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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抱紧-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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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来就爱自作主张。
  如果不是因为他太过自我,太爱自作主张,也许妈妈就不会和他离婚,哥哥就不会去海市,那或许哥哥就不会出车祸,奶奶今天也不会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室里……
  周知意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不顾一切地把所有的怨怼都发泄到周明温身上,以此来转移自己内心的愧疚,强行忽略掉自己的那部分过失。
  她越来越激动,激动地红着眼,将周明温推开,看着半蹲的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板上,看着他好像一瞬间沧桑的脸,看着他脸上被人打出的伤痕和凌乱间露出的更多的白发。
  她明明都看见了,又好像视而不见,只是不管不顾地发泄着情绪,埋怨着他。
  她从前一直都自以为勇敢,直到那一刻才窥见自己的懦弱。
  原来当责任真正降临的那一刻,她也忍不住想要退缩。
  ……
  “周知意,依依!”
  陈宴买饭回来,就看到周知意歇斯底里的模样,他将她箍在怀里,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周知意抬头看他,双眼通红,鼻子通红,还紧紧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像头被逼到绝处还不肯认输的狮子。
  陈宴强行掰开她的嘴,擦掉她下唇上渗出的血珠。
  “阿宴。”
  她吸了吸鼻子,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喃喃:“我为什么才十八岁啊。”
  十八岁的她,实在是太渺小了啊。


第66章 66
  周知意记不清自己在手术室外蹲了多久。
  “手术中”那三个鲜红的大字始终亮着; 时间像是被无限制地拉长,每一分钟都长得出乎意料,像一把钝刀在不断剐磨着她的血肉。
  手术灯灭;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周知意迟疑了两秒才撑着墙壁想要起身; 然而浑身却使不上力气,头晕眼花; 脚麻到失去知觉。
  陈宴倾身抱住了她; 将她半抱半拉着扶了起来。
  就在这么几个短暂的动作间,医护人员已经将手术床推了出来; 她嘴唇不自觉颤动起来,眼睛始终不敢往手术床上看。
  直到耳边响起一句“手术顺利”,她整个人才像是被骤然放气的气球般松懈下来; 眼眶热意蒸腾; 烫得眼球生疼,她紧抿着唇,低下头去。
  始终跟在手术床边的周明温哽咽着叫了声:“妈”。
  陈宴把周知意拽进怀里,手掌压着她的后脑勺; 让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没事了。”他语气低沉; 又像喟叹:“没事了,别怕。”
  胸膛的布料瞬间被一片热意晕湿,灼得他心口一痛。
  蔚思和丁以南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徐碧君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监护室里不许家属入内; 周知意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蔚思和丁以南一走出电梯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周知意低垂着脑袋坐在长椅上; 胳膊肘架在膝盖上; 因为纤瘦,肩胛骨突起,整个上半身好像都要无限制地低埋下去。
  明明昨晚还和他们一起吃串吹牛; 嗔笑怒骂,意气风发,那么漂亮又鲜活的一张脸,在抬头的那一刹,只剩疲惫和茫然。
  走廊里很空,遍布消毒水的味道,刺目的阳光从窗格里倾洒过来,将眼前的空间分割成斑驳凌厉的几块。
  周知意就坐在那阴影里,透过漂浮着尘埃的空气微微眯了下眼睛,好像在仔细辨认他们。
  下一秒,她唇边绽出笑来。
  笑意很淡,不达眼底。
  蔚思鼻尖一酸,当即便湿了眼眶。
  尚武巷就那么大,不过半天的时间,周家的事情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周知意刚从长椅上站起,就被小跑过来的蔚思一把抱住,她僵了一秒,反手回抱过去,听到蔚思轻轻的哽咽声。
  “依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像是在问她,又好像只是在难以置信地一遍遍地埋怨。
  周知意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对啊,怎么会这样啊。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沉默无声,安静的空间里只有蔚思小声的啜泣声。
  一旁,丁以南面朝着墙壁,抬手抹了抹眼睛。
  周知意心里酸软一片,她帮蔚思擦了眼泪,竭力压制下喉间的涩意,这才笑着轻踹了丁以南一脚。
  “哭哭啼啼的,有没有点男人样!”
  丁以南愣了一秒,随即捂住了脸,粗声呜咽道:“男人就不能哭了吗?男人就不能难过了吗?我们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呜呜呜呜呜,奶奶她还好吗?”
  “嗤。”看着他那个样子,周知意忍不住扯了扯唇,又在他问出后半句话的时候笑容骤然一收。
  她嘴唇发白,因为长时间滴水未进而发干。
  “还没脱离危险。”
  丁以南缓缓抬起手,朝重症监护室的方向望了眼,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周叔……”
  他倏然顿住,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及周明温,抹了抹眼睛又说:“我妈说我家网吧我和我哥一人一半,我回去就把我那一半先卖掉,你放心,我和思思就是上街要饭,也会帮你把债还清!”
  “傻逼吧你。”
  周知意罕见地对他爆了句粗口,又笑着踹他一脚,别过脸去红了眼睛。
  ******
  陈宴和周明温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周明成一家也从宁弋市赶了过来。
  看到周明温脸上的伤痕,蔚思从兜里摸出备用创口贴,捏在手里犹豫了几秒,下意识地去看周知意的脸色。
  周知意抿着唇,别开了眼。
  于是蔚思就把创口贴递了过去。
  安静的走廊里,一群人站着,却没人先开口,周明成脸色铁青,气氛沉默尴尬。
  还是陈宴先走过去拽住了周知意的手腕:“过来一下,跟你说说奶奶的情况。”
  周知意僵直着身体无声挣扎了下,被他不由分说地拉走,蔚思和丁以南见状连忙跟上,把空间留给了周明成和周明温两兄弟。
  已经是下午四点钟,陈宴带三人去了医院的食堂。
  周知意从早饭之后就滴水未进,这会儿看着眼前的饭菜毫无食欲,胃部隐隐作痛,又满又涨。
  蔚思和丁以南也是毫无胃口。
  陈宴把粥往周知意面前推了推,她捏着勺子只是搅,一口都不往嘴巴里送,他眸光愈来愈沉,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瓶热牛奶,插了吸管送到她唇边,语气不容置喙:“不吃饭就把牛奶喝了。”
  周知意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他眼底强压着的淡淡疲惫,她点了点头,乖乖接过。
  重症监护室里有医护人员24小时看护,不允许病人家属随意进出,从食堂出来,周知意强行“赶走”了蔚思和丁以南。
  “现在还用不到你们,等奶奶醒了,转到普通病房,多的是你们帮忙的时候,到时候你们俩谁不过来我跟你们没完!”她半开玩笑地把人送到楼下。
  蔚思和丁以南向来拗不过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没等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胃部就翻江倒海地搅动起来,周知意紧咬着牙,弯腰跑进最近的卫生间,一张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
  周明成一家今晚肯定是要留下来,白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周明温不敢让他们回家住,只好在医院附近帮他们开了酒店。
  他抢着去付钱,被周明温按着手腕拦下,他叹口气,欲言又止,又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当初借第一笔钱时,他以为自己可以把一切都抗下,可以在不累及家人的情况下挺过所有难关,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太心急,被骗投资了传销公司,钱款追不回来,窟窿越补越大,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连累家人到这样的境地。
  他罪无可赦。
  ******
  周明成帮陈宴和周知意买了晚饭,周知意接过,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周明温远远地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偷偷看着她的侧影,又把头垂了下去。
  大伯母和表哥周祁轮流劝了她好几番,她都笑着摇头说不饿,周明温忍不住走过来,蹲在她面前。
  他打开餐盒,掰开一次性筷子,递到她手边,打着小心翼翼的语气商量道:“你大伯特意特意买了你喜欢吃的菜,多少吃点,嗯?”
  周知意没接。
  他难堪地舔了舔唇,声音更低下去,“都是爸爸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你应该恨我。但是依依,你不能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周知意下颌轻动了动,抬起眼皮看向他,语气平静到近乎没有情绪。
  “我没有恨你,”她说:“我只是吃不下。”
  周明温叹口气,只得把餐盒放下。
  陈宴也没有胃口,随便扒了口饭,丢掉了餐盒出去抽烟。
  周知意回过神来,突然发现他不在身边,心里突然一阵没由来的空落落。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空,就好像明知道那个人就在不远处守着,明知道那个人不会走,却依然害怕会突然失去他。
  人都是感性动物,纵然理性告诫自己不要依赖他,可依赖还是不可自抑地产生了。
  周知意后知后觉地去找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也不在身上,不知道在哪个时刻被她弄丢到了哪里。
  她略略茫然地搓了搓手,站起身来,向着走廊尽头的方向望去。
  天色已黑,走廊里亮着灯,灯光也清冷,像是沾染上了消毒水的味道。
  陈宴就在那冷冷淡淡的光影下忽然走了出来,黑衣黑裤,挺拔冷肃,眉眼深邃而锐利,浑身带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漠。
  周知意心里却忽得一暖。
  陈宴大步流星地朝着周知意走来,朝她手心里塞了一个新的水杯,白色透明的水杯里,装着满满一杯温水。
  周知意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陈宴又把杯子拿了过来,拧开杯盖,径直举到她唇边。
  “喝水。”
  没过多情绪的声音,于她而言却有种独特的安全感。
  她睫毛轻垂着,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了口。
  温水流过咽喉,缓缓落到胃里,熨帖着那处隐隐的抽痛,苍白的嘴唇被润湿,沾染上几分水色。
  “阿宴。”周知意抬睫,轻声叫他。
  陈宴应声看向她。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空落感趋使着她没话找话。
  “我把手机弄丢了……”她清了清嗓子道。
  陈宴静静地垂睨着她。
  那个几个小时前还在歇斯底里的小狮子,此刻完全收敛起了气势,安静地几乎没有存在感。
  她眼尾还红着,映得眼尾下的那颗泪痣都楚楚可怜,可神情却仍藏着分倔强,倔强又茫然。
  他抬手,用指腹刮了刮她的泪痣,从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
  手机被稳稳当当地放回到她手心里,他低声淡笑:“没丢。”
  “你什么都没丢。”


第67章 67
  徐碧君直到晚上快八点钟才醒过来; 得知这个消息时,周明温转身面朝墙壁,捂住了脸。
  周知意怔楞了好半晌; 好像才听懂这句话的含义; 一整天紧紧绷起的神经倏地松懈下来; 她瘫坐在椅子上,像是刚刚咬着牙被迫跑完了一整场马拉松; 只剩下疲惫后的虚空。
  可惜已经过了规定的探视时间; 他们都没办法进去亲眼看一看徐碧君,大伯母跟护士商量了许久无果; 周明成只得趴在玻璃窗上使劲往里看。
  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好像看完那一眼就能更放心一些。
  周知意不敢过去看,心里强烈的愧疚感让她甚至不敢靠近病房门。
  同样不敢凑过去的还有周明温。
  医院规定只能有两个家属留下在病房外陪护; 周知意执着地不愿意离开; 周明成一家只好先回到酒店休息。
  陈宴去租了两张陪护床,陪周知意待到凌晨十二点时才开车回家,去帮她拿陪护需要的被褥。
  他把车停在院门外,借着那点微弱的灯光; 依稀看到外墙上被人用红色油漆写了两个大字; 不用想也知道是上午那伙人干的。他没心情去看那两个嚣张跋扈的漆字,拿出钥匙去开大门,这才发现大门也被人画得乱七八糟。
  院子里还保持着闹剧散场时的狼藉。
  他面无表情地踩过那片狼藉; 走进房间里; 给丁以南发了条微信。
  ******
  次日下午三点; 终于捱到了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
  为了避免造成交叉感染,医院规定只有两位家属能依次进入病房探视。
  周明温先进去探视,从病房出来后; 他一言不发,低着头一个人默默地走开了。
  “今天还有一次探视机会。”护士捏着笔问:“你们哪位家属要进去?”
  大伯母拍了拍周知意的背:“去看看你奶奶。”
  周知意沉默着摇头。
  “去看看吧,和奶奶说说话。”周明成劝她。
  她却还是摇头。
  “这丫头,从小就倔。”周明成叹了口气,起身跟着护士去穿隔离衣。
  周明成离开后,陈宴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害怕?”
  周知意抿了抿唇,嗓子有点哑:“不是。”
  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不害怕进重症监护室,却害怕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徐碧君。
  她不怕徐碧君会责怪她,却怕徐碧君笑着安慰她不要自责。
  她知道徐碧君一定不会怪她,甚至也不会真的去埋怨爸爸。
  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难受。
  周明成在病房里呆了没多久就被护士赶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周知意身边,弯腰蹲在了她面前。
  “小依依啊,你奶奶挂念你呢。”
  他笑了笑,温声道:“奶奶让你别害怕,也别自责,她心脏本来就不太好,不是被你吓倒的。”
  周知意喉咙哽了下,心口一片酸疼。
  “奶奶叮嘱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担心她,手术很成功,她过几天就没事了,等你开学了,她还要送你去上大学呢。”
  “……”
  周知意垂下头,不敢再看周明成那双像极了徐碧君的眼睛。
  喉咙间难以自持地呜咽了两声,两滴泪无声地滴落在手上。
  她飞快地在衣摆上抹了抹手,听到陈宴的声音:“别哭。”
  “没哭。”
  她拿起放在一边的早就冷掉的盒饭,大口往嘴里扒,瓮声瓮气道:“我饿了。”
  ******
  陈宴夺过周知意手里的盒饭,带她出去吃了顿热乎的饭。
  她埋着头闷声往嘴巴里塞饭,陈宴倒了杯温水推到他手边。
  放在一边的手机震动了声,丁以南发来了微信——
  【报告宴哥,都收拾干净了。】
  陈宴扫了眼,回复:【谢谢,辛苦了。】
  丁以南:【不辛苦不辛苦,一姐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钱是你给的,人是你找的,我就是一监工。】
  随即,他给陈宴发来两张照片,是周知意家重新粉刷修整干净的墙壁大门和院子。
  晚上丁以南和蔚思又过来,给周知意带了一堆吃的。
  把东西放下,两人悄悄把周知意拽到一边安全通道那,塞给她一个信封。
  周知意垂眼一看,就猜到了那是什么,她双手背到身后,坚决不收。
  “依依,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蔚思劝她。
  丁以南:“一姐,这里面不光有我们俩的钱,还有我们两家家长的心意,你不拿,我们回去不好交差啊。”
  周知意坚持:“你就实话实说,帮我谢谢叔叔阿姨的好意。”
  “这些都是正常的人情往来,你不要觉得有负担。”蔚思低声说:“你帮过我们家那么多,我都帮不上你的忙。”
  丁以南把信封在手里捏了捏,板起脸来:“一姐,说好的我们三个共进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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