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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民无悔-第6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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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门口楼道里,焦急等待的人们时而坐在长椅上,时而焦躁不安的站起身,时而扒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
  楚天齐是八点多赶到的医院,他到医院时,周仝已经进手术室将近两个小时了。
  当时周仝被从靠山村转移的时候,刚刚四点半,楚天齐非常想陪着。但职责所在,他只能先留在靠山村。在确认地道口钢板上*已安全处理,并确认没有发现其它安全隐患后,他向仇志慷等人做了一些必要安排,才返回县城,直接到了县医院。到县医院后,楚天齐先去看了那两名受伤干警情况,那二人正在抢救中,然后才到了周仝这里。
  自到手术室门口,楚天齐除了向周子凯简单询问情况外,其它时间一直就是站在楼道里,双眼紧紧盯着小灯箱上面的几个字。
  坐在长椅上的郑志武忽然起身,径直向楚天齐走来。
  楚天齐看到了对方,但没有躲避,仍然还是双眼看着手术室方向。
  见郑志武大步走向楚天齐,周子凯也从椅子上站起身,跟了过去。
  来在楚天齐近前,郑志武伸手就抓楚天齐胸口衣领。楚天齐向旁边一闪,郑志武抓空了。郑志武再抓,楚天齐再躲,连着抓了几次,郑志武都没有抓到对方。
  “小郑,住手。”周子凯伸手,挡住了郑志武,“干什么呢?”
  郑志武冷冷看了周子凯一眼,然后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楚天齐,大骂:“他*妈的都是你,是你害了仝仝,要不是因为你,仝仝哪会有事?姓楚的,自你来到这,就弄的我家鸡犬不宁,现在又把仝仝害成这样,老子跟你没完。”说着,右手变拳,奔楚天齐脸上击去。
  猛然抬右手抓住对方手腕,让对方拳头动弹不得。楚天齐冷声道:“郑志武,我是看在周仝面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右手向前一退。
  郑志武“噔噔”退后两步,险些摔倒。他恼羞成怒,骂了声“他*妈的”,继续向楚天齐冲去。
  “结束了”、“手术结束了”,几个声音接连响起。
  郑志武收住脚步,迅速跑向手术室门口。
  楚天齐抬头看去,手术室小灯箱上,“手术中”三个红字已经不见了。他向前走了几步,站着原地,等着那个屋门打开。
  不多时,手术室屋门大开,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了。
  郑志武全家、周子凯等人迅速上前,围在了手术床周围。
  院长从手术室走出来,一边摘口罩一边说:“手术非常成功,请大家散开,病人需要静养。”
  “大夫,仝仝怎么没醒来?”郑志武急道。
  “麻药药效没过。”院长回了一句,然后接着说,“散开,散开。”
  手术床从面前经过,楚天齐看到了上面那张苍白的脸。
  看着病床拐去右边,楚天齐缓缓收回目光。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一双怨恨眼神,眼神来自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那个女人站在右边拐角处,显然也是刚看到楚天齐。
  楚天齐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收回目光,转身走去。他并不是怕与对方对视,而是实在不忍,不忍与一个刚刚失去丈夫、女儿又昏迷不醒的女人较劲。
  楚天齐知道,那个女人心里很苦,但好多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既有必然性,也有偶然性。
  这两天的事情,就充满了偶然。
  如果昨晚让周、赵二女回到县里,她俩应该就不会摊上现在这种事。
  如果赵妮娜半夜不去外面吹口琴,赵伯祥便不会听到女儿召唤,也就未必从那个井里出来。
  如果自己不是迟疑于赵妮娜的哀求,赵伯祥就不会有使用第二支枪的机会,周仝也就不必为此负伤。
  如果周仝听从于自己安排,直接随那两名伤员回到县里,就不需为自己挡子弹,那她就不会受伤。其实楚天齐让周仝联系周局时,也存有私心,他是想以这种方式,让周仝离开是非之地的。
  这些事情,看似充满了偶然,但却有着必然。因为赵氏父女心里互相牵挂,因为周仝始终惦记着自己,这些偶然也就成了必然。其实这里面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情”字,但是是非非,又岂只是一个情字能够说清?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悲欢离合皆因它
  当天晚上九点多,楚天齐接到周子凯电话,说周仝已经醒来,但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着,预计第二天早上能够转到病房。
  听到这个消息,楚天齐心里松了口气,有一种想要立即去探望的冲动。但他抑制住了自己这种想法,他知道这个时候单独去,不但见不到周仝,而且还会让郑志武极度反感。
  第二天上午,楚天齐、曲刚、孟克三人代表许源县公安局,一同去往医院,他们先去探望了周仝。周仝刚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到病房,脸上神色很憔悴,身体也较虚弱,但心情非常不错,对于恢复身体充满信心。
  做为被救者,做为同学,楚天齐有很多话要说。但碍于众同事在场,尤其郑志武更是面带不悦、寸步不离,楚天齐只得以一把手的语气,说了些套话、官话。他自己都觉得,这些话虚头八脑,少了应有的实在,显得非常苍白空洞,给人感觉就是诚意不足。
  在对局领导表示感谢时,郑志武特意提到了曲局、孟组长,但却故意略去了楚局,这让楚天齐非常难堪。看的出,一旁的周子凯也是尴尬不已。
  离开周仝病房,三人又去探望了那两名受伤干警。这两名干警都在重症监护室,一个伤到了头部,一个伤到了内脏,都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三人只能在监护室外,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一番,向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并对家属表示了慰问。
  然后三人随着全程陪同的院长,到了院长办公室,听院长介绍整个救治安排。楚天齐代表县局,对医院的全力救治表示感谢。并表态,县局会不惜一切代价,请医院对三位英雄进行抢救、救治。
  离开院长办公室,楚天齐让曲刚和孟克先行一步,他自己则又买了鲜花、水果,去往另一间病房。隔着屋门玻璃,没看到那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楚天齐才敲门走了进去。病房里,赵妮娜侧躺在病床上,头朝墙壁一侧,是她的同学在陪她。同学说赵妮娜昨天下午已经醒来,现在刚刚睡着。其实刚才在门外的时候,楚天齐明明明听到了赵妮娜和同学说话的声音,显然是对方不想见自己。既然是这种情况,楚天齐便对这位同学说了几句套话,离开了这间屋子。
  一上班就到医院探望,结果两名重伤员仍在监护室,没能与其见面,只能向家人表示了慰问和心意。这两家人心思都在自己家人身上,对于局领导关心显然不上心,甚至还有些怨言,报怨因局里的事而让家人受伤。另两位倒是见面了,可自己并不受对方欢迎,一家男主人几乎是横眉冷对,另一位病人更是全程给自己后脑勺。想想整个探望过程,楚天齐心情很是不爽,也觉得索然无味。
  ……
  从县医院出来,楚天齐直接让厉剑开车去公墓,他要去祭奠一下高大柱同志。
  让厉剑留在车上,楚天齐独自拿着祭奠用品,来到高大柱墓上。这是一片公墓,高大柱的墓在一个很不起眼位置上。大理石墓碑上照片位置是空的,只有高大柱和妻子的名字,落款是“儿高峰携妻、儿敬立”。
  楚天齐取出毛巾,用矿泉水沾湿,仔细擦拭了整个墓碑及底座四周,把一束鲜花平放在碑座上。接着逐一摆放所带祭品,并打开小瓶白酒倒进两个纸杯,放在所有祭品前面。然后点燃一柱香,插到了墓碑前小香炉中,还特意点燃一支香烟,放到刻着高大柱名字的一侧。
  虽然现在提倡文明祭祀,但人们还是保持着烧纸的习俗,楚天齐也不例外。点燃纸钱,楚天齐摘下警帽,托在手中,跪在了墓碑前。
  用木棍轻轻挑着燃烧的纸钱,楚天齐说了话:“高叔、高婶,我是高峰同事,是许源县局局长楚天齐。其实早就想来看您二老,只是一直没有完成高叔夙愿,就拖了下来。今天我来,是要告诉高叔一个好消息,您苦苦查办的毒犯已经伏法,正是您在记录中写到的领导——赵伯祥。赵伯祥能够伏法,是所有许源县干警努力的结果,这中间有您儿子的付出,更有您老用生命做出的贡献。
  毒犯伏法,是值得高兴的事,也是值得庆贺的。但当我看到这个毒犯的死状时,更多的是遗憾和心酸,心酸这么一个曾经优秀的老警察,竟然倒在了这种事上。这本来应该是他极力痛恨,并坚决打击的行为,结果他却成了这种行为的实施者、组织者。我想,当您怀疑到他的时候,心中也肯定是疑惑和不解,更多的是心痛。您在记录中没有点出那个名字,其实既是为了严谨,肯定更多的也是对他的惋惜吧。
  高叔,您留给高峰的记录内容我也看了,从中可以看出您对儿子浓浓的爱,对儿子寄予了殷切的期望。请您和婶子放心,这次打击行动,不但赵伯祥伏法,那些爪牙也得到了应有惩处,他们对您儿孙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高峰和妻、儿也不必整天为此提心吊胆,他们可以过正常生活了。二老的儿子很优秀,这肯定有您二老的遗传基因,也与二老的谆谆教导分不开,更是受高叔人格潜移默化的影响。
  您的儿子肯定很快就会来看望您二老,肯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结果我现在却先给说了,主要是我想让您二老早些高兴高兴,高峰应该也不会怪我的。您二老和我父母年纪差不多,是我的长辈,我从心里尊敬你们,更敬佩高叔那种锲而不舍、誓与犯罪分子斗争到底的精神,我会时常来看你们的。”说到这里,楚天齐停下来,规规矩矩的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站起身形,戴好警帽,整了整衣服,楚天齐向着墓碑敬礼:“高大柱同志,我以一个警察身份向您敬礼,以一个战友名义向您致敬。您放心,我和同志们一定会继承您锲而不舍的精神,学习您坚韧不屈的品格,与一切犯罪行为做坚决斗争,做合格的人民生命和财产的保护神。”
  礼毕,楚天齐检查了一下现场灰烬,确认没有安全隐患后,才转身走去。
  回身间,楚天齐看到,一个满身戎装的年轻人正向自己走来。对方眼中已经泪光闪闪,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和孩子。
  来在近前,年轻人先是向楚天齐敬礼,后又脱帽鞠躬,声音哽咽的说:“谢谢局长,谢谢您。我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楚天齐明白,对方看到了自己跪在那里的一墓,也可能听到了自己所说的话。他没有说客套话,而是拍拍对方肩头:“高峰,去看叔叔、婶子吧。”说完,向着那对母子微微点头,然后迅速走开了。
  ……
  回到局里,刚进办公室,曲刚就来了。
  曲刚进门就说:“局长,刚才接到几个电话,都是找你的,让我给顶回去了。”
  楚天齐“哦”了一声:“是吗?什么事?有人无理取闹?”
  “就是无理取闹。”曲刚道,“打电话的是肖万富家属、杨天明家属,还有干警小张和小孙的父亲,他们都想见你。说是想问问局里,能不能领家人的工资。还说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日子没法过了。”
  “你怎么答复的?”楚天齐反问。
  曲刚回答很肯定:“我直接回绝了。这怎么可能?《条例》明确规定,行政机关公务员依法被判处刑罚的,给予开除处分。虽然他们几个现在还未宣判,但就他们犯的那些事,肯定要判刑,甚至是重刑,开除是肯定的。既然被开除,怎么还能领工资?”
  楚天齐点点头:“哦,是这事呀,你回复的对。做为公职人员,尤其还是人民警察,竟然知法犯法,从事犯罪活动,绝不可能继续保留工职,更不可能领工资的。”
  “现在都这种时候了,不想着如何让家人认罪、服法,却还想着占公家的便宜。依我看,就是对他们这些家属太仁慈了,如果公安、法院三天两头找他们,让他们配合调查、交待家人罪行,我看他们还敢没事找事不。”曲刚愤恨的说。
  “该找他们调查的必须要调查,不过要分清他们是否知情不报,我们也不能搞的像连坐嘛。”楚天齐道,“依我看,他们这么弄,很可能就是为了逃避一些调查,想要先提出条件,以备进行交换。”
  “一定是。老张和老孙分明就是刁蛮的主,因为一个尸体解剖的事,他们无理取闹了多次,只到检出儿子肚里有毒品,才老实了一点。不过现在还经常狡辩,说什么儿子是冤枉的,是被坏人给害的。”曲刚“哼”了一声,“真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就冲他们家里人这种态度,这几个人犯罪,与家里人也不无关系。”
  “好多人走上犯罪道路,主要是自己主观问题,但与客观因素不无关系,尤其家人的影响往往很重要。”说到这里,楚天齐话题一转,“该坚持的原则,我们必须要坚持,这没什么好商量的。该他们家属配合的,他们也必须完全配合,这是他们应尽的义务,不能讨价还价。当然了,做为曾经的警察家属,如果他们的家庭遇到了一些困难,我们也是要适当帮一点的。但不是现在,也未必就是我们直接帮,更不能让他们觉得这是应该的。犯罪就要付出代价,有困难我们可以适当帮忙,这是两码事。”
  曲刚点头,表示赞同:“行,你说的对。”
  “因为与犯罪分子做斗争,三名优秀干警全躺在了医院,情况不容乐观,甚至生死不明,他们的家人痛苦万分。另有几名干警,因为自己犯罪,导致家庭残缺,家人生活也受到了影响。同样,那二百多名罪犯的家庭,也面临着不同的痛苦和困难。”楚天齐道,“这些人无论是英勇负伤的人民卫士,还是堕落变质的腐败分子,或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最起码他们还活着,家人还有期盼。而我们有的同志,却因此付出了生命,与家人阴阳两隔,高大柱同志一家就是这样的。”
  曲刚叹了口气:“唉,是呀,想起老高,我现在依然非常痛心。如果我当初警醒一些,对他多关注一些,可能悲剧就不会发生了,我真的很失职。”
  “老曲,你不要自责,就赵伯祥的狡猾程度,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其实这次能击毙他,也是靠积累了这么多的惨痛教训,靠大家的齐心协力完成的。说实话,如果没有前面这些积累,没准我就是赵华新或是杜长生了。”楚天齐轻叹一声,“哎,其实现在这些恩恩怨怨、悲欢离合,都是因赵伯祥而起,都是因那种万恶的东西而起。”
  曲刚长长嘘了口气:“对,悲欢离合皆因它。”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刘福礼的心意
  这次县委反应非常迅速,积极动作接二连三。
  七月二十九日上午,县委书记刘福礼就给楚天齐打电话,对其表示赞赏,肯定了整个飓风行动的成绩,对全体干警表示慰问。当时楚天齐刚到医院,那时周仝还在手术中。
  七月三十日上午十一时,刘福礼带着几名县委常委,亲自到医院探望周仝等三名伤者。对三名英雄进行了大力赞扬,对英雄的家属表示慰问。刘福礼指示医院,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英雄生命,要为英雄制定最优的治疗方案。如果需要转院或是请专家,县里会亲自出面协调或联系,至于钱的事不需要考虑。他让县委办主任亲自跟进治疗事宜,并言称“这是政治任务”,要求县委办主任必须出色完成,不能有任何闪失。临离开医院的时候,刘福礼更是叫来江胜男,让外甥女晚上给周仝陪床,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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