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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眼儿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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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姑奶奶回门后各处逛了,又偏偏要来逛霁月楼看晴初。晴初一面让人打扫霁月楼各处,一面让伍妈妈去内府传话说,病了,请姑奶奶第二日再来。

第二日姑奶奶当真又来了,进了霁月楼就呆住,霁月楼下那一溜小平房,所有的丫鬟房门口,门帘子都是一色儿的银丝缎。

霜雪质地,夹银闪彩的银丝缎,沉甸甸的在风中,湖水一般波动,姑奶奶是识货人,知道这不是假货。她自己穿着银丝缎的背心,这时只是无地自容,也不上楼了,立刻打道回府。这笑话传回内府,所有的夫人小姐都将那缎子即刻打赏了下人。都知道少夫人公然拿这个给丫鬟们做了门帘子,谁能再把它当个稀罕物儿?

这一仗当然是晴初大获全胜,但由此却又将内府大大得罪了一回。她自己倒是不在乎,只说:“银丝缎是什么稀罕物了?只因老大人太节俭,才带累得姑娘们没见过好东西。”

她提到她老公公王相国,一向只称“老大人”,很少叫“父亲”。又说,“不过那缎子虽然好,做门帘子却是太不禁风。哎唷,大伙儿还是拆下来吧!”

于是大家一齐动手,嘻嘻哈哈的又把原来的门帘子换上去。拆下来的银丝缎堆做一堆,像日光照耀雪堆般金光隐隐,如何处置?没人去问,估计她是不要了。我已经知道她的脾气,她是炭火里取栗子,烧了手也要争口气的人。只是这样的强争,总是孩子气。但我也不劝她,因为我自己也是这般脾气。

琳铛儿大大方方向她问安,晴初问了她几句,便留她吃饭,琳铛儿又礼貌推辞,两人一来一回客气了半天,琳铛儿才走了。小果儿问我,麝奴,你不跟琳铛姐姐一起去公子那里么?

我睨她,“这才没两天,你又丢了魂的想去约会了?”

“什么啊,”小果儿立刻涨红了脸,“你不去就不去,我不会自己去么!我是怕公子见不到你着急。”

我心里一阵难过,干脆不理她。反正我的心思她知道,她的心思我也知道。这两天小果儿跟公子的小厮小幺儿的事已经是霁月楼里最大的八卦新闻。

那还是某日,大家将房里藏的女儿红喝了,喝的兴起,又把伍妈妈房里藏的一瓶陈酿偷来,等着伍妈妈上chuang了,新来的知更人在锁门了,我们又开桌小席。结果是静生和墨烟都醉的睡过去,只有我和晴初还意兴正酣。看不出晴初娇怯怯的还颇有点量,当然,她现在被我带的了无禁忌,没量也要HIGH下去。

窗外风声紧了,似乎又将暴雨突至,我起身去关窗。晴初掩住嘴打个呵欠,

“你走不了啦,大伙儿凑合睡吧。”

伍妈妈睡楼下,这时候下去势必惊动,我想想,又去搬床薄被给静生墨烟两个盖上,两个人早就香梦沉醉。晴初摇摇晃晃站起来,说把小果儿也叫来。她探出身,忽然缩回来,一下逼在墙角里。

“怎么?”我问她。

奇?她指指楼下,一声也不出。

书?我已经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是从外院的道上来的,虽然细碎,却是目标明确,一下就停在霁月楼外。我回头,晴初正贴在我后面,她身子又冷又僵。

网?是谁?我无声的问她。

她摇头,大睁的眸子深不见底。

她在害怕。自从被我发现她和庞府人有联系,这阵子都风平浪静,忽然又出现个神秘夜行客,是来找谁?

她看出我的疑窦,摇了摇头,将一根冰凉的指尖勾住我扶在窗上的手。

那人在轻轻的敲门了,怪的是那人没穿夜行衣,适才的一片乌云散了,细碎月光从枝叶间泄露一地,那人抬起被照的一片斑驳的脸。

我们同时瞪大了眼睛,小幺儿!!

小幺儿被阴影覆盖的圆脸上还是能看得出惶恐和兴奋,他四面张望,确定没人,又叩一叩门。我们听到楼下的门也开了,有同样轻微的脚步声轻轻踮过院子,去给他开门。

这下没什么悬念了,晴初看我一眼,我们同时露出微笑。

果然是小果儿。

小果儿朝楼上张一眼,我们同时缩回身子,看着小果儿慌手慌脚拔门闩,出院门,俩人咬耳朵一会,小幺儿从怀里掏了个什么东西给她,两人手拉手的就向着小桥过去。暗夜里只有涧水潺潺之声,正是绝佳的幽会地点。

第二天我们都不理小果儿,静生和墨烟只管收拾昨夜喝酒的痕迹,我和晴初都不做声。小果儿心虚,说什么我们都不搭腔。她越来越慌神,我们只是不理。

最后我说,小果儿,今天院子干净哪!

晴初接着说,院门要插好啊!

我这边说,晚上要防闲杂人等。

晴初又接上,楼里的人也要防啊!

小果儿可怜兮兮的瞧瞧我又瞧瞧晴初,简直要哭了,最后说,姐姐们饶了我吧!

我看看晴初说,晴初说,你昨儿受了什么贿,快拿出来。

小果儿苦着脸,手在怀里掏啊掏,掏出来一看,是个蛐蛐笼。

我们一起笑起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晴初这么有幽默感。

晴初的诙谐没有丝毫束缚,这使她的率性浑然天成。我在房里讲现代笑话给她听,嗳,你知不知道你公公上奏本的事?讲一日神宗皇帝上朝,大臣王安石有本奏,然后BLABLA讲了一通,百官都不做声,皇帝问各大臣有何意见?大家如梦初醒,忙纷纷说,臣沙发,臣板凳,臣地板……神宗皇帝也怒了,说,不许纯表情回帖!

我说完就自己哈哈大笑,她自然不懂,但她融合得极快,我告诉她一人说完话后第一个借口的就是沙发。什么是沙发?就是你那卧榻,加上几层厚的羊毛垫子。接着渐次的矮一级,越晚说话的越低。

伍妈妈进来对我们说晚上的菜单,停了口等晴初的话,晴初朝我眨眨眼,沙发。我立刻接上,琴凳。

“脚踏。”

“地板。”

“……水塘。”她最后说。

伍妈妈瞧瞧我又瞧瞧她,终于摇摇头,“来了个疯头鱼,一池子鱼都发了痴,这可不是作孽么?”

我们捂着嘴,一直到伍妈妈走了才笑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我不想去见公子,不想听到那些烦心的事。我把自己关在霁月楼的潋滟里,关在闺房里的软语间。虽然也不时听小幺儿说,相国又被参了,御史范镇的奏折,皇帝给了相国看,当场把老大人气的发抖。又听说,吕惠卿与曾布,当庭吵了起来,邓琯却来向公子密报那二人的不是。咳,这些我现在都是听说了。公子仍是天天有信给晴初,但明显短了许多。字里行间可见疲惫,晴初看到信,怔怔出一阵子神,也就丢开,然后吩咐我去偷酒。

但我不让她多喝酒,我想起有一种果子酒,小时候看我爷爷把桔皮泡在坛子里酿酒,也看过同学做葡萄酒,我们一起采了葡萄装在琉璃罐里,几天后果然发酵出很好的葡萄酒,我只让她临睡前喝一小杯。她开始不同意,那些竹叶青怎么办?都是好酒。

“谁爱拿走谁拿走,你只能喝这个。”我俨然一副家长样的训她。

“好吧。”她让步。

“乖”。

她现在很容易就听我的,小小反抗一下似乎只是增添被管制的乐趣。

我们开始讲不完的话,她上了床便拉我陪她,我不愿意上chuang,她便让我坐在床边,陪她讲上好长一阵子话才让我走。有时候我们讲古今传奇,她读过的书多,我不方便讲一些现代掌故,就基本是听她讲;有时候讲一些风景旅行,我比她走的多,就一一讲给她听。她躺着,眼睛熠熠生光,说,以后我们一起去。

有时候我们讲八卦,女人讲起八卦那还了得?我无意讲起东坡大哥和秦观学士,她追问不休,我只得全告诉她,她伏在枕上笑得打跌,

“秦少游又交上了一个?喜欢他的女人还真是多。”她说她在家中就常听说秦观的风liu史,青楼常客,烟花最爱。不过他是真的喜欢她们,只是不能娶回家。

至于我的东坡老大哥她却撇嘴不屑。“世人都说苏轼如何如何,你哪知道这个苏胖子才厉害呢,他家里好多侍妾,他两年前被贬,将她们全都送了人去!”

这个我却是不知道。“这还了得?也太不尊重人权了!”

她坐起来,谈兴熠熠点亮在眼睛里,一点睡意也没了。

“我告诉你吧,麝奴。男人都靠不住的很,小妾是跟奴才差不多的,是伺候自己的。对自己老婆也三心二意。”

我说可是公子对你很好,一直到现在,这样忙,还是每天给你送东西。

她不语了,良久才幽幽叹一声。

“好有什么用?我宁可元泽对我不好。”

我不理解这话的意思,她也不再解释,这晚月色好,窗半开着。从这扇窗望出去,恰好是那半环月一般弯在水面的石桥,那么,她有没有每天在这里眺望,看到公子伫立的身影?

但晴初对我在公子面前的得宠也有不能释怀处。

“公子为什么喜欢你?”这问题她已问过一遍,那时候大家都满怀敌意无从谈起,这时候我却好好想了想。

“也许是我和他身边的姑娘都不一样……,”我有点犹豫的说,“也许是我让他满意……但我本不是灵巧善解人意的性儿,”

“麝奴,你是有心,你有心让他快乐。”晴初说。“那么我呢?我对你可好?”

她问的我一愣。只有点头。想一想,还是只有点头。她是对我很好很好。好到形影不离,好到她时时要黏着我。这样的接近法,是我从没有和一个女孩子有过的。这是正式、真正、深入的贴近。我相信她是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人,而我被她所择定。

红烛终夜的点着,剔透的烛泪,一滴滴流下来,聚在一起,钟乳石般的堆砌,晶莹如玛瑙的,映射出灵动的烛光,红烛里幽幽静谧的,香案上的白玉鼎,铜镜前的青釉花盒,墙上厚重的挂毯,晃出一地斑斓的剪影……同样轻轻摇曳在烛光里的,是半卷起的红绡帐,夜半窃窃的私语,静悄悄在一屋子的幽香里。

“你一直在这里好不好?”她握住我的手,“我给你找门好亲事。但真不知谁能与你匹配?”

她当真认真思索起来。我只好苦笑,她想了想说,“我有个表兄,骁勇文采都是上乘,人品不输元泽……”【。 ﹕。电子书】

我立刻打断她,“就是我见过的那蒙面老兄?谢了,我知道他中意你。”

她是什么意思?把她不要的人推给我?亏得她还这样满目期待的看我。我脸色沉下去。她意识到了我的不快,又拉着我。

“你不喜欢他?我只是不想你离我身边……从没有人如你这样,使我安稳喜悦。”她忽然眼睛一亮,“或者你也嫁给元泽?我们永远在一起?”

听听她这口气,她是当真不了解我。唉,晴初。我站起来,再谈下去我会失态。

我出了门,我心中思潮翻涌,想念混合委屈一起波动,鼻子也酸了。我若再开口,她会看出我心里的秘密。

第二天她有点讪讪的,小心跟我道歉,“昨晚说错话了,你又不是这里家生的女儿,轮不着我们给你指定人家。你放心,只要你不乐意,谁也不能逼你去嫁。”

我看着她饱满的面庞,流云般祥和的线条,眼睛里一泓温水般的静暖,我心里无名的一阵触动,“我没在意,只是这样的好日子,不知还能过得几日。”

“怎么?当然是长长久久。”她一点不犹豫,“我不放你走,你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伍妈妈在旁边插话,“麝奴本来不是霁月楼的人,内府那边一叫,还不是说过去就过去?何况姑娘大了不中留,说不定明儿那边的五夫人就指给她一个小子。”伍妈妈说着狠狠瞪我一眼,她从来不喜欢我。又接着教育晴初,“你也是看女经长大的,孔孟圣贤书也读了不少,却就是一副直不得弯不得的性子,在家跟老爷杠,嫁了人就跟婆家杠!”

晴初耸一耸肩,这个很现代的动作被她做得十分轻松好看,她自己拿了鸟食笼去拨鹦鹉架子。

“什么五夫人六夫人,什么女经孔孟。我的事不要外人管,更加不要死人管。”

第二十八章、海棠同心

麝子吾弟:

兄密州三月矣。每日惟见百姓状凄苦不忍言,下笔也无从寄也。然见百姓居无所,耕无牛,食无盐,道旁掩童尸,贷款两日内告磬。弟天外来客,有此荒唐事乎?千年之外世界,莫若人间有此惨酷景象否?

兄子瞻书

大头东坡兄:

霁月楼里没有四季,每日皆春。我不见日与月,我不见晨与昏。生命万事都不过一坐一卧,一言一笑。我没有今与昨,我不想是与非。我渐渐记不起从前事,我连半日园也少去,公子面前我不能逗留,内府更是裹足不前。现代于我竟像前生。我不知是逃避,还是忘却。我没有千年,我只有此刻。

女弟麝书

麝子吾弟:

吾常思弟之事,每每抚胸百念交集。天之道但求万事契合,然情字如迎风执炬。可知咫尺而不见,更甚千里之远?每念及此,惟叹息耳。不日又中秋矣!半日园内想见圆月花好,胜景良辰。兄不能往,弟当代吾一游。要知花开堪折直须折。今日不能尽情一戏,他日不免徒携憾恨于千年之外也。

兄子瞻手书

大头东坡兄:

中秋与我何干?花好与我何干?我早不是当日背花锄耍弄意气之人。我但愿偶有良辰,他或能心中念我近我。但他胸中岂止千万壑?我不过一枚小小微茫,沾上他一星衣角,多留一日也是痴妄。霁月楼里不怀心思,晴初与我情投意合无所不至,已经不能再有更好。

女弟麝书

绣帘被掀得刷拉刷拉,深秋的风渐渐硬了。一点落叶落到院子里,马上就被扫净,后湖里半塘残荷,倒还撑着孤零零的杆子。小果儿近来越发淘气,降霜的天气,也脱了鞋袜踩进水塘去要摸鱼,摸不得,只弄得满手泥,张着两只泥手就来找我。

“又在给你大头哥哥写信哇?我瞧瞧写了啥?”她伸手去拿我膝上的信。

我膝头一提阻住她,趁势将小腿弹出去,脚背将她推开。

“麻烦您先去洗洗成不成?这些信我要带回去那都是文物……文物你懂不懂?”

“这里什么都是文物……你坐的站的躺的踩的,没一样不是国家级重点保护文物。”小果儿倒水般的跟我回嘴,她听惯了我这些口头禅,即使不懂也早倒背如流。

我只能装没听见。伍妈妈最近总说,小果儿再过得两年,就是另一个麝奴。我看她现在就要爬到我头上。

我把东坡的信仔细折好收起来,每次与他通信,都是又心痛又畅快。能把心事放开一诉固然是好,却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事。这样利刀剐心的感觉,难道就是痛快?

静生在院门口叫我,出去看是小幺儿来了,对我说半日园里新种了杜鹃,又是一批新近培育的夜来香,还有另外一批花种树种,要我跟着去帮忙。我答应着去换衣服,晴初趴在楼上栏杆上叫我,我抬头,她对我嫣然一笑。

“拣一棵好的回霁月楼咱们种。”

“没问题。你要什么?”我仰头问她。

“海棠。”

我一愕,“海棠?”

“你不喜欢?”她问。

“咱们院子里有海棠。”

“不是种在这里……”她神神秘秘的,“到时候你就知道。”

我真的拣了一棵海棠,是三月才下的苗,西府垂丝的本,这时清脆嫩拔,点着蚕豆大的叶片。晴初领着我一直走,让我扛着棵小苗跟在后头,她穿着一件翠绿衫子,她很少穿这样鲜亮颜色,明晃晃的绕人眼。

“姑奶奶歇着成不成?”我喘着气叫她,“你倒是要在哪儿种?往前就是半日园了。”

她回头笑,“就是半日园。”

她领我来到的竟是我那块秘密小天地,竹林深处的那一小方。

“你怎么知道这里?”我真的诧异。最近我也少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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