

孔祥熙一直唠唠叨叨,说国际形势不知道怎样了,美英法到底会不会帮我们啊。

蒋介石立刻打断他:你别问国际形势如何,我已决定了,我们要独自扛到底。

汪精卫见到这种情形,赶紧把话从喉咙口又咽了下去。

陶德曼第二次调停失败后,汪精卫曾责备孔祥熙,说你是行政院院长,可以在“和谈条件”上自主签字的,假如我是你,我一定签字,反正开最高国防会议,大部分人都同意了。可你一定要得到“蒋先生”的允许,他是军事首脑,责任所系,自然不好表态,等你签了字,他不还是得承认吗?

对此,孔祥熙的答复是:我没有你的胆子,我背部受不起两颗子弹(指汪氏被刺案)。

其实当真面对蒋介石时,汪精卫的胆子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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