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1941-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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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代的人很多连饭都吃不饱，很多人都是一脸菜色，那会有保养这么好的？！
　　“你，你别过来！”那个姑娘看到金羽像自己走来，慌里慌张地从小包裹里掏出一柄小小的手枪。
　　金羽登时愣住，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一刻间，金羽预料到，这个女的好像是军阀的特务。因为按照金羽的知识了解到，面前这个女人手里握着的手枪是德国造的勃朗宁手枪，弹夹有六发子弹。枪身后坐力小，重量轻。很适合女士用。
　　而且，这种手枪初期的确只属于国民党军统部里那些女特务专用。不过到了后来，勃朗宁手枪又出了新款，很多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将领也有人在使用。
　　“你，你，你别动！”女孩紧张的连手里的包裹掉落在地在顾不得去捡，双手抱着枪遥遥对着金羽。
　　金羽只能收回手，冷眼看着那女人：“你是谁？！”
　　“我？……”对面的女孩被金羽冷不丁地问了个懵，一是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很快，女孩反应过来，手里的枪一指金羽，声音颤抖地道：“你，你，你管我是谁？你是谁？你干嘛杀人？！你是不是日本鬼子的走狗！或者，或者……”
　　金羽听到女孩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底，淡淡一笑：“或者什么？或者我就是日本人？！”
　　女孩有些楞住了，自己的确是这个意思，可没料到眼前这个看着像小孩子一样的家伙竟然承认了！
　　“你真是日本人！？”女孩明显脸上愤怒无比，握着枪的手也在不断的颤抖。
　　金羽嗤笑一声，随手把军刺插回腰间，道：“收起来吧，我要是日本那些畜生你这会还能这么给我说话？我是中国人！”
　　女孩略一迟疑有些相信金羽的话，可一看那些倒在地上的伪军，又马上对准了金羽。
　　“你，你胡说！你是中国人还，还杀人！”
　　金羽有些哭笑不得，这女孩是不是傻的？！这些也算是人！？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杀的是汉奸！是中国人的耻辱！他们该死！”金羽冷冷地看了女孩一眼，弯下腰把那三人尸体拖进路边的玉米地。
　　女孩呆呆地看着金羽坐着这一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枪放下了。
　　“你真不是坏人？”女孩看着金羽把地上的血迹给抹掉。依然有些怀疑。
　　“我要是坏人你这会早被糟蹋了！”金羽懒得离这傻妞。真搞不懂，就这样的乱世他一个人还敢出来！竟然连穿着黄皮的皇协军都不认识。
　　女孩此刻竟然没有害怕金羽凶巴巴的语气，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金羽身后，看着金羽用军刺挖些地里的泥土掩盖那些血污。
　　“我叫潘婷，你叫什么啊？”
　　潘婷？我还飘柔呢？金羽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一副小百花一样单纯的女孩。
　　“你怎么一个人就敢出来？！不知道现在世道这么乱么？！要是被那些日本畜生看到你，有你好受的。”金羽实在不能理解，看着潘婷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家里应该条件不会差到哪里去，怎么竟然让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独自出门？难道不担心她的安危么？
　　潘婷神色一滞，叹口气，说道：“我从小就没出过家门，这大半年来俺爹怕俺被那些鬼子看到一直把俺关在地窖里。这次也是没办法才让俺出来的。”
　　地窖？金羽一愣，看看潘婷白的几乎能看清皮下血管的脸，好像真的是很久没见过阳光。
　　“那你这次出来为了什么？难道你爹不怕你遇到危险？”金羽被潘婷的话弄得很是摸不着头脑。
　　“哪有啊，俺爹这次是没办法了。家里没有人。要不是这次……”潘婷猛地想起了什么，赶紧闭住了嘴，生怕自己忍不住说出来，还用白皙的小手赶紧捂住。
　　这么单纯？！金羽苦笑着摇摇头，虽然潘婷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金羽已经在潘婷无意识的动作里看了出来。
　　潘婷很在意很紧张手里那个带着兰花的包裹。
　　金羽对着潘婷淡淡一笑，暗道，看来自己得改变自己去潘家堡的行程了。这个叫潘婷的女孩很明显没出过门，而且心机这么单纯，一旦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估计就要凶多吉少。
　　“我叫金羽。杨泉村的。我本来是去潘家堡办事的，谁知道半路上遇到这几个伪军，顺手就把他们给解决了。你呢？去那儿？”
　　潘婷吃惊地看着金羽，一张白皙无比的小脸满是惊骇，完全没有听到金羽刚才的问话。
　　金羽苦笑连连，本来自己是不想告诉潘婷这个的，可这个单纯的小女孩看着很是单纯没有心机，可也就是这种人，一旦要是不相信自己，那就是永远不相信。没办法，为了她的安危，只能这样先摆明自己的态度再说。
　　“啊？！”潘婷回过神来，害羞地低着头不敢看金羽火一样炙热的眼神，良久才小声道：“我要去林州县城找我舅舅。”
　　找舅舅？金羽忍不住想放声大笑，这潘婷此时的模样简直和落难投亲的一个模样！
　　金羽叹口气，双眼直视这潘婷：“好了，先走吧。这里死了人估计过不了多久三里庙的日伪军就会赶到这里！我们不能在这久留。县城你暂时也不能去了。这样，你跟我先回杨泉，过一段话时间我送你去。”
　　“啊？！”潘婷吃惊地看着金羽，完全被金羽有些霸道的语气给镇住，刚想再说，金羽瞪了她一眼：“就你现在这身打扮，别说是去林州，到了三里庙那些查岗的鬼子也不会放过你！跟我走！”
　　乖巧听话而很单纯的潘婷就这么傻愣愣地被金羽拽走了。
　　直到很久以后潘婷才知道，当时要是金羽不把她拉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又来到那个小小的茶摊，那个卖茶的老人此刻正望着金羽来时的那个路口，一看到金羽的身形，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脯，望着金羽裂开没有几个牙的嘴笑了。
　　看到老人的笑，金羽的心有些湿润。赶忙走上前去。
　　“哎呀，伢子，你吓死俺老头子了。俺看到那几个黄狗跟着你过去，可俺却一点法儿也没有，生怕你出事啊！看你整个的回来，没出事就好，就好。”老人很亲热地拉住金羽的手，把金羽安排在座位上。
　　可金羽笑着站起，笑着说：“老爷爷，我没事。那几个黄狗跟土地爷作伴去了。”
　　老人一时没回过味来，边给金羽倒水边笑：“那就好，那就好！”
　　“……”
　　哐当！
　　老人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金羽。
　　“伢，伢子，你，你是说……”老人呆住了，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神还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人听到。可这会他这个小小的茶摊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老爷爷，您也赶紧走吧，我寻思过不了过久那些畜生就会找到这里，您在这也不安全。茶摊以后也不要摆了。”金羽说完，歉意地一笑：“不过，这下断了您的生意了。”
　　老人喉咙里发出几声很压抑地笑声，摆摆手，毫不介意地说：“好！好！那些畜生比鬼子更改死！宰了好！呜呜！”说着，老人污浊的严厉竟然流出泪，抓住金羽的手：“伢子，俺那儿媳妇就是因为这些黄狗使坏才被日本人给祸害了的！俺儿子看着媳妇受难，急着跟他们玩命也被杀了！伢子！你宰了他们，也算是给俺报仇了！好！好！好！全杀干净最好！”说道最后，老人的语气暴怒无比。
　　金羽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老人的手，好大一会才劝导：“老爷爷，我们要走了，您也躲起来吧。时间越久越危险。”
　　老人哈哈大笑，干枯的手一指自己的茶摊：“这也没啥东西，一把火烧了就得！没什么舍不得的！”
　　金羽松开老人的手，歉意地看看老人：“这也好！您要是舍不得您先走，我替您放着一把火。”
　　老人哈哈大笑，“好！烧吧！再也不给那些狗日气了！烧！”
　　老人收拾完重要的东西，再三交代金羽要赶紧走，然后佝偻着身躯蹒跚地离开了。

第十八章　回程
更新时间2009…6…14　9：56：59　　字数：3134

　看着老人那孤独的身影，金羽心里一阵落寞，心想，要不是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或许老人这个时候在家里儿孙绕膝，过着很幸福的晚年生活。一切，都因为这个乱世失去了！
　　金羽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取出灶间燃烧的一根木柴，就点燃了干燥的稻草屋顶。
　　背后的潘婷害羞地扯扯金羽的衣襟，看金羽转过头来，小声地说：“那个，我渴了，能不能等会烧？”
　　金羽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傻得可爱的姑娘，你怎么早不说啊？这会都点着了才说？！看看火势不是很大，金羽只好又冲进去，令出一壶水来。
　　看着潘婷粉嫩的小嘴不顾仪态地对着壶嘴大口灌着水，金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潘婷就像一个一碰就破的瓷娃娃，完全没有自主能力，真想不通的是，他的父母怎么能放心她这样的女孩出门呢？
　　可能，真的是遇到塌天似的困难吧？不然也不可能舍得她抛头露面。金羽暗暗心想，等到杨泉的时候在问问吧。
　　快走到三里庙地界的时候，金羽忽然停了下来。
　　转过身看着潘婷，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潘婷倒是很大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任由金羽就这么肆意地扫视自己。
　　金羽远远看到前面路上走来了行人，拉住潘婷的胳膊走进一边的高粱地。
　　“潘婷，你还有没有别的衣服？”金羽警惕地从高粱缝隙间往路上打望。
　　潘婷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没什么不妥。小手点点金羽后背：“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金羽转过身，皱着眉头说：“你这衣服太扎眼，这里是三里庙地界，行人多，要是有汉奸二狗子看到你这个模样，那不是很麻烦？最好换了。”
　　潘婷不明所以地看着金羽：“俺没事啊！俺就是这样从俺家跑出来的，也碰到过那些穿黑衣服的，没事啊！俺不换！”
　　没事？金羽眉头一挑，怎么会？按理说潘家堡离刚才走进来的地方足有十几里，怎么可能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傻妞？
　　难道，事因为林州县城的鬼子都去扫荡别处，这里没人了？
　　金羽想不出理由，但还是强硬地命令潘婷：“不行！必须得换！你这样太招摇！要是真的让那个小鬼子看到你，哼！你该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潘婷顿时脸色充满恐惧，抓着小包怯怯地说：“那，那我去换，你，你不许偷看！”说完，小莲红红的向地里面钻去。
　　傻妞！金羽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刚才自己那么打量她都没在意，这会又明白过来了！
　　金羽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那潘婷在换衣服，而他却把所有的精力全放在外面，眼神死死盯着每一个过路的行人。
　　听到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金羽下意识地扭过头，一看之下却更是惊愕的哭笑不得。
　　没料到的是，潘婷换的衣服竟然还是一身绸缎衣着，甚至还是白色的！此刻，正像一朵田野里的小百合一样微微有些得意地看着金羽。
　　“你，你没别的衣服了么？！”金羽泄气地问道。被潘婷的作为弄的有些抓狂。
　　“别的？这个不好看啊？我还有身淡蓝色的旗袍，要不我去换上？”潘婷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自己，不明白这身衣服是最合身也最淡雅的怎么他还是不满意啊？
　　“我的大小姐！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是咋的！？我叫你换身别这么扎眼的！你这是在干嘛？！是躲着小鬼子还是勾引？！换！换粗布的衣服！最好带补丁的！”金羽低声怒喝，真不明白着小傻妞怎么看着明眸动人挺聪明伶俐的，脑瓜子这么轴？！
　　潘婷怯怯地看着金羽，红着小脸说的：“俺，俺，俺没带补丁的衣服，就，就刚才那身还是借的小云的。俺从小就没穿过那个，要不，要不，俺把衣服撕破了在缝起来咋样？”
　　金羽无言。
　　双手往地上一搓，站起身就抹了潘婷一脸泥土。
　　“你干嘛？！”潘婷左右闪着金羽沾满泥土的双手，不小心脸蛋被高粱叶子割了一下，顿时一道红痕出现在白嫩的小脸上。疼痛让这个从没受过半点委屈的大小姐瞬间泪珠大颗大颗流出。
　　金羽无语地看着抽噎的潘婷，只好轻声细语地安慰：“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要是不把你脸给弄点泥，弄的丑一点，你的安全不是大多了么？好了，别哭了，大不了我先抹我自己行了吧？？”说着，金羽伸手摸了自己一脸泥。
　　潘婷被金羽此时的模样逗乐了，噗嗤一笑，小嘴一撅：“那你不早说！？就这么莽撞地伸着手过来俺以为你要……”还未说完，小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下面的话再也不说了。
　　不知怎么的，金羽听完潘婷的话猛地想到了小莲，心中一震巨疼，没有再说什么，淡淡地说：“潘婷，我是为你安全着想，别让你的家人惦记着你。”
　　这话说的很轻，潘婷侧着耳朵才听的到，不过，潘婷明显神色也暗淡下来，竟然伸手捉着金羽的手按在自己白皙的小脸上。
　　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是在白瓷上划过一样，这一刻，金羽心里像遇到东风的火种一样，竟然不可抑止地疯了似的想起小莲种种情形。想起像棵小白杨一样的小莲，虽然青涩，喜欢没事撅着小嘴巴故意和自己斗气，想起无意间自己摸了一下小莲的脸，着小丫头竟然红着眼睛咬了自己一口说自己对她耍流氓，还说要告诉奶奶。想起，想起……
　　潘婷很是惊讶地看着金羽，刚才他听到金羽的话猛地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这次自己出来时娘亲看自己那种担忧万分的眼神。可当自己缓过神来时，这个初次见面就感觉很是给自己安全感的小男人，竟然也会哭！当时自己看到他眼睛都不眨地杀了那几个人，眼神像一头野狼一样，还以为他是很冷血的，没想到他的心也是如此的脆弱！
　　“换上那身粗布衣裳，安全点。”金羽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再看潘婷。
　　“我们走吧。晚了就走不到杨泉了。”金羽硬硬地把快要溢出的泪憋了回去，看了潘婷一眼，随手弄倒几颗高粱，打开一条路，走到大道上。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唯一改变的是潘婷没有在戒备地跟在金羽身后，而是和金羽并肩走着。
　　可笑的是，潘婷的小脚明显是受到封建残余的迫害，裹过足，怎么走也追不上金羽，时不时的紧跑几步才能和金羽平肩。
　　金羽也看出潘婷走的极是辛苦，一张小脸被汗水浸的黄一道白一道的，气息也短促许多。可金羽却没办法，不走得快一点，慢不说天黑之前到不了杨泉，就这潘婷身上的衣着，她那副娇俏可人的身材就很要命！这无疑是把一装满蜂蜜的瓶子扔到苍蝇窝里！
　　“我，我走不动了！”潘婷终于忍受不了自己三寸金莲肿胀的要裂开的滋味，小嘴一别，扶着路边的一个柳树苦着脸蹲了下来，双手揉着自己的酸痛难当的小脚。
　　金羽看看周围，不远处有个小村子，于是道：“再坚持一下，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去那休息一下再走。”
　　“哦！”潘婷只好重新站起，小嘴不断地吸着气，一瘸一拐地跟着金羽慢慢向村子走去。
　　一走进村子，潘婷忍不住又叫了起来。
　　“这那有人啊！我饿死了都！”
　　金羽看着那些烧的残垣断壁的房屋，心里一阵叹息，只好安慰潘婷：“你在这等会，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吃的。”
　　看到村子的界碑，知道这个不大的村子叫东上庄，整个村子都是李姓人。可惜了，看着这里这么破败，估计已经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