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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月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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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他真想就这么看着,一直看到天亮,可小狐狸精已经不耐烦地伸手拉他,“走吧,大少爷,该回家了吧。”

他任她徒劳无功地拽,懒洋洋地笑着撩拨,看她有些恼了才慢吞吞地站起来,突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好啊。回你家我家?”

夏月一副震惊的模样逗坏了他,赶紧放手,夏月很受不了地看他一眼,甩脱了他的大衣扔给他,“各回各家!”

他笑着接过来,再给她裹上,拥着回到车上,一路笑着开回夏月住的酒店,夏月推开车门就要下车,他拽住她,“夏月,往后我就只有你了,你可不许再三心两意。”

夏月气不打一处来,甩开他的手,懒得和他计较,却发现一个硬硬的东西被他塞到她手上,低头一看却是四四方方一个小小的金牌,也就拇指大小,中间一块碧绿的猫眼石,上面错金镂刻着一个“战”,坠子不像坠子,纸镇不似纸镇,却不知道他送这个给她做什么。还要叫他,车子已经绝尘而去了。回到楼上,又把玩了一下,偏那个牌子后面还有个小小的“柒”字让她很不舒服,捏在手指上磕了两下,收到放耳环的匣子里。不论这是什么,怎么看怎么古怪,可总不好就扔了。

37

刚换了衣服,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莫名就觉得心慌,直觉那是战子楚,手指抓上那冰凉的话筒,竟然有些发颤,半天都拿不起来,接起来喂了一声,却是战子秦,“夏月,我到家了,我在想你呢。”

夏月没好气地吐了一口气,“求你别想我好吗,我会做噩梦的。”

战子秦在那边笑得格外欢畅,“能梦到我也不错,喂,别挂,你没扔吧?”

夏月皱着眉不耐烦,“扔什么?”

战子秦叹息,“刚刚塞你手上的。”

夏月顺手打开耳环匣子,那小小的金牌孤零零地躺在一堆耳环中间,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个什么?”

战子秦笑着低语,“我的心啊。”

夏月实在受不了,直接挂了电话。

转身还没走一步,电话铃又响,她没好气地抓起来,“我要睡觉了,你别无聊了好吗。”

那边却没有声音,她不耐烦,“我挂了。”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她手一颤,几乎抓不住听筒,那声音没预料地坠入她心里,“夏月,是我。”

眼泪不自觉间突然涌了上来,她虚软地靠到了沙发上,听筒里战子楚低沉的声音如同来自很远的地方,“夏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不能去医院看你,我。。。。。。”那边突然沉默了,良久,仿佛倾诉一般地叹息,“告诉我,你好不好。”

夏月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却哑得很难听,“好。”

战子楚顿了一下,“你哭了?”默了一会,突然开口“我现在过来看你。”

夏月无声地摇头,说不出是委屈还是恼恨,半天只哼了一声,“不用。”只听那边声音低低急急的,“你等我,我就过去。你等着我。”眼泪又蒙住了她的眼睛,她真不想他过来,她那样的害怕又那样的渴望。可还没等她阻止,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个轻柔温软的女子声音,“子楚,我让厨房给你备了宵夜,你要不要吃一点。”她如遭雷击一般浑身僵硬,只听见战子楚的声音,“不用,你赶紧回去睡吧。”

一切都那样清晰,连那个女子离去的脚步和关门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战子楚突然在话筒里唤了她一声,“夏月。。。。。。”她根本不能再听他的声音,慌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你不要过来了,不要。”唯恐听见他的解释和为难。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得她感觉喘不上气来,才听见他的声音,“夏月,我想见你。”

她听不下去,那个女人呼唤他的声音犹在耳边,她现在受不了见他,“不,今天不要。”

“夏月。。。。。。”她不敢再听他的声音,赶紧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她抱住自己的头,想要痛哭,却发不出声音。憋得几乎要晕倒。她自从前线回来就没有和战子楚联系过,刻意避开他的消息,甚至觉得生病住院都是极好的运气。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有无数的人在窥伺着他们,有他的妻子,家人,朋友,敌人,她每一次触碰他甚至是想着他都是犯罪,犯和母亲当年一样的罪,她当真害怕见他,怕他温柔的怀抱,缠绵的亲吻。他们在犯罪,他们会一起遭到诅咒,他们可不可以当作全没有发生过?眼泪迷糊了她的视线,昏黄的灯光下她仿佛看见他忧郁的侧脸,突然转过来看着她,那样的欲语还休,那样的沉痛压抑,如深潭一般的眼睛看着她,推给她一份点心,看着她吃面,把她拥抱在怀里。她去摸桌子上的酒瓶,金黄的液体倒在杯子里,她闭上眼睛全部灌进去,晃晃悠悠地倒到床上,被褥冰冷沉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蜷缩着身体仍感觉寒冷,恍惚间她记得在那些炮声隆隆的夜里,她就偎在他指挥所后面的小帐篷里,远远眺望着那柔和的灯光,知道他在那里,便似乎从来没有感觉夜的寒冷,只要看着那灯光就能安心地沉入梦乡。那样甜美的夜,她难得的平和幸福,她睡得那样沉,可每一次他悄悄进来她都知道,他吻她,抚摸她,轻声的安慰她,他还记得她喜欢99年的波尔多干白,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的嘴唇,用醇甜的酒质安慰她的恐惧,“夏月,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在追求你?”不,那是战子秦,她喝的多了吗?猛然惊醒,她茫然地睁开眼睛注视着头顶,眼前一片的黑暗,战子楚背对着她坐着,她拽他,他回过头来,却是战子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夏月,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没有比我更合适了的。”她不敢相信地放开了手,他俯低身体吻过来,身后是粲然的阳光,如一根根利剑凌迟她的身体。

战子秦放听见她放了电话,微笑着沉思了一会,抓起话筒,“董震,看看杜家最近都有什么安排没有,杜家参加的我都要出席。”他的夏月不肯就这样就范,除了小柳,他还需要别的助力,解除了杜楠和罗菁的婚约,即使四哥是父亲和督军的选择,杜兰甫也不会再把宝压在四哥的身上了。武琊山口一战,虽然没有完全达到他的预期,但是足够杜兰甫看出他也有足够的实力成为他更好的选择,现在需要做的只是适时推杜兰甫一把,不,他与杜兰甫应该说是一拍即合。至于杜楠,他轻笑了一下,那个窝囊废从此再没机会看夏月一眼。

至于四哥。。。。。。。也别再痴心妄想了,他迟了一步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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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咋都关注着两个男主呢?都没人觉得夏月挺可怜的?

哭啊,替夏月郁闷一把

38

同一个晚上,也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战锋自从战子秦走后就坐在原处没有动过,徐馨等到半夜终于不放心地下来,看见丈夫沉默的模样,虽然心疼儿子,但是也不禁担心起来。战锋抬头,灯光下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让他显得比平时要虚弱和苍老,“小七没事的,你放心。”

徐馨扶他起来,夫妻一同在旁边的大沙发上坐好,“你要我怎么放心?你姐姐恨死他了。”

战锋手放在额头上,“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徐馨靠在他身边,“你就不肯护着他一点?”

战锋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大姐说要把罗菁嫁给小四我不都答应了嘛,她如何还会和小七过不去?这么多年了,菁菁可真苦,小四心里怕也不好受。”

徐馨想到那个夏月,不由得哼了一声,“我看小四不一定答应呢,这么多年了,他怕早把当年的事忘了吧。”

战锋看她一眼,“怎么会?小四这个人最重感情,他不答应也是为了秀琳。”

徐馨看着丈夫责怪的脸,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已经离去多年的女人的影子,不由得心里又别扭起来,“你们男人有几个专情的,你就知道小四没有别的女人?”战锋皱着眉不说话,徐馨明显感觉丈夫的不满,他们老夫少妻,他一向纵容自己,除非她触碰了小四和那个“她”,但是她这一回不是妒忌,她说的都是事实,“你记不记得杜家有个表小姐?姓夏?”

杜家的表小姐?战锋立刻坐起身子,杜家百年豪门,在南北双方都有很深的势力,上次南北会战之前,杜家就已经远遁海外,但是力量仍不可小觑,更何况他们和督军复杂的关联,这次回来,杜兰甫和自己见过几次,都没有把话说透,也许杜家确实更想和战家联系得更紧密一些。可是小四,为什么是小四,小四结婚了多年,而且杜家已经知道了小四和罗菁的事情,怎么会是小四?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徐馨不满的声音,“杜家这个小姐真是有本事,一边缠着小四,一边还招惹我们家子秦,今天。。。。。。”她原本想把儿子对她说的话倒出来,又怕他生气,忍了回去。说出了最关键的部分,“这也是家学渊源,你知道她母亲是谁?就是那个端木梓清。”

“端木。。。。。。。。。”战锋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这个夏小姐有多大年纪?是夏晓还是夏杰的孩子?”

徐馨愣了一下,“大约有二十七八岁了吧,是夏家哪一房的。。。。。。。”她当真不太清楚。

战锋已经转开了头,回想到二十起年前,战子秦满周岁抓周的那天晚上,他和罗东川兄弟两个独自在一个小房间里喝酒,东川喝的有些过,脸色很差,一直呆到深夜,临走的时候说了句,“龙山,你知道吗?她昨天晚上生了个女儿。”那个女孩今年就该二十七了吧。他沉思着,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徐馨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是大姐告诉我的,怎么了?”

如果是战京玉说的,那么应该是确有其事,可是为什么不是小七?难道姓杜的也要在这几个小兔崽子中间插一脚?用女儿来玩什么联纵连横的把戏?那么罗东川又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让端木梓清的女儿陷入这样的窘境?他的头开始抽痛,现在这种状况,他尚能摆得平小四小七,可是如果杜兰甫进来参上一脚,这两兄弟必定会争个你死我活。

战子楚放下电话,默默地坐了很久,嘴里都是酸苦的滋味,夏月。。。。。。夏月不要他过去。整整一个月了,他那样想她,却不能去看,只有让贺青阳借着接触柳絮的机会探听她的消息,听说小七天天陪在她身边,他嫉妒得发狂,可是她居然连他的电话都不肯接。她害怕了?后悔了?放弃了?他握紧了桌上的拳头,那手指间似乎还能感觉她长发扫过的顺滑,她从来只是对他微笑,从来没有给他承诺,送她离开的那天,她静静地坐在汽车里,他想再抚摸她一下,却让她吓白了脸,怔怔然地看着他,猛然扑进他怀里。他知道她害怕,越是明亮如阳光的她越是胆怯,可是他给不了她承诺,他痛恨自己的无力,知道他不配拥有她,可是却无法克制地渴望她。

她就像一抹月光,柔软而明亮,他在她的面前永远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管她是否和杜家的计划有什么关系,他都渴望她出现在他身边。即使她不靠近他,能让他搜寻她的身影也好。他和罗菁有十年没有说过话了,有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的面目,在她的订婚夜里,能见到夏月让他欣喜的忘记了痛苦和尴尬,他没想到那一晚不仅仅是两人的不欢而散,还让她看见了自己最黑暗羞耻的一幕。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被那抹月光照耀了。可她却在他最紧张的时候出现,王胡子顶不住撤退了,他最精锐的两个师被包围在山谷里,他不指望战子秦的救援,只能靠自己去约束王胡子的部队进行亡羊补牢的反攻,他这辈子很少那样狼狈,又被她看在眼里。她站在路边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嘲笑,没有鄙夷,倒似个渴望拥抱的孩子。在漫天的炮火袭击中,蜷缩在他的怀抱中害怕得瑟瑟发抖,却义无反顾地和他奔波于最危险的前线。她的眼神,她的拥抱仿佛上帝派来慰抚他的伤痛的灵药,或者是魔鬼诱惑他的罂粟,他为她沉迷为她疯狂,却只觉得甘之如饴。

他一直在想在武琊山口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留她在身边,他该送她走,让她到最安全的地方去,而不是盲目得不顾一切地把她放在身边,人人都说他冷血无畏,其实他只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而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只有在战场上,他才是一个予取予求的神,他才会得到一丝能够慰寄心灵的火花,那隆隆的炮火一贯地让他感觉安全,感觉平静,感觉重新充满了活力。战场是一个完全属于战子楚的空间,而在那一刻,他渴望让夏月和他一同进驻。他明明知道带上她,是那么的自私。他的那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随时可能被残忍的毁灭,这一次尤其的疯狂危险,可是他却忍受不了她的离开,她即使已经看透了他最不堪的私密,仍能用那样温柔的眼睛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开始陷入其中?她一身天蓝的绉纱礼服印着精致的银灰色花纹,睡莲一般飘到他的身边,看他一眼,“如果你感觉有点歉疚的话,要接受我的采访也可以。”那样活泼娇俏,那样体贴爽朗,她那一笑,便在他的心上敲开了一丝缝隙,不论她是否是杜兰甫设定的那个筹码,他都想要将她赢到自己的手里,她让他对已然麻木的生活感到了厌烦,她让他重新有了渴望变化的激情,可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让他接近?他渴望回到那个小小的山洞,渴望她毫无顾忌地扑进自己的怀里,他不知道亲吻可以那样的幸福。拥抱可以那样的满足。那个夏月已经消失了吗?他曾以为他又获得了幸福。

为什么躲避他?因为忌讳他的身份还是因为小七?

39

“四哥,来的好早?”

“四哥,你居然会来参加舞会?当真是难得!”

“四哥,嫂子没有陪你过来?”她被小七握在手里,粉白的脸上虽然平静,却掩盖不了眼里的尴尬,淡粉色的嘴唇抿着,欲语还休地看着他,终究是没有开口。

这是第几次了?她答应见他,却又在战子秦身边出现,和他解释!他今天务必要听她一个准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有这样刻意追求的东西,他不可能让给小七。

夏月快步走出舞厅,眼角迅速撇向战子楚的方向,却连他的神情都没敢看清就赶紧又把脸转了过来,只觉得无奈而悲伤,她不敢私下去见他,他也不让,他身边永远都是人,不做好安排,唯一的下场就是两个人都身败名裂。她心底里暗暗地哀伤,不知道母亲在天之灵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会做何感想,她扶着阳台上的栏杆,让那冰凉的触感冷静一下惊惶不已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金丝绒的披肩就搭上了肩膀,她只觉得怒火腾地冲上了头,猛然回过头来,战子秦果然笑意盈盈地站在背后,“已经天凉了,披上些小心着凉。”

“七公子,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她咬牙切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成为了他志在必得的猎物。她当真是无辜的很,只要有宴会或者是社交活动,不管她躲到哪里,他都有本事找到她纠缠她,她甚至感觉背后无时无刻都有一双眼睛在替他盯着自己,让她像是被鬼缠上一样心神不宁。也因此她更不敢去见战子楚,她偷偷和战子楚电话联系后,约在宴会上见面都被他刻意地纠缠给破坏了,他究竟还想要闹到什么时候?

“夏小姐,夏月。”战子秦流露出委屈不满的表情,煞是夸张有趣,“我在追求你啊,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呢?”

相信他?夏月当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男人,难道非要她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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