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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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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一直冷着面庞,正襟端坐的俞莲舟忽然开口,缓缓而道,脸上冰冷依旧。

“哦?二弟快讲!”宋远桥忙道。

“水云仙子温玉冰,……是不是水云派的?”俞莲舟缓缓说道。

“二哥好记性啊!”殷梨亭不由赞叹,对众人笑道:“这位水云仙子就是水云派的掌门。”

“这位水云仙子仅是姿色过人罢了,武功着实平常得很!”俞莲舟抚着颌下清须,微皱眉头,细细思索,似是不解。

他自是不解,若水云派的武功低微,以灭绝师太的性子,怕是理都懒得理她们。

“二哥这却说错了!”殷梨亭忙摇头反驳,郑重道:“前两日我与她们相遇时,恰有一群人正在围攻她们,那位林女侠一手剑法精妙绝伦,实不在咱们武当剑法之下!”

“竟有这般厉害?!”莫声谷几乎跳了起来,瞪大着眼睛。

莫声谷在外人面前,老成稳重,但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却依旧是最小的一个,言笑无忌,有什么便说什么。

“非常厉害!”殷梨亭重重点头,摇头回相起那日傍晚所见,还有林晓晴那朦胧之下的惊世娇颜,他虽心死如灰,但见到那般惊心动魄的美,仍难免失神片刻。

“待明日,小弟一定要找她们切磋一番!”莫声谷叫道,重重一拍圆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七弟莫要输了才是!”殷梨亭竟然开起了玩笑,令其余诸人心下暗喜,自己这个六弟整个人变得明朗许多,不再被仇恨所折磨与笼罩,实在可喜可贺!

“听她们所言,真正厉害的,却是她们的大师兄!”殷梨亭收敛了微笑,一边将怀中的书信掏出,双手递向宋远桥。

“大师兄?……水云派不是仅收女弟子吗?”张松溪顿生兴趣,连忙追问。

“水云派确实只收女弟子,她们大师兄却是个例外,是她们师父从小拾到的孤儿,收养在身边,近几年来,一直闭关练功,这才出关不久,好像她们的剑法便是由他所创!”殷梨亭将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说出。

“是他自创的剑法?唉,六哥,小弟着实有些等不及了,真想马上去跟她们切磋切磋,见识一下六哥所说的精妙剑法!”莫声谷被他说得跃跃欲试,想见识一番水云派大弟子所创的创法。

创出一门剑法,实非简单之事,非有绝世之才无以为继,他们自忖尚无这般造诣。

他们武当七侠武学丰瞻,几乎见遍天下间所有精妙的剑法,乍听有新的剑法,自是好奇,似是小孩见到了新的玩具一般。

“六弟,这是……”宋远桥忽然自信笺上抬头,望向殷梨亭。

“大哥,这便是水云玉液!”殷梨亭又自怀中掏出那只小玉瓶,递给宋远桥。

宋远桥见他们好奇的望向自己,便将几张信笺交给二弟俞莲舟,接过白玉瓶,小心的瞧了瞧。

俞莲舟一目十行,速度飞快,大略看完信中所写,也不由将目光望向宋远桥手上的白玉瓶。

张松溪与莫声谷分别看了书信,沉默了下来,皆望向那只晶莹温润的白玉瓶。

这十几年来,俞岱岩不仅深陷于自责与悔恨之中,更兼之手脚俱断,无力行走,仅能缠绵于榻上,有时由童子抬到屋外,晒晒太阳,看看风景,便是一日全部的生活,他们这几人看着,内心肝肠摧断,痛苦异常。

十几年来,他们费尽心思,在天下间搜寻治筋骨的疗伤灵药,每次皆在希望与失望之间轮回,徒增俞岱岩的痛苦,仿佛是将伤疤不断的揭开一般。

故这次见到送上门来的灵药,他们不且未有欣喜,反而顾虑重重,即使他们豪侠过人,也不由面面相觑。

宋远桥见师弟们皆望向自己,摇头叹气:“唉——!……四弟,你如何看?”

武当第四侠张松溪是他们的智多星,素来心细如发,心思缜密,智计过人。

萧月生的信最后留在张松溪手中,他正垂头低吟,见到大哥见问,抬头感叹道:“大哥,姑且不论其药是否有效,便是这篇心诀,也是极为精妙的法门,……妙啊,实是绝妙!”

他拿信的双手微颤,心下激动不已,如饮醇醪,畅美难言,偏偏又刺激异常,便用力拍向桃木圆桌,砰然作响,茶盏震颤。

“是啊,这位水云派的大兄弟实是光风霁月,这般神妙的法门,竟能无私的授与,着实令人佩服!”殷梨亭点头,他一路之上,便在不停的揣摩这篇心诀,越想越觉神妙无方,受益无穷。

张松溪素来冷静过人,能令他这般狂态,其余诸人不由大感好奇,刚才光顾着看所写内容,对这篇心诀倒未理会,忙自张松溪手中夺过来,纷纷拿过来看。

他们传阅的功夫,张松溪恢复了冷静,对宋远桥道:“大哥,这实在有些冒险,看其信中之意,需得将三哥的四肢重新折断,才能再上药,这……”

这无异于让俞岱岩重历一次断骨折筋之痛,他们又如何忍心?!

“嘿,大哥,这好办呐,咱们先试试便是了!”莫声谷见大哥与四哥蹙眉苦思,不由开口道:“抓一只兔子或找个恶人,将其腿打断,然后洒上这药,看看有没有效!”

众人纷纷摇头,他们俱是宅心仁厚,杀起恶人来,尚能抱着除恶即为扬善的信念,心安理得,但若以试药之目的,便有愧于心了。

“唉——!”莫声谷见几位师兄反对,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这些臭小子们练功太不刻苦,也没有折腿崴脚的!”

宋远桥他们不由摇头苦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莫声谷眼睛一转,忽然左手伸出无名指,右手用力,轻轻一折,“啪”的一声响起。

“七弟!”殷梨亭在一旁看得明白,顿然失声大叫。

莫声谷面色一白,随即笑了笑,伸出右手:“大哥,拿药来,让小弟先试试。”

宋远桥他们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失色,莫声谷竟是生生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折断。

宋远桥忙将白玉瓶打开蜡封,取下瓶塞,一股淡淡的幽香顿时飘出,溢满屋内,他们感觉香气直入脏腑,冲去体内的秽气,浑身一轻,说不出的飘逸。

但此时他们顾不得细品,宋远桥忙轻轻倒出一滴浓稠的玉液,滴于莫声谷手指处。

这一滴玉液竟是澄澄的碧绿色,乍看上去与碧玉无异,透着温润的光泽。

莫声谷依照信中所说,轻轻将这一滴玉液抹匀,在众人的注视中,淡淡的一层玉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了皮肤之中,消失无踪,令他们目瞪口呆,惊异不已。

“七弟啊,你呀,还是改不了鲁莽的性子!”张松溪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想到了数种方法,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七弟却已出手,实在令他苦笑不迭。

武林中人,折筋断骨也是平常中事,看莫声谷若无其事的模样,便知并非初次。

众人看他上完药,自是免不了一番埋怨,但心中却充盈着浓浓的兄弟情义,暖融融的舒服。

第029章 药效

殷梨亭出去找了两块木板,将莫声谷的整个左手夹在木板中,小心的缠起来,这只左手估计得有一段儿时日不能剧烈动弹,伤筋动骨一百日。

“呵呵……”殷梨亭帮他包扎完,看着他裹着棕子一般的左手,不由呵呵笑了两声。

见莫声谷的眼睛瞪过来,殷梨亭不由摇头笑道:“七弟这回可别想与林女侠切磋剑法了!”

莫声谷也顿然省悟,不由大悔,懊恼的叹道:“还是四哥说得是,我真的太鲁莽,该弄断六哥手指的!”

殷梨亭向放在桌上,被木板夹住的手比了比,做势欲打,惹得众人一片笑。

“六哥,明日你向林女侠讨教一番吧,让咱们开开眼!”莫声谷殷殷的望向殷梨亭。

殷梨亭摇头:“这等以大欺小之事我可做不来!”

“以大欺小?……莫非六哥见过这三人长得什么模样?”莫声谷脸上带着犹疑与好奇。

殷梨亭点头:“嗯,她们长得很美,也就双十年华,……看不清她们的面容,是那对耳坠的缘故。”

随即他将李若云三人戴着的玉耳珰说出,听得宋远桥他们惊异不已,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奇异的事物。

“既如此,便让青书试试吧,这篇心法,确实神妙,想必剑法也差不到哪里去!”俞莲舟开口道,仍旧冷着脸,即使是亲如兄弟,他们也甚少见到他露出笑脸。

“嗯——?”谈笑甚欢的莫声谷忽然哼了一声,蹙了蹙粗粗的眉毛。

见众人望向自己,莫声谷苦笑:“好像药效发作了。”

他感觉似有两只蚂蚁正在轻轻啃着自己的手指,下嘴轻柔,又麻又痒,感觉殊为怪异。

众人的眼中露出喜色,看来这药果然不寻常啊,此时莫声谷的模样,挤眉弄眼,说不出的古怪。

“啊,好痒!好痒!”莫声谷忽然跳了起来,咬牙切齿,似是在忍受着难忍的折磨。

“七弟,怎么了?!”殷梨亭忙问,望向莫声谷左手。

“痒,太痒了!”莫声谷强忍痒意的坐下,颈部青筋贲起,咬牙切齿,极为痛苦状。

他尚存几分理智,只是右手用力的抓着桌沿,已陷入桃木之中,左手放在桌上,不敢去动弹。

他们想起萧月生信上所言,“药效产生之时,奇痒无比,难以忍受,须得有人压制”。

俞莲舟与张松溪分别起身,按住莫声谷双臂。

莫声谷被两位师兄按住,反而松了口气,放心的用力挣扎,宣泄着难耐的奇痒。

俞莲舟与张松溪二人的武功远胜于他,纵使他受奇痒所激,爆发出远逾平常的内力,仍脱不出两人的手掌,四只手掌如同铁铸,纹丝不动。

殷梨亭则在打量着七弟的左手,难以相信,小小的一个手指,竟能将七弟折磨成这个模样,刚才他折断自己手指,却还是面不改色的。

宋远桥拿过桌上的几张素笺,重新读了一遍,想看看再有无遗漏的,免得出了什么差错,如此看来,这个水云玉液药性是极猛的。

折腾了约有一个时辰,莫声谷头上白气蒸腾,大汗淋漓,内力一直运极致,早已力竭,好在,奇痒的感觉也渐渐消散。

俞莲舟与张松溪松开手,放开他的双臂,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殷梨亭关切的问道:“七弟,怎么样了?”

“呼……呼……,死不了!”莫声谷呼呼喘着粗气,勉强笑了笑,感觉自己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真的这般厉害?!”殷梨亭一脸好奇。

“生不如死!”莫声谷微微摇头,努力调息体内醇厚的真气,望向宋远桥手上的白玉瓶,脸上闪过心有余悸之色,“看看手指要不要紧吧。”张松溪提议将左手解开看看,看看是否有什么变化,以防万一药不对症。

殷梨亭帮他解开,看了看他的手指,笑道:“竟不红不肿,也是异数,看来药效颇佳!”

“要命,好像又来了!”莫声谷苦涩的摇头,望向自己的左手,刚才的滋味,真是恨不得将手指垛去。

刚喘了口气的俞莲舟两人再次按住他双臂,不容他动弹,很快,奇痒之感再次袭至,莫声谷再次生不如死一遭。

如此反覆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弱,终于平息下来,莫声谷已是瘫软无力,几乎坐不直身子,而最后一次,却是宋远桥与殷梨亭换下俞莲舟与张松溪,他们二人也已力竭。

此时天色已黑,莫声谷竟是受了整整半天的罪,令这个轩昂的汉子变得萎靡不振,宛如腹泻一天的模样。

“还是不红不肿,看来此药真的不错!”殷梨亭低头打量了几眼七弟的手指,又望向桌上的白玉瓶。

莫声谷无奈的苦笑一声,软软的抬起左手,翻来转去,看了又看,这小小的一片伤,竟能奇痒如此,三哥的伤更重,若是上药,其痒怕是厉害数倍,岂能受得住?

想到此处,不由大感烦恼的挠了挠头。

“小心!”宋远桥忙喝道,却已晚了,莫声谷的左手挠到头上,忘了手指的伤势。

恰逢其余人正跟殷梨亭一样,在打量桌上的白玉瓶,唯有宋远桥抬头,见到了莫声谷的忘情动作,隔着俞莲舟,却已阻止不及。

莫声谷左臂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

众人有些紧张,若是碰到断指,那可得重新正骨,会是疼痛异常。

“呵呵……”莫声谷笑出声来,带了几分憨气,笑望着几位师兄,不待他们发问,便笑道:“好像不要紧了!”

众人惊讶不已,莫声谷在他们的目光中,动了动左手无名指,屈伸自如,最后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没全好,还有点儿不自如。”

宋远桥他们不理他的搞怪,目光紧盯在桌上的白玉瓶上,无人说话,脸上激动之情,难以名状。

他们寻了十几年,今日终于得见如此神奇灵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失望与痛苦,此时尽涌上心头。

“唉——!……大伙儿先回去,明天再说罢!”俞莲舟忽然开口,淡淡说道。

众人怔了一怔,但俞莲舟一向行事方正,处事精练,极具德望,知其必有道理,不由望向张松溪。

“是啊,明日再说不迟,事关三哥伤势,切不可操切行事!”张松溪随声附和,点了点头。

水云玉液被宋远桥收起,萧月生的信,也被小心的收起来,上面所附的那篇心法,委实非同小可,需得小心,其余人纷纷离开。

俞莲舟行事稳重,总觉得此事太过离奇,难道世上真有这般灵药,能让人的断骨几个时辰便能接上?

他感觉太过匪夷所思,未免不妥,便让几位师弟回去,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第二人清晨起来,晚天的事情仿佛做了一场梦,有一种不真实之感,他们便纷纷到了大师兄的屋中,看看那瓶水云玉液是否真的存在。

“七弟,伤势如何了?!”莫声谷早已过来,众人进得屋来,皆是开口便问。

莫声谷握了握拳,又松开,显示出手指的无恙,让他们松了口气,最怕一觉醒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宋远桥坐在正坐,拿出白玉瓶,道:“昨晚我向恩师请教了那篇心法,他老人家也盛赞这篇心法的玄妙,主张试一试水云玉液的功效,与其让三弟生不如死,不如搏一搏。”

“大哥,就先让三哥试一只胳膊,过一阵子,看看再说,如何?”张松溪抚须说道。

“嗯,不错,这样最是稳妥不过!”宋远桥点头,然后走身,收起白玉瓶:“这便给三弟试试吧!”

说罢,迈步出屋,脚步急切,颇有几分迫不及待,一反他的四平八稳,众人跟在身后。

……

清晨,李若云同门三人仅在小院里活动了一番筋骨,然后练了一套掌法,懒懒的回到屋里,又爬回了榻上。

林晓晴与萧疏影各住于小院的另两间屋子,此时也跑到李若云屋中,挤到她的榻上。

虽然是夏天,但此处位置极高,清晨颇有几分凉意,盖一层薄衾恰到好处。

几人曲腿而坐,腿碰着腿,修长的大腿被薄薄的衾被遮在,她们白皙如玉的手中拿着一卷书,懒懒的没有精神,或瞄书两眼,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玉珰睡觉时被摘下,她们提不起精神,尚未戴上,三张玉脸宛如出水芙蓉,娇嫩细腻,又如明珠玉露,光彩照人,摄人心魄。

夏日的太阳也勤快得很,早早的就照亮了天地,小轩窗被推开,以便让清新的空气透进来。

一束明亮的阳光射在榻前,屋里柔和而明亮,吆喝声若有若无的传来,是武当弟子在练功的声音,充盈着勃勃生气。

“师姐,这个时候,大师兄定是仍在睡懒觉!”林晓晴放下手上的书,慵懒的叹道。

“嗯。”李若云也放下了书,点点头,黛眉间也带着几分怅然之色。

前几日,一直忙着赶路,旁边有贝锦仪她们说着话,也挂心着萧摩他们四人能否拜师,尚不觉得如何。

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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