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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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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白想到男女之嫌,心中原本不愿,但万良已说出口,只好硬着头皮行了过去,道:

“有劳姑娘了。”

范雪君伸出纤纤的玉手,轻轻在左少白脑后和双肩之上,按摸了半晌,沉吟不言。

万良心中想这左少白既然身兼天剑绝刀之长,人又生的潇洒英俊,必然是武林中一株奇葩,范雪君定然会大大的赞美一番,那知范雪君揣摸之后,竟是一语不发。经验丰富,阅历广博,看情势已知有些不对,范雪君不肯说话,定是有些碍难出口之处。

沉默了良久,那高光最先忍耐不住,说道:“范姑娘,盟主的骨格如何?”

范雪君道:“盟主骨格奇异,贱妾不敢妄论。”

左少白道:“大丈夫问祸不问福,姑娘只管明言,不用有所顾忌。”

范雪君道:“贱妾双目不能见物,也许盟主的相貌,和这骨格,别有克制之处,如是单以骨格而论,盟主虽是修习剑道奇才,但却是际遇坎坷,险难重重。”

左少白淡淡一笑,道:“在下自从记事之时,就开始无涯逃亡,姑娘说的一点不错,像我左少白这等际遇,可算得际遇坎坷,险难重重。”

范雪君道:“有一椿,贱妾是百思不解?”

左少白道:“什么事?”

范雪君道:“照盟主生具的骨格而言,实非父母早亡之格。”

左少白讶然说道:“有这等事?”

范雪君道:“但贱妾听盟主述说往事,历历如如绘,分明是久已战死在“生死桥”畔,只此一椿为证,贱妾就不敢妄断盟主的福祸吉凶了。”

左少白脸色一变道:“姑娘请就在下骨格断论,应是一个什么结果?”

范雪君沉吟了一阵,道:“不该父母双亡才是。”

左少白道:“那是说在下父母双亲中,应该有一个还活在世上才对?”

范雪君道:“正是此意。”

左少白道:“是父亲在呢?还是母亲在世?”

范雪君道:“这就奇怪了。”

范雪君轻轻叹息一声,道:“贱妾不过就盟主脑后,双肩上局部骨格而论,只怕是未能作准,盟主亲眼看到双亲大人,战死在生死桥畔,那自然是不会错了。”

左少白仰天吁一口气,道:“白鹤门如若比起九大门派来,实是微不足道,为什么天下武林各门派令人一齐联手而出,难道当真为了那四大掌门之死,难道那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当真是爹爹杀死的么?”

范雪君接道:“这其间,定有原因,也许令尊可以知道一点内情,只可惜令尊已经过世而去,已无法从他口中探得消息了。”

左少白道:“家父在世之日,在下亦曾问过,但家父却未曾说出内情。”

范雪君道:“也许他有着无法说出口的苦衷。”

左少白道:“在下心中怀疑的也就是在此了,如是家父全然不知内情,亦似是有些说不过去,如是他知道内情,又为何不肯告诉在下呢?”

范雪君道:“此事已成过去了,现在也无法使左老前辈还魂重生,问个明白,必得咱们凭藉智慧,自行追查了。”

左少白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心中还有一椿不明之事。请教姑娘。”

范雪君道:“盟主有事,但请吩咐,这请教二字,叫属下如何敢当?”

左少白道:“在下在姑娘那茅舍中时,强敌亦曾说过,要在下去见家母的事,如今姑娘又从在下骨格之上,断定家母尚在人世,这就叫在下惶惶难安了。”

范雪君道:“有这等事?”

左少白道:“不错。”当下把那段经过之情,很仔细说了一遍。

范雪君道:“这确实有些奇怪了?”

左少白道:“姑娘未提之前,在下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未予置信。”

范雪君道:“此刻呢?”

左少白道:“姑娘提出此事之后,在下有些半信半疑了。”

范雪君沉吟了一阵,道:“盟主,属下有几句话,请问盟主。”

左少白道:“姑娘请讲。”

范雪君道:“最好是我问一句你答复一句。”

左少白道:“好吧!姑娘只管问就是。”

范雪君道:“盟主幼小之时,可曾见过母亲之面么?”

左少白道:“自然见过了。”

范雪君道:“你可能决定了,那人确是你的生身母亲么?”

第三十七章千里追踪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在下记事之后,就和母亲相处一起,难道还会有错么?”

范雪君道:“贱妾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令堂待你如何?”

左少白道:“就记忆所及,待我很好。”

范雪君道:“她可有什么奇怪之处么?”

左少白凝目思索了一阵,道:“家母似是很少说话。”

范雪君道:“令尊和令堂相处很好么?”

左少白道:“逃亡八年,二老从未有过一句争吵。”

范雪君道:“盟主和令堂相处最后的一年时光,盟主贵庚好多?”

左少白道:“一十五岁。”

范雪君道:“那是已经懂事了。”

左少白道:“姑娘要问什么?”

范雪君道:“那时,你们一家人都在逃亡之中,只怕是无暇顾及到细微的细节,问了你也是白问。”

左少白道:“在下只要有所记忆。答复姑娘就是。”

范雪君道:“你可曾留意令尊和令堂之间,商量过逃亡的事么?”

左少白沉吟了一阵,道:“就在下记忆所及,有过几次。”

范雪君脸上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显然,左少白的答复,大大的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左少白长长叹息一声,道:“范姑娘,有什么不对么?”

范雪君道:“令尊和令堂研商那逃亡之事,盟主可曾在场么?”

左少白道:“在下和兄长姐姐,全都在场。”

范雪君那肃穆的脸上,泛起出一缕笑意,道:“这就是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盟主记忆之中,令尊和令堂,可曾单独商量过逃亡之事呢?”

左少白道:“这个,在下就记不清楚了。”

范雪君沉吟了一阵,道:“贱妾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出之后,还望盟主不要见怪。”

左少白道:“你说吧!就是说错了,也不要紧。”

范雪君道:“贱妾怀疑……”突然住口不语。

左少白道:“怀疑什么?”

范雪君道:“兹事体大,容贱妾仔细想上一想,明日再答复盟主如何?”

左少白若有所悟一般,也不再追问下去。

范雪君轻轻叹息一声,道:“白鹤门的恩怨,看上去虽然十分单纯,但实则十分复杂,单凭想象,只怕是很难找出原因,只有逐步求证了。”

万良接口说道:“姑娘不是要转授黄、高两位兄弟的武功么?”

范雪君道:“不错!两位请到前面来吧!”

黄荣、高光齐齐走了过去,道:“恭请姑娘赐教。”

范雪君道:“两位使用的兵刃不同,势难同习一种武功,贱妾先传两位一套拳法,然后再个别传授两位兵刃上的武功。”

黄荣道:“好!我等悉依姑娘吩咐。”

范雪君低声说道:“我先传两位口诀,然后再传授两位的实用法门,两位记熟之后,再自行练习,能够学得几分火候,那要看你们自己的悟性了。”

左少白轻轻一拉万良,道:“咱们在茅舍之中,只怕有碍两人习练武功。”当先退了出去。

万良紧随在左少白的身后,出了茅舍。两人都已得那范雪君传授了出入六甲奇阵之法,缓步向阵外行去。

万良随行在左少日的身后,低声说道:“这区区一座竹阵,能够抵挡强敌,在下实是心中难信,但见此阵中杀机隐起的情势,又似有点邪门,盟主对此有何高见?”

左少白道:“在下亦曾听得恩师讲过,八卦、九宫、五行奇术,确有人所难测的变化,不过,范姑娘摆这六甲奇阵,倒是未曾听人说过。”

两人边行边说,不知不觉间,转出阵外。但闻弓弦声响,嗤嗤两支长箭,直对两人射了过来。左少白拔剑奇快,右手一招,长剑出鞘,白芒一闪,两支长箭,尽为击落。抬头看去,只见十二个全身黑衣,脸蒙黑纱的大汉,并肩站在一丈开外。

万良冷笑一声,道:“朋友们一个个藏头露尾,难道都有些见不得人么?”

十二个黑衣大汉,任那万良喝骂,不发一言,二十四只炯炯眼神,盯注在两人脸上,似是想从两人脸上寻出什么一股。

左少白低声说道:“我去会会他们,你去通知范姑娘一声。”

万良心中对这竹阵拒敌一事,一直是不太信任,暗道:此地一片平原,如是这六甲奇阵没有拒敌之能,强敌由四面八方一拥而入,那可是太难对付,倒是得早些通知范氏姐妹一声。

心中念转,口里说道:“盟主小心。”转身入阵。

左少白长剑平胸,缓步逼近了十二个黑衣人,冷冷说道:“诸位既敢穷追我等不舍,何以不肯取下蒙面黑纱,以真正面目和在下相见。”

十二个黑衣人仍然呆呆站着,一语不发。左少白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十二个黑衣人,倒是沉得住气。手中长剑一伸,疾向一个黑衣人前胸点去。

眼看那闪闪寒芒,就要刺入他的前胸,那黑衣竟然是静站不动,当即变点为拍,平过剑身,横了拍去。只听蓬然一声,击个正着,那中剑黑衣人身子一幌,一跤跌倒地上。敢情这十二个黑衣人,早已被人点了穴道。

左少白怔了一怔,暗道;这十二人手中都无弓箭,我早该想到,除了十二个黑衣人,还有别人才是。当下一提真气,疾离三尺,高声喝道:“那位高人,请出一见。”

他一连呼叫数声,始终不闻有回应,不禁心头火起,怒声喝道:“似这等藏头露尾,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只听一声娇叱,传了过来,道:“哼!你敢骂人。”

草丛人影一闪,飞出来一个全身绿衣的美丽少女。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张姑娘。”

来人正是那张玉瑶。张玉瑶微微一笑,道:“不错啊!你还记得我姓名。”

左少白道:“姑娘何以会到此地?”

张玉瑶冷冷接道:“怎么?许你来此,难道就不准我来么?”

左少白道:“姑娘误会了,在下之意,是说天涯这等辽阔,想不到,咱们竟然又会在此地重逢。”

张玉瑶道:“谁说这么巧了?”

左少白呆了一呆,暗道:此女仍然如此刁蛮。目光一转,又看到了那十二个被点了穴道的黑衣人,说道:“这些人的穴道,可是姑娘点的么?”

张玉瑶道:“不是我,难道还是你不成。”

左少白心中暗道:这女娃儿实在是难以对付的很,一时间,再也想不出适当的话来,只好默然不语。

张玉瑶一耸柳肩儿,道:“你怎么不说话,可是不高兴看到我么?”

左少白道:“在下并无此意。”

张玉瑶道: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左少白道:“在下实是想不出如何开口,才使姑娘开心。”

张玉瑶嗤的一笑,道:“你常常说错话,自然我要不高兴了。”

左少白茫然说道:“我那里说错了?”

张玉瑶道:“咱们不是无意重逢,自然是有意的见面了。”

左少白道:“有意见面?”

张玉瑶道:“不错啊!我辛辛苦苦,追踪千里,找来此地,自然有意的找你了。”

左少白道:“找我?”

张玉瑶道:“不错。”

左少白道:“姑娘找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张玉瑶一皱眉头,道:“怎么?我找你不行么?”

左少白道:“自然是行,但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

张玉瑶脸色一整,道:“自然是有事了,如是没有事,谁来找你。”

左少白被搞的昏头转向,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有事,但请吩咐。”

张玉瑶道:“和你走在一起的两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左少白暗道:原来她已经到此许久了。当下说道:“那两位姑娘姓范……”

张王瑶接道:“谁问她们姓名了,我是问她们和你什么关系?”

左少白一皱眉头,暗道:这丫头蛮不讲理。那也不用太过迁就她了。当下冷冷说道:

“姑娘说话,最好有点分寸。”

张王瑶怒道:“不许我问?是么?我偏要向个明白不可。”

左少白道:“有什么好问的?”

张玉瑶道:“哼!和一个瞎姑娘混在一起,也不害羞。”

左少白脸色一变,肃然说道:“那范姑娘和你毫无恩怨,你怎能出口伤人?”

张王瑶道:“瞎姑娘,瞎姑娘我就要骂给你听。”

左少白怒道:“姑娘不可欺人过甚,需知在下忍性虽好,但也有限度。”

张玉瑶道:“怎么样?”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盟主不用生气,贱妾天生的瞎子,让人叫骂几声,也不打紧。”

张玉瑶转脸望去,依依绿篁中,缓步走出两个绝世玉人。

左少白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位张姑娘蛮不讲理,姑娘也不用和她一般见识。”

张玉瑶听得范雪君一番言语之后,心中已生惭愧之感,但听得左少白一番话后,又不禁动了怒火,冷哼一声,道:“她不是瞎子?我那里说的不对了?”

范雪君淡淡一笑,道:“张姑娘和小妹素不相识,但心中却似对小妹怨毒甚深,想是小妹有了开罪姑娘之处?”言罢,敛枉一礼。

张玉瑶呆了一呆,道:“你没有得罪我的地方,不过,为了左少白……”

范雪君微微一笑,接道:“姑娘不用误会,小妹和左相公,只是主从关系。”

张瑶道:“什么主从关系?”

范雪君道:“他是金刀盟主,小妹只不过金刀盟主之下一个属员。”

张玉瑶望着左少白道:“你几时当了金刀盟主?”

左少白心中厌恶她横蛮无礼,冷冰冰的答道:“此事和姑娘无关,不劳多问。”

张玉瑶脸色大变,恨声说道:“好啊!我好心好意,千里迢迢,找来此地,给你送信,你却这样对我,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转身急奔而去。

范雪君说道:“姑娘留步。”

张王瑶已然奔行出了五六丈远,听得范雪君呼叫之言,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冷冷说道:“什么事?”

范雪君手扶在范雪仪肩头之上,缓步向前行去,一面说道:“小妹有句肺腑之言,希望姑娘三思。”

说话之间,人已走到了张玉瑶的身前。张玉瑶凝目望去,只见她同时双颊艳红,秀眉淡淡,除了双目不能见物之外,可说是无处不美,不由得暗暗赞道;此人如若不是瞎子,必将是一代尤物。目光一转,投注到范雪仪的脸上,只觉虽亦生的容色如花,但比起姐姐来,却少了一股清雅之气。

但闻范雪君轻声说道:“我们姐妹,一盲一哑,都是身有残缺之人,姑娘不可生出误会。”

张玉瑶道:“误会什么?”

范雪君道:“左相公……”

张玉瑶接道:“他也不是我什么人,我才不要管他。”

范雪君淡然一笑,道:“姑娘如是未生误会,那就请留此地,助他一臂之力。”

张玉瑶忽觉脸上一热,无限娇羞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帮助他?”

范雪君道:“姑娘千里迢迢,跑来此地,又是为了什么呢?”

张玉瑶道:“江湖道上,已然哄传白鹤门左家后裔,学得绝艺,要报昔年杀家灭门之恨,各大门派,帮会,都已派出高手,准备先发制人,整个的武林道,对他而言,可算寸寸凶危,步步杀机,因为……”突然住口不语。

范雪君道:“因为你不愿看到他为人杀害,才千里迫踪,赶来此地,是么?”

张玉瑶道:“是啊!我历尽凶险,费尽心机,才找出他行踪,但,但他却一点也不感激我。”

范雪君道:“千里追踪,只为传讯,这情意是何等的高洁、深重,如是姑娘一言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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