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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每天都想以身相许(重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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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个年轻女子,心底微微感到一丝异样,幸好夜色掩盖了她微红的耳尖,隔着院墙听见外面兵卒远去了,便就想要退开距离,但圈住她腰身的手臂不仅没有放开,反而还又收紧了一些,纪清歌臻首微抬,目光中带着疑问望向段铭承。
段铭承看她几乎写在脸上的疑问,只勾了勾嘴角,并不做声,手臂却又紧了一下示意她不要乱动。
纪清歌只好再一次老实了下来,她在女子中身材算是苗条高挑的,但相比于段铭承,依旧只能到他肩膀,此刻这样一副依偎在他胸前的姿势,纪清歌甚至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略等了数息,墙外再一次传来声响,适才那队兵卒竟然还杀了个回马枪,一墙之隔的墙内,两人身影隐在黑暗之中,气机收束之下,完美的与夜色融为一体,根本让人察觉不到近处竟然有着两个大活人。
“怪了,刚刚难道听错了?”
“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还说不是听错?”
外面的人声嘟嘟囔囔的相互抱怨着渐行渐远,这次纪清歌学了乖,稳着气息静默如初。
夜风之中,缠绕在鼻端的只有段铭承身上隐约的一丝松木般的清冷气息,味道极淡,也就如今她这副几乎是鼻尖贴在他胸口的模样才勉强嗅到一点。
纪清歌耳尖愈发嫣红。
再等过片刻,段铭承凝神感知的范围内始终不再有陌生气机出现,他终于松开了怀中那段纤细柔软的腰身。
“纪姑娘。”虽然终于开了口,音色却仍旧极轻,不仔细听甚至会漏掉出口的话音:“你为何会在此?”
纪清歌无声的从他怀中退开一步,同样轻声的答道:“我适才远远看到恩公的背影,心中觉得相似,又有些不敢确定,这才跟了过来。”
她面色微红:“民女思虑不周,给恩公添麻烦了。”
……她几乎是踩着宵禁的点想要赶回客栈,谁想到不经意间的一瞥,竟就看到了叫她难忘的那一道身影,当时没有多想就追了过来,却忘了可能会给恩公添乱……
段铭承却更有几分不解:“姑娘不曾回灵犀观吗?为何会来白海城?”
从灵犀山到白海,路途几乎是穿了半个大夏,这山高水远的,她一个年轻姑娘家,跑来这里做什么?
纪清歌迟疑了一瞬,正想着该从何处说起,段铭承却已是醒悟:“罢了,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容后再说吧。”
他一边放开感知留意着周遭的情况,一边低声问道:“姑娘可熟悉城中道路么?”
纪清歌一愣,随后面色微窘的轻摇了下头。
虽然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不过段铭承还是有几分忍俊不禁:“不认识路,就敢跟过来?”
听出了他话中隐隐的笑意,纪清歌脸色更红,正想辩解,却还没等她开声,腰间就又是一紧,再次被环住了腰身。
段铭承耳中捕捉到了细微人声正由远而近,毫不迟疑的带着纪清歌贴墙疾行,身形隐没在高大院墙投下的阴影之中,如同悄无声息的鬼魅一般。
行出数丈脚步一转,便踏上了一条小径,悄无声息的穿过一道垂花门,分明是初次前来的宅邸,在他脚下却如同自家庭院一般熟悉,毫不停顿的三拐两绕,直到两人再次隐匿在一丛茂密盛开的朱瑾后这才停了步。
一路上纪清歌都十分配合,直到再次停步,段铭承刚想说什么,低头却见怀中少女正好也抬眼望来,抬眸的一刹那瞳内宛如倒映着星河,段铭承怔了一瞬,连忙松了手,掩饰的转开目光:“姑娘既然不识得道路,独身返回只怕不甚稳妥,不妨在此稍候,我去去便回。”
“可有民女能帮忙的地方?”纪清歌无声的做着口型。
“不必,姑娘自己小心即可。”段铭承低声嘱咐道:“三刻内应该不会有守夜的家丁经过,如无意外,我当在三刻之内返回。”
心知自己跟着只怕也帮不上忙,纪清歌只得极轻的说了声:“小心。”便退开一步,穿着藕荷色褙子的纤细身形近乎完美的掩进了花丛之中,段铭承微一颔首,身形一展,朱瑾丛前便已是空无一人。
这丛朱瑾花期繁茂,夜风裹夹着阵阵芬芳扑面而来,纪清歌轻吸了一口馥郁花香,恍惚之间竟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错觉。
……真的是他。
她原本还以为是背影相似或是自己看错了人,然而竟真的是他。
她在临清城内将那许多年不曾开张过的铺面略作修整之后,摆在面前的头一个问题就是新铺开张的话,该做哪一行?
原本这间铺子没有转给灵犀观之前,做的是纸笔生意,但……纪清歌并不准备走它原本的老路子。
江淮地带多雨水,纸张保存难度极大,一不小心便会霉变,日常还要严防鼠噬虫蛀,临清距离灵犀观并不算近,日后这间铺子即便是做起来了,也难以日常往返监管,伙计但凡稍许懒惰几分,商铺的口碑就难以保证,是以,纪清歌只略想了一下就把这一选项抛到了脑后。
那么……胭脂绸缎?
这确实是相对于纸笔而言更佳的选择,但纪清歌却根本不想做。
淮安纪家是靠着胭脂绸缎起家的,经过了数代,至今不说整个江淮地区,就连整个大夏,也算是这一行中的执牛耳者。
想要在江淮地区做这一行,不可能绕过纪家,铺子总要有进货来源,要进购货物,就免不了要和纪家打交道。哪怕是刺绣铺成衣铺,只要会跟绸缎沾边,就不可能绕得过纪家。
胭脂水粉就更不用说了,就不说成品货源,就连适合种植作物的花田都是尽归纪家所有。
若是要绕开纪家另寻门路,山高水远不说,胭脂若不能新鲜做出后尽快发售,不论是香气还是颜色都会败。
哪怕是将铺子直接转出去,纪清歌都不愿意再跟纪家扯上关系。
那到底要做什么才好?
有什么是可以不怕久存,又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轻易损毁贬值的货物?
木器?瓷器?铜器?铁器?纪清歌在心中逐一划去,原因很简单——她不会。
灵犀观一个道观,也没什么人会这些手艺,开铺子虽说不必亲自动手,但连基础都不懂的掌柜,要如何选货进货?叫人糊弄了都没处说理。
难不成要开个卖符箓的风水铺?
苦思了两日之后,终于有一个念头宛若流星一般划过她的脑海——酒!
保存得当可以久存,而且非但不会贬值,还会随着时日渐长,香气口感和价值都会提升!
店铺不大,临清也不算繁华大城,要想做出名气,就不能选普通酒水,葡萄酒才是适合这间铺子的唯一选择。
这个酒的品种在大夏算是稀少,历来就价格不菲,最初只有西域商队会有运输贩售,但是因为陆运艰难,要穿越荒芜的沙漠,又加上后来据传西北边关战事激烈,西域葡萄酒早就不在市面上出现了。
那唯一剩下的,就是海关。
越洋而来的葡萄酒,品质丝毫不亚于西域出产,且船队的装载量比起只能靠马匹骆驼运输的,数量上就不是一个级别,量大,质优,又耐存放,且在内地还算珍稀少见,几乎是近乎完美的货物首选。
纪清歌陡然之间振奋了精神,愈想愈觉得这是一个好想法,当机立断吩咐修缮房屋的工人们再在那不太大的后院中挖一个小酒窖,自己则打定主意亲自去港口城市走一趟,一来自己寻一个可靠的货源总比买人家转过几道手的要强的多,二来……在她心中始终对临清城有着排斥,能有一个机会离开,何乐而不为?
想定了念头,纪清歌将万般不情愿的珠儿留在临清当个小监工,自己匆匆的就启了程。
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才到白海,就意外撞见了靖王殿下。
看靖王的装扮和行事,想是又在查案才是,她这冒冒失失跟了过来,确实莽撞了,希望没有给他添乱才好……
心中正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耳中却捕捉到了远处隐约的人声言语,纪清歌瞬间回神,屏息凝神偷听了起来。
那两道人声,一粗一细,并不曾进园子,而是顺着园外的一道回廊行走,由于距离原因,饶是纪清歌集中了精神,也只能入耳隐约的几句——
“那是个雏|儿,有钱,又不知晓轻重,还不是……”
“……等他出了城,走到荒僻的地段……”
“虽说有押队的护卫……这不是您这还有那玩意嘛。”
“有那东西,哪怕是个神仙也不怕……”
“嘿……事成之后……四成……”
随着夜风隐约听到的只有这寥寥数句,之后那两人就已经走过了回廊渐行渐远,纪清歌听着这没头没尾的几句,心中却不知怎的,总觉得十分在意,犹豫不过一瞬,已是想定了主意,悄无声息的从花丛中闪出身形,无声的紧追着那两人继续听了下去。
等段铭承摸去宅邸内一间空着的厢房内看过了那两箱刚刚搬入的兵刃之后,回到此处就是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段铭承:媳妇儿乖,等我哈
纪清歌:哦(答应着就走了。。。)
段铭承:媳妇儿?媳妇儿?(尔康手)
第45章 歹毒
白海城的地方知府名叫邓志良,在此就职已经五年,海关城市天高皇帝远,油水又足,最初他被选派来白海的路上还在想怕不是个荒蛮之地,等到了一看,险些被这繁华商贸惊掉了下巴。
大夏官员三年一考评,他三年任满也是费了好大心思才能再留任三年,虽说为了多做三年打点出去不少银子,可这地方实在来钱太快,再做三年什么都赚回来了。
心中存了这样的念头,邓志良在白海可谓是大肆敛财,凡是能刮上一笔的,他都不会放过。
往来商客虽说对此颇有微词,但民不与官斗,何况商户本就低贱,又是远道而来,就算心中觉得抽成太过,也是敢怒不敢言。
好在邓志良心中也还明白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他抽的税虽高,但只要运作得当总不会赔本,无非赚头少些,但此处跨海而来的各式商货确实在内地极为抢手,往来行商权衡利弊,也还是忍了。
不过就算是一门心思只认钱的邓志良,此刻听着‘冯四’的一番话,心中都觉得有些过分。
倒卖军械就是重罪,不过既然数量不多,若能遮掩过去也不算什么,可这些兵蛮子竟然还打着杀人越货的心思?这也忒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只不过想归想,他嘴上可不敢说。
这南海水师一整个大营的官兵,不是他区区一个知府能说上话的,当初刚来的时候不是没吃过下马威,好在他做人圆滑,又肯同流合污,水师统领冉广浩也就容了他。
毕竟若是弄走了这个,等朝廷再派一个来,没准还不如这个识趣呢。
邓志良离下次考评还有一年,他其实心知自己这几年在白海城做的事经不起查,而且冉广浩那厮的行事也已是愈来愈让他胆寒,以前还多少有些顾忌,表面也还知道遮掩一二,如今也不知道冉广浩吃错了什么药,让他屡屡心中发麻,几乎是数着日子只盼着赶紧调任。
此时此刻,口中一边应付着‘冯四’的游说,心中已是在飞速盘算,要如何才能让自己不与此事沾边了。
“怎的?知府大人难道还想推脱不成?”
冯四从一开始见到那富贵的公子哥儿起,其实就是打得这个主意。
——一头没见过世面的肥羊,行事也不老道,随随便便就敢开口问他买军械?再有钱,也还是个雏|儿!
所以他才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在他想法里,不过就是跟兄弟们借刀使使,赚上一笔,回头把这肥的流油羊羔子在那路断人稀的地方料理个干净,东西自然还是自家的,怎么搬出去的怎么搬回去就是。
最多也就要个三五日,上边未必会查,就算是查了,拿以前发的军械糊弄过去就完了,反正不出鞘看起来都一样。
可谁知道这知府竟是个怂包,许了他四成好处他都还推三阻四!
要不是惦记着那雏|儿随行押车的据说也有二三十人,为了保险起见,又何须借他手中那样东西。
还真当他们弟兄没了那物件就会失手不成?!
察觉出邓志良一晚上都在推诿,‘冯四’语气也生硬了起来:“知府大人若真不肯,那便算了!咱们弟兄也不是废物,非指着你手上的东西才能吃这口肉!”
说着,大踏步甩手就走。
见他恼了,邓志良反而有些慌,他一个小小的文官,半点都不想得罪武将,别看只是个小参将,可耐不住这是个心黑的,宁惹君子不惹小人!于是紧赶了几步赔笑道:“那东西近日确实是拿去修了,不在手上,不如……”
他心中一转,立即有了说辞:“到了动手的日子,我派上一队衙役做个接应如何?”
“接应?”冯四偏头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是看不起人的意思?对付个雏儿还要接应?”
笑话,论起动手,他们好歹也是行伍出身,还能差几个衙役?
邓志文赶忙道:“哪有这个意思,不过是多个人多把手。”眼见冯四不依不饶,邓志文一横心:“也不需什么三成四成,官府查违禁品本就是分内之事,只需要给出去的衙役分润个茶钱也就是了!”
此话一出,冯四才终于缓了神色,脸上终于又带了笑:“嘿,这般怎么好意思?”口中说着不好意思,却立马就又道:“那就先谢过知府大人了。”
似是也知道自己这般通吃不留不太厚道,‘冯四’眼珠子转了几转,声音压低了几分:“回头往上报功的时候,这份奖赏独归大人就是了。”
报功?
邓志良脑筋一转就想明白了他说的是怎么回事——这兵蛮子真是毒!
——诓了富贵的肥羊买卖军械,回头等他出了城,再去绞杀干净,这些蛮子自然是满盆满钵,他这做知府的……也不亏!
在辖地内破获了盗窃军械案,匪徒尽诛没放跑一个,这往朝廷一报,就是他这地方官的功勋,虽说朝廷奖赏的钱财不多,但对日后考评调任都是颇有益处的。
这样一来,死一个肥羊,他们两边一边得财,一边得功,到真是一箭双雕。
至于那肥羊……谁叫他傻不愣登的要买这犯禁忌的东西呢?黄泉路上也不算冤枉就是了!
商议至此,两边总算各有所得,彼此都是心中满意,两人又在门口驻足商议了片刻,直等到几个扮成普通百姓的家丁从里面抬出了两口箱子,‘冯四’这才拱手作别,跟在后边一摇一晃的远去了。
纪清歌并没敢靠得太近,只将纤细的身形隐在暗处,仗着自己过人的感知在夜风之中听了个清楚,心中也明白了这两人打着的怕不是个杀人灭口的主意,心惊这地方父母官竟是如此毒辣的同时,却对那两人口中的‘那东西’更是在意。
……是什么东西能让歹人觉得只要有它在手就会万无一失?
只可惜他两个一开始讨要不成,后边就改了章程,竟是再没提过‘那东西’只字片语,她心中愈是猜测不到,就愈是在意,此时邓志良送完了‘冯四’,已是折身回转,纪清歌略一犹豫,便再度悄无声息的缀在了他身后。
然而,她却忘了适才段铭承叮嘱她的巡夜间隔只有三刻钟。
眼看缀在邓志良身后刚行到一处夹道内,迎面竟就来了两名提着灯笼的家丁,见了邓志良连忙躬身问候:“老爷。”
邓志良和他们走个对脸自是不妨事,但偷偷跟在后边的纪清歌却是一惊。
此处就仅仅一条夹道,她恰巧走在中间,离前面邓志良只隔了数丈,无非是凭借身法轻灵他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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