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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绕月列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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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又加上一句,“而且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大好,就想着能有空带你出门散散心也挺好的。毕竟关注青少年身心健康也是咱们大人的责任,是吧。”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不着调,可卫意却定定看着他,轻声说:“你能看出来我的心情不好?”
陈纪锋与他对视,点头“嗯”了一声。
从第一面见到卫意的时候,陈纪锋就知道这个小孩有心事。他太容易走神了,尽管他表现得十分平静,也常常笑着说话,或者对周围的事物表现出适当的好奇,但是他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真正放在眼前的事物上。陈纪锋与卫意见面的次数不多,却已经许多次无意中捕捉到他一个人默然不语时的状态。
那是一个偏向失落的,茫然的,与周围事物不自觉束起一道透明围墙的自我隔离状态。
陈纪锋在识别人的面部和心理变化上十分敏锐,这套技能通常应用在更加专业的场景中,所以卫意在他面前几乎可以称得上“透明”。他原本也没有想特地观察卫意,只不过是看这小孩来去都是一个人,没有上学,没有工作,过去这么多天了,看上去也没有变得更高兴一点的意思,又是与自己门对门的邻居,便忍不住多留了个心眼在他的身上。
说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可怜。
“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心情不好也正常。”陈纪锋给卫意夹了块排骨放到他碗里,说话时不自觉带上一点长辈关心小孩的语重心长,“我还不是经常碰到烦心事,都是过一阵子就慢慢忘了。”
卫意看着碗里的排骨,抬头望向陈纪锋,眼睛温润有光,“所以,你在安慰我吗?”
“可以这么说吧。”陈纪锋无所谓地笑了笑,“排遣心情这种事情,要么就让自己忙起来,忙到忘了不开心,要么就找个人说说话,喝点酒,发泄一顿就差不多了。”
卫意听完他说话,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刚吃完饭,陈纪锋就接到局里的电话,说是有案子来了。
陈纪锋一打方向盘,对卫意说:“我顺路先把你送回去。”
卫意好奇地问:“为什么周末也要工作?”
“工作性质是这样的,忙得很。”
“哥哥好辛苦。”
“习惯了也还好。”陈纪锋注意着车外的路况,一边说,“最主要的还是喜欢这份工作,也就不觉得辛苦。”
卫意微微一怔,不说话了。
陈纪锋开车上了大路,抽空瞄一眼卫意,见他又窝在驾驶座上发呆,哭笑不得,“又怎么了?”
“没事。”卫意很快回过神,他斟酌一会儿,开口,“我只是在想,我这段时间的确过得很低落,这样不好。”
“嗯,不好。”
“我应该找一份工作。”
“找,哥到时候也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你能做的事儿。”
“不要哥哥帮我看。”卫意认真看向陈纪锋,“我自己来做,你很忙,不麻烦你。”
陈纪锋把卫意送到小区门口,卫意跳下车,往前没走几步,又转身回来,喊了一声,“哥哥。”
陈纪锋停下车,“怎么?”
“等家具都到家里了,我把家整理干净,请你来做客。”卫意趴在车窗上,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可爱的笑容,明亮剔透的眼睛漆黑里带一点极光般的绿,“哥哥一定要来。”
陈纪锋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事情,没想到就是这么件小事。他有些无奈地说,“行,就两步的事儿,还说得这么正式……赶紧回家去。”
卫意退后几步,对陈纪锋挥挥手。他一直看着车驶离西郊路,这才转身慢慢往小区里走。
※※※※※※※※※※※※※※※※※※※※
?我怎么又再写吃的??
恐吓小朋友
“陈队。”
山里刚下过小雨,地上一片泥泞。陈纪锋独自靠在一棵树后头,裤子大腿以下全是泥,夹克脏得不能看,衣服被水浸得透湿,这会儿已经干成冷硬的布块挂在身上。他脸上沾了泥也不在意,嘴里叼着根烟半天没点,听到有人喊他,便懒懒转过头来。
红哥也是一身灰头土脸的,山里地不好走,他几步跨过来跳到陈纪锋身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疲不?来点儿火。”
“唔。”陈纪锋随他给自己点上烟,抽了一口,慢慢呼出白雾,“医生说什么?”
“还能说啥啊,人都泡发了,这儿又潮,得带回去验。”
一起杀人抛尸案,家庭纠纷,丈夫拿斧头砍死妻子后抛尸。陈纪锋领着人把村子里里外外翻了三天,最后在山里的一个水潭找到尸体。
两人面对面站在树下,红哥接近两米的大块头,缩着肩膀抽烟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他皱眉道,“刚刚他们家儿子打电话来了,说是正在往家赶,听着快疯了。”
“给他做下心理疏导。”陈纪锋一弹烟灰,“之后还是找他问情况。”
“知道。”
这时陈纪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在裤子上随便一擦手,拿出手机看,是卫意发来的消息。
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看就新买的蒸锅,旁边还放着一大袋面粉。接着卫意发来两行字:我买了蒸笼,还有材料,做包子吃。
这小孩,还真和包子杠上了。陈纪锋笑了一下,把手机收回口袋。
“行了,走吧。”陈纪锋恢复心情,抖了抖夹克上的泥灰,“回去做审讯去。”
卫意连着几天蹲在家里做试验,买了一大堆面粉,猪肉,备齐油盐酱醋,跟着网上的教程学着揉面团做肉馅,蒸出五六笼包子都觉得不满意,最后全进了自己肚子里。好在虽然味道赶不上小区门口的那家,好歹没再拉肚子。直到终于觉得水平趋于正常,卫意才给陈纪锋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自己做了包子给他吃。陈纪锋回复说这几天忙,等他消息。
卫意就乖乖窝在家里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星期。
卫意都以为陈纪锋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但他明白陈纪锋是真的很忙,好几次他睡到大半夜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楼道的开门关门声,知道陈纪锋又很晚才下班回家。
他这么辛苦,不会觉得累吗。卫意坐在地毯上,脑袋搁在茶几上漫无目的想着。地毯不大,刚好能让卫意躺上去滚两圈。沙发上也铺了很好看的中国风沙发布,茶几上放着一套青瓷茶具,是卫意特地去茶器店里买回来的。茶具边摆一个细颈玻璃花瓶,里面插一朵淡黄的香槟玫瑰。
卫意趴在茶几上,手里盘弄着手机,想着要不要再发个消息过去问一下。
他刚点开和陈纪锋的聊天界面,窗外忽然传来汽车缓缓驶来的声音。卫意顿了一下,直起身子听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往窗边走去。
他拉开窗帘朝下一看,正好看到陈纪锋从车库走出来。这会儿已经快晚上十点,小区里的路灯有些暗,卫意只看到陈纪锋的身影轮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很快陈纪锋就走进楼道,卫意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只听到钥匙被抖出来,紧接着门被打开,合上。
卫意又看了眼时间,转身跑进厨房,把今天早上蒸出来的包子热了一圈后装进袋子,又有些着急地从冰箱里拿出土豆,玉米和牛奶,捣鼓半天做出一碗土豆泥,想了想,又泡了点热牛奶装在保温杯里,将这些东西一齐装好,出了门。
他敲过对面的门,在楼道里等了一会儿,才等到门开。
陈纪锋刚洗完澡,一头短发湿漉漉的,脖子上的水也没擦干,水珠顺着被热水冲得微红的皮肤没进锁骨,将衣领浸出一圈深色痕迹。他只随便套了条长裤就来开门,一见到卫意,又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浓黑的剑眉一挑,看上去有点惊讶,“这么晚还来送夜宵?”
“嗯。”卫意有些紧张地点头,好像生怕他说不要,又把怀里的袋子往陈纪锋面前递了递,“哥哥工作辛苦。”
陈纪锋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刚想说点什么,目光却落在卫意的脚上。小孩出来的急,连袜子都没穿,就穿一双棉拖跑出来,身上也只一套单薄睡衣。可卫意还无知无觉地站在寒冷的狭窄楼道里,昏黄的楼灯从头顶落下,在他白净的脚踝上落下一圈浅浅的光辉。
陈纪锋其实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但他终究没狠下心拒绝,最后还是接过卫意怀里的袋子,说:“进来吧。”
卫意跟在陈纪锋后面进了屋,陈纪锋往沙发上一坐,卫意就跟着他坐下,伸手去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哥哥,我说了要给你做包子吃的。”
“嗯。”陈纪锋答应一声,随手从沙发背上拿过一件棉袄披在卫意身上,将他单薄的身子罩住,“哥这阵子没空,就一直没联系你。”
卫意忙说:“没关系,我有空,随时可以做。”
他把纸袋和盒子摆在茶几上,“还有土豆泥,牛奶。”
“哟,这么丰盛。”
他伸手过去帮卫意打开盒子,两人的距离就拉近了一点。卫意闻到清爽的肥皂香气,混合着从陈纪锋身上传来的,阳光健康的男性身上特有的荷尔蒙气息。
卫意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了陈纪锋一眼,陈纪锋的头发半干不干的,把脖子沾得一片水汽。他也不怎么讲究,随手揪起自个儿衣领去抹脖子上的水,衣服下摆被他扯起来,露出衣料下隐约可见的坚实腹肌和精壮劲瘦的侧腰。
卫意倏然收回视线。
“竟然还是酱肉包?”陈纪锋感叹着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包子,咬下一大口,“可以啊卫意小朋友。”
卫意却有些不在状态的样子,他听到陈纪锋说话,才慌忙转过头来,“可,可以吗?味道。”
陈纪锋吃得挺欢实,“不错,这手艺,再磨练一阵都能赶上我了。”
“那就好。”卫意看他嘴上吃个不停,莫名浮上脸颊的一点点红晕很快散了。他重新集中注意力,将方才一瞬间窜上心头的莫名悸动忘在了脑后。
“哥哥,你最近在忙什么?”
两人一个盘腿坐着,一个抱着膝盖,手上各拿一个包子,那瓶卫意带给陈纪锋的牛奶被摆在了卫意面前,陈纪锋手边则开了一罐啤酒,和一碟已经吃掉一半的榨菜。
“查案子呢。你哥手上现在有四个案子,只有一个快结案,接下来还有的跑。”
卫意好奇问,“都是有死人的案子吗?”
“差不多,反正都挺刺激的。”
“每天看这么多死人,你会不会觉得害怕。”
陈纪锋喝一口啤酒,乏味地咽下去,“死都死了,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有什么好害怕的。”
卫意沉默半晌,说,“就是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才可怕吧。”
“又不能骂你又不能打你,哪里可怕?”
卫意吃完了包子,花了点时间组织语言,认真对陈纪锋说,“因为人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和灵魂是一起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是人在死了以后,灵魂却先走了。”
他说着说着,又有些走神,“原本一直在说话,有表情,有动作,有情绪的人,忽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身体在那里,我觉得……很可怕。”
两人对坐沙发沉默半晌,陈纪锋把啤酒罐捏出咔哒轻响,末了点头:“从你这个角度来看,确实挺可怕。”
卫意微微低着头,看起来在想些什么,总之不像是什么开心的事情。然而陈纪锋忽然话音一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人走得很安详,但是有的人在灵魂离开的时候,却连身体也留不下。”
“……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得千奇百怪,走在路上被车撞散架,被变态杀人狂分尸,泡成巨人观,从高处落下来被钢筋切成两半,被天上一枚炸弹落下来炸得尸骨无存,不小心落进绞肉机,野外被野兽分食……”
陈纪锋放低声音,慢慢靠近卫意,“你见过吗?”
卫意抱着奶瓶缩进沙发角落,“没,没有见过。”
“想不想见识一下?”陈纪锋说着就去摸手机,“哥哥手机里很多,你想看哪种都有。”
“不不不不。”卫意吓得又往后撤,“我不想看。”
陈纪锋面无表情看他半晌,突然笑出了声。
“骗你的,我可不爱往手机里存那些东西。”陈纪锋退回去坐好,随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卫意坐回来。
卫意慢慢蹭回来坐好,小声嘀咕:“这样死掉的人太可怜了。”
“所以你就要想,那些能够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离开的人,其实已经很幸运了。”陈纪锋对卫意说,“或许从你的角度来说,他们的离去让你感到害怕,难过,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一生已经走到了结尾,该尝过的酸甜苦辣都尝了,该经历的爱恨离别也都经历了,最后躺在床上睡上一觉,安安生生地结束这一辈子,这样不也挺好吗。”
不大的客厅里,白炽灯静静发着光。卫意听着陈纪锋说话,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眼睛里缓慢浮现出一层柔软的,悲伤的水雾。
“他们的一生走到了结尾。”卫意垂下眼眸,喃喃自语。
陈纪锋顿时愣住。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让卫意竟然露出这种表情。尽管这个小孩总是发呆,走神,看起来反应很慢的样子,但是这种纯粹的哀伤,以及不合年龄深入骨髓的孤独,却是第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喂。”陈纪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起来,他坐起身,看着卫意,“我也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卫意却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紧接着,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从他的眼中滑落下来。
他就这样,抱着一个喝到一半的牛奶瓶,穿着睡衣,坐在相识才一个多月的陈纪锋家里,兀自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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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篇文可以改名叫夜空绕月餐车
你真的很爱她
清晨的阳光落下时,卫意睁开了眼睛。
他困倦地在被子里动了动,紧接着忽然停住。
怎么会有哥哥的味道。卫意瞬间清醒过来,定睛一看,他就压根没睡在自己床上。
卫意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张床,被子揉成一团,呼吸之间全是陈纪锋身上那常有的、午后太阳炙烤过一般温暖炽热的气息。
清醒过来以后,卫意全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一边哭一边抱着陈纪锋不撒手,嘴里多国语言来回切换,喝了半瓶牛奶跟喝了两罐酒似的上头,最后还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丢人!卫意倒在床上抓狂地滚了一圈,接着赶忙跳下床,兔子似的就往外窜。
“哥哥!”卫意生怕陈纪锋一大早就出门去上班,连给他道歉的机会都没有。还好他嚷嚷这么一嗓子后,厨房里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卫意啪嗒啪嗒跑进厨房,见陈纪锋跟没事儿人似的站在灶前煮面条,面香溢满整个小小的空间。他回头看一眼卫意,“醒了就洗个脸准备吃饭,顺便把你那一头炸毛捋捋。”
陈纪锋淡定的模样让卫意冷静不少。他听话地转身去洗脸,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又睡炸了,只好随手拿水抓了抓,没什么效果,随它去。
“哥哥。”卫意又转到陈纪锋身后,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占用了你的床。”
他刚才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凌乱堆着条毯子,便知道陈纪锋把床让给了他,只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卫意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觉得都是自己耍性子,害得陈纪锋都没能休息好。
陈纪锋将锅里的面条倒进两个碗里,端起一碗递给卫意,“谁让哥哥心疼你呢。给,你的。”
卫意接过来,碗里摞了一排切好的火腿片和葱花,面上还卧着一个软乎乎的荷包蛋,香味直往卫意鼻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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