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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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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昀不依不饶:“你就是!被我抓到了。”
陈樾说不过她,手指无意识抠了抠迷彩服的裤缝,一垂眸,见她指尖烟雾缭绕,说:“哦,我知道了。”
知道了她想出去的缘由。
孟昀说:“你要敢举报,我就杀你灭口。”
陈樾看她一眼,垂下眼帘。
“……”孟昀无语地摊了下手,“我在开玩笑,陈樾。”
“我知道。”他又说,“营地里不准抽烟。”意思是把烟灭了。
“噢——”孟昀慢悠悠地说了一个字,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啊闪。她细眉一挑,两指往唇边一抹,烟嘴含在唇边吸了一口,青白的烟雾吐出来,浮在她面前。
女孩眼里闪过笑意,大有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挑衅。
陈樾无声,忽然一步上前,孟昀条件反射朝后倾了倾,但脚犟在原地没动;他一逼近,她脸上的月光瞬间被他遮掩。她看见他腰身很直,皮带紧绑在迷彩服外套上。
她抬眸瞧他,军帽下,男孩子眉清目明;他垂眸,动作有些谨慎地从她手中抽过那半截烟头,摁灭在墙上。紧接着,退后了一步。月光重新洒在她脸上,清丽如霜。
孟昀一回过神来,就皱了眉,手里捏着的小树枝扔他身上。
“……”陈樾怔了怔,那小树枝砸在他衣服上,又掉地上不见了。
“你还真是守规矩的乖宝宝,私底下不抽烟?”
陈樾说:“不抽。”
孟昀不信:“切,你跟何嘉树一个宿舍,关系那么好,他抽你不抽?”
陈樾说:“不抽。”
孟昀问:“为什么?”
陈樾说:“臭。”
“你才臭,我身上有香水的。”孟昀伸手在他面前挥了一下。
陈樾往后一躲,愣了愣,空气里有很淡的花木香,只是一缕,很快就随着香味的主人消失在夜色里。还有她留下的一句话:“樾是什么意思?树?木头?还真符合你,无聊死了。”
陈樾想说,樾不是树,是树荫。
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
之后几天两人再无交集。白日里军训虽在一个队伍,但打不上照面。而那之后陈樾没有再被安排巡逻或站岗,也不知孟昀有没有再翻过围墙。
有天夜里轮到何嘉树站岗,第二天早晨洗漱时,杨谦问何嘉树:“你昨天站岗是不是放人出去了?要是被发现了,你要死啊。”
何嘉树道:“孟昀就想在门口走走,透透气。一百米都没走远,我盯着呢。没事,站岗的兄弟也不会说出去的。”
陈樾在一旁拧毛巾;何嘉树也是不无聊的人。
……
军训快结束时进行拉练,全员步行二十公里。这对受训许久的学生们来讲是小菜一碟。
众人身着迷彩服,各班列队站好。两人一排行进,首尾相接。陈樾跟何嘉树本来在队伍最后一排,后面女生队伍跟上来,孟昀和姜岩吊在了他俩后方。
队伍浩浩汤汤,长蛇一样行进在乡间小路上。
教官不怎么管束,学生们边走边聊天。何嘉树偶尔跟身后的姜岩孟昀讲话,陈樾不参与。他一路走着,见乡间小路没有尽头,夏风吹动,树影摇摆;听孟昀在他身后一直在讲小话。她懒洋洋的,一会儿讨论明星,一会儿谈论美食,一会儿说电影,一会儿聊教官。
此刻他身后的孟昀,声音听上去是再寻常好相处不过的女生,和澡堂前、训练场上、院墙下的孟昀都不一样。
陈樾不太明白为什么她的情绪和状态可以有那么多种,跟万花筒一样。
还想着,路边低垂的树枝打到他脸上。他疼得闭上眼睛,立刻偏头躲过去。那树枝抓不住他,一弹,拍向他身后。
陈樾一愣,立马回头。树枝已“啪”一声打在孟昀额头上。
她吃痛地捂住额头,目光和陈樾的撞上,竟莫名有点迁怒他的意思,说:“这树真讨厌。”
陈樾:“……”
渐渐,身后的人不怎么讲话了,似乎兴致不高。
何嘉树飞速跑到路边,轻轻一跃,从树梢上扯下一颗果子,牵扯得树叶簌簌,撒了众人一头。
他摘了果,闪回队伍,朝孟昀摊开手掌,一颗圆滚滚毛茸茸的青涩果子憨头憨脑,有些可爱。
何嘉树说:“猜猜这是什么?”
孟昀从小生活在城市,哪里见过这个。
陈樾侧头瞥了一眼,何嘉树逮到他眼神,制止道:“你不许告诉她!”
陈樾看向前路,目不斜视。
孟昀想了想,问:“没熟的红毛丹?”
何嘉树笑起来:“再猜。”
孟昀移开眼睛:“猜不出来。”
何嘉树:“给你个提示,干果。”
孟昀:“板栗!”
何嘉树:“不对。”
孟昀没了耐心:“不猜了。”
何嘉树笑笑,边走边将那青果掰开了递给她:“喏。”
孟昀懒懒瞥一眼,眉心舒展:“核桃?”她从他手里拿了一半过来,仔细看:“居然是核桃?这么嫩,好小哦。姜岩你看,核桃是这么长的呢。好可爱~”
陈樾走在树荫下,她喜欢核桃?
“昀昀,你脸色不太好哦,出汗了。”姜岩说。
孟昀咕哝:“好累呀。还要走多久。”
“谁让你为了减肥不吃饭的?现在还是军训时间,能受得了吗?”
“不正好趁着军训减肥嘛。”她小声说,没劲儿了的样子。
队伍前边经过铁路道口,停了下来。长长的队伍像一根松散的弹簧,波浪由前向后推,缓缓停下。前头走不动了,陈樾止住脚步,下一秒,一个软软的人儿整个儿咕咚撞到他的后背上。
他毫无防备,人被撞得猝然前倾,心也跟着往前一颤。
陈樾怔愣回头。孟昀刚才正跟姜岩讲话,没注意前头,撞了他个严实,脚都踩到他后脚踝上了,她这下有些窘,摆摆手后退:“对不起啊,没注意。”
陈樾什么也没说,回过头去直视前方。日光在树梢上荡漾,落下一地树荫。
心脏在胸腔里一突一突,被她踩到的脚后跟处,血液一跳一跳的,却又不像是疼。
……
队伍不知停了多久,又开始继续往前走。陈樾的心不在胸腔里,思绪也不在脑子里,好像轻飘飘悬在头顶似的。
身后的人却再也没声音了。突然,姜岩惊叫了声:“孟昀!”
像是一瞬间的事,女孩软软的身体扑到陈樾后背上,瞬间滑到他腿部,陈樾立即回头,在孟昀脑袋即将砸到地上时,一手揪住她上衣领口将她上半身拎了起来,人顺势蹲下去。
孟昀面白如纸,双眼紧闭,马尾在地上扫了一遭,被陈樾提着脑袋一晃,歪倒进他臂弯里。
“肯定是低血糖了。”姜岩喊,“谁有巧克力?”
可军训接近尾声,谁还有零食?
“孟昀。”陈樾轻轻喊了她一声,她没反应。
教官说找个男生背她回营地,送去医务室。他一看陈樾,就问:“同学,把她背得回去吗?”
陈樾点了下头。
何嘉树跟姜岩帮着把孟昀架到陈樾背上,他便逆着行进的队伍返程了。
很快,队伍消失在身后,路上只剩了一身迷彩服的他和她。
世界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唰唰的声响。
孟昀像是陷入了最深的睡梦中,乖乖趴在他背上,脑袋歪在他肩头,鼻息一缕一缕喷在他脖子里。
他脸红了,脖子红了,耳朵也红了。或许是背她走了太久的原因。走得久了,她会不由自主慢慢往下滑一点,他总得停下来稍稍颠一颠,让她趴得更稳当更舒服些。
有时轻轻一颠,孟昀的脸颊便会撞上他的耳朵,女孩儿的脸软软的很细腻,他身子一僵。有点儿怕她醒来,又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她微醒。
渐渐,他呼吸越来越沉,开始听不见风声,只听得见自己的吸气喘气声。汗水像小小的河流从他额头淌下。可他心里没有半分怨言,甚至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于他而言,背着她行进并不是一件苦差。
八公里的路,陈樾不知道他是怎么背着她走回营地的。但奇怪的是后来每每回想起,他并不记得他嗓子烧了,嘴唇干了,汗如雨下,衣服湿透;也不记得手脚酸痛,脚板欲裂。
他只记得她的呼吸温热而均匀,擦在他的耳朵上;还有那一路遮天的核桃树,在风吹过的时候,日光洒下的斑点满地跑。
第14章
军训结束; 学生返校。
周一就要开课了。大一新生的体育课和公选课在教务系统上选。孟昀她们还没来得及买笔记本,只能和大部分学生一样去学校机房排队上网。机房也就上百台电脑,容不下几千名新生。
孟昀早晨经过实验楼; 队伍浩浩汤汤;中午经过,只增不减;到了傍晚,仍是没有变短的迹象。三个女生正叹气,恰巧何嘉树跟杨谦经过,问她们干嘛。
姜岩说:“选课啊; 你们刚选完?”
杨谦说:“早选了。我们寝室有电脑。”
何嘉树补充:“四台。”
三个女生异口同声:“男生宿舍能进吗?”
男生宿舍管得不严,且还未正式开课。几人顺利上了楼。
何嘉树推开宿舍门,孟昀刚进去半个身子,见陈樾光着上身; 只穿了件短裤,正低着头拿毛巾搓头发。
他听见动静回头; 目光跟孟昀对上; 眼睛瞪大,瞬间跟受惊的猫一样跳起来; 低低一声:“我次——”后头的音没发完,憋了回去。
孟昀已闪退出门。何嘉树喊:“对不起没注意!”一条毛巾摔他脸上。几人站在门口等待; 里头传来翻衣柜的声音。
姜岩凑到孟昀耳边; 极低地说了句:“陈樾那么瘦; 居然有腹肌。”
孟昀慢慢瞟她一眼,眼神说:我也看到了; 姐妹。
过了半会儿; 室内安静了。何嘉树敲了敲门; 问:“能进了吗?”
脚步声靠近; 陈樾拉开门。他套了件白T恤; 剜了何嘉树一眼,回去自己桌前随手拿了本书翻开。
孟昀走进屋,不自觉看了他好几下。他余光察觉到了,却没敢扭头跟她对视。
何嘉树开了笔记本,说:“孟昀,坐这儿吧。”
“哦。”她坐去了何嘉树桌边。
姜岩本想要陈樾帮忙,但杨谦已经招呼她过去。
李斯齐人不在,宿舍只有三个男生。朱小曼抿着唇站在原地。陈樾盯着书看了几秒,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立马开了电脑站起身,对朱小曼说:“你用吧。”
朱小曼小声说了句谢谢。
孟昀多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朱小曼不太会操作:“浏览器在哪里啊?”
陈樾弯腰,拿了鼠标帮她点击,又帮她操作校园登陆系统,很耐心的样子。
孟昀刚收回目光,姜岩说:“陈樾,你腿好细啊,我腿都比你粗。”
孟昀跟朱小曼同时看过去,盯着陈樾露在短裤外的两节小腿。
陈樾:“……”
孟昀还特地看看了自己的,确定比陈樾细之后,继续看电脑。
杨谦笑起来:“陈樾的腿是精瘦,都是肌肉,姜岩你的……哈哈哈。”
姜岩:“滚!”
一屋子的笑,陈樾恍若未闻,拿了书坐去李斯齐椅子上。
他余光里,孟昀趴在何嘉树桌子上挑着公选课:“诶,这个地缘经济学概论是什么鬼,居然有4个学分。你们有谁选了这个?”
陈樾选了,他不知要不要回答时,何嘉树说:“高学分的考试也难,你不如换两门2个学分的。”
陈樾闭了嘴。孟昀托着下巴想了想,不听他的,说:“不行,这个学分高,我要选这个。少上一半的课呢。”
大一上学期需要修满二十个学分。几人讨论着课程,计算着学分,猜测着难易程度。陈樾坐一旁看书,半天没翻一页纸。过了十来分钟,她们选完公选课,就剩体育课了。
朱小曼选了羽毛球。姜岩打开页面,一声惨叫:“昀昀,舞蹈班只剩一个名额了,怎么办?”
“啊?”孟昀点开页面。
姜岩问:“怎么办?”
孟昀说:“你先看见的,你选吧。”
“说好了我们一起的。”
“你快选吧,再不选过会儿一个名额都没了。”
姜岩选了舞蹈。
孟昀在剩下的网球,篮球,跳绳,乒乓球之间犹豫。
何嘉树说:“选篮球吧。”
孟昀:“不要。手疼的。选网球好了。”
陈樾心想,打网球手也疼。
孟昀报完名,往椅背里一靠:“是不是得买球拍啊?”
朱小曼说:“球拍都是一对对卖的,你赶紧找人搭伙买,划算。”
何嘉树指了下陈樾,说:“陈樾也选的网球,你可以跟他凑一对。”
孟昀回头:“陈樾,你球拍买了吗?”
陈樾说:“没有。”
“你帮我买个球拍,好不好?”
“好。”
孟昀摸口袋:“大概多少钱,我先给你。”
“买回来再说吧。”
“也行。”
……
对门宿舍的徐文礼也选了网球。
第一节 体育课,陈樾跟他去球场集合。快上课时,孟昀来了,一身白T配网球裙,阳光照在她修长白皙的腿上,泛着柔光。网球班虽有一半女生,但都穿裤装。她一人格外出挑。
孟昀眼睛在人群中一扫,找到了陈樾,朝他走来。陈樾递给她一个球拍。
孟昀问:“多少钱。”
陈樾说:“三十。”
孟昀把钱给他,陈樾接过了塞兜里。
“谢谢啦。”孟昀心情不错,挥了两下球拍去站队了。
徐文礼用力撞了陈樾一下,道:“你也太重色轻友了,跟她拼球拍,不跟我拼。害我找别人找了好久。”
陈樾觉得他这话没道理,是孟昀先跟他说拼球拍的。但以他对徐文礼的判断,给他解释一遍,他会把自己的结论再强调一遍,陈樾作罢。他不说话,徐文礼就转了话题,神秘兮兮地嘀咕:“孟昀网球一定打得很好。”
陈樾问:“为什么?”
徐文礼说:“你没看见吗,她穿得很专业很漂亮。”
“……”陈樾有些怀疑徐文礼的理科生身份,问,“这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在哪儿?”
“看样子就很专业。你过会儿等着看吧。”
第一节 课并没有机会看到。
老师教的是挥拍姿势,四十个学生站成五排,一次次慢动作回放似的挥球拍,挥了两个小时,连球的影子都没看到。学生们觉得枯燥,难免松懈。
老师苦口婆心地说:“我教了你们正确的方法,也给你们纠错了。你们偷懒,我也不能一个个盯着,但我告诉你们,没有好好学,将来是会暴露出来的。”
陈樾听着这话,正挥着球拍一动不动,鬓角的汗从脸颊淌下。
孟昀站在他斜前排的位置,垮着肩膀和手肘,见老师走远了,迅速放下手臂舒展按摩两下。她一回头,陈樾移开眼神。她见他满头是汗,手臂上肌肉紧绷,在轻抖。她看了两秒,又松了松肩膀,这才慢吞吞重新挥了拍。
三周后,开始练习击球了。
老师站在球网对面,正面发球而来。同学们排着队一一上场接打。
孟昀跟着队伍慢慢前移。同学们有的能接住,有的只能勉强碰到,有的则根本接不到球。轮到她了,她到场地内站好。
老师发了个正方向的球,难度不高,孟昀挥拍而上,拍到了——风。
网球在地上挑衅地蹦蹦哒哒。后边的队伍里发出善意的笑,孟昀脸煞红,迅速下场。她脑子嗡嗡响,绕着球场快步走到接球完毕的队伍里,这才往场上看,正好轮到陈樾。
老师发的球角度有点偏,陈樾迅速跑步而上,利落一挥拍,“啪”的一声清脆在空气中炸开,网球潇洒地飞跃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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