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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豪门,我不嫁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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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了给贺南方今年准备生日礼物时,提前买来裱画的。
  拿着画,脚步不停,一直上到三楼储藏室。从柜子里将相框拿出来,她精心挑选了其中一副。
  欧式风格复古风格,知名设计师款,边框包裹着墨绿色的丝绸,边角是藏银雕刻的繁复寓意祝福的图腾,角上还镶嵌着四颗红宝石。
  李苒拿着相框看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里面裱着的画抽出。
  贺南方一上楼,便见她随手丢了一张画在地上,画飘滑到他的脚边。
  画是李苒画的贺南方,什么时候画的他不知道,但画的很好。现在被人随意,丝毫不重视的丢在了地上,贺南方看向李苒,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李苒没注意到贺南方的表情。
  在她看来,画框是她自己买的,贺南方的画自然没有送给老师的礼物重要。
  所以随手抽出来,再丢弃,并没有当回事。
  等她将画封完,才见贺南方在一旁皱着眉头看这她。
  李苒解释:“这画框是我买的。”
  “你的画随便找别的地方放吧。”
  李苒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随意。
  贺南方捏着画的指尖逐渐用力,直至泛白,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而是把画重新递给她:“重新裱起来。”
  ——
  车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好,中间隔着一堵厚重的透明墙,李苒将自己封闭在墙的另一边。
  到达季家,将近中午。
  贺南方先下车后,打开车门后,边扣着西装,边静伫在车旁等她。
  李苒下车后,贺南方本欲伸手牵她,却见她大步走在前头。
  伸出的手还停留在空中,而人——早已像云中云月一样,飘然而过。
  季家在N市虽不是达官显贵,但十分有声望。纪先生和闻教授一辈子教书育人,虽未有子女,但学生遍布世界各地。
  今天的生日宴,学生们从各地赶来,也是为二老撑足了场面。
  两人一进来,便分别走向两拨人。
  贺南方一露面便被人围着攀谈,李苒则跟着几个同学一起去找闻教授。
  闻教授在二楼的露天花园跟学生们聊天,她今年五十岁,保养的十分好,常年在学校里养了一身温润如玉的高雅气质,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十分得体。
  李苒在她的学生里虽成就不是最大的,但依旧很出挑,一上楼便被人叫了名字,闻教授的目光也看向这里。
  她露出温柔的笑,朝着李苒招手:“过来。”
  “李苒,这是给教授的礼物吗?”她手里一直拿着东西,旁边人见到好奇地问。
  “嗯,是一幅画,老师要看看吗?”她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闻教授。
  温教授点点头,“好啊,今天来了不少你的学妹,一起看看你的画。”
  不少人开始好奇地张望,毕竟很多在她之后的学生只知道她们有个特别得闻教授宠爱的大师姐,却一直没见过。
  今天见到真人已经是够惊艳了,又能见到她的画……不少人开始踮着脚尖往前凑。
  闻教授拆开外面的盒子,将里面的画拿出来。
  绘的是一幅秋景,一条蜿蜒伸出画布之外的小河,两边种满了梧桐树,棕黄泛旧的梧桐叶铺在河岸的两边,一切都是静止的画面,将这幅萧条秋景定格在时间画布里。
  看到画之后,大多数人惊叹画工的纯熟外,更多是被裱在画外的相框吸引。
  光是四个边角上镶嵌的四颗红宝石,就叫人移不开眼。
  闻教授那双眼静静地看着画,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李苒心中莫名忐忑,有种被检查作业的感觉。
  “师姐,这个相框是不是古董呀?看着好复古。”
  闻教授这才注意到画框,目光深沉地看了李苒一眼,然后将画框拆下:“这幅画跟这画框不应景。”
  “你将画框拿回去。”
  拆掉画框的画显得十分平淡无奇,李苒的脸逐渐变红,好像闻教授说她一般。
  她本就出生普普通通,因跟贺南方有这段强拧在一起的姻缘,所以这些年过得就像是这幅画,内容很平淡,却被一个镶满宝石的名贵画框裱着。
  “嗯,我明白。”
  闻教授将画收起来,李苒让人将画框拿回车上。
  午宴即将开始,众人准备下楼去。
  闻教授却叫住了她,拿着李苒的画,目光有些严肃:“跟我来书房。”
  书房里,闻教授拿着她的画,看了半会儿:“你这画工,退步的不是一点半点。”
  李苒有些羞愧,低了低头。
  闻教授:“你天赋虽高,但不要最后因为天赋毁了你。”
  “老师,我明白。”
  闻教授从抽屉里递出来一个信封:“这是推荐函,学校那边我也联系了,考试通过的话,今年秋天就能入学。”
  李苒接过那种推荐函,心里感激:“谢谢老师。”
  闻教授:“李苒呀,你是我学生里天赋最出众的,但成就却几乎没有。既然现在下定决心出国深造,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我会的。”
  闻教授:“我听说你从贺家搬出来了?”
  “是。”
  “想清楚了?”
  “嗯,我……打算和贺南方分手。”
  闻教授叹了口气:“南方的父亲是我和季先生的故交,南方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虽然老师很希望你们最后修成正果,但是——”
  “这个世界有许多比爱情要更重要的东西,你在贺家浪费这多年……”
  “老师,我明白。”她急切地打断闻教授的话,因为羞耻,脸变得通红。
  “我会出国读书,以后会好好画画。”
  ——
  中午宴请结束后,李苒和贺南方并未离开,闻教授二老无子女,按照N市这边的风俗,晚上还有一顿暖寿酒。
  所以,下午留下来的几乎都是二老的得意门生。
  贺南方依旧抽不开身,除了中午吃饭那一小会儿,李苒便没再见过他。
  楼下的宴会厅酒席撤下,摆上甜品,她中午被几个老同学簇拥着敬酒,没吃几口主食。
  这会儿有点饿,便下楼来找点吃的。
  楼下要比楼上热闹,隔着一个宴会厅,旁边便是季先生今天特地为年轻人组装的唱个歌房,旁边还有几个牌桌。
  为了让他们年轻人玩的更开心,二老都在楼上没下来。
  晃悠到楼下,吃了几个小蛋糕,喝了一点低泡果酒。
  转身准备上楼时,迎面撞上几个男男女女,李苒打了一下眼,发现是几个平日唯贺南方马首是瞻的贺家狗腿。
  没什么兴趣搭理,准备错开身上楼。
  可显然,她不想搭理却不代表这些人想让她好过。
  “李苒,听说你从贺家搬出来了。”
  她转身:“有事吗?”
  “哥几个打赌,这次你多久搬回去。”他们几个人低笑着说出这些踩踏人的话,却轻松的像是在开什么玩笑。
  李苒第一次听说赌这个:“你们赌了几天?”
  “三天。”
  “才不是,许明朗压今晚!”
  李苒笑笑:“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她浅浅勾着唇,清冽的声音:“我赌一辈子。”
  转身上楼,撞上从楼上下来的贺南方,男人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番话听到多少。
  总之,他脸色十分不好地一步步靠过来。
  随后,手腕被攥住,贺南方的脸几乎是黑着的。李苒挣脱不开,被贺南方强硬地拉进旁边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人见状,立刻散开,很快门被关上,只留下二人。
  她的手腕还在男人手里攥着,轻轻一拉,便贴着男人的西装靠近,高档的西装面料摩擦着她的皮肤,刺刺的。
  “一辈子不去找我,嗯?”
  李苒心里已经很无奈,她素来不是喜欢大吵大闹的性格,本来分手这件事也是想和声细语就把它解决了的。
  可依照贺南方现在的架势,似乎并不想和平解决。
  见李苒垂眉,贺南方捏起她的下巴:“你心里想很久了是吧?”
  李苒不太想说话,在刚才他当众不顾及她颜面,将她不容反抗地带进休息室,她便知道——其实分手这件事,贺南方不论同意还是不同意,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这个人如此高傲,怎么会让一个不再爱他,时不时对他冷言冷语的女人在身边。
  “出去住了几天,心也跟着变野了?”
  李苒挣脱开他的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走了。”
  贺南方显然没准备就这么轻易地让她离开:“三天后我去接你,你把东西全部搬回来——”
  “还有,把你那小公寓给我退了。”
  李苒第一念头是贺南方为什么要给她三天时间,后来转念一想,他工作这么忙,恐怕是三天后才有空。
  心里有点庆幸,幸好他将工作排在她前面,才会多出来这三天时间。
  ——
  晚上,宴会结束。贺家的车将她送回公寓。
  贺南方有种假意的仁慈在里面,李苒这么想一个人在外面生活,那么他成全,只不过这种自由是一种假象,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随地可以将这扇自由之门关上。
  “你可以体验这种生活,但不要忘记你原来该在的位置。”
  李苒:“贺南方,我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世界这么大,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身边?”
  她知道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很容易连这三天的自由都没有:“凭什么你可以想离开便离开,而我想分手却不行呢?”
  贺南方:“这世界上并不是任何事情都是对等的,有些事我可以,但你不行。”
  李苒的内心的火苗渐渐平息,四肢冰凉。
  这一刻,她发现在贺南方的心里,他们的地位一直是不平等的。


第9章 
  李苒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直至贺南方开门走了,她都没缓过神来。
  夜晚像一朵枯萎的郁金香,危险地诱捕着那些破碎的梦。
  一阵不知名地冷风从开着窗的阳台吹进来,她清醒了似的,终于眨了眨眼睛。
  她慢慢地坐回到沙发上,掩着面,先是低声地哽咽,最后越来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哑,变成放声痛哭。
  她始终想不通,为何自己努力经营这么久,好不容易回归到正轨的生活,准备慢慢忘记这个人时。
  贺南方却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强势地席卷她的四肢百骸,猛地闯进她的视野。
  李苒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疲惫。
  自从成年开始,她便一直跟贺南方住在一起,浓稠蜜意时她也曾趴在他的怀里畅想两人的未来,她想过以后,会有孩子,会有家庭。
  男孩子最好像贺南方,有能力,很英俊。女孩子最好也像贺南方,脾气大一些不要紧,但永远不要被人欺负。
  她想过等他们老了,贺南方工作不那么忙了时,她要跟他走遍全世界。
  她把他们的生活规划的很好,每一个时间段该干什么,他们要像童话里写的一样,幸福地一直生活下去。
  可童话不是现实,现实是贺南方的人生计划里根本没有她。
  他曾经规划要三年完全地掌控住公司,他做到了。
  五年做到行业最尖端,他成功了。
  两年开拓欧洲市场,成为国际品牌,如今他凯旋了。
  鲜花和掌声一直环绕着他,李苒却由一开始的“李小姐”成为“赖着贺南方的女人”。
  他走的太远太远,却一直忘记要带上她。
  所以当李苒下定决心离开贺南方时,她以为贺南方应该是乐于听到“分手”这两个字的。
  他对待他们的感情,也应当同在弥漫硝烟的商战场里那般——当机立断,雷厉风行。
  李苒倒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思绪渐渐地不清晰……
  ——
  第二天一早,李苒是被巨响的敲门声震醒的。
  从沙发上翻了个身,外面天已经大亮,她迷迷糊糊地看着白亮的窗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李苒,你在不在呀!开门!!!”
  她听见是于晓晓的声音,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清了清喉咙应声:“来了。”一开口,喉咙如同被锯子拉朽过一般,发出陈旧的声音。
  粗粝,沙哑。
  她摸了摸喉咙,发现自己哑的厉害。
  一开门,站在门外的于晓晓猛地扑进来,然后像一只八抓鱼一样,把她从头至尾地抱住。
  “你吓死我了!”
  李苒不明:“怎么了?”
  于晓晓听她声音:“感冒啦?”
  “嗯,有点儿。”
  于晓晓摸了摸她的脑袋,发现有点热:“发热了你。”
  李苒摸了摸自己脑门,是有点低热:“你找我什么事儿?”
  于晓晓一脸“你有没有搞错”的表情:“是你自己电话不接,还问我什么事儿?”
  她抬手摁在李苒的脑袋上:“脑子没烧坏吧你?”
  李苒莫名其妙,她不就是睡了一觉嘛,打了个哈气,准备去喝口水。
  于晓晓把自己的手表怼到她跟前:“你看看,这都下午三点了。”
  李苒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大:“三点了?我睡了这么久?”
  于晓晓给她一个白眼!
  “你昨晚几点休息的,怎么一觉睡到三点?”她跟在李苒的后面,一边在小公寓里张望。
  “昨晚贺南方来过了。”
  于晓晓正翘着二郎腿,吃着茶几上的小零食,听闻立刻放下小零食,双眼燃烧着八卦之魂。
  “然后呢?”
  李苒喝了口润润嗓子,但是依旧很干:“没有然后,我把他赶跑了。”
  于晓晓“吁~”的一声,明显不信:“你没跟他回去?”
  李苒:“当然没有,我给他臭骂了一顿,告诉他,我要跟他分手,让他哪来的滚哪去~”
  于晓晓先是不相信,然后见李苒说的一本正经,随后吓得面色一白,瓜子都掉到地上。
  “你……你真骂他了?”
  李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于晓晓抖着手指头,宛如一个帕金森。
  “苒苒,咱们逃吧?!”
  说着,她就要起身,抓起李苒的手机,收拾她的包:“你把贺南方给骂了,他们贺家指不定怎么报复你呢。”
  “你说说你,分手就分手,怎么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越想越气,她戳了一下李苒脑门:“你是不是傻,这种事多危险呀!万一贺南方恼羞成怒,给你先那啥,再后那啥,你怎么办?”
  李苒抓住了重点:“先什么,后什么?”
  于晓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骂了他叫他滚,他不得先那啥,后那啥嘛!”
  李苒真是佩服她的脑洞:“你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太可惜了!”
  于晓晓:“你先去我家避两天,要是没事了,咱们就重新找个房子住。我家那儿天天都有门卫守着,贺南方肯定不敢乱来。”
  李苒见她一个人就撑起了这部逃亡大戏,幽幽道:“其实,我刚才跟你说的——”
  “都是我昨晚做的梦。”
  于晓晓手一顿,随后在她脑门上爆了个栗:“你……你!我还真以为你骂了,连逃生路线都给你搜好了,结果是个梦?”
  “靠!吓死我了。”
  李苒笑了笑,眼睛里却满是伤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要是得罪了贺南方,得罪了贺家,就是死路一条。”
  于晓晓嘟囔了一句:“那还用说嘛?”
  李苒失神:“如果……我非要鱼死网破呢?”
  于晓晓吓得花容失色:“宝贝儿,咱可以好好谈呀,没必要鱼死网破是不是。”
  “你想想,你如果离开贺南方,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肯定会有点恼怒是不是?”
  “但咱这时候千万不要冲动,男人嘛就是好面子,他肯定是介意你主动提分手,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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