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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恋不会有好结果-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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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修宁始终是那个宿修宁。
即便他出关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有些变化,但他还是他,从来不曾变过,应当也永远不会改变。
到正殿外的时候,他慢慢停下了脚步,陆沉音站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听见他背对着她说:“以后不要再有那样的疑问。”
他转了个身,纤腰弧度迷人,白衣柔云拢身,风姿绝伦,耀眼得陆沉音不自觉避开了视线。
“不管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你有危险,我一定会来。”
他跟她说:“我以前没这样跟你说过,所以你几次三番不放在心上,我可以不在意。但没有下次,知道么?”
陆沉音没说话。
她突然觉得心很累。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防,好像他三言两语就把它们击溃了。
而且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还不觉得自己说这些话有什么不对。
其实这些话本身也的确没什么不对,身为师父,他说这些话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一直以来,纠结和煎熬的都只有她自己。
是她自己心怀不轨,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宿修宁光风霁月,从不为此所累。
陆沉音头疼欲裂,心拧在一起,难受得呼吸都微薄了。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逃似的抬脚便走。
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到椅子上,她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宿修宁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跟着她到了她的房间,站在门外,看着她的眉眼。
她坐在那,明明面无表情,明明眼神毫无焦距,他却将她内心的挣扎和酸涩看得清清楚楚。
比起歇斯底里或是大吵大闹,她如今的样子令他难以招架得多。
他想进去,但陆沉音开口说:“师父别进来了,我没事。”她声音有些麻木,“师父的话我记住了,我以后会注意,师父别放在心上,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心里不舒服罢了,和师父无关。”
宿修宁的脚步停在门外,过了片刻,在她以为他会就此离开的时候,他开口了。
“若真跟我无关,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陆沉音倏地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良久,她声音有些颤抖道:“师父。”除了声音,她唇瓣都开始颤抖了,“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胡思乱想自取苦恼罢了,真的跟师父无关。”她眼睛泛红,一字字道,“你别再问了,你不怕得到你认为不对的答案吗?”
宿修宁青丝飘动,白衣温润,剑意清寒。
他站在那,仍是一动不动,眼睛望着她,眼底一片明净,似乎真的不怕她说出什么他认为不对的话。
陆沉音沉默半晌,突然睁大眼睛,满腔聚集了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
每走一步,她的心跳便狠狠地跳一下,跳得她脑子发昏,几乎同手同脚。
她来到他面前,他不曾闪躲,视线随着她靠近而缓缓下垂,依旧与她对视。
他皎若晨星的脸上没什么情绪,陆沉音看着这样的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宿修宁阖了阖眼,没有动弹。
陆沉音微微屏息,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又有些畏惧面对,害怕结果。
她心尖颤动,紧盯着他的双眼,一点点踮起脚尖,靠近他呼吸凉薄的双唇。
宿修宁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房间里大开的窗外吹进有些凉意的风,凉风拂面,却没能让房间里的两人恢复“清醒”。
朝露挂在陆沉音腰间,实在有些挂不下去,自己解开飘出了窗外。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门边两人。
陆沉音的手从他腰间来到他颈项,她环住他修长白皙的颈项,视线从他滑动的喉结移到他轻抿的薄唇,她因为一直秉着呼吸而有些缺氧,大脑空白了几瞬,理智丧失得很彻底,身体的本能让她靠近他,并缓缓闭上眼,冒着被他再次推开备受羞辱的风险,用自己的唇,缓缓贴上了他冷冷的双唇。
在两人唇齿相依的一瞬间,陆沉音猛地睁开了眼,她一双清艳的桃花眼里布满了错愕和茫然,以一种世人见了绝不可能接受的近距离盯着宿修宁的双眼。
她只看了一瞬,她所知的语言里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准确形容他那个仿若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眼神。
在她仓皇无措的下一秒,他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随后,唇上的相贴越发紧密。
陆沉音方才就有些窒息,此刻更甚。
她闭上眼,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微微张嘴,两人很快唇舌纠缠,愈演愈烈。
正殿里,朝露犹犹豫豫地从窗户飞了进去,立在剑架一边,清了清嗓子对太微说:“那个,你一定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你绝对想不到玄尘道君和沉音那丫头他们俩怎么了……”
太微语气冷淡:“我知道。”
朝露:“……”
太微:“我想得到。”
朝露:“……你真厉害。”
太微缄默。
片刻后,它冷冰冰地说:“宿修宁疯了,我还没疯,所以,离我远点。”
……行吧。
朝露默默挪开了自己想要靠近它的剑柄。
第47章
陆沉音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
如果不是玄灵道君传音让她去送赤月道君和江雪衣离开;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和宿修宁做到哪一步。
猛地后撤身子; 望向传音符渐渐消失的灰烬,颇有些被人窥见了秘密的慌乱感。
陆沉音红唇轻抿; 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人的味道。她转眸去看宿修宁; 他似乎也有些恍惚; 侧站在一旁; 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抚去唇边的水渍; 陆沉音脸一红; 赶紧移开了视线。
“我去送赤月道君和江师兄。”
最后还是陆沉音先开了口,她交代完了便想先离开; 没走几步就被宿修宁的剑气拦住了去路。
她怔了怔; 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师父是想现在来兴师问罪了吗?
可他明明没有拒绝; 从头到尾都没有抗拒的意思。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腰间佩戴的玉埙波动了一下; 像被风轻轻吹动了一样。
她低头去看,耳边传来宿修宁距离很近的声音,低沉里带着些沙哑; 夹杂着某种只有他们两人能感知到的情动色彩。
“你和江师侄的婚约; 为师会亲自去找赤月道君解除。”
陆沉音匆忙回头; 宿修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很近的地方,她这一回头,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双手撑在他胸膛上; 陆沉音鼻息间满是他身上好闻禁欲的冷梅香气; 她抬眼和他对视; 许久,她轻声问:“师父的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宿修宁眼睑微垂,与她对视片刻道:“你说过,天上地下,我们永远都不分开,自然没办法再嫁给别人。”
陆沉音的心又酸又软,她很想问明白他懂不懂明不明白这些话代表什么,可他当时明明是明白的,现在应该也是懂的吧?所以她是不是可以以为,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喜欢她的,哪怕这份喜欢不如她的澎湃热切,但至少足够了让他不想她属于别人?
陆沉音魂不守舍地来送了赤月道君和江雪衣。
她和江雪衣还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他们离开,她理应来送。
站在山前道场,赤月道君特地留了空间给他们未婚小两口说话,脸上挂满了揶揄的笑。
这份讳莫如深,让本就关系虚假的陆沉音和江雪衣都有些不适。
“白师兄既已无性命之忧,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缄默片刻,江雪衣主动挑起了话题。
陆沉音表情复杂道:“嗯,不过师兄的修为……也不知他醒来能不能接受。”
江雪衣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少见地勾了勾嘴角,清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悦目的笑容来。
他笑得斯文又温软,和他平日里冰山美人的模样差之千里,看得陆沉音一时愣住。
“不过百年罢了,修士命运漫长,熬过这百年,从新锻骨修炼便是。”江雪衣想了想道,“我向你保证,等白师兄可以重新修炼了,我会不限量提供梵音砂助他修行。”
陆沉音回过神来道:“这太麻烦江师兄了。”
“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江雪衣慢慢道,“等到了那一天,我会主动跟白师兄说,要不要接受,全看他的意思。”
这是交付给白檀的好意,那等他自己考虑是否接受是最好的结果。
陆沉音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安排。
江雪衣看了她一会,忽然手腕翻转,一条坠着流苏的银色如意结出现在他手中。
他顿了顿,将手伸过来说:“之前帮师父的笛子编了不少绳结,他挑挑拣拣,剩下了这个,左右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便送给你吧。”
陆沉音意外道:“江师兄还会编这个?”
她以为只有女孩子喜欢玩这个。
江雪衣慢慢说道:“师父喜欢,常常要换,我便去学了。”
陆沉音有些犹豫,这东西其实不怎么好收下,但真的要拒绝又显得太不近人情,毕竟只是个绳结,又是如意结这种非常常见的不具备其他深意的绳结。
若她执意拒绝,恐怕反而会让江雪衣多想。
果然,她的迟疑江雪衣看在眼里,他皱了皱眉,眉心一点朱砂痣衬得他气质孤高凄美,他轻声说:“即便我们的婚约是假的,陆师妹至少也有将我当做朋友吧?”
“那是自然。”
“那便收下。”江雪衣将手往前推了推,“你的剑上没什么挂饰,正好可以用它。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实在不必那么为难。”
想到江雪衣在秘境里为了救她也几次身陷危机,陆沉音便不好太让他尴尬,她点点头,终于还是收下了如意结。
不得不说的是,江雪衣的手艺很好,简简单单的绳结被他巧手编制后与常见得十分不同,精致典雅,极衬朝露。
朝露有点喜欢,迫不及待想要戴上,陆沉音按着它让它冷静,江雪衣在这时又开了口。
“不嫌弃的话,便挂上吧。”
这样一句话好像鼓励了朝露,朝露又开始动了,陆沉音皱了皱眉,权衡之下,还是先挂上了。
如意结挂上,朝露很是满意地晃了晃,陆沉音无奈叹息,抬头道:“江师兄结婴我都没送贺礼给你,却还要收你的礼物,实在过意不去。”
江雪衣嘴角轻扬,弧度微小地笑了笑。
风拂过他的发丝,他轻声说道:“不必劳烦,我不需要什么贺礼。”
他转过身,朝赤月道君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下来转头看向她,缓声道:“下次见面不知何时,秘境之中未能保护好你,回去之后我会好好修炼,下次必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陆沉音远远望着他,想要回一句“朋友之间不用做到这种地步”,他却已经飞身而去,只与赤月道君在天际边留下两道修长的剪影。
陆沉音握着朝露,转身想回青玄峰,却不料刚转过来,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宿修宁。
她最近好像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他静静望着她的方向,一袭银边轻绸雪色锦袍,半披着青丝,发顶用银莲冠扎了半马尾,长过腰际的发丝与垂落的发带丝丝缕缕纠缠着,于微风中漾出了几分芝兰雍美。
他站在哪里,哪里便为他万籁俱寂,这样清俊绝伦不染凡俗的一个人,很难想象他某一天会独属于某一个人。
陆沉音刚想走过去,宿修宁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她眨了眨眼,不由又低头去看剑上的如意结,想起江雪衣,就不得不想起流离谷那个改变很多事的夜晚,她不知道宿修宁有没有不高兴,若真的不高兴,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她和江雪衣所有的瓜葛,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白檀伤重昏迷,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软的,虽然血都回来了,但看上去依旧很脆弱。
陆沉音来为他补全灵力,坐在床边看着他昏迷不醒的苍白脸庞,想到嘉容楼主的话,想到从头至尾一切事情的发展,她慢慢吐了口气,收起手中灵力,转而替他拉了拉被子。
修士不畏寒暑,按理说不需如此的,但如今的白檀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现在的他恐怕还不如当年被赶出夏家时奄奄一息的她。
至少她当时的伤还可以靠着灵丹妙药很快痊愈,继而加紧修炼,但他……
陆沉音转开了视线,她站起身走向门口,关门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不管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在他醒来之前,都不要再想了。
至于他醒来之后……仰头看看天,恨,她没多少,但至少,不会再有敬了。
回到青玄峰,陆沉音在洞府外见到了宿修宁,他手持太微剑,白袍银衣,单是一个背影便如凌霜傲雪,俊逸无边。
他应该是刚练完剑,太微上强大的剑气还未收敛,哪怕陆沉音已经结了丹,还是被这轰然强大的剑意震得后退几步。
宿修宁似这时才察觉到她回来了,他飞快转头望向她,如瀑青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他立刻收了剑气,将太微化去,开口道:“回来了。”
陆沉音点了点头,走上前说:“师父在练剑?”
宿修宁轻轻“嗯”了一声,垂下眼拢了拢衣袖道:“白檀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我帮师兄补了灵力。”
“过来。”
陆沉音很听话地靠近他,他执起她的手,动作那么自然,娴熟到似乎他们总是牵着手。
舒缓的灵力自他手心转入她体内,陆沉音担心他的身体,正想开口阻止,便听宿修宁语速缓慢,声音低沉地开了口。
“白檀既已无性命之忧,你便不必再日日守着他。”他抬眼看她,看了几息又重新垂下眼,注视着两人合十的手道,“你也该加紧修炼。”
宿修宁本来准备了许多话来劝说陆沉音,但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好怎么说。
劝说别人这件事,他做得太少太少,实在是不擅长。
但陆沉音根本不需要他的劝说,她直接点头说:“师父说得对,我的确该加紧修炼了。”
她慢慢反握住他的手,在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的情况下与他十指紧扣。
宿修宁静静看着,不语不动,似并无察觉这样不妥。
“原以为结了丹,总不至于再那么被动,但天际海的事情让我清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得更加努力才行。”陆沉音紧紧抓着他的手说,“只有我变强了,才再也不用谁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与其做那个被保护的人,我更想做保护别人的人。”
抬起头,她专注地看着宿修宁,宿修宁后知后觉地与她对视,听见她说:“就像师父那样,永远无所畏惧,便也永远不需要为了任何自己所不喜的事而妥协。”
宿修宁下意识觉得,他应该解释一下,什么是他喜的事,什么是他不喜的事。
但陆沉音并不需要解释。
她凝神看了他一会,用另一手轻抚过他的脸庞,他眼神定了定,半点不见过去的闪避,坦然平静地任由她触碰他,轻抚他。
“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陆沉音再次开口,语气复杂道,“虽然他很厉害,全天下的人都要受他保护,但我却想要做保护他的那个人。”
停了停,她闷闷道:“师父会不会觉得我不自量力?”
宿修宁心跳漏了一拍,微微偏头躲开了她的手,缄默片刻道:“去练剑吧。”
陆沉音“嗯”了一声,跟着他去了后山。
握着朝露,陆沉音在宿修宁的指点下开始练剑,宿修宁站在雪色的树下望着她灵秀的身姿,方才她在洞府外的一字一句又回到了他脑海中。那句“全天下的人都要受他保护,但我却想要做保护他的那个人”回荡在他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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