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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六公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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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着这句诗磅礴大气,写了一回,却写不出诗中之意,江洵还笑她一手字软绵绵的,写不出来绮绣,引不来风雷,不过那个时候,江洵的字还不如她呢,一首狗爬字,丑的先生日日罚他写大字。为着这事儿,她整整十日不曾理会过江洵。
  “这一句诗磅礴大气,刻在镇纸上十分不错呢。”谢芊芊瞧了一眼,夸赞道。
  “可不是。”越容笑了笑,将镇纸放入锦盒中,又问清歌,“靖阳王府可还有别的东西送来?”
  清歌翻着册子,“倒是还有几刀宣纸,和一箱普通书册。旁得也就没了。”
  “这副镇纸就莫入库房了。”
  越容又看了一眼,那刻在镇纸上的字,行云流水,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洒脱二字,同她从前一直以为的人完全不同。
  “是,主子。”
  待到将所有贺礼都入做了库房里,谢芊芊领着账房将所有的笔墨纸砚都算过一回,“如今纸笔充足,可供两百名学童用两三年。”
  “那便好。”
  她既然要开学堂,那学堂里头的笔墨纸砚便不能少,她也不要旁人送些金银珠宝,普通的纸笔管够就行,这样既不叫旁人花大钱,也能叫旁人得个好名声。
  带着这副石江镇纸打道回宫,越容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无非有他,如今半月有余,江洵的差事怎么也该了结回京了,可他还是没回来。
  她着人去打听了一回,说是差事繁重,还需几日才能归。
  可她这出想要将学堂开办壮大的想法是江洵离京之后才临时起意来的,便是江洵知道她要做什么,如何能在繁重的差事下还能准备一副镇纸呢?难不成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越容心中疑惑不止。
  “主子,可是这副镇纸有问题?奴婢见您盯着它瞧好久了。”清欢不解,她向来是个有问题便管不住嘴要问的。
  清歌咳嗽了一声,示意她住嘴。她们主子分明就是因为此番世子爷没回来心情有些不好。
  又过两日,太子妃入了东宫,便该是一台小轿迎侧妃入门了,江玥被越容送到白云观去诵经了,江玥气急败坏地站在厢房门口,她的嗓子应该是哑了,说话时都带着几分沙哑,“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下山?”
  门口守着的内侍没有一个理会她的吵闹,只是看着午时将要到了,在厢房外摆了祭坛,有道士开始诵经,而她则要开始一天的抄书,这已经是第十六日以来,每日都会发生的事情。
  “姑娘,我的姑娘,这要怎么办?”曾氏站在一旁急得不行,眼看着今日就是入东宫的日子了,可宫里头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也没说来个人将他们接下山去。
  江玥气急败坏,屋中能摔得东西都摔了,她嗓子都已经冒烟儿了,外头的人就像是一群活死人一般,谁也不会搭理她。
  耳旁又是曾氏呱噪的声音,惹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吵什么吵?”
  若不是她那天说话太口无遮拦,她也不至于当着六公主的面失言说了皇后的坏话,她还记得那日,那比她还小上一岁的六公主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可见江大姑娘失了嫡母教诲,毫无大家闺秀的家教体面,既如此,便去你嫡母面前诵经,学学什么叫做人。”说完这话便让人将她带上了马车,强行将她押送到白云观清修,随她入京来的奴仆无一人敢上前替她求情。
  这白云观她也知道,是宫中太后修给靖阳元王妃,也就是她嫡母的,她自入京来以后,从来没有前来给她烧过香,行过礼,毕竟这人都死了多少年了,不过一块牌位,她的母亲如今才是真真正正的靖阳王妃,她是靖阳王府的嫡长女,何来跪拜一个死人的道理。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半个多月了,每一日都要抄一百页经书,不抄完,外头诵经声不听,起先她日日闹着,可这回她口无遮拦在越容面前说出来的那些大不敬的话,越容亲耳听见了,越容身旁的那些宫人也听见了,她自己的奴婢也都听到了,她便是想要辩驳都没法子。她现在被关在白云观中哪儿都去不得了,外头的消息也送不进来,只是她还有所依仗。
  江玥冷静下来,“别急,父王一定会来救我的,咱们的信这会儿一定送到靖阳了,父王一定会救我的。”
  曾氏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姑娘说的对,咱们王爷一定会来救咱们。”
  就算是她错了又如何,她还有她父王,便是皇上也要忌惮她父王三分。在靖阳时,她自幼口无遮拦,无法无天惯了,谁也不敢叫屈,谁也不敢忤逆她,养大了她的性子,叫她以为这世上没有事情会让她受挫。
  她镇定了心神,这一回也一定会如此,等她父王收到了消息,她就能从这破道观走出去。
  “江大姑娘,这是今日的经书,开始抄吧。”宫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将一份经书连带着纸笔放到门口。
  江玥咬碎了牙,再忍忍。
  芙英殿
  “主子,主子,大喜。”
  越容兴致缺缺的翻着书,“什么就大喜了?”
  慧泽堂比她想像的更为顺利的招到了学生,大多数都是六七岁的普通人家的小童们,将将过了年纪才来开蒙,有谢芊芊把关,她甚是放心,以至于她什么都不用管了,或许也是她没有心情管。
  清欢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苛寨头领被活捉了,搜出了证物,同靖阳王府有关,如今皇上正在同朝臣商议此事,奴婢看,靖阳王府这一回只怕是脱不了干系。”
  “这可不是大喜吗?那位江家大姑娘是无论如何入不了东宫呢。”
  越容放下书,“这如何能算得上是大喜?”
  能将苛寨攻打下来,不知花了多少兵力,死伤多少士兵,又有多少家庭从此阴阳两相隔。她从前看不到这一点,如今想来,这世上还是不要打仗的好。
  “主子,这也算大喜吗?“清欢嘟囔了一句,”您是不是想着世子爷?“
  “我想他干嘛?”越容提到他就来气,嘴上说着不想,脸上却带着气。
  “奴婢也打听过了,今年因着京城周边雨水少,不少田地都干涸断水,工部这回外派的差事着实繁重了些,所以世子爷没能按时赶回来。”
  越容将书一扔,“去东宫。”
  “是,主子。”
  到了东宫,宫人却是在收拾着东西,院子里都摆的满满当当,像是在搬家似的。
  见着越容来,那守门的内侍忙上前,“奴才见过六公主。”
  “你们这是在忙什么?”越容问道。
  “今日是太子妃三朝回门,这些是太子爷吩咐送去相府的礼品。”内侍忙回答。
  越容点点头,朝着里头去了,见着宫人来来往往装点着箱笼,她甚至还瞧见了一副她哥哥从前最喜欢的围棋,这样一看,她哥哥嫂嫂感情还十分不错呢。
  她在前殿坐了一炷香的时辰,李韵芸快步走来,瞧着面容红润,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从内而外散发的喜气,越容起了身,“皇嫂。”
  “六妹妹。”李韵芸含笑唤了她一声,瞧她端着茶杯饮茶,“这是前两日新得的龙顶毛尖,我让人送去了芙英殿,你喝着可喜欢?”
  越容低头一瞧,她都将一杯茶给喝光了。
  “原来是嫂嫂送来的,我挺喜欢的。”她向来对茶水无感,偏偏这两日芙英殿里泡的茶水却不错,她喝着两日都觉着甚好。
  “那就好。”
  新姑嫂二人坐着说了会儿闲话,燕承钰方才从外走进来,“大哥。”
  李韵芸很是自觉地起了身,越容来只怕是有话要对燕承钰讲。
  却不想,她走到燕承钰身旁却被拉住了手,李韵芸不明所以,便见燕承钰伸出手将她鬓角碎发勾到耳后,“你等我一刻,我陪你回去。”
  李韵芸脸羞得通红,应了一声,“好。”
  越容眼睛看向别处,心中却感慨,她可从未见过她哥哥这副模样。
  燕承钰轻轻敲了她的额头,“偷笑什么?”
  “从前觉着东宫甚大,便是再住上百十来个人,哥哥定也寂寞,如今看来,多了嫂嫂一个人,便抵千万人了。”
  “何时学着如此油嘴滑舌。”燕承钰被亲妹妹调侃,着实有几分无奈,“你来是有事?”
  越容手勾了勾袖子,难得见她哥哥有清闲日子可过,心中沉了一口气,做轻松状,“也没什么,只是想来问问哥哥,工部外派的差事已经快二十日,现如今还未能回京,可是出了意外?”
  燕承钰微微皱了皱眉,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确实如此。”
  “阿洵昨日送了信来,怕是要到皇祖母千秋时才能回京了。”
  越容见她哥也这么说,心总算放下了半颗,她向来是对着燕承钰有疑惑时便会开口来问的人,可是此刻见着燕承钰难得的轻松模样,她只低语了一句,“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燕承钰看她愁着一张脸,安慰道:“有什么不踏实的,天塌下来,都还有哥哥替你顶着。”却没有回答越容的那句话。
  眼瞅着时辰就到了出宫的时候,越容起了身,“你还是快陪嫂嫂回相府吧。”
  “主子,咱们来东宫走一趟,您可问着太子爷话了?”
  清欢不解的问。
  越容叹了一口气,“今日是哥哥要陪着嫂嫂回相府走亲的好日子,我的那些烦心事找他不大合适。”
  “那主子整日里心情不好,奴婢们也不能分忧半分,这可如何是好?”清欢嘟囔着。
  “那当然要自己想办法排解了,去找崔四。”越容摸了摸袖口,里头那小宝塔今日她带着来找燕承钰交待的,可惜她瞧着燕承钰好不容易因着新婚燕尔能喘口气,她又不想打扰了,这会儿思来想去,只有再去找崔四一回。
  如今东宫入住了女主人,从前燕承钰那些个幕僚,属下平日料理日常事宜的地方便搬的远了些,免得冲撞了李韵芸,如今搬到了外五所的地儿。
  越容倒不好直接进去,差了人去请崔四到外五所外头的小亭子相见,她坐下才发觉这条宫道她都有些陌生了,明明之前她还老和江洵走这一条路。
  这么多年过来,她其实常常都能见着江洵,无论是两个吵了嘴,她不愿理他的时候,但总也能见着,不像这回,江洵一去二十余日,连个消息都没有送给她。连她哥哥都收到了信了,偏生她没有。
  她想着想着就生了气,瞅着亭子边做摆设的零散鹅卵石踢了一脚,鹅卵石圆润顺着台阶往下滚,滚到一道月白色袍边儿底下。
  越容脸上一烧,她方才这举动太不端正了些。
  只是来人似没有瞧见,低头给她行礼,“臣见过六公主。”
  “崔大人,请坐。”
  “我是想找你商议一事,上回你帮我打开的那机锋,你可能寻得匠人私底下帮我做个半人来高的?”越容清了清嗓子,说明了来意。
  崔四神情不变,他不爱笑,总是冷着一张脸,入了太子门下,伺候的宫人大多有些怕他,这个时候,他依旧是脸上没带一丝笑,却叫人觉着此刻他心情十分不错。
  “只是你先别忙告诉我哥哥,他刚成亲,正是该好好歇上几日。”越容笑眯眯的,她如今全然是大姑娘的模样了,提到燕承钰的时候,才多了几分孩子样。
  崔四见她拿出那小宝塔,才问,“臣一直想问公主一事。”
  “你问就是了。”
  “公主是因为对此物感兴趣,还是因为这机锋上的图案?”
  崔四顿了一顿方才道:“先前太子曾让臣追查此图来源,却不想,公主也对此有兴趣。”
  他这一句话,立马打消了越容心中的疑虑,之前追查之事全都由燕承钰安排,具体交给了谁,她并未问过。
  越容自然不会说实话,她寻了个由头,“去岁上元节时,曾有纹着此图的贼人混入人群中意图行刺,所以我便上了心,结果又意外得了此物,就想查查此物来源。”这事儿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崔四当时也在场,她这样说也并不算说谎。
  崔四皱了眉,“公主千金之躯,何必参与凶险之事,此事由臣等去追查便好。”
  这话说到越容心坎上了,她轻叹了一口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真有一日国将不国,我还会是公主吗?”梦里家国破碎的那一刻,皇朝也被颠覆,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燕国公主。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大逆不道,崔四心中震动,却听越容语气又变得轻快了几分,“这几日皇兄得闲能休息休息,你先别告诉皇兄此事,等日后事情有眉目的时候,你再告诉他。”
  “是,公主。”崔四应了她,只是声音带着几分颤,越容看过去,瞧见他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她,眼眶还泛着几分红,像是很难过一般。
  越容不解,“崔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哭了似的。
  崔四垂下眼,过了片刻方才将眼中泪意收尽,等他再抬头看向越容时,已经恢复如常,“臣没事,臣只是想起了故人。”
  越容诧异,故人?
  只是崔四已经不肯多说,他起了身,看着越容认认真真道:“臣定竭尽所能护住燕国山河。”
  “只是还望公主能将计谋告知一二。”
  崔四办事情果真靠谱,不出三日,便亲自送了大木箱子来,此时他们二人在慧泽堂中。
  崔四将箱子打开,”按照公主所说,尺寸为三尺二寸,同公主手中那座机锋除了大小,其余皆是相同的。”
  看着四四方方的机锋,崔四转动了几回,咔擦一声,机锋开始变动,从四四方方的模样分裂扭转,逐步显露出了宝塔的摸样。
  饶是上回见过机锋如何启动,越容依旧被此震撼。
  “听闻鲁班从前造过木头人,还能动弹,从前我觉得是后人神化,如今想想怕也不无可能。”越容感慨了一句,她从前想着木头造的人怎么会动,怎么会出声?鲁班再厉害,怕是也做不到,不曾想
  却不见崔四忽然又拿出了一物,是只巴掌大小的木头小狗,刷了棕色的木漆,眼珠子也用了黑漆点缀平添了几分灵动。
  “崔四将它放在越容跟前的桌上,碰了碰狗尾巴,小狗竟自己迈着四条小木腿动了起来。虽然只是转圈圈,却也足够让周边之人叹为观止了。
  崔四见她喜欢,便道:“此物是臣得闲时所作,公主可喜欢?”
  越容从小便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从前江洵从宫外回来时,总是会带些小玩意儿回宫来给她,藤草编织的蚱蜢,小兔,风儿一吹便会呼呼转动着的纸风车,放在窗台上许久不化的糖人,还有那些个不知道他从哪儿淘来的小吊坠,甚至还替她寻了一只黄猫。
  她却没有见过一只木头做的会动的小狗,她自然是喜欢的。
  到底是外臣,崔四不宜久留,便放低了声音,“臣告退。”
  越容应了一声,却没瞧见他脸上难得的笑意。
  “主子,崔大人手可真巧,你说这小狗到底是怎么就能动起来了呢?”清欢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显然比越容还要激动。
  越容差了人进来,将那座半人高的宝塔抬到她设下的地方,如今她将慧泽堂所在的一条街都给买了下来,又将大半地方划作了慧泽堂的地方,剩下的却够开几间铺子,她寻了造纸的人家,让那铺子变成了纸铺,刚好临街,人来人往生意十分兴隆,正好让她放这座宝塔,给旁人都能瞧见。
  店里伙计刚将宝塔放在那处显眼的地方,又张贴了告示,上头写着,此宝塔乃六公主偶然所得,其中精妙不可言喻,所以放在此处供百姓赏玩。
  刚一放上去,不少路人围了过来,毕竟这条街如今在京城可是有了名,当今皇上将这一条街的铺子都给买了下来,这本该是大臣会上折子死谏的事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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