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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市井田园-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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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朗但笑不语,如今他已经学会了隐忍,原本的大少爷脾气越来越少,整个人透着股子宽和温厚,这让薛维很是不满,觉得有些失落。

萧朗来之前已经打发人回去报信,第二日一早便陪了薛维去县里,第三日上两人带了仆从返回,一路风尘仆仆。一到唐家,高氏让景椿打水给他们沐浴,又让唐妙和杏儿做饭。

唐妙见萧朗面色凝重,便悄悄地问他怎么回事。

萧朗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你知道信送给谁吗?”

唐妙笑了笑,将菜从锅里盛出来,“我怎么知道?”

“那位公子乾,买你种子的人。”

唐妙眉梢微扬,了一声,想官场上的事情他们还是少掺和的好,便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怎么不带他去见老夫人?”

萧朗嗯了一声,“薛维不肯去,说走的时候去打个招呼,他怕我奶奶。”

唐妙笑起来。

饭后大家各自做事情,唐文清拿着小凳子去找父亲和四弟去街头风凉。高氏要招待来串门说话做针线的婆娘们,杏儿跟秦泠月看孩子做针线。唐妙提了筐子在院子里撮麻绳,萧朗和薛维在旁边给她帮忙。

大半个月亮从东天升上来,明晃晃的,夜风夹杂着夏日独有的躁气,偶有知了声传来。

薛维提了一根木棍,在月光下耍了一套剑法,棍影闪闪,身形飘逸,看得唐妙倒是一阵佩服,没想到穿越这里来可以如此近距离地观看古代武术。

他收势凝立,看着萧朗,“表哥,如何?”

从小时候开始,薛维就以萧朗为榜样,他会的自己也一定要会,不管是骑马射箭,打鸟还是掏鸟蛋。

萧朗看了他一眼,两年不见,这个表弟的确长大了,“这个你可比我强,我只会打弹弓摔跤,要说使剑可不行。”

薛维一脸得意,“我教你!”

萧朗摇了摇头,继续帮唐妙从麻杆上劈粗麻下来,“你学这个是为了考武状元,做大将军。我只想呆在家里,学这个做什么?”

薛维一愣,拄着木棍怔怔地看着他们。月光冲淡了檐下的灯影,昏黄与银色交织在一起,温柔地笼罩着他们。女的神情恬淡,眉眼细致,男的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笑容如画。他的心猛地一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曾几何时,年少的玩伴已经长大,大家的理想不再一致。

他们走到一起,那样默契般配,却将他留在了圈外,只能傻傻地看着他们。

他心头一阵慌乱害怕,猛地将棍子一扔,哼道:“没出息。”转身蹭蹭跑了。

萧朗手势一顿,摇头笑了笑。

唐妙按住了拨锤子,黑亮的双眼注视着他,柔声道:“萧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的。你想科举,还是学武,都没关系。”

萧朗开心地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今太平盛世,内外安定,官场军营也不差我一个。他们读书习武辛苦,难道我们种地种菜就不辛苦吗?这也是需要动脑子的活,没有我们,哪里有他们?出息到底是什么,如何才算出息,他懂个什么。”

唐妙原本是怕他心里不舒服,听他如此说倒是放了心,欢喜道:“这话我爱听,人本就是给自己活着。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

************

第二日他们一起去菜地里看过,又喂了**鸭鸭,然后做了饭给打场的人送去。看着满场里忙活的人,萧朗由衷地赞道:“妙妙,难道这不叫有出息吗?你靠自己的双手和脑子赚来这一切,我觉得你是最出息的。”

唐妙白了他一眼,“小心拍错地方。”她不习惯萧朗说这样的话,他长大了不再是孩子,她反而还是停留在那样的心态上,自由自在,任性妄为,不想受年龄和世俗的约束。

但是萧朗这样说她很欣慰,从前她很少考虑他想什么,更不顾忌他在不在乎,只想着自己喜欢就好。可自从他为了她从家里走出来,她就真的将他放在了心底,有了事情会先考虑他。怕别人给他压力,认为他一门心思守着家是没出息的表现,如果他想考科举或者干别的,她自然是支持的。既然他想一直这样,她觉得很好,因为她也喜欢,这样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边正忙着翻晒粮食,萧朗也去帮忙,薛维看见觉得好玩,顶着大日头跑进晒麦子的场地里跟着转悠。忙了大半日,唐妙看看场里的水罐空了,便说回去给他们装水。

薛维追上她,拿袖子扇着风,喘着粗气道:“我回家喝水,渴死了。”

一回到家,薛维便拿起院中水缸上的瓢就要喝生水。唐妙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指了指缸里道:“你看看这水干净吗?”

薛维看了看,水面荡着一圈圈的榖纹,蓝天白云倒映在里面,还有唐妙那张气鼓鼓的脸。水波缓下来,映出她白净的肌肤,红润的嘴唇,黑泠泠的双目。他愣了下,喃喃道:“很干净啊。”

唐妙哼了一声,吓唬他道:“这水里不知道多少虫子呢,否则为什么喝了生水就肚子疼,烧开了就没事儿呢?”

薛维不以为然,“这不是井水吗?怕什么,我总喝的。”目光却盯着水里那双明亮的眼,她弯着腰,似乎要给他捉一条虫子出来才甘心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俯身下去,双手扶在缸沿上,静静地看着水中的倒影,那一幕幕的过往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晃着,如今是真的长大了,所以都要各奔东西。

他一直以为他们不会长大,会一直那般在一起,打打闹闹,吵嘴玩耍。

也许等他从京城回来,所有的一切都将面目全非,他们的心里不再有他,他们的世界也不会在有他的痕迹。

他着了魔一样胡思乱想着,微微俯首下去,对着水面涟涟清波处,一点点地靠近。突然,头上一疼,他忙睁开眼,又用力眨了眨,看着水纹晃晃荡荡,听着唐妙斥道:“你傻了,说了不能喝不能喝的,这么大了还跟六岁似的,真是拗。”

唐妙揪着他的发髻将他提起来,见他睫毛鼻尖还有嘴唇都沾了水,哼哼道,“等你肚子疼,你就知道厉害。还想做武状元呢,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做?”

薛维抬手抹了一把脸,终于笑起来,睨着她道:“你操什么心,你等着,我总会做上武状元的,到时候你可小心了。”

夜里薛维让萧朗陪他喝酒,非要一醉方休,怕唐妙管着,便激道:“表哥,这还没怎么着呢,你不会怕她吧?”

萧朗看他有些异样,笑道:“我本来就怕她,又不怕人笑话,倒是你,受什么刺激了?”

薛维攒着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头,嘴硬道:“什么什么刺激?我好好的,就是想跟你喝酒,回头我去了京城,你想喝都找不到我。”

萧朗便也不跟他多说,让唐妙给搬酒来。

唐妙看了他们一眼,低声对萧朗道:“不管什么酒,喝多了都不舒服,你悠着点。”

薛维看他们交头接耳地嘀咕,哈哈大笑,指着唐妙道:“你还没嫁给我表哥呢,就让他有个惧内的名声,哈哈!”

唐妙白了他一眼,去端了酒,给他们弄了一盘花生豆,切了几个咸鸭蛋,拍了两根黄瓜用烧肉拌了端上去。

薛维瞄着她嗤道:“说不定过两年,你就变成一个唠唠叨叨的婆娘了,我表哥肯定受不了你。”

唐妙愠怒,把盘子往桌上一顿,哼道:“你爱吃不吃,那么多废话。我现在就受不了你了。”

萧朗朝她笑了笑,递了个眼色,软语求道:“妙妙,我想吃鸡蛋膏。”

唐妙哼了一声,“不管,”却出了门去正屋给他们准备。

薛维酒量并不好,等唐妙再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喝得大醉,仰在炕上睡得正沉。她扑哧一声笑起来,对萧朗道:“真是个银样镴枪头,还以为他多能喝呢。”

萧朗定定地看着她,眼中亮得像是有什么要流出来,想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下地帮唐妙把饭桌收拾了,然后去那屋跟大家一起说话。

唐妙捅捅他,“要不要去睡觉?喝了多少?”

萧朗想了想,“没多少,薛维根本不会喝酒,跟让他喝血差不多。”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薛维便醒过来,虽然大醉,可喝得少所以也并不头疼。他表情怔怔的,有点呆呆的样子,没有往日的骄纵,看着像只迷途的羔羊一样。

唐妙本来想笑话他,看他迷迷糊糊的就算了。

薛维抬手搓了搓脸,道:“我该回去了。这次来也就是想跟表哥说说话,萧家我就不去了。”

唐妙愕然,“薛维,你别想一出是一出,来了一次,怎么能不去看看?”

薛维微微嘟着嘴,懒懒地道:“孙泰不是去看过了吗?我还去做什么?”

唐妙知道跟他讲这些人情世故他也听不懂,又有些担心以后他去了京城,要跟很多人打交道,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骄纵脾气可怎么办,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只怕有他受的。

薛维一旦坚持,也不磨蹭,吃了早饭带上两个小厮便告辞离开。

薛维一走,萧朗便也告辞,原本就是来跟唐妙说说自己地里的收成,因为薛维多呆了两天。唐妙也不留他,照常把自己做的酱菜给他带上,老夫人喜欢吃这个,说既脆声又爽口开胃。

跟寡妇私奔了

种完棒子的时候,高氏同意了杏儿和陈小四的亲事,陈家父子带了聘礼上门提了亲。这番嫁女儿,再不必像当初文沁和丁家那样斤斤计较,为一套头面吵得红了脸。陈家除了给面上大家都有的聘礼,另外还多多地给杏儿头面首饰以及做衣服的高档绸缎,根本不用高家开口要。订了亲,又给杏儿上了头,等着来年三月成亲。

杏儿平平静静的,平日里除了做针线,就是帮着唐妙侍弄那片菜地和一栏的**鸭鸭,没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唐妙养的那些**鸭鸭因为不圈在家里,除了喂秫秫就是玉米碴子,平日里散养着吃虫子草种子,鸭子下河捉鱼虾,长得很快。唐妙结合柳无暇编著农书上的养鸡秘诀和自己现代学来的经验,将喂养、避病结合,到如今除了被挤死一只,老鼠咬死一只,其他都很健康。

第一批唐妙留着下蛋,里面有四五只公鸡,且是四月里捉入栏的,下蛋时候恰好是秋天。这些鸡蛋就算比其他季节的□鸡蛋也卖得贵,孵出来的小鸡体形小毛色淡黄脚胫细短可爱,这种鸡总守着窝,很少叫,以后还会带小鸡,大家都喜欢买。除了卖蛋,自己家也可以留一部分鸡蛋,将来自己孵小鸡,等数量多起来就可以分批饲养,下蛋的和卖肉的分开。用她自己的方法喂养,肉鸡一个月内就可以长大出栏,而且肉质更加鲜美。

这样到时候扩大鸡栏,攒下的鸡粪用来沤肥,种地种菜,两不耽误。

七月二十是萧老夫人寿辰,她让萧朗亲自带了流觞常叔提前十天来送帖子。

唐妙犯愁送什么寿礼,这老太太难缠得很,如今家里条件好起来,不比从前没得时候。以前不管送什么都是心意,可现在不同,得送到点子上。她让萧朗几个在家吃饭,她则悄悄拽了母亲嫂子去奶奶家商量。

高氏道:“要不我们去打一对金寿桃?”

唐妙摇摇头,“纯金的我们也送不起,鎏金的她也不稀罕。”

大家纷纷出主意,唐妙却都不喜欢。

秦泠月一边逗弄广从,一边笑道:“妙妙,你问问萧少爷,大家一般都送什么礼物,我们再斟酌一下。”唐妙觉得不错,就回去找萧朗。

萧朗抬眼望着她,“你包几包酱菜不就好了?反正我奶奶爱吃,再说,你就算什么也不送,人到了就好。”

唐妙白了他一眼,坐在他旁边给他盛了一碗蛋花丸子汤,“那怎么成,肯定要送贺礼的呀。”

萧朗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往年也都是送什么金寿桃,老寿星,福禄寿喜之类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其实我奶奶今年都不想过寿,她烦着呢。”

唐妙眼皮子一跳,“不会是烦我们的事吧?”

萧朗笑眯眯地看着她,声音里掩饰不住一丝狭促,“自然不是,否则我能有这么轻松?她烦过寿的事情呢。我家四奶奶六月里过了大寿,八叔从县里瑞祥楼请了大厨来家里给做的寿宴。那大厨是我们整个济州府最有名的大厨,除了做菜,他对其他的一点兴趣也没,就算知县大人请他都不肯上门做菜。我八叔请了来,给四奶奶大大地长了脸。我四奶奶得谁都要炫耀一番,把我奶奶气着了。”

唐妙微微翘起唇来,“你们家有的是钱,你去把那师傅再请来不就得了。你奶奶也奇怪,净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扯。脾气真是倔。”

萧朗笑了笑低头喝汤,对于唐妙说他奶奶不好,他不附和也不反驳。

唐妙心里也开始烦,这老太太有本事,以前倒不见得让她去贺寿。萧朗让她别担心,住了一宿便回去,让她不要为难,不管什么礼物心意在就成。

这几日家里带人摘完绿豆晒得干巴实诚,周诺家的小仲领人亲自下来收,同行的还有一位南边来的酒楼大掌柜,姓刘,身材瘦高面色儒雅。他来北方看看,跟周诺谈那个粉条的生意。那几天恰好吃到了唐妙让人送去的蘑菇和各种酱菜,吃得他赞口不绝,特意跟了小仲来见见唐妙。

唐妙亲自接待了他,跟他聊了许久,等小仲算清了帐来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思问他周诺跟那个瑞祥楼大厨关系如何。那厮天天晃来晃去,又好吃,且家里的饭菜比瑞祥楼还上档次,要不是瑞祥楼名气大,她倒是想请了周家的厨子去萧家给老夫人过寿。

小仲摇了摇头,“没见少爷跟大厨打过交道,我们家吃饭都是沈师傅做的。他的菜可比大厨厉害多了。”他又问唐妙做什么,要不要他跟少爷说一声。

唐妙摇了摇头,将萧老夫人的事情说了下。

一旁喝茶的刘掌柜道:“我倒是认识一人,他还是瑞祥楼第一大厨的师傅嘞。”

唐妙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道:“真的?”

刘掌柜笑了笑,点头道:“我怎么能骗三小姐呢。”

唐妙忙施了礼,“能否请刘掌柜帮忙?若是能请动那位大厨,以后我们的生意我都给你最便宜。”

刘掌柜哈哈笑起来,打趣道:“看来三小姐很在乎这位萧少爷呀。”

唐妙一下子面颊飞红,讪讪笑了笑,这小仲真多管闲事,她和萧朗的亲事他竟然也跟人说过了。

刘掌柜拍了拍胸脯,“如要长脸自然得瑞祥楼的大厨亲自携了他师父去,那样才出彩不是。”

唐妙再三谢了,又谢小仲,寻思肯定是周诺的面子。

刘掌柜趁机跟她谈了酱菜和蘑菇的生意,虽然价格没压,可在这货源严重不足的时候,能签订长期合约,要求保质保量,第一个先尽着他的货,却也是赚了最大便宜。因他是周诺的生意伙伴,唐妙也不觉得吃亏,反而再三感谢。

唐妙又从刘掌柜留下的几十两银子里拿出十两交给小仲,拜托道:“小仲哥,我们在周家铺子里订做了几件家什儿,我二姐如今定了亲,来年三月就要用的。麻烦你先把钱交给周大掌柜,等他让人把家什儿送来我们再付余下的款项。”

小仲有点发愣,“这么快?”

唐妙笑道:“不快了,我二姐都虚十七岁了。如果不是朝廷如今政令宽泛,早三年都要嫁出去的。”陈小四老实宽厚,为人真诚本分,看起来二姐倒是真的喜欢。

小仲木然地结了钱,半天才想起推拒,“我们少爷说,家什儿都是送的,不要钱。”

唐妙脸色一沉,“小仲哥,如今我们是得你们提携,大家一起做生意。唐家嫁女儿的事情却不需要别人来帮衬的,谢谢你们少爷的好意了。你不必告诉他,只跟周掌柜说就好。”

小仲接过钱应了一声,也不多逗留,带人连夜赶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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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那日,萧家张灯结彩,前厅后院摆了满满七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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